都市7·狼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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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是狼族啰?”山王的表情压抑不了他内心的兴奋。
“没错。”山王的爸爸认真地看着他儿子,说:“我们不但是狼族,还是有名的勇敢战士,凯西,的后代。”
“还是个祸星。”妮齐雅淡淡说道,丝毫不理会众人愤怒的眼神。
“盖雅,这就是你在外头认识的杂毛小鬼?”摩赛爷爷斜眼盯着盖雅,但盖雅显然对妮齐雅的不礼貌没有意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很抱歉。”赛辛微微弯腰,像是替妮齐雅道歉。
“既然这个村子里泰半都是……狼族?那为什么山王说出自己可已变成狼人后,你们要这样大惊小怪?”狄米特突然说道。
“因为,山王的变形令我们大吃一惊……”村长的脸色阴郁,欲言又止。
“快说快说!”山王的双眼充满期待,竟催促着村长。
“要知道,浑身浴光的白狼,祂的出现有两种意义。”村长慢条斯理地说,他满脸的皱纹更加深他语气中的暮气:“第一种意义,是救世主的降临。第二种意义,是浩劫不断的徵兆。”
“显然这次的意义是第二种?”狄米特先我一步说出口,山王皱起眉头不大高兴,他总算是正常了点。
“吸血鬼是什么来头,从哪里来?初始的诞生又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清楚,两千多年以来也没有人真正想去弄懂这些来龙去脉”村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他短话长说的拿手好戏又要使将出来,我只好幽幽地听着。
“但他们的目的是毋庸置疑的,便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村长深锁的眉头简直可以夹死苍蝇了:“罗马帝国的崩坏,远东中国战国之乱、五胡乱华,两次十字军东征,日本南京大屠杀……无数世界历史上的重大兵祸都是吸血鬼的傑作,他们或煽动人心,或串谋变乱,或索性称王称霸。”
“希特勒这混蛋也是一个!”摩赛爷爷大声说道。
“当吸血鬼在世界某个角落兴风作浪,狼族便跋涉与之对抗,与人类结盟共同剷除吸血鬼,虽然狼族有时近乎全军覆没地失败,但人类也会团结起来将吸血鬼歼灭,反之,若是人类军团惨败,我们狼族总是幸不辱命。”村长缓缓说着,但还没触及为何山王是个扫把星的祕密。
第三十八章
村长又卷了点烟草,温吞地塞进烟管里点燃。
“然而,这数百场恶斗的关键所在,乃是吸血鬼的首领拥有我们几乎无法与之抗衡的力量,或者说,吸血鬼的领袖几乎毫无弱点。他的魔法远远超过一般的吸血鬼,一个人便可以毁灭一个小国的军队,这点殊不足道,再强的力量背后总会有更强大的力量。但吸血鬼领袖不怕银制品,也不怕阳光,他能够在烈日下行走,甚至施展魔力呼唤阴雨,好让他在黑暗中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力量。”村长玻鹧劬Γ铝烁鲆啦换畹难倘Γ担骸靶液谜庵旨负跷薜械目膳麓竽贩浅:奔髟蟮睦飞辖龀鱿职宋弧!
“也幸好这种突变的吸血大魔王的出现,必会为我们带来足够与之匹敌的英雄。这可说是命运使然,世界上的光明面与黑暗面总是以相互角力的方式恐怖平衡着,只要大魔王以横扫千军的姿态席卷世界战场,便表示狼族隐藏着一个掌握阳光祕密的王者,白狼。”村长继续说道。
“我。”山王点点头。
“掌握阳光的祕密?是指那天晚上山王身上所发出的白光吗?”我问道。
“没错,那不单纯是阳光,而是世上最纯净的阳光,它像流水一样汩汩流动,无穷无尽地自白狼身上不断流出,白光足以消灭世上一切邪恶,包括吸血大魔王。”村长说。
“我懂了。”狄米特晃着他聪明的小脑袋。
“喔?”摩赛爷爷应道。
“白狼出现的第一层意义,指的是敉平乱世的希望,所以是救世主。”狄米特自信说道:“但如果在和平的时光知道白狼的存在,我想多半代表吸血大魔王也躲在世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所以是……”
狄米特看见山王愁苦的大便脸,於是畏畏缩缩地把话吞进肚子里。
摩赛爷爷漫不在乎接着说道:“所以是灾祸降临的先兆,这就是第二层意义。但这可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盖雅爷爷将他坚定的右手放在愁眉苦脸的山王肩上,说:“没错,这么说是不公义的。能在灾祸降临前提早发现白狼的存在,是千幸万幸。”
“犹太人,唉,他们在和平盛世时总是视我们狼族为瘟神,避之唯恐不及,白狼的出现必定令他们感到不安与愤怒,但战乱时又殷殷盼望我们出手拯救,恨不得白狼挺身而出,每一次都是如此……”村长闭上眼睛。
“上一代的白狼,法可,这小子被我们无意间发现时,希特勒那只蝙蝠已经几乎统治了整个地球,食屍部队在半个月内同时瘫痪了东线与西线,核子弹的菌状云接连在德国柏林、美国纽约、法国巴黎、中国重庆、俄国莫斯科、英国伦敦的上空漂浮着,美国与英国仅剩单薄的兵力,屡战屡败节节后退,眼看地球就要变成一座超级豪华的人血牧场……”摩赛爷爷滔滔不绝地抱怨着,眼中却洋溢着当年豪迈一战的光芒。
但,这简直是乱七八糟的历史嘛!希特勒何时统治过全世界?核子弹真正用於战场,也仅仅在日本广岛与长崎啊!哪来这么多重要的地方好炸?
“总之,上一代的白狼所受的训练太少,几乎是赶鸭子上架上战场的,所以在关键时刻发挥的力量有限,加上希特勒的魔力之高的确超乎我们想像,所以累得欧拉,也就是海门的爷爷,最后以自己的生命相搏,与希特勒同归於尽。”盖雅爷爷打断摩赛爷爷的疯言疯语。
一直插不上嘴的海门,却没有一丝忧伤的神色。我知道,我太了解了。他那颗连除法都处理不好的脑袋里,一定觉得他那干掉希特勒的爷爷真是屌到不行,根本无暇作无谓的感伤。
海门一直以他的爷爷为傲,不管他爷爷拿的是两挺机关枪也好,两把大斧头也罢,英雄便是英雄,从小失去亲人的海门总是将他心灵的根,深扎在摩赛爷爷口中神勇无比的外公的回忆里。
第三十九章
“上一代的白狼最后死了吗?”狄米特举手。
摩赛爷爷嘿嘿说道:“法可没有战死在希特勒手上,他跟盖雅和我都活了下来,嘿嘿,我失去双腿后便在巨斧村过着无趣的乡村生活,闲得发慌时就教教村子里新一辈的狼族一点武艺,当然啦!你们这群晚上睡死的小鬼头是不会知道的,其他的村人也不知道。至於盖雅跟法可,他们俩在村子里可待不住,便经常出村游历世界各地寻找吸血鬼的踪迹,偶而也带着几个新人出村见见世面,猎猎不知所谓的傻瓜吸血鬼。”
盖雅爷爷接着道:“法可老弟后来变得很勇敢、独立,不负当年欧拉的期待,可惜在二十二年前,在莫斯科的大风雪中,在旅馆里於睡梦中安然死去。”
摩赛爷爷忍不住发牢骚:“当年所有人都不看好乳臭未乾的法可,只有他妈的欧拉一心一意、婆婆妈妈地灌输法可信心,唉,没想到最后还是要靠欧拉拿双斧把希特勒劈得乱七八糟的,还送了命……”
我瞥见摩赛爷爷的双眼噙着泪光,他一定与海门的爷爷拥有极深的交情。
“老人家要勇敢一点。”我拿出手帕递给摩赛爷爷,摩赛爷爷故意拿着我的手帕擤着鼻涕,然后自得其乐地哈哈大笑,将沾满鼻涕的手帕交还给我。我的天,真是太不成熟了。
山王的爸爸脸上的表情掺杂着骄傲与不舍,说:“所以,我说山王啊,如果不想成为祸星,就要咬紧牙关,接受摩赛与盖雅艰苦的训练,在邪恶的势力尚未复苏前就作好应战的准备,当个真正的英雄。”
我看着山王的脸上堆满自信,我想,山王面对的问题显然跟那个叫法可的白狼面对的问题截然不同,山王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自信,连放个屁都自信满满地跟臭屁王汤姆比赛谁的屁最臭,无聊时还会跟打着哈欠的海门比赛腕力,跟全村跑得最快的哈克比一百公尺短跑,跟全村最聪明的狄米特比赛算术。在以上几乎一面倒的竞赛中,山王都坚信自己会赢得胜利。
“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了。”山王点点头,眼睛闪耀着胜利的光辉,彷彿新一代的大魔王已被他踩在脚下。
“真令人安心啊。”妮齐雅冷笑。
村长没有理会妮齐雅,自顾自沉吟道:“除了训练山王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早一步找到吸血鬼新一代的首领。但奇怪的是,以往吸血鬼的魔王相隔百年以上、甚至数百年以上才会出世一个,但这次距离希特勒出世只有几十年的时间,未免令大家错愕不已,我们原以为直到踏进棺材时都可以享享清福……”
摩赛爷爷看着我们四人粗声说:“前几个礼拜,我便派遣能力在水准之上的狼族出村到世界各城市打探吸血鬼魔王转世的蛛丝马迹,也将白狼出现的讯息带给盖雅跟盖雅推荐的新人,要他们到这里一起参详参详,嘿,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有什么好本事啊?”
赛辛谦虚低头:“不敢。”
妮齐雅嘴角上扬,说:“要挂了你这瘸老头,再容易不过。”
摩赛爷爷这次没有生气,反而有趣地打量火爆的妮齐雅,看得妮齐雅很不自在,摩赛爷爷说:“你要是真有这种本事啊,就帮我调教调教海门,希望你们在三年后可以组成一支比我们当年还要强悍的队伍。”
“我现在就不会输给这只母猴子了。”海门大声说道,“啪”的一声巨响,海门的脸上多了一道红红的手印,不用说,正是妮齐雅。
妮齐雅手腕里的短刀顶着海门的鼻子,真是千篇一律的招式。
海门的鼻头渗血、不敢乱动,妮齐雅冷笑三声后,收回手腕里的短刀时,妮齐雅突然“咚”一声弯腰倒地,额上冒出冷汗与青筋,她的双眼充满恨意地看着洋洋得意的海门。
原来是海门冷不妨给了妮齐雅的腹部一拳。
赛辛摇摇头苦笑,他大概不敢想像这两个已经开始仇视对方的人,居然要一起组成什劳子强悍的队伍。
第四十章
“等等,既然我们不是狼族,为什么要告诉我跟崔思塔呢?”狄米特嚅嚅地说。
“如果你要杀我跟狄米特灭口,我可不会原谅你。”我认真地看着摩赛爷爷,说着颠三倒四的话。
“即使我们不告诉你们,海门跟山王也会偷偷跟你们说,不是?”盖雅爷爷开口。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可是他的主意,盖雅爷爷做事绝不拐弯抹角,能够一枪毙命的事他绝对不拿斧头砍,所以我猜测,在三十年前的二次世界大战里,他一定比老爱大吼大叫的摩赛爷爷要可信赖的多。
狄米特点点头,笑说:“我们之间的祕密的期限太短,海门不会说谎,山王则根本不是守密的好料。”
我听完这一堆以前难以想像的故事后,再看看墙上垂挂的军事地图与老旧的炮弹枪械,胸口一直隐隐发热,一场原本我只能从历史课本中想像的血战,居然就快要发生在我的朋友身上!几年后吸血鬼血染欧陆、杀遍亚洲时,海门、山王、狄米特在沙场击掌呐喊、奋勇杀敌的时候,我一个女生……或者,一个人类?能够做些什么?
我好想做些什么。
“你干嘛哭啊?”海门吃了一惊。
“我好像永远都只能坐在这里,听故事……”我流着鼻涕,甚至连眼泪都懒得擦。
“因为你是女生嘛!”山王安慰我,这种话只会让我怒火中烧。
山王的脸上轰然一响,热辣辣的一掌将山王打得眼冒金星,我简直快要鼓掌叫好。
“女人又怎样?”妮齐雅瞪着几乎獃住的山王,山王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回嘴,深怕接着又是防不胜防的一掌。
这次海门没有替山王出头,反而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在我的印象里,我几乎不曾在这些男孩子面前流眼泪,海门一定吓坏了。
但我还是想哭,这次的眼泪已经积压甚久。在三年前,我甚至还能在短跑中跑赢狄米特,在跳高比赛中胜出山王,但女孩子的身体限制让我在体能的项目中渐渐被狄米特与山王赶过,这不得不让我时常看着房间里衣橱吊着的洋装发愣,茫然地在一连串的挫折中摸索“女生”这个性别角色,有时我接受了,抚摸洋装的蕾丝边沈思,但更多时候我努力想要抛弃弱者的名称,离得米白色洋装远远的,越远越好。因为我害怕被遗弃。
当我跳得不够高,跑得不够快,甚至叫得不够大声时,这三个原本比我矮小的男生就会举起他们粗壮的手臂,携手扬起风帆,不管他们航向哪里,再也不会带着碍手碍脚的我,我的记忆中最里好的时光永远都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