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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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二族长，斋戒自正午开始，明日落日时分将举行牲祭。太巫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神殿。”
　　“废话！”
　　“二族长……”
　　“是不是嫌自己的脑袋太重？”
　　“……二族长饶命。”
　　“哼”雨花剑伸出胳膊，金冠玉雀从身后飞上来，停在他的臂上。
　　“啊，是金冠玉雀！”
　　“是金冠玉雀啊！”
　　在场所有守卫立刻全数伏下身去，膜拜在地：
　　“恭喜二族长迎回神鸟。”
　　“哼。本族长擒回妖狐，又迎回神鸟为族长行出征大礼，还不放行。”
　　“是是是，等恭迎神鸟回谷。”
　　“吾等恭迎神鸟回谷！”
　　金冠玉雀似乎对种膜拜很满意，长叫声，扑扇两下翅膀，便跳到雨花剑肩头雄赳赳气昂昂地不动。
　　雨花剑带着棺材进谷口，走上段愈见阴暗的石阶，来到山体中央的栈道上。栈道紧贴悬崖凿建，嵌入岩壁的铁棍上铺着木板，旁边悬挂两条铁链作为护栏。狭窄迂回，只比人的身体再宽些。地势险峻，览无余，闯入者无处藏匿踪迹，因此不需要人把守。雨花剑领头，后面二人抬着棺材先后进入。
　　行至悬崖深处，忽听得棺材板“咚”地响声。
　　“小言儿……糟，刚才的棺材板是谁盖的？”
　　“是啊”雨花剑顿下“哎呀，全盖上。”
　　清音心里惊，只听那棺材板又响两声，定是李若言在里面闷得受不。偏就栈道狭窄异常，他扛着棺材，几乎不能转身。耳听里面敲得急躁，似有脚踢的声响，于是急急地催促道：
　　“快，走快些。”
　　“走快，们两个抬棺材的走不快又有什么用。”
　　“少废话！”
　　“唉，真是没辙。”雨花剑足下，个后空翻，贴着岩壁下滑，用脚在棺材板上踢下，将那盖板移开条缝来，才转身落下“继续走吧。”
　　再行绕过山壁，娑婆神殿的主体就呈现在眼前。整个神殿就是依据山形凿建的大型洞｜穴，再辅以木瓦材料。整个神殿的大门就像张怪兽的大口，口中含着汪宽阔的水池，池中层层密密地盛开着诡异的墨色水莲，只有条人宽的石头垒起的步桥可以连接内外。没有名称，没有任何标识。洞壁上的火盆隐约掩映着古老的壁画，从此处往前，将不见日。
　　四下无人，柳如瑾和清音忙将棺材放下，移开盖板的角。李若言的脑袋猛地冒出来耷拉在棺材边上：
　　“呼……们想闷死！”
　　“真不住，是之过。”雨花剑抱歉地。
　　“到地方？”李若言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嗯。阿阮，里就是西苗族最早的族地。数百年前的族人开凿刚才那条栈道，们的组民才能走出片暗无日的山谷，去到外面宽阔的世界。”
　　“好好，现在是在带观光团做导游是吗？回去要是开西苗地界的旅游项目定聘！现在是怎样？那个放死人的禁地在哪里？”
　　“，真的不知道，只见过那扇门次，而且那个时候还年幼。”
　　“连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现在都到里，赶紧想办法进去啊……”李若言把下巴架在棺材沿上。
　　“们就是想不出办法才叫出来啊！”
　　“唉，又不是阿拉丁神灯，擦擦叫出来什么都能解决……”
　　“小师父，就别那让人听不懂的话，现在的状况与的预测不同，们下步该怎么办？”
　　“哪里有出入，不是顺利地进来么？”
　　“是啊，可是现在此地空无人。神殿内是上古族民数十代人先后开凿的道路，错综复杂，如果无人引路，们是会迷失在其中。”
　　“不是门口会有人迎接吗？”
　　“上回跟大哥起来的，但回人都不知上哪去。”
　　“怎么收么个蠢徒弟，没人不会叫人啊。”
　　“，明白。”
　　“等等。”
　　“又如何？”
　　“那是什么？”李若言眯着眼，看着大殿内。
　　“哪个？”
　　“就那个”李若言想伸出手来指，谁知棺材就开个小口，他的脑袋占据全部，只能伸出几根手指来指着远处斜前方的篝火“那个火架子后面的东西，那是两个轮子吧？给打开盖子……”
　　“那个是……上回……”
　　“个……”李若言爬出棺材小心翼翼地走过步桥“不是的脚踏车吗！”仔细地确认那车上的钥匙扣，李若言欣喜地扑上去：“怎么会在儿的，怎么摆在么奇怪的地方……怎么就凭空不见……怎么被偷到里来……”
　　“是的？”
　　“是啊。”
　　“可是，是妖物呢。先前祭司在占卜时得到神旨，东南方有妖物降世。族内派出神使路向东南找寻，谁知妖没抓到，却寻到此物。看似车轮，实际不能行驶。祭司认为此物非妖力不能驱使，是为不祥，所以将它放在牲坛上镇压。”
　　“乱讲！是的宝马。”
　　“是匹马？”
　　众人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辆自行车。
　　“有计”李若言将那车身侧过来动动脚蹬子，发现还能转动，于是取下卡在车梁上的脚踏打气筒“过来帮忙打气。”
　　于是众人边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若言捏着轮胎，边看着雨花剑下下地踩着打气筒。
　　“小言儿，要如何让匹马跑起来。它能带们找到禁地的入口吗？”
　　“个……”
　　“嗯！”柳如瑾突然站起来。
　　“怎么？”
　　“有人靠近！”
　　“坏，快快，先放回去”李若言手忙脚乱地将打气筒别回去，然后转身钻回棺材里“雨花剑，按先前计划好的话。盖上盖上……”
　　棺材板重新合上，清音提起判官笔在棺材侧面戳出个小洞。然后和柳如瑾两人赶紧跪在地上，伏下身去，将脸贴近地面——在西苗地界，见到地位比自己尊贵的人，必须行伏礼，不可抬头。
　　很快地，阵细微的脚步声夹带着叮叮当当金属碰撞声由远及近。雨花剑深深吸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转身就看见惊鸿仙子缓缓地从篝火深处走来。
　　从头到脚裹着黑纱，赤裸的足踝上系着红线，纤细的手指间缠着铃铛，头发依旧是斜斜地盘着，发插上排银光灿灿的流苏，随着的脚步下下摇曳着，发出哗哗的声响。
　　“——当是何人擅闯神殿，原来是小剑，哈……”掩嘴声轻笑，遥惊鸿身上的铃铛阵叮当作响，整个人斜斜地靠在雨花剑肩头，伸出长长的手指勾过雨花剑的下巴“数年不见，生得比的兄长更俊俏！”
　　“如何得知有人进入。”雨花剑尴尬地别开脸去。
　　“会害羞的人，最可爱。可爱的人，知道神殿为何不需要守卫吗？”
　　“不知。”
　　“因为此处有比人更可靠的守卫呐。看门的白蟾蜍跳，绑在他腿上的绳子就会摇响房里的铃铛……的宠物是不是比人还中用？”
　　“确实中用，只会话的金冠玉雀险些害在中原送命！”
　　“呵呵……有劳小剑帮找回它，不然还在为它的下落不明每日哭泣呀”惊鸿仙子笑着伸出手去让金冠玉雀跳到手上。金冠玉雀见到旧主人，拍两下翅膀以示行礼。
　　“小可爱，惊鸿还以为被人把火烧成焦炭呀。”
　　“阿长在殿内？”
　　“许久未见，也不问问近况如何，回来就记者找的阿长。”
　　“有要事。”
　　“斋戒期间不能见任何人，不用明吧。”
　　“言下之意是能代为处理？”
　　“嘛……就看小剑所指何事。”
　　“开启禁地，将上面个棺材放进去。”
　　“内中何物？”
　　“乐于见到的结果。”
　　“嗯？”
　　惊鸿仙子离开他的肩膀站直起来，睁开眼对着棺材看片刻。突然，肩上黑色纱巾甩出，直击李若言藏身的棺材。
　　看似微风轻扬的纱巾，实则暗藏千钧之力，直取众人眼前性命。
　　雨花剑心头紧，欲拔刀阻挡，又不敢妄动。地下两人耳闻风声，手指虚握，掌上暗运五成力，却又心有迟疑。
　　挡，计划失败，功败垂成。
　　不挡，只怕眨眼瞬，连棺带人并粉碎。

　　西苗禁地＇VIP＇

　　第百十章
　　眼看棺材将被击碎，内中李若言和杨思修即将粉身碎骨，三人将心横，出掌欲挡的瞬间。那纱巾却突然收力道，软软地自半空无声地落下。
　　“哈。”
　　“又怎么？”雨花剑手中暗捏把冷汗，故作镇定地别过脸去。
　　“没什么。”惊鸿仙子淡淡笑，复又靠上雨花剑的肩膀。
　　“不开棺验尸吗？”
　　“不必。”
　　“想看就看，何必遮遮掩掩呢？”
　　“年少又美丽的容颜，总是会让惊鸿羡慕又嫉妒。每每看见，总是会想起自己芳华不再，徒增感伤而已。”
　　“‘芳华不再，美貌依旧’，是想听句话吗？“
　　“哈哈哈，还是小剑的嘴甜，的阿长吝啬得连句讨人开心的话都要省起来给他的敌人呐……”
　　“高兴，满足，赶紧将个棺材收拾。”
　　“还没，还没满足惊鸿的好奇呢。”
　　“什么好奇？”
　　“理由。禁地是祖灵守护着西苗的族运，岂能随意开启，要听理由。”
　　“那依之见呢？”
　　“正要问，为何不炬焚之，还要千里迢迢抬回西苗？”
　　“正式因为焚之不尽。可听过狐妖有九命？”
　　“嗯？”
　　“开始，亲手用刀插进他的心口，看着他断气。以为他死，准备回转西苗。谁知第二，他却再次出现在市井之中。以为是失手，于是再度下手。谁知他竟再度死而复生。”
　　“那后来是如何得手？”
　　“妖怪的事情当然是找神棍解决。与们同样，中原的和尚道士样与妖物势不两立。”
　　“哈，还是小剑聪明。想知道，是如何瞒过海，避开他身边的高手？”
　　“没有想探听的人的消息。”
　　“楚家庄主呢？”
　　“有第次的怀疑就会有第二次，当妖物原形毕露，他的爱就如同早春的河面，脆弱得不堪击。”
　　“嗯，虽然没能箭双雕，但总算是除去族长久以来的心头大患。只是仍不明白，何要将尸体带回，而且还要送入禁地？”
　　“刚才过，狐有九命，若将尸身焚毁或者任意弃之，待他吸收人气，又会再度复生。而道门法术，只能将它的元神封印，用棺木盖住它可以避免它吸收日月菁华。那名施法的高人特别嘱咐，必须找处灵气与煞气极重的地方妥善封印，不让活人靠近，才能将他永远镇住。他提议去极北的鬼墨河，但当时的身份已经暴露，不能再在中原滞留。而且鬼墨河地向来只闻其名，其他无所知。所以将他带回，希望可以借由禁地祖灵的力量，压制它身上的封印。”
　　“嗯，如所言不差，禁地确实是不输鬼墨河的安放之处。”
　　“听明白就赶紧带路，已经日夜兼程赶许多的路，不想再站在个阴森森的所在看堆又黑又丑的莲花。”
　　“开启禁地的鬼头狮子在身上，但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的阿长同意。”
　　“那就快去问啊！”
　　“且慢，还有最后个问题。”
　　“人——真是啰嗦。”
　　“为何有两具棺木？”
　　“若不问，还真以为是瞎子。另外口棺材里装着在意的人。”
　　“？”
　　“立场关系，必须以种方式将他带回西苗。”
　　“哈，棺材盖得么紧，小剑不担心闷死他？”
　　“服下龙涎晶的人不需要呼吸。”
　　惊鸿仙子愣愣，看着雨花剑有些黯淡的脸。龙涎晶是制作活尸体的蛊毒，可以让死人直保持生前的样貌不腐不臭，尸体直保留活人的柔软。
　　“和的阿长真是样的执着与霸道”惊鸿仙子犹豫片刻，轻叹道：“皇朝国师挂帅亲征，阿长对此战的重视不用也该明白。此番出征非同小可，族长不容任何差错。在此暂侯，待先行通报，看他如何定夺。”
　　“去吧。不过先提醒，别让他考虑得太久。棺材上本来贴镇妖的符咒，却在路的奔波中掉落。若动作不快，待月亮升起，不知会出什么状况。”
　　“明白。”
　　惊鸿仙子轻轻欠身，足下轻飞过步桥，很快消失在篝火尽头。大约两刻之后，再度走出洞来，手里捧着个盛有人血的银杯，身后带着两名掌灯侍。
　　“抬上棺材随来。”
　　地上两人低着头起身，抬起棺材，跟在雨花剑的脚步后面，走过步桥，经过墨莲水池，沿着并不平坦的洞｜穴隧道前进。如雨花剑所，娑婆神殿本是西苗族最早的族地，上古的族民代代开凿的洞｜穴隧道层叠交叉在起，错综复杂更胜迷宫。众人越往深处光线越渐黯淡，终于不见日，只能靠洞壁上的火把照明。估算不出走多久，辗转不知几何，直至石砖的路面渐渐变成崎岖的岩石，洞壁上完全黑暗，两名侍才用手中油灯亮壁上火架继续前行。
　　“为何此处没有火把？”
　　“平时无人踏足，自然没有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