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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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月如辉闭着眼,虽说嗅着李若言的味道甚是舒服,可心里就是忐忑不安,不知他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
“我不像你们那样身怀绝技,也只能靠着演戏跳舞经营生活,可不管怎样,起码现在也算是有房有车,过几天再请一个厨子和两个做杂活的丫鬟,也能过上一般有钱人的生活不是吗?”
“是。”
“而且,喜欢我的人很多,我站在台上,走在路上,见到我的人都会眼睛发直地一直看。你说,我是不是很美很能干啊?”
“是……”
“既然我又美又能干,对你又好又大方,你还有哪一点不满意的?”李若言脸色一沉,阴森森地问道。
“我怎会对言儿不满意?”
“既然满意,为什么嘴巴吃着碗里的,眼睛还看着锅里的!”
“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装傻是不是?以前是惊鸿仙子,现在是绝弦公子,月大侠当着我的面吃里爬外,是当我眼睛瞎了,还是觉得我李若言逆来顺受惯了好欺负!”
“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月如辉急忙解释“言儿,你不可误会我。那个什么绝弦,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今天是第一次与他见面呀。”
“第一次见面就眉来眼去。过两天他们遵守输去的约定来我乐坊里弹唱三天,那还了得吗?”
“言儿,我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没有?”李若言瞪了一眼旁边“杨思修,月如辉说‘没有’,你今天一天都在他边上,你来说。”
“是”杨思修偷偷瞥了月如辉一眼“启禀大人,他确实与那个凌绝弦眉来眼去。”
“杨思修!你血口喷人!”
“什么血口喷人?我看得真真切切,你还对他笑来着!”
“我没有!言儿,你不可信他,他这是在借机挑拨我们的感情。我没有看,是他在看!他见到哪个什么弦的,眼睛都忘了眨一下,是他在挤眉弄眼!他,他风流成性。昔日一同游历之时,他便留情无数,那些艳冠天下的名妓,什么红岫、凤仙,都跟他有过露水情缘!你不可听他乱说啊!”
“月如辉,你!你竟然!好啊,你还敢说我,你怎么不说说你在北域欠了多少脂粉债!言言,姓月的他不敢告诉你,他当年是出了名的风流浪子。好像君夫人那样三贞九烈的女子,他竟也不放过,始乱终弃之后,又去勾搭牡丹楼的惜小笑……”
“住口!君夫人一事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至于惜小笑,我与她相识本就是一场意外,岂是你说的这样不堪。倒是你,花了三天时间去勾引那个守身如玉的名妓傅清婉,整个徽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你你!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念念不忘!言言,你有所不知,他本来对那个傅清婉百般殷勤,谁知却得不到人家的垂青,结果被我抢了头彩,他至今仍怀恨在心,所以才耿耿于怀,栽赃陷害……”
“杨思修!你这是强词夺理、扭曲事实!我什么时候因为一个女人对你怀恨在心。莫说一个傅清婉,就是当年的戚姑娘,我又何曾与你计较过?”
“你敢说!说好此生不再提戚姑娘,你竟敢再提!你敢说,我就将玉玲珑的事讲出来!”
“你敢!”
“大哥,杨兄啊……”
清音一声轻唤,如警世钟声,惊醒妒火熏心的两人。
惊觉失言,两人猛地捂住嘴巴,不敢去瞄头顶上方言。气氛一时沉默地让人窒息,两人头上渐渐渗出尴尬的冷汗,头皮一阵阵发麻,耳边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声。
只听柳如瑾仿佛嘲讽一般,看着他们口里蹦出四个字来:
“说漏嘴了。”
立家法、弹琵琶
第八十七章
“继续讲啊”李若言接过君悦奉上的热茶“怎么不讲了?”
“言儿,你听我解释……”
“言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们是不是想说,当时年少轻狂,那些事早已成为遥不可追的过去?”
一起点头。使劲地点头。
“二位大侠真是天真烂漫得让我觉得可爱呀。红岫,水仙啊哈,牡丹、玫瑰、茉莉、向日葵……”李若言用手拍拍月如辉的脸蛋,又拧了拧杨思修的耳朵“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花,嗯?在两位眼中,我是不是你们挑战的又一个新目标,啊?”
“没,没有……”
“言言,你不可误会,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雨花剑!”
“在!”
“给我打!”
雨花剑二话不说,按倒两人,左右手同时开始打。
“言儿,言儿……啊,事情怎会变成这样……你听我解释……姓杨的,都是你卖友求荣……”
“是你先将旧事重提……啊……”
“肃静”李若言坐回椅子上,一拍惊堂木“哼!凌绝弦的琵琶很好听是吗?”
“不是!不是!”
“开乐坊的别的没有,琵琶多的是”李若言也不理他,从椅子旁边拿起一个琵琶扔在两人面前:“今天就让你们弹琵琶弹到够!”
“这是……何意啊?”杨思修挨着棍子,抽筋似的抬起头来。
“君悦,去把钟师父请上来。”
“是。”
“万花楼的钟师父,专门负责楼里小倌儿的造型包装,弹面毛的功夫天下一流。我花了好多银子才请动这个天下第一的弹毛师父来伺候天下第一的大侠和天下第一的神医,也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
李若言翻了个白眼,见君悦已经领了那一脸猢狲相的钟师父走了上来。那钟师父不愧是在青楼男馆里呆久了的人,进来见到这捆绑跪地打板子的事情,眼都不眨一下,只上来对李若言行礼。
“钟师父,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把您给请来。”
“梅老板,您这说的哪儿的话呀。您可是永州城里的贵人啊,这城里谁不盼着能见您一面呀,别说这晚上我闲着,就是手头有一百个活儿,我也得赶紧放下赶过来呀。”
“钟师父说笑了。我听说,赵妈妈没空的时候,你们楼里新来的孩子,都得听你的调教?”
“嘿嘿,这个……梅老板要是喜欢生口儿,小老儿这就替您挑两个来。可就怕新来的孩子不听话,反而惹恼了您……”
“嗯……”李若言晃着杯盖,摇了摇脑袋“今儿个请师父来,不是为这个。”
“那是……”
“这是我坊里新来的两个孩子,当初看价钱实在便宜就买下了,谁知笨得很,就连端茶倒水都做不好。钟师父替我看看,这样的货色要是送到你们楼里,值个什么价?”
“言儿!”
“你疯了!”
“师父说话,不许插嘴。”雨花剑一人给了一棍子。
“这两个……”钟师父弯下腰去“年纪恐怕大了些吧?长得也粗糙了点……”
“你长得才粗糙!”月如辉七窍生烟地从地上抬起头来嗤道。
“哎呀,不中啊,性子还这么烈……倒是那个”他指着一旁的清音“还有几分姿色……”
“他不算。”雨花剑一下跳到清音面前挡住。
“要不是这样还能那么便宜吗”李若言强忍住笑出来的冲动,看着地上两人慌张的神情“钟老板您要是觉得这两个能派上点用场,我成本价转给您如何?”
“这个……这么大的身形,又这么大年纪,恐怕没有客人能看得上啊……不过,偶尔有些爷,就好这一口的……要不,待我回去问过赵妈妈?”
“唉……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这两个人从进来到现在犯的错,就算卖了他们抵不回来,吃的又多……我琢磨着,坊里的那些个伶儿出堂会的时候,把他们安排个末席,反正那些个爷们儿到最后也喝醉了,眼也花了,什么年纪相貌都看不清了,随便抱了去,也能混些赏银。只是你看他们这粗手粗脚胡茬子的,叫客人一抱……”
“诶,梅老板,这个好说,小老儿别的不长,这个活计可是没说的。楼里的那些小倌儿,全是我一手打理的。个个儿光滑水灵的,跟个女儿家似的。”
“那就有劳师父,好好给他们修修。把他们的面毛、胡子、体毛、脚毛,都给弹弹干净。”
“梅老板放心,小老儿保证,将他二人从头到脚都给您打磨光亮了。不过,小老儿刚才来得急了,没带家伙。敢问梅老板,府上可有棉线?”
“棉线没有,坚韧的丝线可以吧?”
“那更好。”
“君悦,去,把琵琶弦拆了,给钟师父当工具。”
“是。”
“我看也不用撒什么滑石粉了,反正这粗皮粗肉的,痛也痛不到哪里去,直接弹吧。好徒弟,把那两只猪扒光了放好。”
“得。”
“你要干什么!”
月如辉被雨花剑提起来,扒光了衣服,按在一边的板凳上。眼见那钟师父双手拇指食指叉开,各拈两股交叉的琵琶丝弦,嘴里还歪叼着一根系在交叉点上,一抿一抿,唇上那颗硕大的黑痣一动一动朝他的脸逼近过来。
“言儿,言儿,我知错了!我有罪,我改!你要怎么打怎么罚都行,可这胡子,胡子……唔!”胡茬子被连根拔起的疼痛,刺得他眼角一抽,整个人在搓衣板上跳了起来。
“怎样,琵琶弹起来好听吗”李若言品着杯中的玫瑰安神茶“这样弹比凌绝弦弹得更动人吧。哈,所谓动人,就是弹得人会动起来。思修,你说我解释得对不对?”
“对……”
杨思修被扒光了跪在一旁,看着钟师父手中那舞得出神入化的琵琶弦和嘴边那颗不断晃动的黑痣。又见那丝线在月如辉嘴上来回滑动,不一会儿,月如辉嘴边原本青色的胡茬就去了一小片,取而代之的是拔胡之后发红的皮肤。眼看月如辉渐渐泛红的眼球,眼角也不由地跟着一抽一抽起来。
月如辉额上冷汗遍布。他自问多大的伤痛不曾受过,偏偏这弹毛一事,似是针扎,又不似针扎,一下一下如抽筋一般,抓不到忍不了,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一般,简直难受到了极点。
“言儿,言儿,嘶……啊……言儿……嘶……”
“叫什么叫!叫那么难听想吵死人啊!雨花剑!”
“在。”
“给我看着他们两个!从弹胡子到弹脚毛,敢叫出一声来,就让钟师父把他们的眉毛通通弹掉,扒光了衣服,倒吊在街口的杆子上供人明日观赏!”
“是!”
“奉天承运,公子召曰:人犯月如辉、杨思修,狼狈为奸,吃里爬外;挥霍无度,不思节约;妄自尊大,不思劳作;多次毁坏公物,屡教不改;危机时刻,临阵倒戈;三心二意,用情不专;荒淫无度,不知节制。无视家长李若言的权威,卑鄙无耻下流下贱阴险毒辣奸诈狡猾,经查证情况属实。本公子依家法,判尔等皮肉之刑,从即刻起终生卖身为李若言的奴隶,严格遵守《家法一百零八条》。负责乐坊的保安和搬运,打理家中一切粗工杂役,伺候李若言的饮食起居。不得有误!”
说着从桌上掷下一本薄薄的册子,上书“家法一百零八条”几个大字。
“言言,这……”
“退堂!”
使劲摔下惊堂木,李若言拂袖而去。
忧心忡忡
第八十八章
“姓月的,你好了没有!怎么那么久!”
“唉……你再等等……”
“再等就出人命了,出来……哎哟,疼死我……”
漆黑的夜晚,杨思修捂着肚子,拼命拍着茅房的柴门。
“姓杨的你别吵!你自己是名医,不会自己找些药吃啊!唉……我刚才被那个老不死的弹了毛,全身上下就像被剥了一层皮一样。你可有擦身的膏药,分我一些?”
“你想要药也得等我,啊……等我把肚子的东西拉出去啊!你快出来!我快不行了!”
“别吵了,我出来了……”
月如辉刚打开一条门缝,杨思修就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入。月如辉扶着门喘息半天,刚抬脚要走,腹中又开始疼痛难忍,不由得捂着肚子弯下腰去,抬手拍了拍柴门。
“思修……”
“又怎么了?”
“你快些,我好像又不行了……”
“哎呀,我刚进来,你就忍忍吧……”
两人争抢茅房之际,只见一条人影慢悠悠地自黑暗中走来。抬眼细观,才看清是柳如瑾。
“二弟,你也……”
“嗯。”
“哎呀,这个时候你凑什么热闹啊?”
“内急。”
“你看看这里,哪还有位置?好兄弟,你就忍一忍,到外面另寻方便之所吧……二弟?你在听吗?”
“不能忍。”柳如瑾抬脚一踢,破旧的柴门应声而开,杨思修大惊失色,一把提起裤子跑了出来,口中咒骂不止。柳如瑾也不理他,一步垮进茅房,“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任凭门外两人如何敲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