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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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这么晚了还没睡?”楚雁秋心中一阵狂跳,赶忙迎上去,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李若言身上“秋寒露重,怎么也不多穿点。”
“楚大哥,原来你也没睡”李若言淡淡一笑“我走到半路才想起已经半夜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你就来了。”
“你是来找我的吗?”楚雁秋的语气失去了平时的从容,变得局促起来。
“是。”
“正好,我也要去找你。”他扶着他在抄手游廊下坐了。
“今天回去之后,我一直在想嫂夫人说的那件事……”
听他这样一说,楚雁秋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真不知要怎样开口……”李若言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我真的,没有办法娶凌燕做妻子。”
楚雁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不是她不好,而是我不好。我对她只有兄妹之谊,没有男女之爱,更何况,这样一个虚弱又不纯洁的身子,怎么能去做别人的丈夫呢?”
“小诺……”楚雁秋心疼地看着他“那日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早已将它忘了,只盼你也将它忘了。要知道,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纯净无瑕的。纵使你的过去有千般不堪,在我眼里,你始终是完美无缺的。”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轻抚他的脸颊,慢慢地靠过脸去。
“不要……”意识到他的企图,李若言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
“小诺,你别怕,我不是要伤害你。”楚雁秋摊开双手,想拥抱他,却依旧被他躲了开去。
“我怎么会这么糊涂。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呀,怎么话说了一半就糊涂了呢……”他急促地,几乎是忏悔地说“楚大哥,对不起,我今天是来跟你说再见的,我想明天就离开紫湖山庄。”
楚雁秋如同受了当头棒喝,他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刚刚燃起的热情,一下子又掉进了冰窟里,他难以置信地说:
“你连夜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离开?”
“我知道我很荒唐,这种时候来说这种事,可是我真的不能再住下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是什么让你无法忍受,非要离开不可?你是怕拒绝了凌燕让她难堪,还是怕意映怪罪你?是阿昌是不是?是他那天的举止吓坏了你?”
李若言咬着嘴唇一个劲儿地摇头,泪水渐渐涌出眼眶。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楚雁秋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
“因为——你”李若言鼓起勇气抬眼看着他“因为你是那样毫无保留地对我好,从而无意中伤害了你自己,也伤害了其他爱你的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搅乱了你的生活。我不想再待下去,害得你全家不和。”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楚雁秋叹了一口气,像是多年的谎言被人揭穿,心里既如释重负又无地自容“我一直担心,我的心意会让你困扰。所以这份情我一直放在怀里,不敢说出来……结果你还是知道了……真抱歉,我不该把这样年幼的你卷进这样复杂的关系中。”
楚雁秋在他身前蹲下,轻轻搂着他的身体:
“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还没有成亲那该多好,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追求你,喜欢你。可是偏偏造化弄人。让我等到现在才遇见你……你就像是花瓣上的露水,美丽而脆弱……如果要说有错,那也应该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放任自己招惹你,我给不了你一份完整的爱。我曾说过要让你远离纷争,结果还是将你拖下水了”他搂紧李若言“我求求你别走好吗?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然后我们可以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
“楚大哥,我不能,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留在你家只会给你惹麻烦……”
“不会的。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交给我处理,你只要乖乖地待着,修养好身体就行。”楚雁秋搂他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
似曾相识的话语回响在耳际,李若言忽然有一瞬地失神。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也对他说过相似的话语。他抬眼看着他,那双温柔的眸子与记忆中的那双眼睛重叠在了一起,一时间,他竟看得有些痴了。
“小诺……”
被他迷离的眼神所蛊惑,楚雁秋慢慢托起他的下巴,覆上了他的唇。难以言喻的美好感觉袭来,他深深地将他一拥,几乎要糅进自己身体里。
远处黑暗的角落里,意映纠着胸口,震撼地看着相拥相吻的两人,紧咬的唇不住地颤抖着。
人在屋檐下
第四十八章
微波荡漾的潇湘水榭前,一艘小艇划破湖面缓缓驶来,张千叶罗圈着腿迈下船来,由侍女引着进了水榭。
“我道是谁,原来是张舵主。”遥惊鸿靠在美人榻上,慵懒地拈着手中的桂花香粉。
“见过仙子。”张千叶一见遥惊鸿,脸上便控制不住地淫笑起来。
遥惊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
“你不在自己窝里守着,跑我这儿来干嘛?你这么一走,万一我的人要是跑了该怎么办。”
“仙子放心,人妥妥贴贴地铐在那,又用了仙子的欲仙欲死,再给他插十双翅膀也飞不了。”
“我劝你还是小心些,月如辉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不是一副镣铐,一瓶药能制服得了的。”
“仙子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自己蛊术?实话告诉你吧,那小子今天撑不住了。”
遥惊鸿脸色一变,坐了起来。
“哈……瞧把你给吓的”张千叶堆笑着靠过来,一屁股坐在遥惊鸿身边,拉过她的手猥琐地摸了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到底怎么了?”
“那小子终于学乖了,让我来找你。”
“真的?”遥惊鸿一把抽回手来,嘴角浮现一丝深沉的笑意。
“这还有假,那样的手段,铁打的汉子也熬不过去呀。”
“是吗,他终于服软了。”遥惊鸿心里难以言喻的满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带我去看。”
“哎——不忙”张千叶又往她身边挨了挨,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我为仙子操劳了这么些天,仙子总得慰劳慰劳我呀……嗯——你这桂花粉可真香啊——”
“是啊,我倒把你给忘了。”遥惊鸿抿嘴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看得张千叶两眼发直。她对着张千叶一勾眼睛:
“张舵主想让惊鸿怎么慰劳呀?”
“怎么都行……”张千叶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贪婪地捏着遥惊鸿的手。
“张舵主好心急呀”遥惊鸿微笑的眼底突然闪过一道凶光“心急的人通常吃不到热豆腐。”
“哈哈哈,厄——”张千叶刚笑了两声,面容突然扭曲起来。他抽筋一般扑倒在地,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十指在地上抓住道道血痕,充血的两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遥惊鸿:
“你……你……厄……”
“我讨厌你们一家已经很久了,能够忍受到现在连我自己也觉得是个奇迹。怎么?我的桂花粉也让你喘不过气了吗?”
“你……骗我……你说过……此事一了,就会陪在我身边……啊……啊……”
张千叶的七窍开始出血,遥惊鸿见状皱了皱眉,抬起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只见张千叶的身体掉在了院中的花圃里,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身上的血肉就开始溶化,转眼间,已经连骨一起化作一滩尸水,瞬间被泥土吸干。
“我才没骗你,让你死在我的花园里,跟我的药草长在一起,我日日都能陪着你,不是吗?”
遥惊鸿轻笑着,整整衣衫首饰,莲步微摇地上了小艇。
“月郎,我来了。”
遥惊鸿揽着鹅黄的绸裙,轻盈地跨过一具具尸体,迈下石阶。月如辉的身体被锁在墙上,一动不动,他的头低垂着,长长的乱发遮住满是污秽的面容。皮翻肉裂的伤口已经脓肿溃烂,散发出腥臭的气息。遥惊鸿捧起他的脸来,已是昏迷不醒。
她五指平伸,放在月如辉的身前微微屈起,只见月如辉的身上喷出数十条细小的污血,银针渐渐从皮肉里凸了出来。仙子一声轻喝,银针纷纷脱离出来,掉在地上。
薄纱的披巾轻舞,当当两声击开铁镣,在空中缠绕两圈,裹住月如辉倒下的身体。
遥惊鸿一把扶住他,取出一颗药丸放入他干裂的唇中。
“月郎,你不要怪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解药是暂时的,同时也能抑制你的内力,只要你乖乖伴着我,我每日都会替你解毒。你慢慢就会明白我的好,总有一天你会真正喜欢上我的。”
遥惊鸿捧过他的脸,轻轻地吻上那两片干涸的唇。
意映觉得自己好似病了一般,她一连好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脑中翻来覆去都是楚雁秋与李若言拥吻的情景。自己的一生风平浪静,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难题。她心里好恨李若言,一天比一天恨他。她恨他清纯的外表,恨他抢走了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是她的一切啊。
这天,李若言对王凌燕坦诚了心意,他尽量说得委婉,但王凌燕还是伤心欲绝地哭了。她在房间里哭得昏天黑地,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样一个温柔和亲的人突然就疏远了自己。忽地,她想起前几日意映曾所说的提亲一事,一定是这桩婚事提得唐突了,才吓得李若言不敢与她亲近。想到这里,她又悲又怒,心直口快地跑去质问意映。
意映一听,差点气得背过气去。盛怒之下,她失了往日的矜持,带着绿叶直奔紫竹苑去。进了门,她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因为我向你提亲,才逼得你跟凌燕绝交!”
李若言被她一凶,一时慌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你究竟想怎样?这个家的人痴的痴,傻的傻,才会被你翻来覆去地戏耍。你若是觉得凌燕配不上你,大可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当面羞辱她?”
“我没有羞辱她,更没有戏耍她。我正是出于对她的尊重,才向她解释清楚。我没有恶意,伤害她也非我所愿。可是如果我今天依旧是态度朦胧,日后只会让彼此陷进更深的泥沼。” 李若言心里有愧,底气不足地说。
见他一脸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意映心中的火气更旺,恨意又加一层,她激动地骂道:
“好一堆冠冕堂皇的说词,你倒是洁身自好、超凡脱俗,倒是我们这些人将你拉下泥沼来了!你要真是立场分明,秋君又怎会糊里糊涂地被你拉下水去!”
李若言没想到意映会这样咄咄逼人,他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
“怎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觉得我是一介女流,可以任凭你欺侮?”
“我绝无此意,请你不要再这样咄咄逼人。我已经跟楚大哥谈过了,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会离开山庄的。”
“你要离开”意映嘲讽地冷笑道,脑中又浮现起两人夜间拥吻的画面,心里猛地一抽,当下恨恨地说“秋君怎么舍得放你走。你一声不想地跑了,秋君会怎么想我。难道我们整个山庄上上下下的对你尽心尽力,最后还要落得被老爷怪罪吗?”
听得她这样说话,李若言终于沉不住气,颤着声问道:“那么,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这一问,倒是将意映给问住了,她只图一时痛快说了那些话,如今李若言这么一问,倒让她傻了眼。她焦急地看看身边的绿叶,绿叶走上前来对意映说道:
“夫人,要不还让公子继续住着。反正这紫竹苑吃的用的一应俱全——就不知,公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听得此话,李若言吃了一惊:“你们……想囚禁我?”
意映满意地一笑:“我会尽量管住秋君的脚步,就不知公子能否管住自己的脚步?”
“既已决定了,何必再问我。”李若言自嘲地笑笑,无奈又无力地坐下,对她们说:
“我累了,嫂夫人可以安心回去了。”
“那意映就先告辞了,公子多保重。”说着,她带着绿叶离开了紫竹苑。
李若言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忧郁地看着螺旋花纹的天花板,轻轻地自言自语道:
“辉辉啊,我该怎么办……”
自这次争吵之后,李若言就被软禁了起来,紫竹苑门口多了几名丫鬟,时时刻刻监视他的行动。让他更纳闷的是,自那日意映来过之后,楚雁秋真就销声匿迹了一样,再也没露过一次脸。起初他尚可忍受,因为他的心中还存有愧疚,但时间一长,他心中累积的不满就爆发了出来。
在被关了一周的禁闭之后,他振作了起来。
他心中的委屈化作一股怨气,他不能在这里白白受气,他需要一个解释。楚雁秋就算了,但那个无缘无故消失的月如辉还欠他一个解释。他不能在这个鬼地方倒下,他要快些让身体强壮起来,好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