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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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雁秋挨个割开帆布,寻出自己的部下。王凌燕也不甘示弱,撂倒了好几个船帮的水手。
这时,楚雁秋身后突然一声“轰隆”巨响,背后船上火光大作,只听得身后自己的属下惨叫不断。回头却是一股浓黑的烟雾。
“庄主!他们有炸药!我们的船被击中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炸弹就在面前开花,他一个筋斗翻了开去,却见得甲板上净是黑红的血肉。
“兄弟们拼了!跟他们同归于尽!”浓浓的黑烟中,船帮的部众吆喝起来。
“快退!所有人退到岸上!不要下水,小心河底有埋伏!”楚雁秋大喝一声。
“表哥!”
“阿昌!带表小姐走!”
随着楚雁秋杀出的一条血路,紫湖山庄的帮众且战且退,纷纷退下船去。
“小诺!”
楚雁秋满身血污地在浓烟中找寻着,翻过一具具倒下的尸体,却始终找不着李若言的身影。自己竟在一片混战中将他丢失了。
血洗潮江岸
第三十七章
船帮总舵七龙堂前,李若言像一只全身湿透的小老鼠一样抱着脑袋,在地上缩成一团。
张千帆头上缠着绷带,气急败坏地对着他小小的身子拳打脚踢。
李若言痛苦地痉挛着,五脏六腑像要脱落一般,痛得他不停地干咳。他怕极了,一种濒死的威胁让他恐惧得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几乎要瘫痪着昏死过去。
“我让你躲。”
张千帆掐着李若言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直打得李若言两眼发黑,耳边已是嗡嗡一片了
“小杂种!你还知道哭!敢暗算老子,说!姓楚的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李若言颤抖地说道。
“去你的”又是一拳“敢跟你老子装蒜。不认识你拼了命地救他。”
“我叫你不说——”张千帆抬起膝盖,直顶他的胸腔。
“咳咳咳,咳咳……咳……”
“再不说就废了你……”
“大哥,甭跟这小杂种啰嗦,让兄弟们一人一刀,宰了得了。”张千叶坐在一旁说道。
“你知道个屁!这小子来路不简单”说着他一把捏住李若言潮湿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看见没有……”
大堂之上一片抽气的声音,张千叶的眼光开始变得轻飘,在李若言的身上来回游走着。
“城里盛传,七巧节那天晚上,姓楚那小子和北域的月如辉为了争一个漂亮娃娃打得天翻地覆,应该就是这个小杂种没错。”
李若言听得他这样说,心中更是恐惧到极点,他闭起眼睛,不敢回答。张千帆继续说道:
“这小杂种用处大了。要真是那天晚上那个,姓楚的今晚非跑来救他不可。刚才我已经让人在外面埋好了地雷。一会儿将这小杂种绑出去,那姓楚的一来,管叫他炸个粉身碎骨。”
“妙!妙啊!我再远远地领着人埋伏,给他来个一网打尽,哈哈哈哈。”
“哼!姓楚的坏了我们地盘这么些年,如今终于忍不住露出贪心来,竟敢对我的儿动手,正好趁此机会将他一锅端了,让这生意再回到我们兄弟手里。”
“对!对!等把那姓楚的杀了,咱们俩好好享用享用这个小妖精。玩够了再给他卖到春楼里去,少不了是一大比银子,哈哈哈……”说着兄弟二人猥琐地笑了起来。
“来人,把这小杂种绑到外面去!”
李若言像一面破旗一样被绑在河边空地的一根木桩上,身边的土坑里埋满了地雷,脚下是干枯的柴火堆。
他在风中像布一样颤抖着,发出低微的咳嗽声。
楚雁秋出卖了他,在他为他解了围之后,带着自己的一票人马头也不回地,抛下他的死活跑路了。其实张千帆根本没有被他那一雨伞打昏,在楚雁秋一转身之后,他就跳起来擒住了他。他大声地呼救,可是却没有人再看他一眼。
他嘲弄地后悔自己今天的愚蠢,如果当时自己乖乖地坐着船回去,也许现在他已经在客栈里跟月如辉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晚餐,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可是楚雁秋又有何辜,要替他背这莫须有的罪名;换作是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也管不了别人死活了。
月如辉说得对,他总是闯祸。如果不是因为他,月如辉不会杀人,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祸端。这次,他不光是闯了大祸,还把自己给赔进来了。月如辉此刻应该急疯了吧。而他将会死在这里,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开始哭泣。点点滴滴,最后尽数化为月如辉的一张脸,淹没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对不起……”为自己过往的任性和糊涂,也为那即将成为今生最大的遗憾。
天下起雨来,打湿他半干的衣服,他长长的发丝细细碎碎地垂在额前。李若言合上眼睛,想着月如辉的样貌,脑中一片空白,早已麻木的身体在清冷的雨中渐渐僵硬。
潮塘的河水拍打在岸上,发出类似海浪的声音。岸上的一切就在纷纷扬扬的雨中沉寂着。
突然,岸上暴风乍起。漫天飞舞的细雨中,一股急冻的寒气催开雾气尘埃迎面袭来。李若言睁开眼睛,只见漫天白雾中,一抹魁伟的飞过冰层,坚定地向他奔来。
七月的河上骤时温度剧降,刚才还奔腾的波涛顿时结起冰层,冻起漫天雨气在空中翻飞。一时间,风雨骤停,天降白雪。
月如辉饱提内元,身形一沉,重重一脚踏在岸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山河为之振动。潮河岸上顿时地陷三尺,引爆土中地雷炸出漫天火光。只见他衣袖一卷,翻掌便是一阵劲风,推开浓浓硝烟,旁若无人地一步步走来。
“月如辉拜访船帮张总舵主!”
李若言见得熟悉容颜,张口欲呼的声音却已化为两行清泪,随着那轻轻闭上的眼睑自脸颊滑落。
“好个月如辉,你自恃艺高胆大,竟敢狂妄到老子头上来了!”张千帆扛着大刀冲了出来,
“令公子是我所杀,将他放开。”
“什么,是你!”
“不错。将言儿放开,我自当给你一个交代。”
“笑话!你打算要如何交代?”
“令郎在梅花岭上企图侮辱言儿,是以杀之;今日你们若不放人,同样该死。”
“哈,哈哈哈——”张千帆又悲又怒“原来是为了这个小男妖,竟然因为他……真是苍天有眼,让你们落在我的手上,今日要你二人替我儿偿命来!”
“放开言儿。”
“哼。船帮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张千帆一声令下,七龙堂内的船帮部众冲了出来,
“张舵主,莫要为了个人恩怨枉送手下性命。在下愿不避不闪,受你三掌,三掌之后,月某若无半分移动,请舵主放人,此事就此了结。”
“这话可是你说的。接掌之时你不可运气抵挡。”
“可以。”
“三掌之内,你若移动了又当如何?”
“我与言儿听后张舵主的发落。”
“好。”
张千帆大刀往地下一插,双掌一震,凝气一翻,拔起千斤力。
“辉辉不要,咳”李若言用尽全力喊出声音“不可信他,他会反悔的!咳……”
月如辉远远对着李若言淡淡一笑,似是在安慰。他气沉丹田,脚步一转,稳稳站定。
张千帆一掌挥来,掌风夹带炽热气流,正正拍在月如辉胸前。
月如辉只觉得胸腔一震,心肺顿时火辣辣地一阵麻痹,他猛地一闷,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张千帆见他一掌过后,脸色依旧泰然,心中一怯,顿时饱提真气,掌上再添三分力,一掌击向月如辉腹部。
这一掌来势汹涌,月如辉腹中一绞,如灼烧般剧痛,不由地弯腰捂了一下肚子。
眼见他神色有变,张千帆看准时机,气运左右,双掌齐发,拼命一击。
月如辉闷哼一声,身形剧烈地晃动一下,险些站立不稳。他一声沉喝稳住下盘,猛地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一丝鲜血自嘴角滴落。
“辉辉……”李若言咬着嘴唇,已是泣不成声。
“三掌已过,请张舵主放人。”
张千帆见他受伤,脸色一变,嘴角诡异地一笑,喝道:“来人。”
船帮的部众围了上来。
“想出尔反尔吗?”
“杀我三子还想安然离开,月大侠未免太幼稚了。”
“你食言在先,休怪月某出手狠毒了。”
“少废话。给我拿下!”
“自找死路。”
月如辉手中含滟之剑出鞘,众人只见眼前银光乍现,剑气引动旋风雪涡,瞬时霜碧树。含滟指天,催起冰芒万道直射天际,卷起白雪如浪席卷大地。一时间如月光照雪,无月之夜被点亮了。
“江湖把戏怕什么,给我上!”
月如辉眼光一凛,剑势猛地向下一削。骤时银芒迸射,如雪花飞舞,剑气卷动疾霜暴驰,如万千利刃,破人体脏。所近身者,纷纷见红倒地。这才是真正的寒月掩星之招。
“月如辉,任你武艺再高,今日带着这妖精也是插翅难逃。”
眼睑局势逆转,张千叶心如火焚,带领埋伏于树林中的帮众黑压压地围了出来。正当此时,空中分明地传来朗朗男声。
“张千帆,为紫湖山庄死去的弟兄偿命来!”
张千帆抬头望去,只见洪荒之扇急旋破空而来,扫起一道阴风,切断降落的雪花,如分割阴阳。利气所过之处,激起漫天红雨,冻结在微霜的地面上。楚雁秋一袭华衣沾满鲜血,踏着漫天的雪花,凛然而至。
“楚雁秋,你想乘人之危吗?”
“乘人之危者何止是我!今日若不杀你,何以慰众兄弟泉下亡灵!”
“哈哈,哈哈哈哈——来得好,来得好!今日且看天下冠名的两大高手如何葬身我七龙堂——”张千帆疯狂地大笑着,带领身后的人马冲进战团。
船帮的人马将二人层层围住。月如辉剑锋所指,便是一片腥风血雨。而楚雁秋扇开扇合,皆是乱红纷飞。两人虽各怀绝技,但船帮的部众就像潮水一般绵绵不绝。二人虽有极招,但目标皆在救人,非是杀戮,因此伤者多亡者少。又加之惟恐气劲波及李若言,因此迟迟未能近身,反而渐渐被逼到同一个战团里。
两人且战且退,渐渐背对着背靠在了一起。
“想不到竟会与你并肩作战。”
“同感。”
“受了三掌还有力气吗?”
“足以战至你倒下。”
“光是力气大有什么用?”
“身法好看却未必中用。”
“你要在这赖着我不走吗?”
“谁愿意被你绊手绊脚?”
两人对视一下,双双大喝一声,复又冲破了战团,杀了出去。
张千帆一击不中,退下阵来。站在人群外面,眼看自己手下之人死的死,伤得伤。俨然去势已定,但心中依旧不甘。既杀不了你们,也让你们一同尝尝这锥心之痛。想到这里,他抄起手边一大坛煤油,朝着李若言脚下的柴火堆摔去。
巨大的声响惊得李若言身体一震,他回头往脚下看去,只见煤油滴滴答答地滴在脚下柴枝上。突然眼前一火光一闪,一支燃烧的火把丢了上来。火苗顺着煤油迅速蔓延开来,一股浓烟冲腾而起,带着极烈的温度充斥着他的鼻腔和眼睛。
“咳……咳咳……咳……救……咳……”
“言儿!”忽见身后火光,月如辉一声大喝,出手再无余地。剑风横扫千里,纵身跃出人群,急急出掌相救。
张千帆见他杀来,横刀挡在火堆前,同再赠一脚,火上浇油。只听呼呼两声,火势急窜,李若言瞬间被火舌淹没了。月如辉心急如焚,提剑便刺。但张千帆已陷入疯狂,连中数剑依然不退,大环刀依旧舞得呼呼作响。月如辉一时竟无法近身。
此时,只见楚雁秋腾空而起,洪荒之势劈开十里冰河,掀起潮塘千层浪,正是翻江倒海之招。卷动江流惊涛拍岸,铺天卷地而来,一举扑灭烈火。他翻身跃入战团,挥扇拆开两人,挡下张千帆对月如辉说道:
“此人交我应付。去救他。”
月如辉跃上柴火堆,挥剑断去绳索,李若言身子一晃,软倒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竟是被浓烟熏得昏了过去。
月如辉一把抱起他,对楚雁秋说道:
“楚兄弟,此地交你了。”
“走吧。别在这儿碍了我的手脚。”
眼睑李若言脱险,楚雁秋手中洪荒反手一抽,招式变得凌厉,如无常索命,卷起满地融雪汇成疾波,手微扬,一招推波助澜,水流化作万千利剑,暴雨梨花般横扫众人。扇去扇回,楚雁秋大喝一声:
“张千帆,纳命来!”
美学评论
第三十八章
李若言梦见自己被人架在火上烧,全身烫得好痛好痛,他拼命地挣扎,可是火舌却依旧吞没着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