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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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没有你爱不会有我，
你已不在怎么偷活，
一代一代美人像梦，
梦醒之后只剩传说。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美人如此多娇，
英雄连江山都不要，
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
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
索性走上前去，绕着月如辉的椅子软软地舞着。
一双玉手似摸非摸地划过深褐色的太师椅，又慢慢收回近身，半侧着身子，柔软地抖动着双肩，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睛就像看到肉的狐狸一样，狡猾又魅惑地顺着肩膀的侧面对着月如辉闪烁着。
月如辉一时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他用力握着拳头，努力压抑着澎湃的怒火。心底里，竟莫名升起一股燥动的情绪。
李若言扶住纤细的腰身，温柔地送胯：
“回眸一笑百媚生情，
六宫粉黛颜色失去，
春寒赐浴华清池洗，
始是新承恩泽时期。
云鬓花颜金步缓摇，
芙蓉帐暖夜夜春宵，
春宵苦短日阳高照，
从此君王不早朝起。”
一曲将尽，他慢慢摆着胯，华丽丽地缓步走回舞台中央，带着傲慢的陶醉慢慢展示着流畅的线条：
“千古风流，
都看今朝，
把酒高歌，
只需欢笑，
谁还想明朝，
只为红颜呀，
四面楚歌啊，
都能笑傲。
九重城开烟尘升起，
千乘万骑西南行军，
六军不发无奈何矣，
宛转峨嵋马前离去，
君王掩面救不得矣，
天长地久有时尽期，
此恨绵绵可有绝期，
你美啊美啊我退啊退啊……”
一曲将尽，李若言对着月如辉回眸一笑，一把掀起褪去的外袍，旋转一周，披穿在肘部。然后一手搭腰，一手扶在后颈，仿佛酒醉一般的微熏，轻轻松松地来了个临水照花。
一曲终了，满座鸦雀无声。
“不会吧，演砸了？”李若言维持着临水照花的姿势僵在原地，偷偷侧眼去瞟月如辉。后者俨然已是随时爆发的火山，怒目圆睁地恨不能将他扒皮下肚。
正当他心虚地准备撤退时，身后突然一声叫好，满座喝彩声震耳欲聋地响起来。
“小公子好才艺。”
“请问公子名讳，竟填得这一笔好曲好词。”
“公子才艺双全，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丁三石，冒昧请教公子名号，请公子不吝赏脸，与在下共饮一杯，如何？”
李若言刚站起身，就有一堆男人拥到了他的面前，每一个都在问他名字，要请他喝酒。从没遇过这种场面的他，一时竟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只大手将他拉出了人群。
“抱歉了各位，诺公子今夜是楚某的座上宾。”
“原来是楚大侠的朋友，失礼失礼。”
“楚大侠何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我姓诺，叫花容。‘花容月貌’那个‘花容’。”没等楚雁秋开口，李若言就大着嗓门胡诌起来，顺便得意地看了一眼人气下滑的遥惊鸿。心里乐道：你叫‘惊鸿仙女’，我叫‘花容月貌’，拼名号也好拼个半斤八两。
“花容？好名字！”
“诺公子当真是花容月貌，仪表超凡，才艺双全……”
什么“花容”、“月貌”。到处乱跑也就算了，竟跑到这种游船画舫上大跳艳舞，简直荒唐至极！月如辉两眼充血，手指关节也已完全白了。他意外李若言的突然出现，更意外他会跟楚雁秋同路，但是这两样现在都不重要。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马上把李若言用块布给包起来，给带回客栈去，脱下他的裤子，狠狠打他的屁股。
“一曲轻歌，唱尽江山美人，公子才情可谓世间罕有。楚大侠识得这般人才，怎么也不替我引荐引荐呢？”
一阵桂花的香味扑面而来，遥惊鸿婀娜多姿地走过来。
“仙子说笑了。小诺是我的朋友，自当位仙子介绍。小诺，这位是惊鸿仙子。”
“仙子好。”李若言脸上挂起了招牌微笑，看着遥惊鸿脖子上的两道细细的颈纹，心里骂道：美女也有老的，一把年纪找不到男人就想打我们家辉辉的主意，没门儿！
他乖巧的样子看得周围众人一阵心神荡漾，可唯独惊鸿仙子神色有变。她看着他的脸，许久了，才对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难得今日七夕，楚大侠与诺公子何不到我桌上去，共饮一杯水酒。”
“小诺，你看呢？”
“好啊。”他正巴不得。
“请。”
李若言跟着遥惊鸿一步一步往月如辉身边走去。他瞅着月如辉抽筋的脸，得意地坏笑。自从月如辉受伤之后，他有好久都没有机会把月如辉气出现在这种五颜六色的表情来。今天见他气得七窍生烟，李若言心中大呼过瘾。
活该，谁要你背着我找女人。
第三十三章
“诺公子，请饮一杯。”
遥惊鸿为李若言敬上一杯桂花酿。李若言正值口干舌燥，接过来就往嘴里倒。
“不准喝！”
月如辉沉声一吼，吓得李若言抖了三抖，杯中液体滴滴答答洒了一身。
“哎呀。”楚雁秋见状，忙不迭地掏出帕子在他胸前衣襟上擦了起来。
月如辉看得两眼冒火，他猛地一脚踢在李若言的椅子腿上，将他整个连人带椅踢得后退了半尺，自己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一块布巾从李若言的领口塞进去，垫在湿的那块下面。咬着牙根，脸上带笑地对李若言说道：
“小孩子不许饮酒。”
“梅公子，孩子口渴了，少喝些无妨，何况只是桂花酿。”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稍无管教就跑出来与人厮混。”
“嗤，你才大我几岁，就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厮混，最多还不是赌两把；哪像你，一肚子男盗女娼。”
闻得此话，遥惊鸿脸色微变。但碍于月如辉面子，便没说什么，只勉强笑笑。
“你——跟我回去。”
“我不！”
知道多说无益，月如辉一把抄起李若言的手腕。不料楚雁秋突然伸手，搭在李若言肩膀，硬生生将他按回座位上。
“楚大侠？”语气里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像是丝毫不为月如辉的气势所撼，楚雁秋依旧是微笑着，说道：
“小诺今晚是楚某的座上客，梅大侠要带人，是不是应该跟楚某打声招呼。”
“今晚打扰楚庄主了，孩子累了，我要带他回去歇息。”
“可是小诺说他并不想走。”
楚雁秋猛地一拍桌子，震起桌上杯盘瓜果一尺高，一桌好酒点心就要一塌糊涂。只见月如辉单臂一震，抖得衣袖呼呼作响，向桌子上方一挥，大掌自空中压下一股气劲，喀喀几声，硬是将那瓜果碗盘给压回了原位。
“小诺，吃巧果。”
楚雁秋神色一变，抄起桌上筷子，去夹盘里的炸面果子。月如辉怒意沸腾，那个动作看在眼里更是格外刺眼，当下想也不想也抄起了筷子格住楚雁秋的筷子，沉着嗓子说：
“言儿不爱吃着这个。”
两人拈着筷子，在盘中绊了几下。突然，楚雁秋松开巧果，抽出筷子来。手指一拨，筷子飞速在指间旋转起来，一阵劲风就往月如辉面门扫去，另一只手却是依旧按着李若言的肩膀不放。
月如辉间他如此纠缠，自己当然也无放手的道理，于是向后一倾避了去，剑招上手，一式梨花遗落，箸尖化作万点光华往楚雁秋面上刺去。
楚雁秋见此招来势凶猛，手中筷子猛收，在面前翻转急拨，一招蝶影飞花将剑式一一挡下。
两人战得双眼发红之时，李若言突然大喊一声：
“楚大哥加油！Fighting！”
话说楚雁秋一直觉得，自相识以来，李若言就不曾正眼瞧过他。今夜在画舫之上，自己百般殷勤，但他依旧是爱理不睬。此时虽不太明白他后面那句是什么，但是忽听得他如此亲密唤自己不由得一阵热血冲上脑际，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输了这局，当下手中顿添几分气力。
然而月如辉却被他这一喊，震惊得脑中一片轰然巨响，如同一个响雷劈在自己面前。待回过神来，满腹的愤怒与不甘愿尽数化为一把熊熊醋火，直冲九霄云天，口中大骂道：
“放屁！”
当下极招上手，手中筷子低低挑起，反手盘旋至头顶，带着极大的劲力，黑压压地向下削来，正是他自创的一招寒月掩星。
楚雁秋面露讶异，但自己又岂是池中物，只为了刚才李若言那一嗓子，这一招他竟是不避不闪，硬碰硬地举起筷子接了下来。
“是寒月掩星！是寒月掩星啊！”在场有人突然叫了起来。
“是月如辉！他是北域第一高手月如辉啊！”
人群开始沸腾。
楚雁秋的眼中多了一分了然，他与月如辉的筷子僵持着，沉声说道：“原来你是月如辉，北域第一人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你也不差。只可惜言儿看不懂你的湖光掠影十九式。”
月如辉猛地运气，一股劲道自手中筷子上施压下去，楚雁秋只觉手腕一酸，拼上内力顶了回去。两人暗中较真，不料筷子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啪地一声折断了。
两人同时一惊，抛弃筷子，一手抓着李若言，一手按着桌子，腿脚开工，在桌下打了起来。
只听得桌布下面衣料抖动的声音，红木的八仙桌在推推攘攘中吱嘎作响，桌上器物哐当哐当地摇晃着。
两人蹦、缠、挑、绊，拆了数十招，忽然打斗声渐停，两人一下没了动静，板着脸手扶桌边坐着。
遥惊鸿见桌上碗盘安静，只有杯中酒水微微漾起涟漪，知道两人在拼内力，于是不安地对李若言说：
“诺公子，既与两位交好，何以忍心看他两人争斗，你若真心待他们，又为何这般冷眼旁观？”
遥惊鸿这话是说给月如辉听的，暗示李若言并非真心待他。李若言原本打算劝和，不料遥惊鸿这一说，打死也要跟她对着干，于是恨不得火上浇油，索性让他俩把船给拆了。
“你热心，这么半天也不见你吭一声。”
谁知遥惊鸿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不以为然道：
“公子何必跟惊鸿一般见识。奴家在月郎的心中的地位，怎比得上诺公子呢？”
月郎！这个称呼真真让人恶心。李若言眼角抽筋地发现遥惊鸿正轻蔑地看着他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撒泼，又忽然想到遥惊鸿也是习武之人，若是动起手来只怕自己沾不到什么便宜，心中一口闷气竟无处发泄，口干舌燥之下只想猛灌两口茶水。
要知那桌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李若言这一碰，怕是要被他二人的内力给震个七残七伤。眼见他伸手拿茶杯，月如辉与楚雁秋同时大惊，异口同声地吼道：
“别碰！”
李若言手触茶杯的一瞬间，两人同时放手，连人带椅向后翻去。
“喝。”
楚雁秋手在地上一拍，撑住了仰倒的身子，反弹地坐起来，捂住胸口气喘吁吁。
月如辉则一个后空翻蹲在地上，低喝一声捂住胸口，粗喘起来。
“辉辉……”
“月郎！”遥惊鸿抢先一步扑了过去，月如辉却是撑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坐回了桌边，对楚雁秋说：“我离座了，我输了。”
“不然，是我输了，先前你使筷子用的是左手。改日若有机会，你用右手，我们再比过。”
“好了好了，都别再谦虚了，看你们，急急地收功，差一点就出人命了”遥惊鸿端起酒壶将所有酒杯斟满“月郎，来，饮了这杯……”说着，将酒杯举道月如辉唇边。
看得她这般亲昵，李若言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但又心虚自己刚才差点闹出人命，只好咬牙切齿地瞪着月如辉，仿佛在说：“你敢喝一口试试看。”
怎料遥惊鸿一劝再劝，月如辉眼看招架不住。
李若言见势不妙，突然一蹦三尺高，从桌子上一把扑了过去，推开月如辉的脸，抓住遥惊鸿的手，一口咬住那酒杯，咕嘟咕嘟喝了下去。这一咬用力之猛，杯子差点没被他咬碎了。
只听得惊鸿仙子一声轻惊叫，原来李若言那一口顺便也咬在了她的手指头上。杯子滚落在桌上，她惊慌失措地抽回手来，楚楚可怜地望着月如辉。
只见月如辉脸色煞白，抓着李若言就是一阵神晃：
“言儿！言儿！你怎样了！有没有哪里痛！”
“月郎，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惊鸿么……惊鸿在你眼中，就这般恶毒不堪吗？”遥惊鸿委屈地说道。
李若言本就一口酒喝呛了，此时再被月如辉一摇晃，
“噗……”他捂着肚子，一口酒喷在了遥惊鸿鹅黄｜色的碎花裙子上。
遥惊鸿尖叫了起来，几乎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