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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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快……”
手指重重地戳下去,只听得楚雁秋一声轻喝,好似松了一口气般,再开口时已是声平气稳:
“下面再点‘关元’。”
“在哪……”
“‘气海’下面。”
手指从丹田向下移了一移。
“这里?”
“再向下。”
“这里?”
“再下面一点……”
“这……你这变态!!!”手指摸到了什么,李若言抓狂地在衣服上猛擦手指,口中爷爷孙子的大骂起来。
骂了一阵,见楚雁秋依旧没有动静,又见他一脸焦急痛苦的神情,心中有所不忍,于是问道:
“关元在哪里?”
“刚才的地方再下两分便是。”
“可是,被你的,那个,挡住了。”
这样一说,连心系战团的楚雁秋也尴尬地红了脸:
“还请小兄弟不拘小节……”
“你是想……叫我……用手……”
见楚雁秋尴尬地闭上眼,又听得桌子外面打斗的声音,李若言咬咬牙,默念了两遍“帮你解|穴,钱包给我。”之后,猛地伸出一只手,移动,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用力一点。
“厄……”
“唔!”
“怎样?可以了吧?”
“太……轻了……”
“啥!!!”李若言崩溃地想,反正做都做了,也不在乎再来一次,于是心道“看在钱的份上”,伸出手指,狠狠戳了过去。这一下太用力,几乎把自己的关节都戳得断了去。
“还……不够。”
“还不够?”李若言竖起自己红肿的关节。
“你无内力。”
“我为什么要有内力!我手都这样了!你不会想让我再来一次吧。”
“还请,高抬贵手……”
“啊,真急死我”李若言抓狂地甩着自己受伤的指头“我告诉你啊,我是好心才帮你的,你要是出事别怪我啊。”
说完一把抄起掉在地上的筷子:
“忍住了!”
“啊!”
手起落下的一瞬间,只闻得楚雁秋一声恐怖的大喝,整张桌子就被掀翻了去。
“我不是故意的!!!!”
李若言绝望地捂紧脑袋趴在地上,准备迎接楚雁秋的暴打。
然而撕打的声音却自他身后传来。
他回头看去,只见楚雁秋已与船帮的一票人打了起来。
他脑中念头百千急算,然后当机立断地把盆子扣在头上,顺着靠墙边的桌子,爬了出去。
李若言没命地跑过了三条街,直到看见“天祥客栈”的牌子,这才气尽力竭地停下来,晃进店里一屁股坐在桌边,摸摸怀里的锦囊,取出一块碎银子,豪迈地往桌上一拍:
“先来一大碗茶!”
“好咧——茶来——”
咕嘟咕嘟灌下整整一碗茶水,李若言重重地把碗往桌上一搁:
“再来一碗!”
两大碗茶汤下肚,他两眼发直地看了看周围:
“小二,厨房借我用用。”
烟熏火燎半个时辰之后,李若言端着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回到房间里。
进门就看见月如辉坐在床边捂着胸口。
“辉辉!辉辉你怎么了!”赶紧将碗放在一边,扶住月如辉将要跌倒的身体“你起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睡觉的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伤口会再裂开!”
忽然被一把搂入紧紧的怀抱里,扑面而来的体温和药香让李若言脸颊一红。
“你上哪去了?”
紧紧搂住李若言,几乎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左等右等你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真的着急了,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
“对不起,我不是生气,只是……只是有点累了。”
“我的伤让你受累了,你这几日一定累坏了……”月如辉带着薄茧的手掌抚摩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
“我不是在抱怨……”
“我知道……你上哪去了?我问过店小二,他们说你不在厨房。你去哪了……”
“我出去买做‘爱吃不吃’的食材,结果在集市上迷了路,找了很久才找回客栈来。”
“是我疏忽了。照顾我已经够累的了,还要你替我做吃的。你人生地不熟,不该让你出去的。”
“先别说这些了,你的伤没事吧,让我看看有没有裂开。”
“没事的。”抓住李若言四处乱动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着。
“真的吗?你可不要再伤了,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没发烧的。”
“真的没事。”
“你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难受?”
“我饿了。”热热的气息吹在耳边,李若言红着脸缩回身子,手却依然被月如辉捏着,一时难为情到了极点:
“那,那吃粥吧,你放……”
“喂我。”
“啊……嗯……”
李若言让月如辉靠在棉被堆成的垫子上,然后端过粥碗一勺一勺地喂他。
“烫不烫?”
“不烫,这样刚好。”
李若言脸红地盯着碗,不敢抬头看他。
“你的手怎么了?”伸手握住拿着调羹的手,只见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微微地红肿“怎么弄的?”
“嗯,我也……不记得了”想起刚才的光景,李若言胃里早就吐了千八百遍,此事断然不能让月如辉知道“可能是那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都怪我,若不是我……”
“别这样说,若不是你,也许我已经死了……啊,你多吃点,你要尽量多吃,才能好得快。”
“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好起来,不再让你这般劳累。你看你,瘦得就只剩骨头了。”
“!!……”什么叫做只剩骨头,他现在已经这么恐怖了吗?
“言儿?”
“……”
“言儿,怎么了?”
“你,自己吃吧,拿着。”
“哎,你上哪去呀?”
“去洗澡啊!!!”
李若言摔门而去。
千王之王
第二十四章
尽管李若言一再地小心照料,想尽一切办法消毒杀菌,但月如辉的伤口仍旧无法避免地感染了。
虽然月如辉凭借意志坚强地忍耐着,可伤口的深度和落后的医疗条件却使他的高烧一直持续不退。
从他干裂的嘴唇和紧皱的眉头里,李若言知道他的身体一直在痛苦中煎熬着。
每每想到在这样的卫生条件下,许多人会因为伤口的感染而死去,他就开始害怕。
他怕死人,更怕月如辉死去,仿佛他死了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生活。
所以,他紧张地守在他身边,喂他喝水,替他擦身降温、冷敷额头,一刻也不敢合眼。
可偏偏在这样煎熬的时候,李若言顺手牵羊偷来的那个钱袋宣告阵亡。
一时间,李若言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
“言儿,你又哭了。”
“没有……”李若言一抹眼泪,吸了吸鼻子。
“眼睛都肿成这样,还说没哭。”
“你怎么样了?才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是不是太难受睡不着?还是伤口又疼了?”
“没事,习武之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倒是你,不吃不喝的,怎么撑得住?”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逞什么能。我又不会笑话你,你难受就说出来,我好知道你哪里不舒服。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我就只能在一边看着你皱眉头,看着你冒冷汗,呆在你身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你一天天地高烧不退。
有时候我真后悔,为什么我当年没有去学医,那样的话,我就知道你病成什么样,该用什么药。为什么那天被射中的人不是我,如果被射中的人是我,那么现在操心劳神的就是你而不是我;那样的话,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我,你一定可以弄到钱买到药,你一定可以背着我回烟雨楼台去找神医杨思修,你一定不会像我这样没有用,只会哭……”
“言儿怎么会没有用呢?若是没有言儿,恐怕我早已死了。”伸出手,轻轻抹去李若言脸上的泪。
“我不要你安慰,我只要你快点好。”
“如你所说,伤口一旦感染,就很难再好。言儿,你将煮药的那个炭炉拿到这边来。”
“怎么,你很冷吗?”
“不是。你将我的佩剑插到炉火中烧热,烧至通红。”
“你要做什么!”
“为了让伤口不至化脓,必须以烙铁炙烫伤处……”
“你疯了!”几乎崩溃地大喊起来“怎么能用这种方法。”
“言儿,只有这种方法……”月如辉眩晕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要听!不行!绝对不行!我不管你有多少道理。你曾经试过也好没试过也好,总之我就是不准你这样做!你以为烙过之后就能好吗!好了的只是侥幸而已!烫伤的伤口还是会化脓还是要恶化,这种方法根本是谣传!再说,好痛,好痛。我怎么能让你对自己做这么残忍的事。”
要阻止月如辉这种危险的想法,必须制止他往这方面想。
他今天必须给辉辉买药,他必须弄到足够的钱。
“我忽然想起以前一个神医告诉我的一个方子,我这就去给你抓药来。你先喝点水躺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李若言用水浇灭了小炭炉里的火,带着瘪掉的钱袋出门去了。
“言儿,你去哪,回来……”
月如辉支起身体,却又一阵眩晕地跌回了枕头上,无奈地粗喘着。
李若言急急地出门来,浑身上下只剩两个铜板。
其实他哪有什么神医的方子,有的只不过是一个云南白药的空药瓶。
他捏着那个空瓶子细细看着:“'功能' 止血愈创、活血化瘀、抗炎止痛;'成分'三七、重楼、麝香等名贵药材。”
“等名贵药材”!什么叫做“等名贵药材”!该死的保密配方!
气愤地将瓶子扔在地上。
李若言决定上街去,用他先进一千多年的头脑混点钱。
摸摸兜里仅存的两枚铜板,李若言走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上,苦苦思索着生财之道。
偷钱一计是再也不敢去想。他现在饥肠辘辘,恐怕偷到手也跑不动。
那么,究竟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他快速地得到钱呢?
俗话说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横财,对,就是横财!
眼下既没力气又没启动资金的人发横财的途径只有一个——赌。
“下!下!下!买得多赢得多啦啊!快开了!快开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赌台之上,荷官摇着骰盅,卖力地吆喝着。
周围一片沸沸扬扬攒涌的人头。众人纷纷将手中钱财掷到桌上划分的不同区域里。
“借光!借光!”
扒开人头挤进拥挤混乱的人群,来到赌桌前面。
原本就宽松暴露的马甲在挤压拉扯中已经趔开来,露出优美的锁骨和洁白的胸口。
被他出众的容貌和怪异的打扮吸引,一时间,赌桌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眼睛发直地盯着李若言光洁的皮肤。
“怎么玩?”
“老规矩——大小一赔三,豹子一赔六,眼儿猴通赔——”
还是荷官反应快,冷却片刻之后又接着吆喝起来。
“哎——来了来了!开了开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这位小爷也来一把吧!买得多赢得多啦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骰子终究是骰子,到了哪个时代哪个世界规矩总是变不了的。
耳边的吆喝声、喧闹声一直持续着。
李若言在桌边观察了好几把,迟迟拿不定主意。
“我说这位小爷,您也在这儿站半天了。您别光看呀,怎么样?玩一把吧?”
犹豫地摸着手中仅存的两枚铜板,不知是否应该下注。这是他们最后的财产,如果省下来,可以够买两个饼,可如果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只有这两枚铜板,是买不了药材的。
“您要是不买,麻烦您就往后让让,别挡着后面的朋友下注呀。”
“我买!”
咬咬牙,李若言把铜板压在小三点那一格。
“来啊来啊——开了啊——买定离手——开——”
荷官打开盖子那一刻,李若言紧张地屏住呼吸,死死地盯住骰盅里面。
“一二三,小——”
“啊……”
周围的欢呼声和咒骂声夹杂地响起来。
李若言惊魂未定地抓起划拨到自己面前的铜板。
他赢了!他居然赢了!一赔三,他赢了六个铜板!
“再来再来啊!手气好的接着买!手气不好这把转运!快下快下啊——”
荷官又一次摇起了骰盅。
还要再赌吗?为了药钱,李若言狠狠心,把最早那两枚硬币留下,将赢来的六枚压了大。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来了来了,开——”
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六六一,眼儿猴——”
天呐,这怎么可能,转眼间,他就这样全赔进去了。
这就是赌钱吗?一下子,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