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天下-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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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绚丽的艺术,战争的绚丽艺术。
「若宰相无法突围,或者中原无法狙击呼兰人,这座名关的夺取恐怕将毫无意义!」
可惜,哪里都有不识时务者。
尽管知道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话,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也绝对不会让秋里欢喜,但是费全还是忍不住如此嘲讽,在他看来秋里如今的胜利,只不过是为他日后更添了一重危险。
「哈哈,我相信风雨!」
在秋里毫不以为意的大笑中,费全楞了一楞,一时之间,无法明了秋里的这番话,是专指眼下的战局,还是有着更为广阔的意涵。
~第五章 生死胜负~
七八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却又雷雨隆隆。
不过,面对同样的天气,张仲坚此刻的心情,却远比当日试图突破风雨军重围时的心情,更为舒畅。
「能够占据弹丸之地,于重重合围中坚守这么久的,非风雨莫属!」
扬鞭斜指着远处的山丘,完全易地而处的呼兰大国师,极其肯定的对义子韩让说道。
「此乃天助义父!」韩让恭声道。
这绝对是一番大实话。
回想起来,风雨,这个帝国最年轻也是最传奇的宰相,竟然在眼看大获全胜的关头,突然进行谈判和交易,令人实在无法理解,而正是这种无法理解的古怪举动,却最终让张仲坚有了喘息的时机,一场扭转乾坤的反击,带来的是即便发动者也目瞪口呆的效果。
战局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
如果说,这两天,满心为这个只能够称之为上苍垂怜的奇迹,而振奋的呼兰将士们,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便是这场胜利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无论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陷入了难以控制的混乱之中。
而在这样的混乱之中,面对着朝四面八方溃散的圣龙残兵,紧追不舍的呼兰人尽管战果丰硕,却不得不难过的承认,自己失去了原本应该是首要的目标──风雨。
幸好,这个遗憾看来是能够弥补了。
风雨终究没有逃脱。
虽然这场以整个河北为舞台的大战,直到此刻,零星的战斗也依旧遍布四处的角落,但是当获悉一支大约两万人的军队,被己方十万兵马围困却坚守至今,韩让第一个念头便是找到风雨了。
这似乎是一件无可置疑的事情。
圣龙帝国不乏名将和劲旅,但是在防守方面能够如此坚韧的,则非风雨军莫属。
「让儿,老夫在这里等你凯旋!」
因此,当张仲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让只觉得自己身体内的鲜血,全部沸腾了起来。
「遵命!」答复是大声而且有力,韩让明白,这是呼兰大国师给予自己的一次天大的机会。
拿下圣龙传奇的名将风雨,这个在凉州决战中无法如愿的目标,如今似乎再一次如此的接近,以至于触手可及。
常常自卑出身的韩让,下定了决心,绝不让机会再次从自己的指缝流逝。
「报──」
正在此刻,一匹疾驰的战马,带着风尘仆仆的战士,转眼来到了近前。
这一瞬间,韩让似乎感觉到了某些不祥。
「启禀大国师,幽云关昨……昨日失守!」
年轻人的预料这一次出奇的灵验,不幸的噩耗就仿佛寒流冰冻了空气,让呼兰将领们原本因为围困住风雨的喜悦,顿时变成了沮丧、忧心甚至绝望。
「大胆,何人指使你谎报军情?」
剑拔,血流,身倒,命陨。
当可怜的传信人倒地气绝的时候,张仲坚已经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宝剑也依旧安静的躺在剑匣之中,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敢有扰乱军心者,斩!」
呼兰大国师的声音坚定而且威严,他的身影也犹如笔直的标枪。
但是这一刻,韩让的眼前,却分明看到了一个老人在萧瑟的风中,面对落日残霞不胜凄凉的寥落。
「将士们,让我等将风雨的人头献给国师和大汗吧!」不敢继续想下去,韩让大喝一声,将话题转移到了当前的战事上来。
「嗷,噢,嗷……」
呼啸着,草原的健儿们沸腾了起来,为了荣誉而发动了攻击。
成群的战马,和战马上骑射娴熟的男人们,便这样开始朝着前方的山丘冲击。
压倒性的兵力,和似乎无可争辩的战略优势,让他们毫不怀疑,命运的女神此刻正站在他们的这一边,而擒拿圣龙名将风雨,这个令所有草原人都为之心跳的诱惑,则成为了他们无视死亡的强心剂。
铁流滚滚,滚滚风尘。
弓箭在半空飞舞,刀枪在手中砍杀。又一轮的战斗来开了序幕。
两个民族最优秀的军队,再次碰撞。
唯有张仲坚,呼兰帝国的统帅,目睹着这个帝国辉煌崛起,如今更是一手遮天,守护着这个帝国继续强大的一代权雄,此刻却有些落寞。
张仲坚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正在远离这里的一切。
这里的热血,这里的激情,这里的青春,似乎都已经和他无关,太多年的风雨浮沉,太多年的人生世故,让他已经无法为这里的生死搏斗、为这里的理想目标而感动。
在这里,他越来越像一个旁观者,带着漠然的心态,旁观着被自己鼓动起来投入战斗的年轻人,和同样年轻、同样被自己对手鼓动起来舍生忘死的对方,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搏斗的最终结局。
老了吗?呼兰大国师突然审问自己的内心。
这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并不仅仅是因为幽云关的陷落,更多是因为在和风雨这样的高手对弈中,产生的力不从心的无奈。
这的确是一场高水准的对弈。
从头到尾,双方的争斗,与其说是战场上刀光剑影的角力,倒不如说更为深层次的战略的布控。
很显然,风雨为张仲坚布了一张很大很大的网。
这是一张无法想象的网。从佯败设伏到重围和谈,然后又是奇兵突袭……
张仲坚自内心感到了一股寒意。
仅仅是目前已经浮出水面的这些,便已经足够说明,风雨所编织的这个网,是何等的缜密,又是何等的狠毒,这让张仲坚心悸之余,甚至不敢想象,是否还有其他尚未发现的阴谋存在的可能。
「幽云关,夺取了幽云关,便是断掉了这数十万草原健儿回家的退路,风雨啊风雨,你难道是想要让这河北大地,成为埋葬呼兰帝国一世辉煌的墓场?」呼兰大国师暗地冷笑。
他暗暗为风雨的谋略而惊心。
不难想象,如果不是自己也早就有着成竹于胸的反击方案,并且顺利实施,那么在当日突围失败,又被风雨大度释放之后,全无防范归心似箭的大军,一旦遭受风雨军埋伏已久的奇兵袭杀,将会出现怎样凄惨的景象。
这样的想象,让呼兰大国师感到了恐惧,一种令人窒息无力的恐惧。
说到底,这是一场只有他和风雨两人对弈的棋局,其他的所有人都不过是棋子,没有第三个人有资格介入。
因此,虽然置身于万马千军之中,张仲坚却格外感到了孤独,一种面临着如此可怕的敌手,却无法寻求援手的孤独。
不过相比起孤独所带来的难受,更让张仲坚感到不安的,是牵挂。
无法坦然的牵挂,无法舍弃的牵挂。
半生驰骋辛劳的呼兰大国师,发觉了自己也如同所有的老人一样,开始留恋起以往的辉煌,并且吝啬所有可能的付出,胆怯必须的豪赌,已经不再像年轻人那般,敢于用生命的所有来博取明天──成固欣然,败则从头。
风雨却敢。
张仲坚总是觉得,如今和自己对弈的这个年轻人,便有如自己的当年,充满着朝气和果敢,拥有着敢于将身家性命放手一博的大胆;而自己却反而如曾经被自己击败的许多对手那样,开始浮现出了暮气。
这,才是最让张仲坚不安的。
「咚,咚,咚──」
正在此时,震天动地的鼓声,惊醒了呼兰大国师的沉思。
仿佛冰冷的严冬绽开了雪莲,仿佛犹寒的春天融化那溪流,仿佛烈日的夏季吹拂起凉风,仿佛金黄的秋日摇曳着红叶。
那鼓声,是战斗的轰鸣;那鼓声,是希望的光亮;那鼓声,是愤怒的大吼;那鼓声,是燃烧的火焰。
鼓声中,无数的男儿纵横驰骋于沙场,挥发着生命和青春。
鼓声中,呼兰大国师曾经年轻的心也因此复苏过来,重新焕发起活力。
「风雨啊风雨,不管你的设局如何厉害,但是现在戏演到一半,剧本却已经全然乱了,接下来老夫倒要瞧一瞧,你还有怎样的通天本领来挽回这一局?」
冷笑着,张仲坚自觉自己的背脊又一次挺直。
他在鼓声中寻回了自信,哑然失笑中,呼兰大国师这才想起,风雨的布局固然可怕,但是他张仲坚也绝非等闲。
反败为胜的还击,绝对不是运气或者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精妙的算计和苦心的准备之中获得,反制风雨的罗网也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就这一点而言,年轻人的锐气固然是一种财富,但是老人的智慧又何尝能够轻忽?
风雨军的顽抗出人意料的坚强。
身处第一线的韩让,感受分外强烈。
和这几日的作战一样,前方圣龙人的阵营,就仿佛是一团柔柔的海绵,虽然看上去并不出奇,然而却将呼兰人如同滔天洪水般的进攻,便这样于不动声色中,莫名的全然吸收,半点也没有渗透。
当然,身为呼兰大国师的亲传弟子,韩让尚不至于就这样愚蠢的重蹈同僚们进攻失败的覆辙。
在他沉着的号令之下,来去如风的呼兰骑兵轮番上阵,总是巧妙的游离于圣龙人远程弓箭的射程之外,于危险的临界点附近,不断的挑衅和消耗敌人的箭矢。
同时,又不固定的抓住时机,发动小规模然而却犀利无比的冲锋,让防守的一方始终都处于精神的高度紧张和疲惫之中,丝毫不敢有半点的疏忽。
而呼兰的主力,则排列着整齐的队形,默默的在后方压阵,他们的存在,便是对圣龙人的一种无声的威慑,同时也是前方战友们最为坚强的盾牌。
「用不了五个时辰,这一仗便可以见分晓了!」韩让颇为自信。
这既是一种肉体的疲劳,更是一种精神的消耗。
韩让毫不怀疑,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原本就已经几番血战的圣龙人,根本不可能支持得太久,而用极小的代价赢取最后的胜利,便是他韩让的成功。
可惜,事实似乎总是很难令人如愿。
因为就在呼兰大军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看来应该在勉强垂死挣扎的圣龙人,并没有如想象的那般死死的守住自己的防线,却竟然发动了反击。
反击让所有人都意外。
谁也没有料到,几天的血战之后,圣龙人不但还能够组织起足够的兵马进行反击,而且,反击的兵马竟然是突然推开营寨用土石垒成的墙壁而出。
「突门?」
韩让的脑门突然「嗡」的一下炸开。他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和风雨这样的战争大师比拟。
所谓的突门,韩让并不陌生。
一般都是在城墙的内面开凿暗门,留有五、六吋厚度不凿通,一旦需要便迅速将其打通,派兵对敌人发动突然袭击。
这,本来也算是防守一方所常用的一种手段,对于久经战阵的韩让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但是,韩让,或者说所有的呼兰人,都没有想到,眼前这支被自己一路追赶狼狈败逃至此的军队,竟然还有如此反攻的手段──
毕竟,能够仓促建立这样的营寨,并且坚守这么长的时间,便已经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情了。
因此,当看到原本应该是自己千辛万苦、付出巨大的牺牲所要摧毁的城墙,突然倒塌,而伴随着倒塌的尘烟,绝对处于劣势的敌人竟然如狼似虎的扑来时,呼兰人的反应绝对是措手不及。
「该死!」韩让绝对有理由怒喝。
因为这些圣龙人,不仅胆敢在兵力绝对弱小的情况下,毫无畏惧的杀向己方厚实的阵营,而且他们选择的主攻方向,竟然是呼兰大军中最为精锐的狂骑军的驻扎点。
尽管明白这是一种擒贼先擒王的策略,目的是想通过闪电般的击败狂骑军,达到震慑对手的效果,并乘机扩大战果,但是韩让还是感到了愤怒。
一种出乎自己的预料并且手忙脚乱的愤怒。
一种骄傲和尊严被对手如此不屑的藐视的愤怒。
在这样的愤怒中,年轻的统帅一边催促着其他各路兵马,纷纷涌上前来合力围歼这支胆大妄为的军队,另一方面,则飞速的驰援狂骑军。
这支军队战功显赫,但也正因为这种辉煌的过去,而有些骄傲自大,以至于当其他各路兵马都严阵以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