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天下-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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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江苇和桓炎这才发现主人举办这样的宴会,实在是非常有利于这样的私人交谈,而这十分微妙的会面,就这样在不动声色中,不引人注意的开始,然后不引人注意的结束了。
「如果这位丁大小姐的话真的可靠,恐怕交趾不久便将会面临着一场血雨腥风!」桓炎颇有感慨的说道。
「到时候最为得意的,恐怕还是丁族了!」
年轻的书记官微微摇了摇头--对于实力稍弱的势力来说,最好的局面莫过于混乱,唯有如此才好左右逢源、浑水摸鱼。
「好了,我得先回去了,这儿就请江兄多多担待!」晃了晃昏胀的脑袋,桓炎有气无力的说道。
微微摇头,江苇没好气的调侃道:「有些人还真是敏于言而讷于行啊!」
「哼!」
已经没有力气和同僚争锋的参军早就转身离去,此刻闻言便头也不回的远远挥手,做出不屑争辩的态势来。
酒精的作用依旧发挥着效应,这让桓炎开始脚步轻浮,身体摇摆,到了门外清新的晚风虽然让他多少清醒了一些,但是却又刺激了倒楣的胃,一阵恶心的感觉直涌而上,在「哇」的狼狈难堪的声音中,骯脏的秽物也随即自口中吐出。
毫无形象可言的参军,为了顾及帝国和军队的脸面,便只好勉强的将自己移身到了阴暗的角落,双膝跪倒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支撑身体,犹如一条小狗般的趴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就在此刻,一阵冰凉的寒意自脖子上传来,刺激了桓炎的神经,让他迅即警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整个人也从有气无力的状态,恢复到了如同弓弦一般绷紧的戒备。
可惜,已经晚了。
现实让久经沙场的参军理智的意识到,寒意的来源是一柄犀利的宝剑,而此刻这柄感觉上绝对算是武者为之钟爱的佳品的利刃,正娴熟而且毫不留情的搁在了自己颈间的要害处!
别说自己有什么哪怕是些微的异动,即便是手握宝剑的袭击者有丝毫的抖动,接着便是自己的鲜血从脖子上如同井喷一般的汹涌而出,地府的大门也将因此为自己而大大的敞开了。
「阁下是谁?」
镇定的询问,掩饰住了内心的紧张,桓炎的背心虽然已经被冷汗浸湿,但是脑子却已经开始非常冷静的运转着寻思脱身之道。
「别动歪脑筋!给我举起双手,慢慢站起来!」
随着一声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呼喝,桓炎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脖子紧了一紧,随即在轻微的疼痛中缓缓的流出了液体。
「你想干什么?」遵循着对方的命令,极其缓慢的举起双手,缓缓的站立起来,年轻的参军依旧不死心的询问道。
「少废话!说,刚才那个女人和你谈了些什么?」
袭击者锋利的剑刃始终毫不留情的顶在年轻参军的喉结上,人则慢慢的开始向前挪动,一边询问着,一边似乎准备移到桓炎的前方。
「她说……」
桓炎口齿不清的糊弄着,趁着袭击者移动之际,突然一个抽身反转,高举双手则迅速抓住了袭击者持着宝剑的手臂,用力的将那要命的凶器挪开了自己的要害;而膝盖在狭窄的空间以奇迹般的速度和角度飞快的踢出,目标正是对方的腹部。
没有预想中的柔软,桓炎痛苦的闷哼了一声,膝盖撞着了坚硬的物体--对方居然在最短的速度以最不可思议的肢体舒展,将自己同样坚硬的膝盖抬起,正好迎到了年轻军官赖以扭转战局的武器。
巨大的疼痛几乎让他怀疑是否自己的骨头已经碎裂,激烈的撞击,则让他无法控制的重重向后摔倒。
幸好,紧紧抓住对方手臂的双手,成功的将凶器稍稍远离了自己的脖子,不过问题是在这风驰电掣的瞬间,也倒楣的将对方拉倒在了地上。
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眼睛对眼睛……
桓炎感觉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具躯体,竟是如此的柔软,绝对合理凹凸的地方传来了阵阵的热气,还有怦怦的心跳;嘴角更是急促的吞吐着有若幽兰的呼吸,带着让人无限心怡的清香,痒痒的直扑自己的脸颊。
不过更让年轻参军感到不可思议、大喜若狂、一片麻木的是--
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
一双明亮有若星辰的大眼。
一双深邃有若汪洋的大眼。
一双闪烁着清纯和活力的眼睛。
一双虽然只是剎那相逢,但是却已经永远留驻心底的眼睛。
~第七章 交趾战云~
「妳就是交趾的公主?」
凭借着男人天生的力量优势,在贴身的肉搏中艰难获胜的桓炎,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水,便凝神仔细打量起被自己制伏的袭击者--从头到脚都被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包裹着,看不清脸面,只有那婀娜的身材和明亮的眼睛,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哼!」
少女冷冷的一哼,将脑袋扭向了旁边,闭上眼睛显出一派宁死不屈的模样。
犹豫了片刻,桓炎用微微颤抖的手,突然出其不意的扯去了少女脸上的面纱。
「啊!」
伴随着一声含带惊恐的叫声,桓炎看到的是一张冷艳绝伦的容貌--
弯如皎月的眉毛下,是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睛,如今正透着极度的恐惧,就如同小动物一般让人怜爱;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令人无限怜爱的樱唇,瓜子脸蛋说不出的秀丽,那种充满了童真且不通世故的冷傲气质,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平添了她的高贵雍容,令人不敢亵渎又不忍舍弃。
摇了摇头,桓炎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虽然从理智而言,将这个交趾前任国君的女儿,如今带给风雨军无限麻烦的罪魁祸首缉拿归案,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但是这显然有悖于年轻参军真实的心愿。
「妳……妳走吧!其实,像你……像你这样的女孩不应该拿刀枪,你们也无法和帝国和凉国公大人抗衡,放弃吧!」
人天交战之后,桓炎做出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正确的决定,他只知道自己实在无法忍心将如此美丽的女孩送入死亡。
惊奇的望着敌军军官,少女呆了良久,方才狠狠的说道:「不要以为你这样假惺惺的仁慈就可以收买人心,我们会为了家园而奋战的!」
「是吗?」
桓炎的脸上浮起了奇怪的笑容。
也许,在很久以前,在自己刚刚加入风雨军的初始,确实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拿起手中的刀枪,击败入侵自己家园的强盗,然后保卫自己的父老,让这个世界永远不再有强权、不再有霸道!
可惜,在这个充满了斗争和欲望的现实世界中,这样的想法,只能够是一场少年理想的美梦。
如同丛林一般弱肉强食的世界,每一个国家要么强大的支配他国,要么弱小的受人支配,无论是出于地缘政治的考虑,还是为了国家长远安全的维护,任何一个强大的国家都绝对不允许自己四周的战略环境中,出现有危险或者有潜在危险的敌人,自然更不允许出现被另一个强国影响的国家。
而弱小的国家则在这些强大的国家之间玩着博弈的游戏,艰难的试图于夹缝中获取生存的权利。
没有永不称霸的国家,也没有不做扩张的帝国,强大的军队即便仅仅是出于自我保护的缘故,也必须时刻准备着毫不留情的铲除一切国家的威胁--风雨军在驱赶了呼兰人之后,成为了圣龙帝国的利剑,而交趾王国如果真的能够保卫住家园,又焉知下一步的矛头不是指向他的邻国乃至圣龙?
所以可以说,在这样的世界上,任何的道理都只属于胜利者,这也就是所谓的成王败寇。
胜利的话,自然可以任意的将自己包装成驱赶了侵略者的英雄,或者开疆拓土、消灭邪恶传播文明的伟人;而失败者连自己的历史都将失去,剩下的,只是岁月的残骸,和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抗拒文明和历史进步的、不自量力的可恶挣扎而已。
当然,如此复杂的道理,显然不是眼前这个少女能够理解的,而桓炎也并没有任何试图沟通的意思,当下年轻的参军只是淡淡的说道:「人各有志,我只是不希望下次看到的是你的尸体!」
「不要得意,正义必定会战胜邪恶!」少女似乎真的很天真,居然还相信着只不过是用来激发民众和士兵的理由,此刻更是以此而振振有辞的说道:「下次的话我一定会饶你一命,让你活着看到入侵者没有好下场!」
「那就多谢了!」桓炎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苦笑不得的纠正道:「不过似乎你的父亲,那位前任国王才是真正的侵略者吧?他吞并了万象王朝,又出兵大理,这一切都不是交趾的领土吧?」
「胡说,我们攻打万象王朝,那是因为千百年来,这些可恶的野蛮人一直在对我们进行着残忍的掠夺和恶毒的骚扰,我们完全是在进行着正义的自卫反击!至于大理,我的父王是为了给他的好友大理土司报仇才起兵的!」
让桓炎感到颇为有趣的是,少女不知道是天真还是大胆,此刻竟然不急于离去,反而开始和敌人「谁是正义一方」的争辩。
这,显然正合年轻参军的心意!
当下桓炎也开始发挥出昔日在长史部磨炼出来辩论才华,兴致高昂的回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帝国更应该是正义的反击啊!好像大理是圣龙帝国的领土,无论如何,身为交趾的国王,都没有理由带领他的军队进入其中吧?」
「那……那你们现在总是占领着我们的领土不走吧?」少女一时语塞,急忙转移了争论的焦点。
「我们只是想要让交趾王国继续千百年来和帝国和睦相处的传统,事实上,帝国从来都没有把交趾王国纳入版图的打算,仅仅是想让这个已经偏离了方向的王国,回到应该遵循的大道上来!」
桓炎很高兴的发现,自己的辩论能力一点都没有退步,至少在这个少女面前,似乎是绝对的游刃有余。
「你以为这样的狡辩,就可以掩饰你们入侵的本质了吗?」
可惜,辩论的成功似乎无助于扭转少女的观点,望着少女如同火焰般喷射的仇恨,桓炎有些难过的发现,自己和少女心灵之间的距离,显然有若天涯一般遥远。
「那又怎样?大国有大国的必须,小国有小国的宿命!交趾,作为庞大的圣龙帝国西南的附属,其唯一的出路就是顺从帝国的权威,从而换取安宁和繁荣!
「而如今,这个国家却背离了原本应该扮演的角色,不仅出兵吞并邻国,而且还要侵占帝国的疆土,更暗中和麦坚、安宇等国家勾结,企图摆脱帝国的控制,所以,帝国别无选择,必须出兵铲除这个已经越来越突显的危险!这本来就不需要理由,需要的,是实力!」
突然没有了和少女争辩的兴趣,年轻军官一口气道出帝国军事行动的必然原因。
「好,那么我们必定会用实力来驱赶走你们这些强盗!要不了多久,你们这些坏蛋便会发现,交趾王国是绝对不允许侵略者肆虐的!」少女认真的口吻述说着坚定的信念。
「行吗?」年轻的参军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交趾从一开始就犯下了错误,没有安于自己的本分,不仅交恶了原本唇亡齿寒的邻邦盟友,还将两个自己根本无法招惹的强国牵扯进来。
所以很显然,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个偏远的王国,将成为两个强大的帝国进行着本土外利益和战略安全点的角逐场,无论谁胜谁负,交趾都不可避免的沦为胜利一方的附庸。
因此,少女正在选择着一条注定了没有胜利曙光的黑暗之路。
但是,失去了交谈兴致的桓炎,只是索然的丢下了兀自如同斗牛一般的少女,独自消失在黑暗之中,并没有将这一点说破。
这,固然是因为他明白,眼下说这一切绝对不会入少女之耳,更重要的是,他注视着少女充满了奋斗的激情,实在不忍心用残酷的现实浇灭那动力的源泉,即便这是建立在海市蜃楼之上。
「看来丁族真正的意图,不是在于阻止黎族的势力坐大,而是趁着黎族辅佐国王后人复兴王国的混乱,从中渔利!」
当江苇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桓炎的酒已经清醒,丁族的特使丁大小姐,也已经在交趾的王宫面见了风雨军的交趾王国代理总督雅龙。
不过丁佩沁所带来的小喜鹊已经成了过时的旧闻--就在昨天晚上,交趾王国境内东部沿海和中部的三十多座城镇,竟然同时发生了暴乱,转眼之间,风雨军控制的领土,便有三分之二以上落在了暴乱者的手中。
「高明啊!」
桓炎也不得不赞叹。
如今的形势很明显,丁族压根就没有想过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