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天下-第2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谐的日子而感到自豪。
迎面迎接风雨的是无忧谷主欧静。
多日不见,伊人的脸庞略带着操劳留下的憔悴和消瘦,但是在风中更显得亭亭玉立,从容飘逸。
在欧静的身后,站立着一大批的官员,不过风雨发现自己基本上都并不熟悉,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了有些心酸。
这些年忙于征战,凉州的内政一直有欧静、李中慧、李淳、陈善道和高凤阳主持,军务则以白起为首。
只是如今,陈善道被软禁在圣京,高凤阳游走于东部的各大诸侯和巨商之间,白起因为耶律明雄的阵亡而不得不亲自前往伦玉关,凭借自己在军中的声望来整顿惨败的军队,保卫伦玉关,李淳在昌化兵变中亡故,李中慧更是因为这次惨败流产,现在卧床于锦州,天知道这个坚强的女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经历了父亲和孩子的噩耗之后,还是否能够依然坚强?
总之,现在唯一留在凉城的只有欧静了。
“风侯,一路劳顿,不如先回府歇息吧!”欧静一眼看见风雨疲惫的面容,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略带着关切的说道。
“不用了!”
风雨摆了摆手,他换上了战马,缓缓的踱在凉城的街道上,尽管心里有些焦急,但是表面上却显得格外从容,脸上浮现出微笑,频频的向沿街瞻仰这位名将的百姓挥手示意,因为风雨清楚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是要表现的镇定和胸有成竹,让那些因为战败而惊慌的百姓恢复信心。
但是一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定凉侯府中,风雨便立刻显示出他如今渴求一战的心情,迫不及待的向欧静询问道:
“现在还能够征用多少兵马?向锦州调集了多少援军?”
“凉州本来还有青龙军一个师外加两个团,由于为了防止皇甫嵩同时从夏州向我南面施压,所以青龙军三个团调到了南面,两个团防守凉城,剩下的两个团和临时征集的一万后备役战士则被调去了锦州!”
欧静吃惊的望了一眼从未见过如此表现的风雨,如实的禀告道。
如此部署也是迫不得已。
皇甫嵩的突然背盟,以及风雨军东线的惨败,使得风雨军的领地陷入了非常危险的境地。
虽然如今东线的主战场是在锦州,而且一向以正直闻名的夏州太守梅文俊,不但没有参与皇甫嵩的背信弃义的反戈,还因为反对而被皇甫嵩大大斥责,但是梅文俊毕竟号称圣龙帝国的第一武将,无论用兵还是统军,都有过人之处,因此南面的夏州让风雨军不得不防。
“怎么这么少?这点兵马根本不够展开一次决战!”
风雨皱眉说道,对于凉城如此低下的战争准备效率,表示了深深的不满。
看来凉城的居民在和平中待了太久了!
习惯于战争的定凉侯,加深了对凉城的偏见。
“风侯,这两年虽然得益于风侯的雄才大略,使得凉州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但是西北毕竟土地贫瘠,人口稀少,风雨军又连年用兵,伤亡颇重,地方实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再行强自征兵的话,无异于涸泽而渔啊!”
风雨的话音刚落,却见一名五十多岁长须儒袍的老者抢着从下首站了出来,拱手为礼向风雨劝阻道。
“你是何人,竟敢在这里动摇军心,来人,给我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风雨冷冷的说道。
如果是欧静出面的话,他或者还会认真考虑一下,但是这么一个下级的官员居然敢当面抵触自己,却让风雨心中极为不快。因为丧子之痛而性情格外烦躁的定凉侯,立刻决定拿这个冒失鬼开刀,威吓住那班不明了大局,却只知道一味坚持己见的儒生,以便顺利实施自己的作战计画。
“风侯万万不可!”欧静急忙上前劝阻道:“这位司马渊先生虽然话语有失考虑,但毕竟是一片赤诚。司马先生乃是江南望族,因为受制于令狐家族,又听闻风侯贤名,方才不远千里相投,到达凉州之后更是兢兢业业,在内政上对欧静多有裨益,还望风侯格外开恩,莫轻慢了人才,更不要让天下仰慕风侯的英雄寒心啊!”
“哼,既然欧谷主说情,本侯就将这三十大板暂且记下。总之,三天之内必须征集三万兵马,备足粮草,会同稍后到达的白虎军一起开赴锦州,违令者军法论处!”
有些气恼欧静心软的风雨,终究还是不想薄了欧静的面子,更何况他也不愿意落下一个轻慢贤才的罪名,因此只是怒气冲冲的放出话后拂袖而去,只留下了那帮官员在原地面面相觑。
“风侯如果不满欧静对凉城的治理,尽管罪责,切莫转移到属下的官员,更不要自己生气,以免损了风侯的英名,坏了风侯的身体!”
眼见风雨急走入内厅,颇感委屈的欧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示意身边的官员自行退下,自己却紧走几步跟了进来。
“你……”
乍听之下以为是欧静有意讽刺的风雨,狠狠的转过头来,却看见欧静平和端详的脸庞,以及关切慈爱的眼神,顿时将心中席卷而起的暴躁莫名的消散开去,只是因为面子的缘故,兀自不甘的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亏得这些官员饱读圣贤之书,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这几年若不是风雨军南征北战,又哪来的凉城安宁?而如果锦州失守,大军席卷而来,凉城又怎么可能幸免?”
“好,当然是我们定凉侯伟大!但是普天之下定凉侯可只有一个,他们这些官员自然见解不如你,所以作为君上的,难道不是更应该循循善诱,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动辄威吓,可不是治世之道啊!”欧静微微一笑,仿佛哄小孩一般的说道。
“哼,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还要我像对待小孩子一般对待那些官员!”
经过欧静这么一劝解,风雨内心的暴躁奇迹般的消散了,反而情不自禁的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的赌气说道,如此语气让他自己也感到一阵吃惊,只是在欧静的面前却又是如此自然而然,就好像面对着母亲或者姐姐一般。
“小女子哪敢将名动天下的定凉侯当作了小孩?”
夸张而又可爱的皱了皱鼻子,也变成小孩子一般的欧静突然笑了起来,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风雨楞了一楞,却也很快被这开心快乐的笑声给感染,跟着大笑起来,仿佛将这多年来的郁闷和近期的烦躁、伤心、悔恨、仇怨,尽皆在这笑声中化解。
“什么,燕南天想要和我和谈?”
风雨在凉城还没有待上半天,没有集合到他所需要的士兵,却等来了从圣京被释放回来的陈善道。
燕南天果然还是选择了感情服从现实。
之前风雨的推测并没有错误:
无论是对于燕南天还是风雨,战略决战的时机都还没有成熟,前者受制于圣龙各路诸侯的威胁,后者则是因为西线呼兰人的威胁。
因此,作为一方霸主,燕南天绝对不会单纯的跟随着呼兰人走,更不会因为情感上的愤怒,而影响到对战略上的判断。
燕南天选择抛出和平橄榄枝的时机,却恰恰是风雨最不愿意接受的时候。
军事上的惨败,盟友的背叛,孩子尚未出生谋面就离开人世,这一切都让同样为一方霸主的风雨显然更愿意在战场上决一雌雄,无论是为了尊严还是为了荣誉,或者为了更为深远的对天下的号召力。
尤其是现在,风雨军刚刚在西线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捷,玉门关的攻陷,决定了风雨军将可以从漫长的四城、七寨、十三堡的防线中解脱出来,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风侯,燕南天此次十分有诚意言和,微臣以为两位大人都是我圣龙帝国的中流砥柱,如今呼兰帝国依旧虎视眈眈,庞勋再次祸乱天下,安宇小国在先前乘乱吞灭了高丽之后依旧不知满足,如今更是横行海疆,捋我子民、毁我家园,甚至出兵占据了闽粤,显然欲图我河山,值此乱世,实在不应该再同室操戈,亲痛仇快了!
“更何况燕帅甚至言明愿意放下杀女之仇,此举深明大义,赢得了天下人心。风侯以往一向以圣龙为重,如今更是应该积极响应才是,切莫因一时意气而让天下英雄寒心,损了自己的英名!”
偏偏陈善道这个老头这段时间不知道被燕南天灌了什么米汤,口口声声的却是在替燕南天说话。
“哼!不该再同室操戈?那当初为何犯我凉州?呼兰虎视、庞勋祸乱、安宇犯境?为什么早不和谈?原来燕南天也有后院起火的时候,可惜我风雨军平定了西北,如今正是如虎添翼,士气高涨,又无后顾之忧,此时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放下杀女之仇?那个燕芷若前来刺杀于我,我还没向燕南天问一个教女不严,谋害朝中大臣的罪名呢!我那孩儿尚未来到人世,何其无辜,却惨遭杀害,此仇不报,我风雨有何颜面见天下英雄?”
——很可惜,陈善道的这些话,根本就没有被怒火中烧的风雨听进去,一心想复仇的定凉侯,此时又恰恰没有了战略上的顾忌,犹如脱离了束缚的猛兽,双眼紧盯着的唯有那可恶的猎物,根本不存在其他任何东西,而且所有阻挡猛兽前进的东西,都将成为猛兽毫不留情加以摧毁的敌人。
不幸的是,陈善道如今就成了这么一个人。读书人特有的固执和迂腐,让他毫不畏惧的面对着愤怒中的主君,取义成仁、忠心死谏无疑是他自认为天经地义、当仁不让的职责,因此在自以为正确的情况下,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自以为是!
让主君留下污名,来成就自己的英名!
不知道变通、看不见大局,妇人之仁、顽固不冥,逾越了臣下和主君的界限!
百无一用是书生!
而另一方面,风雨也同样不愿意就此让步。对于固执己见,不知道自己的责任只是建议而不是决策的士林大儒,也同样非常厌烦,甚至都有些忍不住涌起了杀机。
“你先退下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杀人的冲动,风雨挥手示意陈善道下去,仅有的理智让风雨克制了自己,不想从此开了先例,把自己变得无法容人和乱开杀戒。
“风侯,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两年来,在风侯您的丰功伟绩背后,可知道有多少寡妇和孤儿在哭泣,有多少生灵遭受涂炭?不要再战争了!”
可惜,另一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临着危机,反而在风雨退让之后,变本加厉的做出反应,一下子便跪倒在了风雨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哭诉道。
“够了!难道本侯带来的就只是战争吗?没有前方战士的流血,又如何有后方百姓的安乐?没有军队的牺牲,又怎么可能保障地方的和平?”
风雨冷冷的喝道,耐心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他虽然需要的是敢于直谏的臣子,却绝对不是这种逾越了本分、妄图帮自己来决策的儒生。
气氛瞬间变得极其紧张,压抑的空气令人难以呼吸,权重天下的年轻名将,冷冷的怒视着跪在地上同样闻名天下的大儒,剑拔弩张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陈先生,你先回去吧!风侯会有自己的考量的!”
祥和的声音来自无忧谷的年轻谷主。带着一阵清馨的香风翩然而至的欧静,同时也在无形中化解了双方的对峙。
陈善道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欧静制止了。在那典雅雍容的美女面前,似乎任何人都很难找出拒绝的理由。
“备战的进度现在如何了?”
在陈善道走后,风雨方才抑制住了心头的怒气,不过随即念念不忘的却依旧是那即将展开的战事。
微微的皱了皱眉,欧静十分不愿意看见今天被仇恨和愤怒蒙蔽了双眼的风雨,她轻轻的走上了前去,站立在风雨的身边,缓缓的说道:“欧静将尽力在三天之内凑齐风侯需要的兵马,但是有一句话欧静却不得不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风侯在为自己亲人的死难悲伤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埋骨荒野的将士们,他们也有家中的白发父老,孤苦妻儿?可曾想过他们家中的白发父老,孤苦妻儿,也会因为亲人的死亡而哭泣?”
“怎么?你也反对我用兵?”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伤害,风雨血红的眼睛怒瞪着美丽的佳人。
“军国大事,欧静不会管,也不愿意管,但是欧静希望看到的是那个充满了理想和抱负,热爱着自己的家园和父老的风雨,而不是那个在印月屠城杀降掠夺财物、在战场冷酷的计算着数字,根本无视于生命的定凉侯!”
欧静依旧是如此的平静,平静中甚至散发着圣洁。
“也许你说得对!”
想到自己为可惜牺牲战士来赢取胜利内心所产生的无法平息的愧疚,想到自己尚未谋面的孩子胎死于腹中的悲伤,风雨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他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