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贼戏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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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我想私底下和你谈谈,不知你可有这胆识?」齐昊不改其倨傲的神色。也许只有一个人才能柔和他的表情,而那人如今生死不明。一思及此,齐昊更是气愤难当,非得咬牙忍住,才不至于大开杀戒。
他日日夜夜对着手臂上的鸳血玉思念不在身旁的人儿,对着月亮许愿,只要他能平安归来,他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从此不再取任何一条人命。
禁不起激的齐冀,一口应允,偌大的房内,只剩两兄弟独处。
在齐昊的邪气震慑下,齐冀屡屡胆寒。
他真是他兄弟?他总不禁这幺怀疑着。
「王兄,我想这些东西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齐昊在桌上丢下一迭厚厚的文件,有帐本和一些羊皮书,全都是齐冀和突厥来往的文书、订立的契约。
认清桌上文件的齐冀先是一脸惊愕、恐惧,再转为阴狠,他盘算着该如何才能取走亲弟弟的性命。方才二人皆取下配剑以示和谈的诚意,但早有所备的他,在衣裤内藏有短剑,他只要趁齐昊自以为威胁成功而得意忘形时捅他一刀,再对人宣称他是为求自保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即可;反正届时已死的人,再也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语。
彷佛是识破齐冀的心思,齐昊先发制人,「王兄,你应该知道你和我比试从未胜出过,而且……」齐昊陡地转身,冷騺的眼神射向齐冀,自高处俯视,对矮他一截的齐冀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要的只有一样,其它的我什幺都可以不在乎。」
这可真教齐冀愕然。什幺都不在乎?
「真的?我如何能相信你?」
「你可知我为何领军十万进入你的领地?」
说到这个,齐冀面色愀变,愠色立现。
「哼,不是就为逼我就范吗?」齐冀摆出兄长的架子,相当不悦。
「这十万大兵是为了献给王兄而来的,只要王兄答应我的请求,我二话不说,马上将兵符双手奉上。」
这幺慷慨?他最厌恶的就是齐昊这一点,他丝毫不将他必须汲汲营营才掌握得住的东西放在眼里,就好似他根本瞧不起他这个做兄长的一般。
「如果我要的不只这些呢?」
「只要我亲眼见到他安然离去,届时握有大军的王兄还怕取不走我的性命吗?」
「哈哈哈!」齐冀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地大笑。一心想掌握大权的他,如虎添翼般多了十万大军,接着只要能瞒骗京城一时,与突厥取得联系,一举南下,还怕拿不到天下吗?
「好,你说你要什幺!」说出口的齐冀这才想起,他怎幺答应他了?他都还不知道他要的是什幺。不过除了他的性命外,不论以什幺来交换,应该都是值得的。
对了,他所说的他难道是……
「没错,我要的只是你的阶下囚,秦飞轩。」
闻言,心头大石落下的同时,齐冀鄙夷之心升起。
「想不到堂堂五王爷竟是有着断袖之癖的人,我真怀疑我和你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也很怀疑。」
这话是什幺意思!该被他鄙视的人现下却轻蔑他!
「你!别忘了我还握有你最想要的人!」
「答应的事,身为尊贵的二王爷是不该反悔的,那有辱二王爷的威信。」
「哼,我又没说我反悔,但迟些天,让那人多受些折磨,也并非不可以。」
「这对王兄而言可是相当不智之举。」
「你……」
「现在局势紧迫,多拖一天,也就多冒一天被京城得知消息的危险,对王兄你野心的成就,也就大大不利。」
看齐昊这副傲视一切的模样,齐冀心中的怒火难消,现在可是他有求于他!虽然他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但决定权在他,而非他这贱女人所生的狗儿子,他要撕了他这张狂傲的脸。
「要我不多考虑些时日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你的诚意。」
「此话怎讲?」
齐冀跨开他因生活优渥、缺乏劳动而显得有些肥短的右腿,向下比了比。
「爬过去。」
闻言,齐昊微玻郏派涑鲆趵涞捻狻
被这幺一瞪有些惧怕的齐冀,忍住惧意,执拗地想享受这难得的优越感。
「你应该知道,若是你使诈伤了秦飞轩,到时除非将我命除,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齐昊咬牙切齿地道。
好不容易逮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说什幺也不能放弃。
「怎幺?我说的你没听到是吗?爬过去!」
没再多作挣扎的齐昊,面无表情地撩起衣襬,跪在齐冀前方,真的开始爬过他的胯下。
满屋子只充满着齐冀张狂的笑声,缭绕许久……
第9章
边防重地的幽州城,近日以来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紧张情势,由日渐频繁的操练显示战事已近;上至将领,下至小兵,个个莫不严阵以待。
幽州守将李云彪乃齐冀手下第一心腹,今日突然收到皇帝亲笔密函,直言早已详知他们的所作所为,但为免伤及无辜老百姓,宅心仁厚的皇上特许他在铸成大错前,给予将功折罪的机会,要他直取日前集结在边界附近的突厥大兵。此事若成,更少不了加官封爵的赏赐,并妥善照顾他近日被接至京城、居住于豪宅的家人们。
什幺!?皇上竟拿他的家人威胁他?而他竟不知他的家人们已被接至京里!不可能,他前些日子才托人安顿他们,只不过派丢的人尚未捎来回音。
现在身分为一介密使的丁梵仁,以他老实的外貌给予忠告,循循善诱,说服力十成十。
「李大人,这是您爱妾的亲笔信函,请过目。」
正想在战事大起前找个隐密的地方安定好家人,想不到自以为行事隐密的他们还是曝了光,慢了一步。
真的是他的爱妾所写的!她在信中言明,她相当喜爱目前居住的大院,而待在京城里又适合她偏好热闹的习性。
她真的和他的儿子们一同被接至京里,住在天子脚下!这突来的震惊教李云彪脸色大变。
「要让他们过比现在更好的日子,想必李大人应该知道怎幺做才对。而且,皇上早已派人探明突厥底细,想一举攻破他们,给予短期内无法再战的迎头痛击,实非难事。」
李云彪早已耳闻齐冀的心思教人捉摸不定,他一心直想掌握大权,一统天下,而他就是贪图他给予的丰厚赏赐才愿效忠于他。想不到如今局势陡变,情势强过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深谙个中道理的他,心念已定。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早已料中的丁梵仁,假意恭谨地开口:「请李大人听听下官能一举攻下突厥的想法。」
***
在一望无根的大平原上,伫立着一大群人马,个个表情严肃。迎面吹拂而来的微风带来舒适的凉意,却无人有心享受。
艳阳下,有一狠狈不堪的纤弱身影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上,由两旁高人的男子粗暴地揪下囚车。
齐昊没有发现自己正紧握着双拳,而深陷手心的指甲已刺破肌肤,血一滴滴地滴落黄土。
「他还活着吗?」
「当然,你可以前去查看,只要你先交出手中的军符。」
「我单独一人身处你的大军中,你还在害怕什幺?」齐昊压下极度的狂怒,不断地告诉自己,时候未到、时候未到。
「齐昊,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你这只爱男人的变态,古有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美谈,而你却是只爱男人不爱名利的变态,哈哈哈!」侮辱他能带给他优越的快感。
当他仍在狂笑中,齐昊已跃过手持兵刃的士兵们,击倒守在秦飞轩两侧的男子,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回来了,他终于又回到他的怀抱中了,终于!
兀自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的齐昊,对向他直落而下的大刀恍若末见。
「住手!」笑得差点忘了注意局势演变的齐冀赶紧出声制止。齐昊的兵符若到不了手,一切又有何用!
「快交出兵符来,否则休怪我无情。」握有权势的人说话自然也就大声,他可真是春风得意啊!
齐昊探向秦飞轩的鼻息,气若游丝。
为求拖延时间,也为聊慰长久以来的思念,更为了救心上人,齐昊吻向秦飞轩苍白干涩的唇瓣,哺他一粒极为珍贵的还魂续命丹。对他而言,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秦飞轩更珍贵的宝物。
他一定会救回他的,一定!
围观的人们一阵惊呼。
大庭广众之下,不合宜的举止上演,做的人坦荡荡,看的人瞠目结舌。在这民风保守的时代,连夫妻恩爱的场景也只能关起门来做,从没见着他人如此坦然为之的众人,一时间皆没了剑拔弩张的气势。
两人……不,失去意识的秦飞轩实在无法响应;齐昊愈吻愈激昂,画面也愈来愈不适宜未经成年礼的人们观赏。
他怎能如此毫不在意他人异样的眼光坦然而为!?被礼俗压抑惯的人们,一方面羡慕,一方面又斥责他的不知羞。一名高高在上的五王爷,竟迷恋上不知打哪儿来的男子,迷恋得放弃一切也在所不惜;定是那名将死的男子用迷术迷惑了他,否则怎幺可能?大太阳底下怎会有此等怪事发生?
众人的心思千回百转,由羡慕转为不赞同,甚而鄙夷,不过这些全传不进从不在乎他人评价的齐昊眼里,他的眼中只有他的挚爱。
「不好了,大事不……耶!」原本焦急的传令兵,在见着人群中正炽烈拥吻的两人时,脚步霎时仅在半空中。
不过他的大喊声却划破了彷佛被下了咒术而静止的空间,众人们开始有了动作,望向来者,等待牠的下文。
「快说,什幺事不好了?」在这一切即将得手的时刻,连齐昊都匍匐在他脚下了,还有什幺事会不如他的意?齐冀斥喝着传令兵,对他这位尊贵的工王爷报告怎可因杂事而失了神!
他忘了自己方才也同样地张口愕视着人群中的两人,失了他身为王者祟高的尊
回魂的传令兵生怕被迁怒,诚惶诚恐地跪拜在地,「幽川守将李云彪擅自作主,突然向突厥出兵,令突厥兵败如山倒,大获全胜!」
「什幺!?」别人他还相信,可是曾欠他一命的李云彪是不可能会背叛他的!
「此事当真?」
「是真的。捷报已快传入京,皇上也已下御令,命边防各将皆以李将军之令为先,以资褒扬。」
「什幺,李云彪竟敢背叛我!可恨吶!」
一定是齐昊搞的鬼!
「齐昊!」人呢?
趁着人群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俩身上时,齐昊抱起秦飞轩,悄悄地以他略逊秦飞轩一筹的轻功,以非习武之人所能察觉的速度,快速地闪过人群,骑上在人群外等候的水雩所备好的马匹,扬长而去。
「给我追!」齐冀对着视线内只余一小点的背影下令,恨不得马上取走齐昊的狗命。
***
「昊……」被抱在齐昊怀中,在马背上飞驰的秦飞轩,像是响应齐昊心底不止歇的呼唤般,困难地启唇。
虽是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但只要是和秦飞轩有关的,齐昊都不可能略过,他听见了!
「轩?轩!」惊喜万分的齐昊,生怕这只是他朝思暮想的幻听,急忙勒住马匹,不忍让马儿的颠簸使他更难受。
齐昊座下的马儿虽是千里良驹,但毕竟只跑了几刻钟的路程而已,很快地便会被后方急起直追的齐冀的兵马赶上;到时纵使齐吴有万夫莫敌的神功,但紧抱着秦飞轩不肯稍放的他又能如何御敌?
说什幺也不忍再让遍体鳞伤的秦飞轩再受一丁点折磨的齐昊,在这毫无遮蔽物的旷野中停下,两匹马三个人显得相当醒目。
「王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水雩急谏。
「水雩,妳先走吧,我们随后就到。」齐昊深情的眼眸连和她说话时也不曾稍离怀中的人,并不时为他轻拭沁出的冷汗。
她原本以为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连师父为他而死时都未曾落泪,所以她恨他,恨他夺走了师父,更恨从那时起的她,必须依从师令不能伤他,反而得听令于他。
被恨意冲昏理智的她,从没细想师父为何会在临走前留下书信,指明大伙儿全得听齐昊指令,还命他继任新一代「别门」掌门人,直到他不想当为止。而这岂不是表示师父早已预料到自己的死期,故师父的死和他无关!
原来她误解了他,他不是无情人,只是他们不懂他,而且师父的死也不能全怪他,毕竟师父……不,义父年岁已高,也该是在天庭享福的时候了,至少义父是这幺认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