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宝石-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我一定会让他道歉,不这么做的话你们也不会安心吧?”
“勇,别说了!”
俊一拉扯了一下勇的衣服。他趁勇有一瞬间的沉默立刻向水泽母亲低头。
“我对我打人的事道歉。”
然而俊一低下的头却被勇强行拉了起来。
“要道歉也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啊!不把原因说明白而道歉话,就算低头也没有用。”
水泽拉拉母亲的手。
“我想回家。”
勇回过头叫他们等一下,然后一直凝视着水泽的脸水泽被看得一脸僵硬地低下头去。
“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你吧?从刚才就一直觉得你很面熟,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我不认识你。”
水泽虽然否定,但是勇还是皱着眉心继续想,过了几秒钟后才啊的一声叫出来。
“你就是上次那个臭小子吗?看你现在一副乖乖模样害我差点人不出来。上次在收大垃圾的时候你嘲笑过我吧?说什么我看不懂汉字就哈哈大笑。”
“你,你不要随便乱说!”
水泽苍白着脸大叫。但是勇还是继续说下去。
“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就想小学生一样一直嫌我臭,当时我看你穿着跟俊一一样的制服,还想说这个学校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家伙。我的确脑筋不好也看不懂汉字,被你笑也无所谓,但是你那天吐在我制服上的口香糖硬了之后洗都洗不掉,害我还被主任臭骂一顿。”
水泽母亲满脸通红地往前跨了一步。
“真田先生,我知道你是想维护自己的儿子,但是也不能无凭无据地胡说八道。我们家良臣怎么会把口香糖吐在人家的衣服上?他才不会做这种这么……这么失礼的事!”
看到水泽母亲的激昂,勇反而笑了。
“啊,对不起,这件事跟我们要谈的事没有关系哦!算了啦,反正我又不杂,你别生他的气了,小孩子嘛!”
水泽母亲咬着下唇气得发抖,形如鬼魅地转过头去看着儿子。
“良臣,真田先生说的事是真的吗?”
水泽就好象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怯懦地用力摇头。
“我……我没有,我才没有吐口……口香糖……”
水泽母亲这才安心地抚胸吐气,然后立刻又转过头来开始攻击勇。
“良臣说他没有做。能不能麻烦您不要捏造事实!”
勇单手叉腰唉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母亲面前不方便承认,但是也不能说谎啊,说谎可是犯罪的开始哦。小孩子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被原谅,你还是乖乖道歉的好。”
“我不是叫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吗!”
听到水泽母亲高八度的叫声,勇惊愕地反问:
“你怀疑我吗?你认为我在说谎?”
勇歪着头笔直地凝视着水泽母亲。
“我家良臣说……”
水泽母亲含糊地不知如何接下去。
“你为什么不会认为是孩子在说谎?小孩子也会说谎的啊,就像我在俊一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满口谎话了,所以我能明白你儿子的心情,要是我的话,也会为了要隐瞒事实而撒同样的谎。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是个成人了,不能再说那么不负责任的话。为什么你会怀疑我呢?”
水泽母亲不耐烦地反驳。
“因为我家良臣已经说了他没有做啊!而且,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可是个好孩子呢!”
勇慢慢低下头。
“……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我还有同事在一起,我可以把他叫来证明我说的没有错。但是,这么做也好象没什么意义。”
水泽母亲慢慢转回头去看着低俯着头的儿子。在一阵沉默中吹山突然发言:
“不好意思,已经快第三堂课的时间。我先去叫学生自习,麻烦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等吹山出去,现场立刻被一片尴尬的气息所包围。水泽母亲叹了口气坐下来,水泽也缩着身体坐在旁边。
“你的脚怎么样了?”
勇拉过一把椅子审视着俊一的伤处。
“还没有消肿啊,要不要到医院借一把拐杖给你用?”
“不用那么夸张啦!”
勇缓缓抬起来凝视了俊一几秒钟后,又用他脏污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
“别太逞强。”
明知道勇的意思是指别太忍痛,但是好象被说到对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别太逞强一样,俊一的胸口掠过一阵刺痛。
“我,我可是受害者。”
水泽毫无前兆地出声。
“被打得流血又痛得要死的人可是我啊,为什么我要坐在这里听你们诬赖我还要忍耐?妈,我想回家啦!”
“闭嘴。”
母亲严厉的制止也阻止不了水泽自言自语般的抱怨。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都是他不好。我……”
“我不是叫你闭嘴吗!”
被母亲一喝的水泽才安静下来。室内变得安静之后,窗外的雨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老师,不过好象有点应付不来的感觉。”
勇低声说。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我不懂。”
“说得也是。”
雨还在继续下,然而沉默只维持不到五分钟,走廊上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指导室的门啪地被推开。随着吹山一起进来的是秋森和山下。俊一不解地看着他们。
“咦,你不是秋森家的少爷吗?”
水泽母亲讶异地说着。看来也认识她的秋森点点头打了一声招呼。
“他们是目击到打架的同学。”
吹山转身对两人说:
“山下,你说你看到真田打水泽是吗?”
从一进指导室就浑身不自在似的蜷着背的山下,瞥了一眼水泽点点头。
“水泽说真田是突然动手打人,是不是这样?”
“是啊……”
山下虽然支支吾吾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吹山接下来问的是秋森。
“秋森,听说你也在现场吧?情况怎么样?”
一股不祥的预感掠过俊一的背脊。秋森轻轻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开口。
“真田和水泽在吵架。”
吹山抱着手腕有点讶异地问:
“吵架?真田不是突然动手打人吗?”
“因为山下是水泽的朋友,我想一定是在包庇他。”
秋森确定地说。
“但是,老师听到的不是这样。真田,你打架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俊一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已在隐隐作痛,他不知道为什么吹山要把秋森带来。只要能快点结束这件事,自己就算当恶人也无所谓啊!
“老师,水泽把真田的……”
当秋森要说出来的那 一瞬间俊一突然猛地起身,连椅子都被震倒了。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快出去!”
霎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俊一身上。
“你干嘛这么生气啊!”
勇不解的拉拉俊一的衣摆,俊一不耐地粗鲁拨开。
“我不是叫你出去吗!”
水泽母亲紧皱着眉头用手遮着嘴角。或许她会认为自己是个言词粗鄙的人,但是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都已经叫得这么大声了,那两个人还是点出去的反应也没有。俊一强忍着脚痛踏出步,却被以为又要打人的吹山从后面架住双手。
“放手、放手啊!”
在无法接近又无法赶走的距离间,秋森笔直地凝视着俊一。
“水泽对真田说你爸连汉字都看不懂,应该再去重念一次小学。”
“我叫你不要说啊!”
秋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俊一的怒态一点都没有令他退缩,反而更加强他说出来的决心。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秋森不满于俊一目前所处的弱势状态。那燃烧着正义感的眼神只是自我满足的多管闲事。俊一当然知道把真相说出来后,自己就不用当坏人,但是明知如此还不说的原因……。
“今天早上黑板上写着‘真田的告别式’,他的桌上还放着一瓶菊花。”
被擦得一干二净的事实。面对着吹山惊愕的脸,秋森继续说:
“真田,做那些事的是水泽一伙人,班上的同学说看到山下和筒井在黑板上写字。你为什么不把自己被欺负的事说出来?错的人明明不是你啊,你没有必要背黑锅。”
“我不在乎!”
听到秋森和俊一的对话,吹山满脸疑惑地转过头去看水泽。
“秋森说的是真的吗?”
水泽高分贝的否认。
“他在说谎,他是想陷害我,他们就是这样在欺负我。”
“说谎的人是你。我小学跟你上的是同一家补习班就知道你很会说谎,你嘴上说真田是你朋友,但是私底下还不是到处说他的坏话?” 秋森毫不客气地说。
“我求求你别说了……”
俊一的声音近乎哀求。不管水泽说谎或是自己被欺负都无所谓,只求你别再说了……。勇歪着头看着俊一。秋森深吸了口气又说:
“水泽侮辱真田的父亲脑筋不好。真田刚开始一直在忍耐,但是听到水泽说‘脑筋不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你跟你父亲都是社会的包袱’时,才气得出手打人。我觉得他被打是理所当然的。”
现场突然整个安静下来,没有人开口说话。打破沉默的是水泽,他就像一个梦呓的人般不断重复”我没有错”、“被欺负的人是我“这两句话。勇紧握住自己的双手,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还咬住下唇一付泫然欲泣的模样。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自己忍受了多少拳打脚踢的辛苦都成了泡影,俊一双脚一软跪坐在地上。勇慢慢走进蹲在他身边,用那双小小的大手轻抚他的头。
“对不起。”
那温暖的掌心颤抖着。俊一觉得自己的胸口痛得快要不能呼吸,眼泪代替呼喊声扑簌簌地流了出来。怎么擦都停比下来的泪水,逼得俊一只有整个人趴伏在地上。
“对不起,你爸脑筋不好?”
为什么勇要向自己道歉?为什么要让勇面对这种羞辱?他好不甘心。就算现在否认,勇还是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还是会把一切都归咎到自己身上。时钟就像断电般地停止不走。只有俊一的抽泣声回响在狭窄的指导室中。在俊一哭泣的时候,水泽母亲把儿子带回去。就像逃命般离去的母子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说,或许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吧?而勇只是一直蹲在俊一的身边道歉,他完全没发现越是道歉自己的眼泪越停不住。搓了几下仿佛已经失去正常功能的眼腺,俊一把父亲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推开。
“你快回去吧!”
他气自己为什么就是止不住声音的颤抖。
“我没关系啦,反正都已经请假出来了。但是……”
“我怕你会被炒鱿鱼啊,到时候我们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勇表情暧昧地点点头。
“说得也是……你真的没事吗?”
“烦死了,快去啦!”
俊一不耐地推着父亲的肩膀。勇一脸茫然地站起来准备要走出去的时候。吹山慌忙从后面追过来。
“不好意思麻烦您走这一趟了。”
“哦。”
勇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后,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说:
“老师……”
吹山紧张地看着勇。
“俊一的事就拜托您了。我不太懂学校的事……就麻烦您好好照顾他。”
勇像百货公司员般滑稽地深深弯腰后走出了指导室。等目送勇离去后,吹山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你们可以回教室去了。”
听带这句话,山下就像迫不及待似的离去。秋森走近俊一伸出手想扶他起来。那令俊一恨不得一口咬下去的可恨的手指。
“秋森你先回教室,我有话要跟真田说。”
秋森临走还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吹山转过头来面对真田考虑了半晌说:
“这件事可能会变成班上讨论的话题。你被欺负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不开口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好象错都在俊一的身上一样的说法。水泽以被殴的理由还在母亲的庇护下回去的事,都只字未提。
“是我不好吗?被欺负或不说都是我的错吗?”
“老师不是这个意思……”
俊一不让吹山再说下去。
“我当坏人也无所谓。”
不让对方有再开口的机会,俊一向吹山行了一礼。
“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俊一没有看吹山的脸一字句的说。对于没有任何悔意的老师,他这几个字只不过是抵抗的嘲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