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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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堂哗然,这一部分是最新爆料。
有这回事,严暄最初入生意门开始做生意差点把自己都赔进去的那次,要不是若薇强压着那个叫詹铁的看门卫监守自盗急调了一大笔钱救急,他们如今哪儿可能有这么滋润的家当?这件事被爆出来,让若薇有点意外,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钱财早就还回去了,证据都没了。
若薇坐在座位上,明显的觉得到气氛开始变化,原本没有搅和进这件事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开始不一样了,其中包括一直对她的底细知之甚详的那几位承文殿重臣,而原本就不怀好意的,气焰就更盛。
若薇转过头又看罗颢,他吃惊的表情里还透着‘凶狠’,似乎在说:居然还有这种事!
罗颢举起一只手让鼎沸的朝堂再一次静下来,“康郡王,朕不希望在大殿之上听到任何谋逆的言辞。”
“皇上,臣句句属实,臣可以带来人证对峙。”
“那个六品督校?”
“是。”
“荒唐!朕凭什么相信一个监守自盗的士兵的片面之词,却又怀疑身为当朝国母的皇后?”
罗颢的包庇之意明显,康郡王却已经骑虎难下,“皇上,所以臣斗胆请皇后解释此次的修缮费用的来历?一百万金,不是从哪里随便能凑出来的数额。”
“启禀皇上,臣有话说。”蔡清风忽然开口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些什么,对于对显赫周家的感悟,他比旁人都来得更深更真切,“皇后娘娘出身胶从周家,一个流传了数百年,一直站在历代帝王身边辅佐的显赫世家,家史源远流长,可能比在座诸位你我的家史都长,出过的王侯将相数不胜数……这样一个家族,一直流传到现在而且依然显赫,臣想跟它本身的低调处世不无关系,可低调并不代表可以忽视。皇后娘娘远离家乡嫁到我大殷来,甚至朝堂里连个能说的上话的亲人都没有,久处深宫、势单力孤,不过如此。臣是个直人,说话不懂得绕弯子,只明白众口铄金的道理。”
蔡清风的死硬脾气,朝上朝下都是大大的闻名,他的一番力挺让骚动的人群慢慢重归冷静。谁也不傻,看看如今为难皇后的都是谁,看看他们都有着怎样的势力、权力、还有后宫的人脉,他们背后的目的一点儿也不难猜测。
若薇开口了,“康郡王在本宫释疑之前,你能先回答一个我的问题吗?”
“娘娘请讲。”
“身为朝廷大员辱人名节、草菅人命,这是个什么样的罪名?”
这会儿轮到若薇话音一落,满堂哗然。
康郡王像被踩了猫尾巴一样,脸色涨得紫红,“皇上……臣衷心可鉴,日月可表……皇后娘娘这么说简直是天大的冤枉,皇上臣是冤枉的,臣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若薇打断他,“你说你是冤枉的?可你能证明么?”
罗颢:“……”
康郡王:“……”
群臣:“……”
律法上,不能证明有罪,便表示清白。可是反过来,证明不了清白却不一定代表有罪。
蔡清风硬着头皮出来解释,他是御史,这是他的职责,“皇后陛下,指控罪名需要证据,我大殷律例定,定案要三审三查,人证、物证俱在才可定罪,此事不同儿戏,无凭无据不可信口雌黄。”
“好,说的真好。”若薇微笑地点点头,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不再说话。留得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康郡王尴尬的立在朝堂中间,满朝静谧,一时间话题无以为继。
这个时候梁太尉又走出来了,“娘娘,百万金的大宗钱财关乎国本,娘娘身为一国之母更是万人瞩目,任何妄加揣测都是对娘娘的不公,这件事关于国库重地,对娘娘名声影响也不甚公正,所以臣还是建议清查到底,把结果公布天下,以正视听。”
若薇刚刚用种种办法堵住质疑人的嘴,尽管一直占有上风,但是她明显的回避话题似乎给对手更大的信心,所以梁太尉终于还是从幕后站到前台来了,话语背后的用意,明眼人一眼便知。若薇却在沉默,一直在沉默,沉默的看着梁太尉,思考,表情不明,看得梁太尉后脊梁发毛,看得朝下的官员神经紧绷,看得罗颢刚要开口接过话茬,若薇忽然笑了。
“可以啊。这种事情当然要有凭有据才可以说服人心,洗脱清白,就像如果本宫开口对蔡爱卿说,说太尉大人曾经私藏了一件大绿海族呈上的一株九尺珊瑚树贡品以为私用,那本宫就一定会拿出相关的人证、物证交给大理寺、御史台,决不会信口雌黄平白诬蔑了当朝太尉大人。应该是这样的过程吧,蔡爱卿?”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罗颢黑了一张脸;
梁太尉白了一张脸;
蔡清风忽然明白了自己在棋盘上的位置;
大部分人在害怕——皇后在反击,并且精准、有力,计划周详。
一少部分则心如明镜——诡才周维绝不是浪得虚名,同他共过事的人都知道,以攻代守险中求胜是周维的风格,今天,他的反击确实有效,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对于皇后的那些指控,也许是真的。
若薇看了一圈,起身告退,她没顾及梁太尉那张姜黄失色的脸,却看到纪相失望的神情,对于昔日深爱她的长辈来说,她明白自己依然让他们非常失望。但这是她的路,她的坚持,她不会后悔。
背后留下了一锅粥一样的朝堂,若薇的心情有点低落回到自己的天地,刚刚迈进宫苑大门,就看到小单脸上的巴掌印子。
“这是怎么回事?”
“过晌的时候,宁嫔带着人搬回她的钟秀宫,是硬闯的。”
“还有贵嫔和贤嫔一起。午后的时候,小东子说又有几个才人、美人也过来了,小单气不过去拦,可是她们……”
“该打!”若薇托着小单的下巴,她的半边脸都红了,看样子不像一巴掌,倒像好几巴掌打的,“回来就回来了,你干嘛跟她们硬碰?她们是妃你是婢,还不是摆明了受欺负?有一百种让她们自己回去的法子,你就用最笨的那个……总是这么急三火四。”若薇戳着小单的脑门骂完,让简简好好给她冷敷,然后把常德叫进来了,“今晚宫门下匙后开始查夜,凡是没有遵守宵禁的人,任何人,一经查出,全部关押!”
嫔妃在哪里过夜都有记录,这是后宫中的第一大事,登记簿子上标示她的寝殿在南坎六里,那就是的南坎六里,如果今晚查夜查不到人,出了多大的事她们也是自作自受。
……
宁嫔,昔日的安才人,安采玉散乱了精致的发髻,衣衫被几个粗役嬷嬷抓弄得零零破破,被强制跪在地上仪态尽失的对若薇大叫大骂。
“我听说你一直嚷着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皇后纡尊降贵地到了内惩院这种阴森恐怖之地,前呼后拥摆足了款。
“你凭什么抓我,凭什么,凭什么……”关了数日,安采玉此刻显得有些疯狂,看到若薇之后,险些扑过来,不过被旁边的嬷嬷及时按住了。
若薇慢悠悠的解释,“你犯宵禁,这是宫里的规矩,我以为你能明白,应该的时间、应该的地点,你却没有呆在你应该呆着的地方,根据宫规,一整夜去向不明,理应拘禁受罚。”
安采玉气得浑身直哆嗦,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挤,“你,你你……你明知道那晚我在钟秀宫留宿……”
“是的,我知道,可是注寝册子上没有写着我知道,所以证据表明我不知道。”若薇用好像绕口令一样的轻描淡写,“不要再闹了,再这样下去,下一个等着你的地方就是冷宫……不用抬出皇上,你知道我能做到。”
“你,你你……”安采玉的嘴唇抖了又抖,最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都是伺候皇上的,你已经是皇后了又何必这么逼我们这小女子?我又没想争宠,就是希望有机会能见到皇上也不行么?我,我一个嫔,又没本事跟你争什么?大家都是姐妹来着,你一个人霸占着皇上,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又不是只有你能生儿子,又不是只有你年轻漂亮……”
“你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若薇很平静。
“是!”安采玉大声地吼回去。
“你凭什么觉得委屈?”
“那你凭什么独占皇上?就凭你是皇后?”
“凭我是最后的胜利者,凭我有本事。”若薇拢拢自己的衣袖。
看着安采玉瞪着自己的样子,若薇坐在下人搬过来的椅子上,“安采玉,你还记得你这拨秀女选秀时的情景吗?当时的你,很漂亮,很自信,家世也很好,让你在那一群秀女中很突出,可你不是最好的。记得么,庆王爷家的小郡主,天生丽质名动京城,才华横溢,又是皇上的姑表妹,是当时最热门的人选,可我最后为什么把她剃掉了?”
“你嫉妒!”
若薇没理会安采玉的回答,而是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她不乐意进宫,她的一切表现都告诉我,她不想被卷入后宫中的争斗。那次本宫的宴请,昭月郡主选择默默无闻的坐在后面,穿着最朴素的裙子,做了最简单的打扮,我一看就知道了。后宫,争宠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可你愿意留下来,那天,你积极在我面前表现,你想被选中,想留在宫里,想在几百个美貌姑娘面前脱颖而出,赢得皇上的爱恋,进而得到权势和虚荣,我说错了吗?”
“是你自己选择了斗争这条路,是自己心比天高想要赢得一切,那么最后你就要接受任何最终的结果。还记得曾经风光的时候吗?利用小聪明设计偶遇,用美丽和年轻设置圈套,你积极的与我争斗,并且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胜利者,只不过现实的结果是你最终失败了。安采玉,对于战争,如果你得脑子里只能容得下幻想自己成功的美好,那今天这个结果,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没有资格说自己‘冤’,甚至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没有这个资格,因为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路,是你们自己乐意置身其中,那么无论成败,都要学会接受最后的结果,要学会输的起。”
安采玉不服气,“你是皇后,权力最大,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你利用皇上给你的信任仗势欺人……”
“是的,我是皇后,”若薇打断她,“可我孤单单一个人面对你们这一群和你们背后几十个世家的联手对抗,如果我没有叫不公平,你们就更没有资格说不公平。既然失败了,就学习一下怎样保持最基本的战败者的风度吧。”
若薇走过去,低头看着她,忽然弯下腰,轻柔且缓慢的在她耳边开口, “我今天可以放过你,但是你需要让自己和凌波湖另一侧的所有人都明白,战争中没有仁慈,我从来不会对我的敌人心存仁念,所以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什么底线?”
“我的丈夫,不与人分享,你们都可以死心了。”
坦白从宽
若薇病恹恹的趴在书案上,她身体不舒服,但不排除是心理上的焦虑。
她扒拉着那本记录着自己身价的账册簿子在发呆,上面的数字还有某些信息超乎了她的想象,让她非常担心,对自己一向喜欢险中求胜的拼命三郎式的战法也开始底气不足——对方是颜司语,一样的谨慎,一样的诡诈,一样的聪明,她很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也许,真的需要有人帮她出出主意。
“颢,就你所知,梁国现在有多少处战备粮仓?”
“十七八处吧,怎么?”罗颢用朱笔在公文上写了一个‘准’,头也没抬。
“是他们所有的战略储备?”
“不,我想不是。”
“那你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吗?”
罗颢用指尖挑开分了叉的毛笔头,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战备粮仓都是属国家机密,其地理位置和贮备状况更是机密中的机密,粮草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战争制胜的关键,如果真的是那么好查到的东西,他还至于一拨一拨的派细作查探潜伏?
弄好了分叉的毛笔,罗颢提笔的时候好想忽然顿悟似的抬头,“你问这个干嘛?”
为接下来的保命筹码做准备!
当然,若薇没有那么说,她直接把手里的一个长长窄窄的纸单递过去,“给你,算是我送你的结婚周年的礼物。”
罗颢扫了一眼纸单没有接手,反倒是盯着无事献殷勤的若薇,她的花花样太多太多了,多到他不得不谨慎,“若薇,前天刚刚过小满,而我们成亲……立后大典我清楚的记得是在十月深秋。”就在几个月前,所谓的‘结婚周年礼物’,他送了她一串东珠。
“那……算是提前的周年礼物。”
罗颢脑门上写着两个大字:怀疑。
若薇耸耸肩,作势把手收回,“你不要我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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