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状元-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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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一见到知府大人,眉开眼笑地迎上前。知府大人一使眼色,她忙挽住陈炜的手臂,拖着就进暖阁,一边让姑娘们过来敬茶。
陈炜左拥右抱,一个都舍不得放开。知府心中暗道,这陈大人还真没见过世面,这种货色都喜欢。
“妈妈,我这位朋友是洛阳人,这大雪的天,特地过来,诚意真挚,你怎么也得让苏姑娘出来陪陪呀!”知府大人说。
老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大人,不是我不让苏姑娘出来陪,而是苏姑娘这两天身子不太舒适。”一个大美人,脸上被划了一刀,这张脸还能见人吗?她一看到,足足心碎了十多日。
知府大人脸色立刻一沉,“妈妈这话给别人说说罢了,在本官面前也要这么应付吗?不想陪就直说。”他袍袖一甩,屋内的气氛就拉下来了。
老鸨叹了口气,“大人你要讲这话,我没法辩白,这样吧,我去把盼竹叫来,你要是仍坚持要她陪,我无话可讲。”
她无奈地走出门去。
“知府大人,那位苏姑娘是何许人?”陈炜意乱情迷地眯着一双眼,问。
知府大人换了笑,“你要是见了苏姑娘,你以后就不会随便在街上叫人美女了。”
陈炜激动地直点头,很是期待。
两人在几位姑娘的娇言媚语下,对喝了几杯酒,一刻功夫,老鸨进来了,脸上喜盈盈的。“大人,苏姑娘说身子弱,这楼上楼下的,她撑不住,就请大人们去她的小楼坐坐吧!”
知府大人很识趣,“妈妈这酒不错,本官想在此多饮几杯,妈妈请带陈大人去吧,本官一会在过去。”
老鸨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引领着陈炜越过假山,风摆杨柳似的来到小楼前。“大人,这楼梯就麻烦你一个人上去吧!”
陈炜心怦怦直跳,楼梯上没有掌灯,小楼中也只是微弱的烛火,半明半暗间,只见有一个纤细的女子背对着门而坐。
他突地喜欢上这种隐秘感,幽暗的房间更加深了刺激的气氛。
他轻轻走过去,兴奋得发抖,从身后突然把女子拉过来,想看个清楚。“啊!”他叫出声来,女子左侧的脸颊上隐隐约约刻了朵长茎的梅花,有点妖异。
“大人吓住了吗?”苏盼竹娇媚地一笑,脸上的梅花跟着颤动。老鸨唉声叹气地把知府大人的话一转告,她慌了,要是不去见,知府大人一定大怒,要是去见了,她如何解释脸上刀痕的来历,她急中生智,拿起画笔,依着刀痕做茎,画了枝梅花,再把烛光弄暗,但愿能对付过去。
陈炜的手仍然环着她,感觉到怀中女子婀娜的身姿,还有自然散发出的风尘女子的妩媚,“不是吓,只是有点奇怪,这是?”
“江南女子流行的彩绘妆,教郎比比看,妾与花,谁更俏?”她嗲嗲地说。
陈炜狂喜,“那还要说,当然是美人俏喽!”将她扳过来,长长地一吻。
苏盼竹一颗心方轻轻落下来,怕他再追问,顺着他,激烈回吻。
陈炜哪见过这样这样的风情,揽着苏盼竹丰满的身躯,一阵颤栗。她太美了,皮肤细腻,朱唇微启,窗户映进来的雪光使她的双目充满波纹,知府大人说得对,这样的女子才配叫美人啊。
他双手抱起她,往一边的香榻走去,哪里还谈什么风雅、诗情,他急切地只想赶快占用这如花般的美人。
苏盼竹只想快快打发他走人,异常驯服,曲意承欢,让他完全战友她。陈炜平生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飘飘然的感觉。
苍天摇撼,星子坠落,陈炜揽着苏盼竹,不舍的放开。“美人,你愿不愿意随本官去洛阳?”
苏盼竹一怔,“大人是在洛阳做官呀!”
“对,那里的气候虽不如苏州,但却是极繁华的,天子脚下,那是日日市集呀!”
苏盼竹艳眉一皱,“大人,京中有没有一位姓莫的官员?”她记得那位刺她的女侍卫说莫公子连皇上都不舍得说重话,很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不禁想问个究竟。
“姓莫?”陈炜摇摇头,“我为官快二十载了,一直在洛阳,从没听说过哪位大官姓莫。美人怎么问这些?”
苏盼竹撅起双唇,“前一阵,醉红院里来了位莫公子,特别清秀,他说他在洛阳城,连皇上都不舍得对他说重话,我有点好奇他的来历。”
“谁敢如此吹嘘?”陈炜说,“在京城没有哪位王孙公子,皇上不训斥的,就连太子稍有不慎,皇上都会言辞斥责,居然还有人敢这样吹,哼,定是个大骗子。那个人现在在哪,本官倒要瞧瞧他怎么个高贵法?”
苏盼竹讪讪一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还在苏州城吧!”那莫公子难道真是个江湖骗子,会不会是来骗林少爷的钱?她不禁有点担忧,再一想,现在她还有脸再见林少爷吗?
陈炜两赴温柔乡后,心满意足的下楼与知府大人会合。别了老鸨,两人坐轿回驿馆。暖轿中,知府大人开玩笑地问他滋味如何,他呵呵一笑,岔开话题说起苏盼竹的问话。
“哦,莫公子呀,那倒不是吹嘘,确有其人,我还曾与他同饮过酒呢。他现住在白府,模样是很俏丽。”
“他是谁家的公子?”陈炜讶异。
知府大人眨下眼,“不是皇上在闽南收养的养子吗?”
“谁说的,皇上就一位公主一位太子,哪里有什么养子?”
知府大人一笑,“这个外人不太知晓,白老爷说只有宫中的人知道这事,莫公子一直住在皇宫,没什么与外人接触。”
陈炜一挑眉,“不可能的事。我们日日在宫中出出进进,连个大男人看不见吗?白老爷的话,你也信?”
“呃?”
陈炜诡异地一笑,压低嗓音,“百官里传说,皇后是白老爷的庶出,白老爷和白夫人对她并不好,做了皇后之后,态度才有所改善。皇后对他们是面和心不靠,你看皇后从没有回苏州省亲过吧!公主和太子更是与这位外公不亲,这位莫公子定然是白老爷自编自演,硬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捏出来的个人儿。”
知府半天没回过神,“陈大人,照理不会吧!白老爷现在也是国丈,无需吹嘘吧!”
“哼,皇上记恨他当年对皇后的刻薄,一直冷落着他们白家,他在洛阳就觉得脸上无光,所以才回了苏州。这莫悲一定是他编的,什么养子,纯属捏造,还连皇上都不舍重言,哈,牛吹大了吧!知府大人,明日你带我去见见这位莫公子,我当面点破给你看看。”
知府大人半信半疑,“如果是真的,那就难看啦!”
陈炜一拍胸膛,“放心吧!我倒要看看那个骗子什么样的嘴脸。”
番外:俏王子(二十四)
雪落了几日,天终于放晴了。莫悲觉得自己像一个远游归来的旅人,全身慵濑无力。他偶尔会去花园里看会初绽的梅,走一圈,然后又回到床上,把门关起来。他宁愿孤独,希望不受打扰。
别人都以为他的伤没有痊愈,也就处处由着他,白夫人和他讲话时,表情都是小心翼翼的。
今日午饭后,莫悲破例没有回房,倚坐在花厅的卧榻上,看着后园枝上的落雪。
“这个陈大人怎么回事,至今都没过来府中打个照面。”焦桔嘀咕着,踢了踢扎好搁在墙角的行李。
“陈大人是巡查江南河道的,当然是先忙于正事,走之前才会来知会我们。”焦桐冷声分析道。
“唉,那心里没个底,天天这样等着,真是难过。要不,我们先出发?”
“不行,皇上叮嘱要和陈大人同行,路上有个照应。这江南看似地肥民富,恶人还是有的。”焦桐一口驳回妹妹的建议。
“如果闷,就出去转转吧!”莫悲扬起头,他知道焦桔的性子好动,这闷了十多日,真难为她了。
“不闷,一点都不闷。”焦桔摇头,“我就在府中陪公子。”
莫悲神色闪了一下,站起来,走到门外看了看天,“我想在回洛阳前再去祭拜下外公和外祖母,以后不知哪日才能在他们坟前尽孝呢!”
“太湖结冰了怎么去?”焦桔大惊小怪地叫道。
“你有没有脑子,太湖是航道,水流湍急,船行不止,可能结冰吗?”焦桐白了妹妹一眼,唉,真是不长进呀,“那我找管家安排船只还有贡品,下午就去。要是陈大人明日过来,我们就去不成了。”
“那就下午去,我回楼换件素衣。”莫悲轻咛,飘出花厅。
看着莫悲盈盈地越过假山、小湖,焦桔耷拉着肩,长叹一声,“公子又像从前一样了,眼底连个笑意都没有。”
焦桐摇头,哪里和从前一样,从前公子眼中是平静无波,现在公子眼中是心灰意冷、绝望啊!这样回洛阳,皇后娘娘那么个聪慧人一眼就能看出的,他该如何禀报呢!
太湖没有结冰,但白府后面的小河道却结冰了。管家只得让三人先坐马,然后到太湖边租船去小岛。
街上雪积得很厚,巷子里冷不防就跑出几个小孩在打雪仗,焦桐敢行得太快,道也滑,他抓紧马缰,放慢马速,缓缓在大街小巷中穿行。
前街,突然一阵震天的爆竹声,让马惊得跃起前蹄,发出一声嘶叫,焦桐轻拍马背好一会,马才安静下来。
爆竹劈里啪啦响了好久,都不见停息。焦桐只得把马赶到一边,跳下来询问。
一位脸色黑红的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笑道:“爆竹放这么多,不是铺子开张就是娶亲。”
焦桐抬手,“那这在闹市口燃放,一定是新铺开张了。”
“小哥真是聪明,彩妆坊的林少爷把对面的妆彩阁盘下,重新装饰后,新开了一家茶坊,名唤陶然阁,今天开张。”
说话间,爆竹声渐止,街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哦,林少爷生意越做越大了呀!”焦桐仰首看着披红挂彩的茶楼。
“可不是,林少爷本人就很会经商,银子赚得多多,现在又娶了个富家千金,陪嫁几辆马车都装不下呢,新铺当然是一间接着一间开喽,说不定,以后这整条街就全归他了。”男子无限羡慕地说。
焦桐怕男人继续说出什么莫悲不爱听的东西,忙作揖道谢,匆匆跨上马。
“先把马车停下吧,我们去茶室喝杯茶。”莫悲没有表情的掀开轿帘,突然说。
“公子,这不太好吧!”焦桔拉住他,“天色都不早了,我们去小岛一来一回得好几个时辰,一耽搁天就黑了。”
莫悲淡漠地眨下眼,“一杯茶的功夫不会耽搁的。”
他率先向茶楼走去。
十多天的辰光,林若阳病卧在床,竟然还能盘下妆彩阁,装修完毕,赶在年前开张,不得不叹他的冷静和精明。他果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一点机会都会牢牢抓住。莫悲幽怨地倾倾嘴角,而他这十多天,脑中还日夜萦绕着林若阳的身影。好可笑的自己。
林若阳曾经舍下那么多心力陪伴他,于情于理,他都该来捧个场。
林若阳人缘极好,捧场的人很多。三层楼,上上下下全坐满了,茶博士脚下象装了滑轮,这桌那桌招呼着。
莫悲上了三楼,倚窗而坐,把对街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这边热热闹闹,彩妆坊也不落后,不时有女子结伴成群,出出进进个不停。
林若阳腰中扎了绷带,穿了件宽厚的夹袍,脸色苍白,坐在坊中看着陶然阁,一位身穿红袄的少女蹲在他身边,递茶送水,笑语盈盈。
他的身子还不能乱动,新铺开张,他只得在彩妆坊中坐镇指挥,所有的琐事都由李管事忙前忙后。
一个卖糖葫芦的经过店铺外,林若阳温和地招手,让他进店,从草棒子上取下两支,递给少女。少女欢天喜地一手握糖葫芦,一手挽着他的手臂,还把葫芦凑到他嘴边,让他也尝尝。
温馨的情景,引来路人的轻笑。
焦桔探出窗,先看见了这一幕,有些紧张,想挪过身子来挡住窗外,隔断公子的视线,莫悲已经看见了。
就那样淡淡地看了一眼,莫悲无事似的收回视线,专注地捧起茶杯,喝了口茶,“结账吧!”
焦桔刚碰到凳子,又站起身来。
“好,结账,结账!”焦桔忙不迭地应声,上前欲扶着莫悲的身子。莫悲推开,淡然地抬脚下楼,倨傲、清冷的气质让喝茶的人不由自主都屏气凝神。
老管事刚刚忙碌,没有看到三人。莫悲目不斜视跨出大门,向马车走去,焦桔追在身后。焦桐到柜台结账,老管事刚好坐下喝茶。
老管事一脸热情的笑着推开焦桐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收下焦桐的银子。焦桐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