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 作者:奚别离(晋江金推2014.01.02正文完结)-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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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老太君大寿;席间徐氏在老太君再三要求下出来给各家夫人敬了酒;虽未说破,大家又如何不知,这徐氏怕是快要上位了,如筝看着倒也舒心。
整个十一月如筝在老太君和徐氏操持下理好了嫁妆,林侯慑于老太君的慈训,对如筝的嫁妆倒是十分大方,再加上老太君和崔侯又刻意添了许多,如筝想要给如柏留下一半,却被如柏黑着脸推拒了,老太君也不允,如筝无奈只得实受,弄得嫁妆箱子塞得满满的才勉强挤成了六十四抬,总算是没有违制,如筝知道如婳的嫁妆也是六十四抬,只是比自己多了两百亩良田,算是嫡子正妻的体面,想想自己那六十四抬里面最不起眼的一箱子地契什么的,如筝忍不住暗叹到底还是崔妈妈有经验,如筝知道林侯定然是不会让如婳带走所有薛氏的陪嫁了,至少那些和侯府产业混杂不清的,必是被扣下了不少。
再加上量尺寸,打家具,苏林两府的这个年底,端的是过得紧锣密鼓,十一月底,苏府前来下聘,两份聘礼抬进林府,老太君各捡了八抬贵重的归在嫁妆里,如筝看着库房里那些熟悉的首饰,心里一酸:她明白,苏有容身为庶子,自然不像苏百川那样有娘亲的陪嫁贴补,可他为着给自己凑这体面的聘礼,便连五色霓裳里的首饰都放进来了。
十一月底,如筝给琳琅送了嫁,小郡主到底是赶在琳琅出嫁前回了京师,琳琅自是十分惊喜,如筝也欢喜地直笑。
琳琅风光大嫁了,如筝自己的婚事就近在眼前,沁园也渐渐热闹忙碌了起来,老太君和宋氏约好了新婚前后三日她要回府主持两个小姐的亲事,可之前这些日子,却只能着落在徐氏身上,直到此时如筝才看出自家这个庶母的确是个持家的好手,两个嫡女的婚事,老太君的寿宴,年末各大世家之间的迎来送往,再加上阖府庶务和年底庄子上的各种进项,虽然有管事妈妈们帮着又有老太君的支持,但徐氏第一年理家就将这千头万绪的事情弄了个清楚明白,最可贵是公平合理,确是不易,着实得了老太君一番夸赞。
她这样忙碌着,直到腊月初二才抽得空,带着如书到了沁园给如筝添妆。
一进门,徐氏还是那样恭谨的行了一个全礼,如筝赶紧将她搀起,心里又叹了一声:她一向是这样不卑不亢,势头正盛时也无半分傲意,这般沉稳谦逊的性子,怪不得会得老太君和自家娘亲喜爱。
如筝请徐氏和如书坐了,笑到:“姨娘也太客气了,如今阖府上下都是姨娘劳心劳力在打理着,便是我和婳儿的亲事,也要仰仗姨娘许多,姨娘还这般,让我怎过意的去。”
徐氏笑着摇了摇头:“二小姐心慈,体恤妾不易,但妾却不敢浑忘了能有今日全是二小姐一手提拔,自然是要多尽心意的,只是这些时日下来,府内千头万绪的事情,竟没能抽出时间给二小姐添妆,还望二小姐恕罪。”
如筝笑着让人给她和如书上了茶:“姨娘太客气了,前一阵子府里乌烟瘴气的,如今正是要好好整肃的时候,偏巧又赶上我和四妹妹双双出嫁,再加上年节,姨娘打理起来已是不易,我们帮不了姨娘什么,怎会因这种小事怪姨娘。”
徐氏低头笑了一下:“是二小姐宽仁。”说着便打开了带来的妆匣,笑到:“妾是个寒酸没见识的,这里面的首饰和二小姐的嫁奁自是无法相比,二小姐日常带着顽也就是了,只是这匣子倒是妾从南边家里带来的东西,虽算不得名贵,到是新鲜,是京师没有的样子,二小姐收了,权当个乐子摆着吧。”
如筝看了看桌上的妆匣,端的是木质黑亮雕工精美,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紫檀木雕成,当下便叹道:“好个精美的妆匣。”又抬头笑着摇摇头:“姨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妆匣看着就是价值连城的,更何况这是姨娘的嫁妆,理所当然是要留给书儿的!”
徐氏则肃容到:“二小姐,这东西不值甚么,却是妾和五小姐一番心意,请二小姐务必收下,这也是五小姐的意思。”
如书也使劲点点头:“是啊二姐,这是我和姨娘的心意,你就收了吧,我离出嫁还远呢,更何况姐姐你也送了我那么多东西!”
如筝见推辞不得,只得收下,又再三谢了她二人,徐氏起身刚要道别,却被如筝叫住:“姨娘请留步。”
徐氏又行礼坐下:“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如筝笑了笑:“说吩咐不敢,有几句话,想趁出嫁前跟姨娘说一说……”说着,便挥了挥手,浣纱和夏鱼就下去关了门。
如筝笑着端茶喝了一口:“姨娘,眼见母亲病势日渐沉重,想来她也不过是一片慈母之心硬撑着不肯放手罢了,这几日便是夜间也叫的少了些,据我所知,似乎送进去的饭食也不怎么动了?”
徐氏看她神色,心里一动,不由得暗叹这位二小姐真是学精了,这样忙乱的时候还上心这这件事,当下笑到:“诚如二小姐所言,夫人身子骨是大不如前了,前儿请了大夫还说,差不多就在这一两月间……”后面的话,她没有说,而是端正地坐着,等如筝发话。
如筝笑着点点头:“嗯,估摸着待我和婳儿出嫁,不久府里就又会有大事了,姨娘也要早作打算才是啊……”
徐氏听她这么说,一颗心才放下,知道她这是要提点自己什么了,当下笑到:“是,妾这几日也是忙糊涂了,请二小姐示下。”
如筝笑着摆摆手:“什么示下不示下的,不过咱们娘儿几个闲着说说。”说着又拿了个金桔递给如书,自垂眸笑到:“我听说这几日,姨娘除了忙着府里的事情,还是日日在老太君跟前伺候着?”
徐氏点了点头:“是,老太君于妾有恩,能伺候她老人家是妾的福气。”
如筝笑到:“是了,姨娘一向是这样,能干又诚孝,心地还好,老太君是极喜欢姨娘,这阖府上下,也无一人说姨娘的不是……只是……”她抬眸,略带笑意地看看徐氏:
“姨娘,筝儿冒昧问一句,您有多少日子没到前面伺候父亲了,或者说,父亲可常来荷香小筑?”
她一言出口,徐氏心中便是一震,再想想,就忍不住冷汗涔涔了,她恭敬的站起,深深福下:“妾多谢二小姐提点!”
如筝见她明白了,赶紧起身拉了她坐下:“姨娘不必如此,姨娘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她笑着看看徐氏:“我是父亲的女儿,所谓知父莫若女,父亲他才子风流,又位高权重,若是……续弦,自然要挑最好的。”轻笑了一声她压低声音:“爹爹诚孝,祖母的吩咐定然是会听的,可姨娘也知道,父亲他是个多情之人,当初因着一个情字,可以顶了祖母的反对迎静园那位,如今……也不是十拿九稳的。”她垂眸笑了笑:
“这些道理,姨娘都懂,我是个未嫁女,不好多论父亲大人的姻缘,但我也有一句,若是真的要我为自己和柏儿选个新母亲,我还是希望如现在这般,能和姨娘更多亲近些,况且父亲的好恶心思冷暖,姨娘是最知道的,为着孝道,我也是希望姨娘再进一步的……”她抬头看看徐氏:
“老太君那里,早已是属意姨娘了,不然也不会在寿宴上令姨娘敬酒,如今就看父亲……还有令尊老大人那里……”她语焉不详,徐氏却了然于心,又起身拜了:
“二小姐之言,于妾来说真如醍醐灌顶,可笑我一叶障目,险些犯了大错,二小姐说的对,您是未嫁女,这些事不好插手,能这样提点妾,妾已是铭感五内,二小姐放心,妾心中已有计较,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妾虽然万分羞愧不敢越过二小姐和二少爷……可妾也是很想和二小姐再亲近一步的,况且三少爷还有五小姐……”她这么说着,美目当中竟然渐渐浮起一层雾气,如筝轻叹了一声,上前拉住她手:“姨娘尽可放心,老太君那里,我也会去说上几句,姨娘自在父亲那里上上心,筝儿想此事定然是翻不过天去的。”
徐氏听她这么说,心也落下几分,反握住她手点了点头:“多谢二小姐。”
如筝笑着点点头:“姨娘莫慌,此事我定会一力周全,我还指望着姨娘帮我照顾柏儿呢……”她这样说着,如书却觉得心里一阵心酸,又是一阵暖,趴在桌上一个劲儿落泪,倒把如筝二人逗笑了。
二人好一阵哄,把如书哄好了,徐氏便起身告辞,临走时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二小姐,诚如您所知,夫人这几日来夜夜嘶吼,送进去的饭食动的也很少了,虽说大夫说是还能支持一阵子,可妾还是怕……”听了她的话,如筝心里一动:“姨娘说的是,母亲这样想不开,我还是该去劝一劝她才是……”
☆、180红妆(二)
午后如筝百忙之中抽了时间帮徐氏在老太君那里说了些好话;又求了去探薛氏的慈令,回沁园收拾了一下;如筝便带着浣纱和雪缨来到汀幽小筑。
一进门,如筝便看到院子东南角上现出新鲜的土色;想想大概便是那些下人们埋骨之地了,虽然事前知道,她的心里还是不由得浮起一丝恐惧和凄凉;匆匆带着二婢进了堂屋。
堂屋里虽然没有什么摆设,却是窗明几净的;火盆烘着也还算暖和,可见是仔细打扫过的;老太君慈心;并没有虐待薛氏。
如筝微笑着进了里间,看到薛氏脸色青白的蜷缩在床上锦被中,不过一个多月,便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
看着她这个样子,又想想自家娘亲临终时的惨状,如筝心里才念了一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但心中却并不十分满足,毕竟薛氏的下场是自己狠毒所致,而自家娘亲却是无辜被害,且受了那样多的苦楚……
这样想着,他举步走向薛氏,轻声唤道:“夫人……”
薛氏听到有人声,微微睁开浮肿的双眼,逆光朦胧中,只看到一个如花少女对着自己笑,恍惚之下还道是如婳,她猛地睁开双眼向床下扑去:“婳儿!”
如筝心里一阵恶心,忙后退了一步,薛氏便摔在了地上。
如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角带笑目光却清冷:“夫人看清楚,我是你那宿日的仇敌林如筝,不是你的掌上明珠林如婳。”
薛氏此时也清醒了过来,恨恨地抬起头:“是你!你这个小贱人!”
如筝听她出言不逊,却不以为忤,反而笑到:“夫人自然会是这样说我,但于我娘亲来说,我却是她的乖囡囡,我为她报了大仇,可惜她却看不到了……”
薛氏冷笑到:“崔衡那个贱人,她早已化为枯骨,自然是看不到的!”
听她这样说自家娘亲,如筝终于忍不住了:“浣纱,给我掌嘴!”
浣纱没待她话音落定,便上前左右开弓,噼噼啪啪打了薛氏几个嘴巴,直打的她嚎叫了几声:“小贱人,你竟敢!”
如筝冷笑了几声:“夫人,你好不自量力,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侯夫人?你如此丧德败行,老太君让你在汀幽小筑思过你还不思悔改,我娘亲做侯夫人时,你只是个下贱的外室,如今竟敢这样对她不敬,我不过是替老太君教训你罢了!”说到这里,她又只盯着她眼睛笑到:
“更何况,我娘亲看不看得到,你这肉眼凡胎又怎能知道?若不是我娘亲在天有灵,你这些阴私的恶行,又如何能够一一被我揭破!”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诡谲的味道:
“正是我娘亲含冤而死,冤魂从地府回来找你讨债呢!”她这一句,不但吓得薛氏簌簌发抖,就连浣纱和雪缨也觉得脊背生寒。
薛氏环顾四周,似乎真的看到了崔氏的冤魂一般,一个劲儿地躲闪,口中还喊着林侯和如婳。
如筝却不给她喘息之机,上前一步笑到:“夫人,莫要再喊父亲了,他如今恨你入骨,若不是老太君慈心顾着薛氏一族的颜面,父亲定然不会就这样轻轻放过的……至于婳儿……”她冷笑了一声:“老太君下令她不准再闹,否则便要夺了她国公府的亲事,如今我那端庄明艳,世家典范的好妹子,正日日坐在静园里绣嫁妆呢,哪里还敢来探你这祸首亲娘?!”
她一番话,说的薛氏楞坐了一会儿,又凄厉的仰天笑着:“哈哈,是了!我婳儿到底是聪明的,这就对了,愚孝只能是死路一条,这样好,这样保住了国公府的亲事……早晚还有。”
如筝见她还兀自在那里作春秋大梦,心里禁不住一阵好笑:“早晚怎样?如今她自保尚且难,又如何能顾得上你,难不成夫人还指望着她进了国公府,带着婆家的势力杀将回来?她靠谁?靠她那同床异梦的夫君,还是步步算计的婆婆?”
她这几句,直刺薛氏心口,刺得她呆愣了好一阵子,才伏地嚎啕大哭,又想跳起来撕打如筝,却体弱迟缓,被如筝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