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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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熟。
难道桑老爷子开店是假,暗地里是在为政府办事,专门负责调查那些民间盗墓倒斗的非法勾当,是一位吃皇粮领皇命的离休老干部?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个跟头可就栽黑了,急忙又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确定胖子和雪莉杨并没有和我一起〃金榜提名〃,心头的绳子这才松了一节。
〃怎么样,你明白了?〃
〃我明白了,我全招。我愧对祖国多年来的教育,愧对部队领导对我的培养。我只有一句话要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其他人是无辜的,他们全都是被我胁迫被我利用的。我才是罪魁祸首,万恶的法西斯独裁者。〃
这段独白我私底下已经练习过无数遍,刚入行的时候我和胖子各自准备了一份,这么多年一直没落下,时不时的会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拿出来练一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今天总算让我撞上了。也好,省得成天提心吊胆。待会儿老爷子要是刑讯逼供问起共犯的情况,我就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有本事他把我弄进奥斯维辛集中营,倒要看看谁的骨头硬。
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又叫我重新说了一遍,随即大笑:〃你这个驴崽子,不错,不错,倒跟我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哈哈哈哈……〃他笑到最后几乎直不起腰来。本来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竹竿子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几下。一瞧这对老小的神情,我知道自己肯定是猜错了,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只好请他赐教。
竹竿子像早就等着我发问,拿出进门时让我签字的宣纸往桌上一摆,然后供起手缩回桑老大身边,便不再多话。
〃这种纸,叫双飞翼。〃桑老爷子指着两张纸上的签名说道,〃是一门早已失传的手艺。〃说完提起毛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落了几个字。我立刻打开手中的线装名册,果然看到了一排陡然出现的〃天下为公〃,与桑老爷子写在宣纸上的墨宝一无二式。
〃双飞翼〃固然神奇,我胡八一也不是被蒙大的。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留住?老头子似是读懂了我的心事,又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个用黑线框出来的名字说:〃你不妨看仔细,他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我心想不就是名字吗?就算是洋文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它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难不成这人姓王名八蛋?
桑老爷子一再要求,我不便推托,只好反复揣摩,倒也瞧出一些细微的差别。这人叫〃林聚水〃,名字被黑线框得四四方方,小册子上除了生辰,还标注了他的死忌,这小子死的时候正值青壮年,比我还小了几岁。最特别的地方要数页脚上的图章,金底镂空的模子,图章上的内容看着有些别扭,一时间只觉得似曾相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再看下去,又陆续找到几个被框死的人名,年纪各不相同,却同样都有一颗金章敲在页脚。我虽猜不透图章刻文的含义,不过印在死人名字下面的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
这桑老头太爱卖关子了,稀奇玩意儿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抛,却又不肯透露其中关联。自打进了'一源斋'我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到现在连人家半个底都没摸着,再耗下去恐怕也是多说无益。我就把小册子搁回老人家面前,准备撤退。
桑老爷子摩挲着那个小本,有条不紊地说:〃这些人,和你一样都是能够从我〃一源斋〃里取走藏品的能人。不过,后来大多死于非命。〃
我一听就急了,《三项纪律八大注意》里讲明了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我坐了半天连水没都喝您半口,这帽子扣的忒大了点儿吧?
〃老爷子,您说笑了吧?我胡八一白手来空手归,您店里的宝贝,半件都没碰。这可是名誉问题,要不您搜我身得了,不带这样胡乱冤枉人的。〃我边说边拉外衣拉链,桑老爷子止住我说:〃你有所不知,我店中的规矩是'货挑人'。昨儿夜里在内堂,'虎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独独挑上了你,这就是你们的造化。这颗珠子现在已经是你的东西了,至于你要不要,拿不拿,那都是你的事情。不过打今儿个起,你名字下面就要敲上'霸王印',此物不得转让不得过继,只有等你撒手人寰那天,它才能有下一个主家。我们'一源斋'在全球一共有二十四家分店,今后不管你走到哪儿都是我们的客。〃
我一听这是家奉行强买强卖政策的霸王店,心头顿时燃起了一股无名火,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撕开了脸皮说亮话:〃桑老先生,说句您不爱听的,这珠子再好我也不能要,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我也不怕,我胡八一要走,除了毛主席他老人家,谁也拦不住!〃
我与桑老头撕破了脸皮无非是想让他赶我走,没想到他却不生气,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小子,若是早几年叫老夫碰上,还有机会收来传个衣钵,只可惜我年事已高,有心无力。你想走我也不愿强留,只是命中该有的,你早晚还会回来便是。〃
我对他这番毫无根据的预言嗤之以鼻,象征性地一拱手,转身跨出了'一源斋'的大门。
第七章 通缉犯
出了〃一源斋〃的大门我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就决定吃点儿东西先垫一下肚子再去朝天宫找赵蛤蟆,沿着夫子庙外边儿转了一圈儿,好不容易寻了一处还没打烊的小店。我走进塑料帐篷,问老板有什么好吃的,他说早饭的点已经过了,汤包馄饨都让赶早班的人给买光了。现在能吃的只有鸭血粉丝汤,不过他店里的粉丝也没剩下几根,要不给我凑合来碗鸭杂。我说那行吧,你给来一碗海的,多加点辣椒。老板从柜子里头拿出一瓶红彤彤的调料说:〃南京人,只有辣油。要啊?〃
我说:〃您爱加什么随意,我这饿了整宿,再不吃点儿东西一会儿饿晕了,您还得背我去医院,多麻烦。〃
热气腾腾的鸭杂一上桌,我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翻腾,还没动筷子,口水已经流出来了。老板看我实在是饿极了,又夹了一根油条给我:〃早上太忙,没来得及吃。我一会儿收摊回家,老婆做好午饭等我了,这根油条你收着。〃
我赶忙接过来咬了一大口,这油条老板一直在灶上热着,已经发软了,不过味道还是一样好。我就着鸭杂汤沾了油条恭维老板:〃您家这汤头实在是好,难怪生意兴隆。〃
面老板摇摇头:〃平时夫子庙沿街的小吃摊不下二十家,哪轮到我兴隆,主要是昨天夜里牌坊广场出了事故,早上他们没敢出摊。〃
〃怎么,工商局的人临检来了?〃
〃傻了吧?你听说过哪个机关单位的人夜里边儿爬起来上班的吗?〃老板舔了舔嘴唇,凑到我桌边小声地说,〃活闹鬼干架,死了好几个人。天不亮的时候,消防队开着大红卡车,冲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路面清洗干净了。〃
他怕我不信又补充道:〃我可没骗你,我家就住夫子庙后边。昨天夜里两点多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活闹鬼,从孔庙门口一路砍到大广场。不光是西瓜刀,他们还有这个……〃面老板在桌子底下比了一个〃八〃字。
我一听那些人有手枪,本能地问道:〃您没看错?真是这个?小混混打架好像用不上这玩意儿吧?〃
老板又回忆了一下,最后肯定是有枪的,因为他起初就是被枪声吵醒的,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有人在放鞭炮。〃我看他们不是普通活闹鬼,其中有一个老头戴着貂皮帽子打得特别凶。说不定啊,他们都是特务。〃面老板越说越兴奋,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我看他们就是特务。这些美帝国主义的走狗想要窃取我们南京军区的情报,昨天晚上只是一场小演习。哎呀呀,这位同志,我是不是应该去居委会汇报一下情况?〃
我隐约觉得此事和〃一源斋〃脱不了干系,正要多问他一些细节,却看见两个大盖帽朝这边走了过来,面老板立刻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别多话。我心想这事本来就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们就是问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要低头喝汤,没想到其中一个扁脸圆身的大盖帽居然直接坐到我面前,开门见山地问:〃请问,是胡八一同志吗?〃
我心说坏了,刚从黑店里出来,屁股还没坐热,政府已经找上门来了。不过,我也存了个侥幸心理,觉得可能是为了别的事找我,不一定就是关于〃一源斋〃的话题。索性继续喝汤,等一碗鸭杂都落了肚,才抬头问他有什么事。这位人民警察的态度特别亲切,笑眯眯地说:〃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位叫赵大宝的同志,三十多岁中年男子,体型微胖,头上有疤。〃
我一听是找赵蛤蟆的,就回答说:〃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是我朋友,昨天一起逛的夫子庙,不过后来走散了。〃
大盖帽点点头:〃情况是这样的,赵大宝同志和你走散以后十分着急,在我们派出所登记了失踪人口。你现在是不是有空跟我们走一趟,把记录消掉?〃
这话一听就有问题,赵蛤蟆是看着我进〃一源斋〃的,他要是想找我,直接在门口蹲点就是了,何必把事情闹到派出所去?再说了,夫子庙这么大的地界,我额头上又没刻名字,前脚出了〃一源斋〃后脚就叫你们碰上,太不合理了。我怀疑这两人根本不是警察,甚至有点担心赵蛤蟆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可眼下没凭没据的,也不方便跟他们来硬的,只好顺口编了一个理由,说有急事,等下午再去他们派出所。
两人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其中一个还硬撑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八一同志还是跟我们走一趟的好,免得你那兄弟在里头想念。〃说着从口袋里丢出一件黄铜的小挂件。我一看就知道赵蛤蟆出事了。这条护身符的来历,他在火车上跟我说了一路,当年他年纪小不懂事,去村头的死人河里涉水,差点儿就回不来了。被村里人救上来之后,发了一通高烧,头也烧烂了。最后还是他娘三跪九叩去观音庙给他求了一个铜符,才把水里的脏东西给压住了。这件观音符他随身携带,当初在火车上,我想借过来瞅两眼他都没答应,现在却落在两个陌生人手里,看来赵蛤蟆目前的处境非常不妙。
对方用赵蛤蟆的性命要挟,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别无他法,唯有跟他们走一趟。两人将我带进一处偏僻的小巷,朝巷子里头响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一辆红旗牌轿车缓缓地从角落里驶了出来。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示意我上车。我也不愿意跟他们多话,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还没坐稳呢,戴着鸭舌帽的司机忽然一个油门冲了出去,把那两个准备上车的大盖帽甩出了老远。我车门都没来得及带上,差点儿摔出去。再一看开车的司机,差点儿笑出声来。
〃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屌!你还敢问,要不是你小子,老子至于被人大半夜抓去一顿毒打吗!〃鸭舌帽揭开自己的帽子,指着黑糊糊的眼眶说,〃妈的,那帮王八蛋,赵爷的眼睛差点儿让他们给废了。〃
我一看赵蛤蟆被人揍成了熊猫,心里挺过意不去,知道全是我给他惹下的祸头,赶紧掏出那块铜符安慰他。赵蛤蟆一看是自己的宝贝护身符,恨不得丢了方向盘两手来夺,我急忙给他套在脖子上,让他注意交通安全。
〃兄弟,你这趟可玩儿大了。早就跟你说过,那家店进不得。水太深,我们玩儿不起。〃赵蛤蟆将车驶入一处无人的街道,对我说道,〃说句老实话,我本来没准备救你,怕把自己也搭进去,全冲着我娘留下的这条链子才冲进去的。以后这金陵城恐怕是混不下去了,辛苦奋斗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真是背到家了。〃
原来那天赵蛤蟆认出了招牌上的霸王印,知道店家是古董行出了名的桑霸天,没敢多作停留就跑了。半路又觉得自己把兄弟丢进火坑是件不仗义的事儿,折回来想在门口蹲点守我出来,哪曾想刚到门口就被一队大盖帽架住了。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公安临检,谁知道被他们越带越远,弄到了郊区的一处破仓库里头。
赵蛤蟆知道问题严重了,也不敢反抗,对他们有问必答,连我在火车上去了几趟厕所都招了。那些人看他对答如流反而觉得其中有诈,说他不老实,又白白挨了一顿胖揍。我说你这是活该,谁让你轻易叛变革命,你千万要牢记血的教训,以后可不能随便出卖革命战友。
赵蛤蟆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讲述自己的遭遇:〃后来我装晕,天快亮的时候乘机逃了出来。我估计他们还得上夫子庙堵你,就过来碰碰运气。还真叫我给碰上了,当时就剩开车的小子一个人在巷子里守着,我就过去给了他一砖头,你猜怎么着?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