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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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们救她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至于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出现在雨林深处,又是为何被野人俘虏,这些具体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概不知。现在她忽然提出让我们跟她走,又问我们“敢不敢”,不得不让人生疑。秃瓢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这是在怪我们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冲出来搅这趟浑水,可扪心自问,即使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救人。
我故意不去回应秃瓢的眼神,朝那个女人点了点头:“你带路,我们走。”
她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山头说:“只要咱们能上去,这些克瑞莫人就不敢跟过来了。”
我虽然不知道她说的那个山头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为了避免与当地野人发生更大规模的冲突,只好勉为其难先偏离原定的路线,去山上躲一躲。
为了防止野人迅速地赶上我们,我和胖子用投掷器把几个带头的家伙捆了个结实。然后又把他们的长矛和石斧统统丢进了火堆里。秃瓢提议先杀了他们的头领,因为一般的部落都是酋长中心制,失去了领导人,整个部落都会陷入瘫痪状态,在选出下一任酋长之前,是不会有心思老追捕我们的。他的提议被我们一致否决,毕竟这些野人才是丛林的原住民,我们的突然造访对他们来说原本就是一种入侵,如果我们再肆意屠杀他们的族人,那和当年洗劫印加帝国的西班牙殖民者还有什么区别。
因为不放心秦四眼和王少,我们决定先回之前约定的阔叶林,在大树下与他们会合。那个叫林芳的女人自称是植物学家,一周前她带着自己的作业小组来雨林收集植物标本,没想昨晚遭到这伙野人的攻击,工作组损失惨重。她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不幸被俘。
我拿出在提他玛村找到的军牌,问她是不是认识一个叫亚洞的向导。她十分兴奋地夺了过去:“感谢上帝,我以为在树林里的时候把它弄丢了。这块军牌是我父亲的遗物,对我十分重要。谢谢你,太感谢了。”关于亚洞的下落,她颇为遗憾地说:“我们的确请了一名叫亚洞的向导,他还帮助我们向村子里的酋长撒了谎。我们当时制定的路线是到传说中的魔鬼桥对岸。我的老师曾经去过那里,并且带回来一种十分奇特的红色果实。但是自从昨天晚上之后我”一直没有亚洞的消息,如果没有遭遇不测的话,他现在可能和剩下的人在一起。”
我问她可有什么方式可以联络到她的工作组,她摇了摇头:“我们自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所以一开始的目的地就是魔鬼桥,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秃瓢对林芳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他说这是职业病,干他们这行的特别相信直觉,他从一见到这个女人浑身就不舒服。所以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对她产生信任感。胖子对此嗤之以鼻:“要是人人都像你,做一个怀疑论者,这个也不信,那个也不信,那解放全人类的伟大目标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你一个大老爷们,成天跟女人怄气,你说你有意思吗?我个人觉得,林芳同志是一个不错的姑娘。至少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表现得十分镇定,而且很勇敢。不像某些大少爷夹着尾巴临阵脱逃。”
秃瓢最容不得有人说他主子的坏话,立刻反驳道:“撤退又不是我家少爷一个人的主意,你们姓秦的小子不是也跑了吗?”
我问林芳:“为什么从山路走就不用担心被野人追击。是不是山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特别忌讳的?”
林芳望着远处的山峦,很认真地说:“这些居住在亚马孙河沿岸的野人是克瑞莫人,他们是印第安人的一个分支。我们要去的那片山,叫‘马里克巢穴’,在克瑞莫语里是‘死亡地域’的意思。山上寸草不生,没有任何活物。按照克瑞莫人的习俗,部落里的巫医一旦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就会跑到马里克巢穴去等死。这是因为在克瑞莫人的概念里,巫医是接通天和人的渠道,他们死后理当归于天国,如果把巫医的肉身留在部落里,用普通人的方式埋葬,就会给部落带来灾祸。至于部落里的其他人,即使是头领也没有资格,更没有胆量踏上那片被死亡笼罩的土地。”
我只听说过,家里养的老猫在临死的时候为了避免主家伤心,会离家出走,跑到外面等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克瑞莫人中流传如此特殊的习俗。
林芳见我们对亚马孙流域的文化很有兴趣,就继续说道:“之前你们在河滩上看见的尸体是他们的巫医。就是他带头袭击了我们的营地,也不知道他遭了什么报应,晚上被同伴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死了,没来得及送去马里克巢穴。所以他们就在河岸边为他喊魂,想用活人做祭品,把巫医的魂魄喊回来。当时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现在恐怕已经被乱石砸死了。”
胖子说难怪他们一看你对尸体开枪就慌了,敢情是怕那个巫医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打成了马蜂窝。
林芳很乐观地说:“克瑞莫人的活动范围大致是在附近的河谷地带,咱们只要翻过马里克巢穴,就能绕回原来的路线到达魔鬼桥。如果幸运的话,还能赶上我的大部队。”
我们今天饶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阔叶林。我们赶到的时候王清正跟秦四眼两人正在吵架,大致内容是要不要回去接应我们。两人一看多出来一个女人,立马上来问东问西,小王八指着林芳问:“这个该不会就是你那个失踪的媳妇吧?”
胖子说:“他倒是想,可人家大科学家不答应。哎,老胡你说这趟来美国,是不是有可能把咱们哥儿俩的个人问题都解决一下?”
我乘林芳不注意,对胖子说:“你努力一下,好好学习英语,争取留在美国,跟大科学家多套套近乎,说不定人家心一软眼一闭,以身相许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没想到这话被林芳听见了,她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我们,跑去跟秦四眼聊起天来。我说胖子你没戏了,这娘们儿看上咱们大律师了。胖子惆怅地看了一眼夜空,对我说:“不怕,列宁那句话说得好,妞儿会有的,票子也会有的,哥耐得住寂寞。”
秃瓢简单地向他们讲述了一下刚才发生了的事情,然后总结道:“那些野人很有可能已经召集了大部队来追赶我们,所以不能在拖延下去,咱们必须马上进入马里克巢穴。”
第十九章 鬼角
热带雨林常年高温多雨,依托亚马孙河勃勃生机,雨林中生活着大量稀有罕见的动植物,而亚马孙河也被称作“地球之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在充满生机的亚马孙丛林中,会有这样一座寸草不生的死亡之丘——马里克巢穴。
比起疲倦和饥渴,一路尾随我们的克瑞莫人才是真正的大麻烦,这些野人虽然智力低下,武器落后,但是他们对打游击战很有一套,往往在我们休息的时候,他们就跑出来袭击,在我们准备反击是时候又消失不见。我们整个晚上没有休息,又要不住地提防他们,到凌晨时,每个人都被困倦扰得精神不振,王清正靠在树身上说稍微休息一下,居然一眨眼的工夫就睡着了,秃瓢扛着他跟在我们后面,走得十分辛苦。好在天亮的时候,我们终于登上了马里克巢穴,这片贫瘠狰狞的山地给我们带来的是视觉上无与伦比的震撼。
周围都是葱葱郁郁的丛林,只有它光秃着身体,如同一具扒尽了皮肉、抽光了血管和神经的骨架,屹立在丛林深处。我们脚下的地质状况明显与山下不同,满地都是细小的石灰岩。林芳指着峰顶说:“最高处应该就是历代克莫瑞巫医安息的地方,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上去看看,顺便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们还要翻山,等到了山下面的谷地,我们就算彻底走出克莫瑞人的领地了。”
我们走了一夜的路,此刻到了马里克巢穴,终于算是暂时安全,不用再担心克莫瑞野人的追杀,一个个都撤去了强打起来的精神,就地躺了下去。
地上满是石子,躺上去难免会感觉有些咯得慌,但是我们几个走了一天一夜,此刻精疲力竭根本顾不上去找一块平整的地方休息。倒是林芳比我们几个都要精神一些,大概是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在丛林中生活,已经习惯了这里高温闷热的环境。她坐在一处背阳的石头底下喝水休息,与我们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其实关于她的身份,我私底下也有疑问,一个年纪轻轻的植物学家何以能够独自带队深入丛林,而且从小卡迪隆描述的情况来看,她携带的设备价值不菲,现在却一样都看不到,至于她口中的随行工作人员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重要的是,在面对突发情况时,她的果断和冷静,别说是一般人,即使是有多年军旅经验的人,也要汗颜。可惜眼下我们死无对证,除了相信她的话之外就只能静观其变。
想着想着实在抵挡不住困倦就合上眼睡了过去。我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连梦都懒得去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日头已经快落山了。我抖了抖头上的碎石爬了起来,看见其他几个人正在山腰间的背风口上点酒精炉。胖子见我醒了,一路小跑了过来,满嘴饼干渣子:“老胡,咱们还是下山打点儿野味回来吧。王浦元给咱们准备的口粮太坑人了,尽是些压缩饼干、袋装蔬菜粉。我算看明白了,当初美国人打越南为什么花了那么长时间,就冲着这伙食水平,没被人家打趴下算好的。”
我说:“没你讲的这么夸张吧,你看他们几个不是吃得挺香的。”
胖子说:“他们这些人,洋垃圾吃惯了,不懂咱们中华美食的精髓。不信你试试,这他妈的是人吃的吗!”
我将信将疑地拆开一包压缩饼干,这东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四四方方一小块,个头不大,掂量起了却有板砖重,看外貌黄不拉叽的,估计味道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试着咬了一口,咯牙。怕给胖子看笑话,我又使劲儿咬了一口,总算啃下来一小块,卷进嘴里嚼吧了几下,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口感有点儿渣。硬要形容的话,这就是一块能填饱肚子的石膏板。其实压缩饼干也没胖子说的那么糟,当初在战场上,缺衣少食,遇上断军粮的日子,连这样的石膏板都吃不上。不过在进林子之前,胖子就多次提到过要试一试美洲野味,这里物产丰富,又是动植物的乐园,我们一路走过来,碰到过不少野鸡山猫之类的动物,对于无肉不欢的胖子来说,只靠背包里几包压缩饼干充饥的确有点儿残忍。不过我们这趟并不是游山玩水,更不是野营烧烤。山下有大批的克瑞莫野人在伺机袭击我们,而劲敌竹竿子的队伍也不知道行进到什么地方了,他们的进度是不是已经超过了我们。此刻下山打猎只会徒增麻烦。
我对胖子说:“咱们眼下情况比较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过了魔鬼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什么,美酒肥肉大大地有。”
胖子也知道目前不能计较太多,他掏出饼干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这东西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吃,嚼着嚼着就习惯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嘛。不过老胡,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峰顶看一看。我刚才夜观星相,发现此地风水有异,十分值得研究。”
我和他认识快大半辈子了,从来没听说过他还会看风水的,忍不住笑道:“你小子前面抱怨了一大通,哪里是肚子里的馋虫作怪,分明是惦记着人家克瑞莫巫医的陪葬品。”
胖子板起脸来,故作深沉道:“当初说好了摘符挂印金盆洗手,我那枚摸金符老早就丢进日本海里去了,怎么可能还惦记人家老外的明器呢!我不过是因为看见这个地方的地貌特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想借此机会向胡司令多学习一点儿风水知识,响应毛主席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的号召。你这样误会我,让我很心痛很心痛。胡八一,如果我今天因为这口气堵死了,你就是那赤裸裸的刽子手。”
我看见胖子开始发牢骚,急忙打住他的话头:“行了兄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又看了一眼围在酒精炉旁边的秃瓢等人,回过头来交代胖子:“待会儿吃完饭,咱们就说散步,然后从背面绕上去。不过咱们把话说前头,进去之后就是看看,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胖子贼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肚子,大声说:“老胡,这一顿吃得很丰盛啊,我都有点儿撑了。你呢?”
我只好顺着他的口气回答:“是啊老王,我也有点儿撑。怎么办好呢?”
“那咱们找个地方走一走吧,饭后散步帮助消化。”
“这个主意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