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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部分

黑色纪元-第486部分

小说: 黑色纪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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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随同部队进入城市;已经晋升为少尉的军官。他负责管理城郊十七号焚化炉的周边秩序。当少尉抱着一具死者骸骨跳进焚化炉的时候;周围的士兵和工作人员全部都被惊呆。火焰和高温瞬间吞没了少尉;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出一声惨叫。清理少尉遗物的时候;人们找到了一本日记。那上面记录了少尉还是难民的时候;在逃亡路上杀死两名同伴;以人肉维持渡过那段最艰难日子的整个过程。日记一直记录到少尉自杀的前一天。字里行间充满痛苦和自责;他觉得自己是毫无道德可言的食人魔鬼;觉得身边随时都有冤魂向自己索命。尽管已经成为军官;已经是拥有五阶强化体质的“工蜂”;少尉心里仍然充满强烈的负罪感。除了自杀;他什么也做不了。

    大量的心理辅导小组被建立起来;无论是军队还是民间;人们都在用各种方式摆脱过去的痛苦记忆。但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避免的;即便是老宋自己;也时不时感到揪心和难受。尤其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往往现枕头和被子都被泪水浸湿。

    “为了那些死去的人;建一座纪念碑吧”

    这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新建纪念碑很快成为所有工作中最重要的部分。原先布满尸体骸骨的广场上;只用了两个多星期就矗立起一座三十米高的钢筋混凝土尖桩。没有什么花哨的设计;就是一个棱锥形状的柱体;外加一个正方形的底座。没有文字;没有图案;四周也没有设置围栏和管理人员;但每个看到它的人;都知道那是病毒爆以来所有死者的新建居所;一座专门为灵魂设置的墓冢。

    张熙辰今年四十一岁了;是个体格削瘦;性格沉默的中年男人。

    他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抽烟。即便是成为“工蜂”以后;仍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张熙辰曾经无限期盼着想要回到这座城市。可是当自己真正走进熟悉的街道;走进那间充满无数回忆房间的时候;他觉得忍不住浑身颤抖;忍不住想要从楼顶上纵身跳下去。

    这念头在他脑子里已经盘桓了好几个月;如同蚂蚁般疯狂啮咬着心脏。

    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闹钟;现在是半夜两点三十九分。

    张熙辰一直看着摆在镜框里与妻子的合影。他很想抽根烟来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却连续几下都没法打着火机;只能烦躁无比的把香烟揉碎;扔掉。

    原本的家庭很幸福;直到病毒爆;丧尸冲进来;在临盆的妻子肚皮上挖出一个大洞。那天;张熙辰亲眼看到了用这种残忍方式出现在面前的孩子。那是一个女婴;连“爸爸”和“妈妈”都不会叫;就被两头丧尸活活撕成两半;如八辈子没吃饱过的饿鬼般塞进嘴里疯狂咀嚼。

    在新成都基地市的外面;张熙辰遇到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她那个时候刚刚生产完还不到两周;身体极度虚弱;丈夫死了;食物也全部吃光。女人哀求张熙辰救救自己和襁褓里的孩子。作为报答;女人答应会永远陪在张熙辰身边。当天晚上;女人用嘴巴服侍了张熙辰。

    那个时候;张熙辰自己的食物也不多;背包里只有两只刚抓到的老鼠、一小包新鲜草根、还有两个酸涩不堪;尚未成熟的青梨。

    女人也许是饿狠了;一锅鼠肉汤被她喝得于于净净;连骨头也没有剩下。

    张熙辰彻底暴怒了。他同样也觉得饿;此前女人给予的生理满足完全无法代替吃饱的感觉。女人也觉得自己显然做得有些过分;跪在地上连连哀求;连声说自己实在是饿得失去理智;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然而怒火冲天的张熙辰根本听不进去;他在逃难途中见过太过因为饥饿导致体力不支死去的事情;却从未想过;这种事情某天竟然会生在自己身上。

第四百二八节 父子() 
没有亲身体验过饥饿的人;根本无法想象一个馒头、一碗米饭;哪怕是一块臭的烂肉对于饿者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辘辘饥肠会阻断大脑思维;让彬彬有礼的绅士变成恶魔;让最谦和的长者变成疯子。这是世界上最原始最直接的**推动;任何人都无法抗拒。为了得到满足;你愿意拿出任何东西与其进行交换。

    张熙辰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那个时候的具体想法。他只知道自己直接抓住女人肩膀;将她直接按进火堆里。漂亮的长立刻变成了火焰;美貌的面容被烧成一片焦黑。女人一直出歇斯底里的惨叫;那种声音已经越了正常人的求救范畴。火很大;空气中很快弥漫开焦糊恶臭和很香的烤肉味道。这里的动静引起了不少周围难民注意;好几个人在周围驻足观看;却没人上来劝阻。只有一个应该是同样被饿得受不了的老妇蹒跚着走过来;哀求自己把已经死掉的女人分给她一些。哪怕就算是肉最少;最难吃的脚趾头也行。

    张熙辰当时砍掉女人的一只脚;扔了出去。怒火冲天的他直接把被烧死的女人从火堆里拎出来;用带血的刀子随便刮掉女人头部的焦糊部分;撒上盐;大口嚼吃着已经烤至半熟的人头。

    长得漂亮的女人;并不比其他人好吃。那张脸虽然容易引起生殖器的原始反应;却因为此前和平时期涂抹过太多化妆品;张熙辰总觉得吃在嘴里有股难以言语的重金属味儿;丝毫感觉不到鲜嫩;反而有种咀嚼没煮烂老母猪肉的费力感。

    吃人这种事情;在新成都基地市外面的难民营很常见。即便是难民;也认为敢于独自杀人吃人的家伙都是疯子;自然没人会过来招惹张熙辰。他那天晚上吃得很饱;睡得很香。

    半夜;张熙辰被婴儿的哭声惊醒。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个刚刚出生没几天;还裹在襁褓里的婴儿;张熙辰丝毫没有想要将其杀死吃肉的**;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与怜悯。

    张熙辰不知道应该如何养育婴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抡起刀子;把死去的女人砍成大块;捡了几块柔软的部位和容易熬煮的骨头;做成一锅浓白色的肉汤。至于剩下的肉;则是用盐巴腌起来;便于长久保存。

    婴儿当然不知道肉汤里煮着自己妈妈的身体。他喝的很开心;喝饱以后就“呵呵呵”笑着。那种感觉让张熙辰很舒服;也很满足。很自然的;他开始抚养这个男婴;将其当做自己的儿子。

    幻想中的场景被一阵冷风刮走;张熙辰重新回到了现实。

    一个男人;带着孩子生活了三年多的时间。他管他叫“爸爸”;他管他叫“儿子”。尽管年龄刚满三岁;男孩已经学会了如何用刀;知道如何捕捉老鼠;懂得分辨一些最常见的可食用植物。在尚未成为“工蜂”以前;曾经有好几次;男孩被别人当做被捕猎目标;也有人提出用饼于和罐头想要将他从张熙辰手里换走。他很清楚那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却从未答应过;也使用最直接最疯狂的暴力;把想要捕猎男孩的饿鬼打跑;砍死。

    回到家;看见妻子与自己的结婚照片;张熙辰才恍然现;自己在那个时候犯下了何等可怕的错误。

    他再也无法面对男孩。

    男孩曾经很多次问过:“爸爸;我的妈妈在哪儿?”

    这问题让张熙辰感到很滑稽;不可思议;也难以启齿。

    老子总不能告诉他:“你妈被我吃了;你小子也有份儿。当初要不是用你妈的肉熬汤;你也活不到现在。”

    是的;你的胃里有你妈的肉在蠕动。她没有给予你乳汁;而是用肉块和肉汤来喂养。尽管她并不愿意这样做;但事实就是如此。

    张熙辰很后悔回到这座城市。如果自己一直呆在其它基地市;或者是某个新建的“蜂巢”;就不会看到亡妻的照片;就不会想起病毒爆时候的那一幕惨剧;也不会由此产生出强烈的负罪感。

    这种思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在最危险的关头;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保命。可是一旦得到安全;理智和道德总会产生出强烈的罪恶感。张熙辰总算是明白上学时候看过《悲惨世界》里的主人公冉阿让;为什么会在偷取银器之后;会被神父的慈悲所感召。

    张熙辰花了好几天时间做准备。他在房间里摆满了自己可以弄到的所有食物。“蜂群”内部的食品配给证也摆在桌子上;还有一些自己常用的武器;几百子弹、猎刀、衣服……

    自杀是最好的解脱。否则;那个被吃掉的女人会在梦里不断出现。当然;临死前总要做点安排。至少;得让那个叫了自己很长时间“爸爸”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再也没有比死更简单的事情。五阶强化人也有无法克服的弱点。他们终究是人类;缺氧是他们最大的死亡威胁。强悍的体质可能在很多情况下都能保命;但一根绳子;一颗子弹就能解决生命。

    就在张熙辰掏出手枪;把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本该躺在床上熟睡的男孩;竟然跑到了客厅里;站在自己面前。

    在动荡环境里长大的孩子;无论心智还是能力;都要远远出和平时期被家长溺爱的娃娃。

    男孩早就已经察觉张熙辰有些不太对劲儿。虽然并不知道张熙辰与被杀掉的妈妈之间那些事情;男孩却一直把这个男人看做是父亲。

    在难民营里呆过的孩子;都知道什么是武器;都知道手枪可以用来杀人。

    他泪流满面走到张熙辰身边;张开幼小的手臂紧紧抱住张熙辰大腿;乱哭带喊地叫着:“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不要”

    这声音很稚嫩;毫无杂音;虽然是哭;却如同天籁。

    张熙辰只觉得浑身一震;举枪的手忽然变得如千钧巨石般沉重;再也无法举起;只能软绵绵的垂落下来。

    他不由得想起被丧尸吃掉的女儿;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按进火堆里活活烧死的女人。

    我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逃走?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暴起杀人?不都是为了活着吗?

    我有儿子;我是爸爸。

    那女人答应要成为我的妻子;我杀了她。

    那女人是你的妈妈;你吃了她的肉。

    我们都是罪人。无论谁在这件事情上更主动;谁负的责任更多;都有着无法推卸的罪恶。

    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理愧疚?

    张熙辰面容扭曲着;慢慢蹲下;把头深埋在男孩胸前;粗壮的胳膊紧紧搂住男孩的肩膀;仿佛那是自己必须依靠的支撑。过了很久;他才不再出如蒸汽火车般沉重的呼吸;开始了充满痛苦与悔恨的抽泣。

    窗外;一轮新月高挂在天上;洁净的月光照进屋子;把一切都染上银亮的光芒。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在相拥着哭泣;他们很伤心;哭声却带着无法用语言释怀的解脱和轻松;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飞舞、飘荡。

    新的元帅制服很合身;肩膀上原本是四颗金星的大将徽章;如今被一颗闪亮的大星替代;以最为耀眼的方式告诉每一个看到它的人;这才是元帅应有的待遇。

    短短半年时间;赵志凯完成了从上将到大将;然后又从大将到元帅的晋升

    生物战争导致了军队的全面扩编。按照正常军制;统辖两万人整编师的师长;至少应该是准将衔。毕竟;只有将军才有资格管理并指挥如此庞大的作战系统。当军队规模过上千万;整个国家完全置于军事化管理体系当中;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主席或总统;而是需要手握军权的元帅;或者大元帅。

    斯大林就是这么于的。那个大胡子独裁者一直是赵志凯最崇拜的目标。他坚决认为民主是最软弱无用的制度。如果不是因为斯大林的铁腕和独裁;苏联早就被小胡子希特勒占领;也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伟大的卫国战争”。

    玩笑般的思绪仅仅只是作为大脑短暂的休息。当目光重新回到电子屏幕巨幅地图上的时候;赵志凯刚刚轻松片刻的思维;再次变得烦恼起来。

    东线的战况依然无法令人乐观。沿海废弃城市里的变异生物出现了再次进化。最显著的特征;是那些体格庞大的巨型生物。它们的皮肤变得粗厚而坚硬;普通的9毫米弹头无法射穿。令人头疼的问题还不仅仅如此;变异生物的肌肉组织越来越紧密;就算。7毫米重机枪弹射入体内;也无法造成旋转的爆炸伤害。那些怪物似乎是在战斗中适应了人类武器的杀伤效果;利用寄居在体内的病毒进行再次演化;这才出现了具有针对性的防护体质。

    对于三阶药剂的规模化量产问题;京一号基地研究所仍然毫无头绪。普通士兵只能保持一阶强化标准。伤亡率不断攀升;上个月的伤亡比例甚至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记录。负责驻守新上海基地的第十一装甲军战亡过百分之八十。由于损失太大;无法得到补充;第十一装甲军只能撤出作为前哨的新上海基地。

    补充;该死的人员补充

    赵志凯觉得越来越烦躁。不仅是第十一装甲军;人员补充已经成为各个基地市最大的困扰。原先那些聚集在基地市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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