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全集_by_冷音-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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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言下之意,便是对柳胤也有着不错的观感了……如此话语让听着的女子不由得微微苦笑。
要说心下对这么些话全无不快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心绪虽有些郁郁,却也清楚白冽予如此直言相告反倒是已真正接受自己的证明,遂也只是轻轻一叹:「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委实教人羡慕万分……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飒予提到你们时为何总是那般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感叹的音调,羡艳之情却是明显,倒也让房内的两名白家兄弟听得颇为受用——可还没来得及让两人客套一番什么的,一道突如其来的足音却已先一步攫获了两人、甚至是一旁柳胤的注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煜。
但见房门猛地由外而启,理当只和白二庄主有些交情的「柳方宇」已然无视于四剑卫的拦阻冲进了屋里。意料外的状况让柳胤一阵错愕,白冽予亦是双眉微蹙,却因清楚其必有隐情而以一个手势阻止了四剑卫并让他们带上了房门。而后,幽眸对向神情间满载急迫的情人,问:「出什么事了?」
「咦?这……」
东方煜匆匆来此,一时却也没留心房中尚有外人,眼下见着柳胤也在房里,到口的话语,便噎在了喉头——他虽清楚此女日后在白家的地位,却摸不准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自然不好贸然开口。倒是白冽予觉得情况不对,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须顾忌:「但说无妨。」
见他无意隐瞒犹在震惊之中的柳胤,东方煜便也不再犹豫,直言道:「景玄出现了。」
仅只五字的简短话语,所代表的意义却远过于此……听着如此,白冽予神色微变,也顾不得嫂子仍在场便起身上前迎向了情人,问:「消息有多准确?」
「几乎可以说笃定了……不光是我这边,白桦那里也传来了相同的消息,只是因刻下的情况才将情报交到我手中由我代为转告。景玄曾几次现身城南的药铺,也曾在柳林山庄周边几个聚集了外地江湖人上的客店、茶铺现身过,似乎有意探寻着什么……」
说到这儿,东方煜神色凝重,即便语意未尽,隐含的内容却已十分明白。
景玄不仅到了岭南,而且目的所指,正是凌冱羽的行踪。
论起白冽予出道以来碰过的难缠对手,便属西门晔和景玄为最——至于门主么,尽管不愿承认,但武力上的绝对差距却已注定了他目前并没有与对方抗衡的可能,更别提门主绝非徒有武力而不晓得使计用谋的人了。
西门晔毕竟还是正道人物,再怎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些下三滥的计谋还是瞧不上眼的……但景玄却非如此。
他出身海天门,行事诡秘,连对东方煜下迷 奸 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自然让白冽予十分感冒。尤其海天门企图颠覆的正是如今以流影谷、擎云山庄、碧风楼为主的正道势力,更曾数度挑拨离间,意图让北谷东庄自相残杀、迫使双方的矛盾激化到无从挽回的地步……在此情况下,不论海天门和白冽予、或者说整个白家有多么深的渊源,彼此敌对的立场都已不容改变,自也无所谓和解了。
景玄是关清远最小的弟子,也是代表他联系海天门各处势力的关键人物。他会出现在岭南,就代表海天门的触角已伸到了此处,更别提他所留心的……思及让本该顺利避开流影谷行动的师弟回到岭南、从而亲身面对那等痛苦的主因,白冽予面色一沉,原先静置于身侧的双掌亦有些克制不住地紧紧收握成拳。
仔细想来,他就是李列、同时也是医仙聂昙之徒的事实早已为门主和景玄一方知悉,若他们同样清楚医仙和黄泉剑之间的师兄弟关系,他和冱羽之间的联系自也一目了然。在此情况下,一旦凌冱羽真因流影谷而殒命,不论背后是否有什么其它的因素存在,他和流影谷、尤其西门晔之间的矛盾都必然再无化解的可能,更别提捐弃成见彼此合作了。
从这点来看,海天门一方不过泄漏了一个消息便能换来这样好的结果,以计谋来说自然是再成功不过了。只是他们错估了西门晔对冱羽的情意,这才让本该十分完美的计划功亏一篑。
可事情却未就此完结。
凌冱羽虽逃了,却仍未脱离险境。在流影谷仍有重兵在岭南的此刻,一日他未曾真正护住冱羽,同样的情况便仍有可能发生——可他之前却没留意到这一点,这才导致了错误的判断。
「是我太过大意了。」
白冽予低声道,脱口的音调沉沉,一如那笼罩于无双容颜间的阴霾,以及那收紧到关节都有些泛白的双拳。
他是为了让西门晔迷惑才刻意选择以「白冽予」的身分前来,却忽略了了这点对门主一方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尤其他后来更以体弱多病为幌子,表面上是让「侍女」去铺子里抓药,实际上却是让么弟藉此易容脱身与冱羽联系……这招对西门晔而言或许有用,对门主一方却反倒成了再明显不过的破绽——一个根本没病的人三天两头让人上药铺,自然是另有目的了。以景玄之能,哪会瞧不出之间的猫腻?而结果自然让冱羽陷入了险境之中。
东方煜也是知情人,又岂会不明白情人此刻可能的自责情绪?见他双拳紧握到五指泛白、青筋冒起,忧心他伤着自己,男人忍不住一把执起了情人双掌,硬是逼着他松开了连指尖都有些陷入肉里的拳头。
「别这样……谁都有考虑不周的时候,更何况你早已因岭南的状况和飒予兄的事而焦头烂额?若非为了他两人之事,你又何至于作此安排?」
说到这,东方煜还忍不住瞪了眼因两人间的亲昵动作而瞪大了眼的柳胤,让女子当场又是一阵傻眼,怎么也没想到向来以温雅敦厚著称的柳方宇柳大侠竟也会有这样的举动。倒是原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白堑予也听出了端倪,登时也有些急了:「冽哥,不如我现在就易容一番前去通知凌大哥吧?」
「不可……景玄之所以会显出形迹,说不定就是为了引咱们上钩。若咱们一听着消息便匆匆忙忙地跑去找人,岂不是更把冱羽的形踪暴露在他们眼前?」
顿了顿,白冽予看了眼一旁仍处在震惊之中的柳胤,又道:「景玄要想达到目的,这下手的人就必然得是流影谷。考虑到这点,只要流影谷的人马还没什么动静,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才是。」
在岭南,流影谷当家做主的可是西门晔,以他对冱羽的在乎,又岂有可能出手相害?除非景玄真能逼冱羽公开现身、制造出让西门晔非动手不可的情况,或是流影谷内部有了什么问题导致他失去了对手下人马的控制,否则事情应该不至于——
便在此际,门外^ ^动声再起,令屋内四人立时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门口……
可这一回,外头的来人却没敢像东方煜那般径自闯入,而是语带慌张地直接在门外高声喊道:「大小姐!不好了!城西的客栈起了大火,有不少人给困在里面。流影谷方面得知此事后说是行云寨的余孽干的,当即招呼官兵封锁了四近的街道开始一一盘查审问吶!」
「什……」
意料外的状况让听着的众人一阵错愕,白冽予更是脸色一白、一把拉住了女子臂膀,沉声道:「问他西门晔在哪?」
「咦、好……」
柳胤此时早已因突来的变化而有些失了方寸,眼下给青年迫人的态度一逼,也顾不得其它便依言朗声朝外头的下属开了口,问:「西门晔呢?他不在山庄里么?」
「姑爷打昨夜外出后便一直未曾归来……」
「他不在,这命令又是谁下的?」
「是姑爷手下的管事。城西出事后,他接到此事与行云寨余孽有关的消息,立即作主派人出手.姑爷的小厮高城也帮着安排了一应手续,如今外头已是一片混乱了!大小姐,请您出来主持局面吧!」
「……我明白了。你马上调集人手,咱们马上过去。」
「是!」
那人得令,当即离开了东厢前去做准备;而房内的柳胤也在做出了指示后,将有些慌乱无措的目光对向了一旁的白冽予。
青年总有些寒凉的掌仍仍握在她的臂膀之上,力道之紧完全不像是一个向来以体弱著称的人,那种气势更是深深震慑了她——柳胤虽已知道青年过人的才智,却更多是将他当成了军师一般的人物看待,而从未想过他竟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也因此,饶是手臂已隐隐泛疼,她却连开口都无法,只能怔怔地望着那双彷佛蕴藏了无尽怒色的幽眸,一时竟有些呆了……
「冽,松手吧。」
最终出手阻止的,是一旁瞧着不对的东方煜。朝女子递了个有些歉然的眼神后,他轻覆上情人右掌安抚着让其松开了手,而后轻轻拉过青年身子,将对方轻轻拥入了怀中。
「冱羽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眼下城里龙蛇杂处,状况十分混乱,流影谷想抓人又谈何容易?所以你千万不能因此而失了方寸,赶紧盘算着该如何应付才是正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冽?」
「冱羽刻下便在城西,你认为以他的性子,真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大起、无辜民众受困却仍无动于衷么?没有这场火,他或许还能够继续隐藏身分混迹于那些寻常江湖人物之中,可一旦他出了手,暴露于众人的目光下备受关注就成了必然的结果。一旦有人认出他的身分,到了那个时候,你想西门晔还有可能不出手么?」
尽管心绪已因那包覆着身子的温暖而平复少许,可点出敌人目的之所在时,白冽予的音调仍是带上了几分冰冷的怒气……一个深深回抱后,他轻轻挣开了情人臂膀,回过头迎向了给接连打击弄得几乎无法思考的柳胤,道:「方才失礼了,柳姑娘……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去城西吧。」
「……我明白了,那么咱们一刻钟后在山庄门前会合,我就先行一步了。」
若事情发生在一个时辰前,柳胤或许还会担心青年的身子而出言劝阻,可有了方才的那一番波折,她哪还会将青年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体弱之人?也未多言便允了他的要求,却又在深深瞧了眼距离仍显得十分亲密的两名俊美男子后才若有所思地离开了东厢。
听着女子的足音渐远,思及自个儿方才完全「泄底」了的举动,东方煜不禁有些担忧地望了眼身旁的情人。
但白冽予却只是摇了摇头,道:「刻下没空管这些了……堑,你也一起。」
「好的。」
知道兄长暂时仍离不了那个「病美人」的称号,自也少不了自己这个「侍女」相陪伴,同样担心凌冱羽状况的白堑予登即应了过,取过披风从善如流地交给了东方煜。
后者含笑谢过转而为情人披了上,而旋即跟在情人身后相伴着出了房。
不论眼下两人的「关系」为何,在这等危急之时,他是说什么都得要陪在冽身边的。好在白冽予此刻也已无暇注意这些,他便在四剑卫的侧目下顺顺当当地跟着情人一道,于柳林山庄大门同柳胤会合一道前往了城西——
第十二章
那是冱羽,他知道的。
当他耳中捕捉到那熟悉的吐息节奏之时,满溢而出的思念让西门晔几乎想就那么冲过去与对方相见、亲眼看看那让他无时无刻不牵挂着的青年是否安好。可两人彼此为敌的事实与记忆中青年怨忿的眸光却让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强自压抑着满心的渴求倾诉出心头的关切与劝解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可离开后,他却未就此一如往常地回到柳林山庄。
尽管未曾见到凌冱羽的身姿、未曾听到他的音声,可单是体认到青年与己不过几步之遥的这个事实便已令西门晔有如置身梦境,又如何能轻易平静下来?直到出了树林后,给寒凉的夜风拂面一吹,那种瞬间回到现实的感觉才让他多少冷静了下来,可浓浓的思念,却已伴随着失落感再次填满了心头。
那日、于漫天火光中相别后,西门晔就一直压抑着,压抑着思念、压抑着心伤、压抑着随之而起的重重忧虑……纵已借着笛音抒发,过于深切的情意却仍是不断积蓄着,而这所有的一切,也终在那短暂的「相会」之后再难控制地迸发了出。
夜已深,而他就那么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外失魂落魄地晃荡着、回忆着彼此曾有过的一切……直到天色渐白,他才在旭日初升的光芒中如大梦初醒般回过了神,而旋即再一次为深深的失落所笼罩。
便怀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