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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散步 龚鹏程-第1部分

小说: 文学散步 龚鹏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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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散步》




简 介


  《文学散步》简介
  台湾学者龚鹏程的力作《文学散步》是一本享誉多年的文学入门经典读物,至今仍风行海外,倍受学界推崇。作者本人学贯中西,治学既重考据又不拘于专门,因此能够通观全体,深入浅出。该书一反传统文学理论套路,角度、观点别开生面,新鲜创见随处可见,从读者最关心的问题入手,直叩文学本质,曾在台湾引发学界大讨论,至今仍是文学理论专著中的一枝独秀。北大中文系主任温儒敏称:作者成就了一本很有学术含量、却又相当“好玩”的书。
  用“散步”的方式来谈论,举重若轻,突破了一般“概论”的樊篱,富于才情的新鲜见解处处呈现,成就了一本很有学术含量却又相当“好玩”的书。
  该书虽然属于概论一类,但问题意识很强,不少章节观点的提出都有现实针对性,有意针砭学界一些比较混乱的现象或者有争议的课题,读来很是“解渴”。
  ——温儒敏(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


如何欣赏文学作品?


  如何欣赏文学作品?文学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
  龚鹏程先生的这本书摆脱了一般文学概论从理论到理论的套路,从读者关心又有兴趣的一个个问题入手,一步步深入梳理文学的知识系统。该书的理论阐述系统不但简明清晰;而且深入浅出;对一般读者来说这”很够用”;也很容易进入状态。作者以一种开放的态度探询文学内在的知识规律和方法基础问题。既有对西方文论的广泛涉猎和理论借力,又有深厚的中国古典文论素养及其水乳交融的化用,对文学的种种问题做了淋漓尽致、极尽透彻的解剖。
  本书完全颠覆当前文学理论套路,痛诟坊间各种文学论调,是享誉多年并至今风行海外的文学入门经典,于2006年9月由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在中国大陆出版,并很快取得各地经销商和读者的热烈反应,第一刷10000册很快就售罄。此书最初是在1985年由台湾汉光文化公司出版,由于与同类书相比,《文学散步》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和观点,因此出版之初即在学术界引起轩然大波。争论颇多,褒贬不一,争论的焦点集中在:这本书对于传统的继承和颠覆;这本书是否可以取代坊间的其他文学概论;这本书对于大学教育的适用性问题;这本书在思路上的开放和严谨之间的取舍得失问题。
  作为龚先生早年少作,《文学散步》体现出作者灵动跳脱的思维和恣肆横溢的才华,不拘泥于传统,发前人未发之言。他认为文学知识系统的呈现必须贴近文学生活,应当重在讨论“文学内在知识规律以及方法学基础的问题”,而不是那些永远争吵不休、而又在学界反复运转的“假问题”。比如,他质疑说“作品是否存在?”“散文能被视为一种文学类型吗?”“文学应该讲形式吗?”该书所论及的基本命题有文学的欣赏、形式、意义、功能,以及文学与社会、道德、历史、哲学诸方面的关联等问题,谈论领域很集中,纲举目张,简明扼要,新鲜创见颇多,因此不免与既成的研究成果时时冲突;而少年常出“妄言”,写到与前辈存有冲突之处,就总有些辛辣犀利的文字。此书一出,冲撞了不少前辈时贤,引来骂声一片,尤其牵扯到所谓“学养”同“文气”的轻重问题。然而不得不承认,这本书在当时就已经引起了舆论的广泛关注,引发了广大读者的阅读快感。喧嚷过后,此书获得了台湾省“教育部”教材改进甲等奖,并被一些学校采为课本,可算是终于得到了承认。
  在《文学散步》出版之后这十多年间,龚先生此书的价值逐渐被很多学者挖掘出来。比如台湾学者林湘华评论说:“像康德在哲学史上哥白尼式的转向一样; 询问形而上学知识成立之可能; 龚先生也意在透过文学知识基础的询问; 建构文学研究的基本认知。而其实这就是一种建立学科‘严密学’的理想。”应该说,龚先生这种理论的自觉意识在以前的文学理论著作里是非常罕见的。
  “第四版”在大陆的引进,引起了很多大陆学者王一川、张颐武、黎湘萍及朱青生、刘苏里等人的关注,尤其得到了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温儒敏的倾力推荐,温教授说:“用‘散步’的方式来谈论,举重若轻,突破了一般‘概论’的樊篱,富于才情的新鲜见解处处呈现,成就了一本很有学术含量却又相当‘好玩’的书。该书虽然属于概论一类,但问题意识很强,不少章节观点的提出都有现实针对性,有意针砭学界一些比较混乱的现象或者有争议的课题,读来很是‘解渴’。”
  《文学散步》使龚先生成为学术界的一个话题,或可称作鬼才,或可称作另类。不管怎么说,20年来,《文学散步》一直是同类著作所不可取代的一枝独秀。厦门大学台湾研究所的徐学先生说:“面对‘龚鹏程现象’,我们大陆学者应该有一种紧迫感。文化意义上的中心与边缘,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重建‘中原文化’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心力。”如今大陆读者可一睹此书风采,孰非幸事?


龚鹏程的研究路数


  “所有知识化的工作,都是我个人生命的体验,在一本书一本书、一个字一个字之间刻苦建立的。所有方法意识,也都是从凿山采铜的经验里,摸索获得的。……我用我法,而我法即从中国传统学术中变化而出,似洋似古,乃又不洋不古”——龚鹏程《四十自述》
  “在写作过程中,我只想写成较平浅的东西,未运用严密的论证过程来达到目标。而在语言的使用上,也运用了一些文学语言,以呼唤读者的注意。这当然不是正规的做法。但我以为,这本书或许对一般流行的意见或套语,有澄清的作用,也可能是对文学概论这一门学科做尝试性的革命。我希望提出与现在一般的文学概论在性质、目的及写作方法上不同的意见。这也是其他各门学问进步的方法,通过方法及问题的反省,而造成该学科的大地震、大突破,往前推进。我这本书,只是小地震,所以称为‘散步’。这样的‘散步’,也显示了一个在封闭的环境下成长的人,如何独立思考问题,在很少外力支援下辛苦的思索历程。现在把此历程呈现出来,虽不见得有什么大风景,然或许也有一些小花小草、小的好意见,足供大家参考。”——龚鹏程《文学散步·后记》


文学知识的性质


  《文学散步》选摘:
  1.文学知识的性质
  一个人可能很有学问,但并不能掩盖他不懂文学。我曾见过一位声韵学名家,用研究《广韵》的方式去研读东坡诗,先正襟危坐,以毛笔圈点苏诗及注本,然后归纳整理其用韵,分题分韵,用毛笔抄缮一遍,日日讽诵。所以,他认为自己对苏诗极熟,偶尔诗兴大发,又自诩做诗甚有苏味。但一位长辈却问我说:“天下什么事不好做,他为什么偏要去做诗呢?”如果一个人,真是天生的“钝根”,那我们无话可说;然而,大多的情形却来自不了解文学知识的性质,误以为拥有了其他的知识,也就当然能够了解文学,忽略了要跨越异质的知识时所需要付出的努力。
  他们必须确实地知道,艺术上的意义与真理并不来自命题或推论,也不来自事实或经验,而只在于我们心中唤起的某种“生命的价值”。所谓文学的知识,就是为了成就这种艺术表现的意义或价值而建构的。因此,在文学的知识里,我们首先要关注的,不是作者的人品如何、属于何派何党、是否反映社会、是否指控现实、是否为真人实事……而是作品文字、意象、观点、人物、气氛、风格等问题。以诗来说,一位合格的读者自应熟谙各种“诗法”,明白各种风格类型,了解各种诗歌作品、诗史的知识,才不至于把“寒灯思旧事”的寒灯当做主语,而还要洋洋得意,自诩新解。
  近代许多所谓的文学批评,在我们看来,有许多实在是欠缺文学细胞的僵尸,在非文学知识的大量填塞与凌迟、奸污之下,似乎它想保持人的身份和价值都很困难,更别提什么凌波仙子的绰约风貌了。故而,所谓充实知识,第一要务就是沉潜到文学里,汲取文学的知识,并借此体验文学作品所提供的生命的价值。我知道这是个艰巨的工作,但不能不以此来劝勉行步在文学道路上的旅人。
  2.意义的主观面与客观面
  首先,我们必须了解,读者对于意义的认识一定不同于作者。作者在创作时,必有一定的意图想要藉着作品传达给读者,但读者通过作品去掌握、去认识到的意义,往往与作者赋予的原初意义相去甚远。例如,台湾有首《补破网》的歌谣,原先只是作者抒发失恋情怀的哀叹,后来却被视为替渔民仗义执言的呼声。温庭筠的《菩萨蛮·懒起画蛾眉》被张惠言解释为“感士不遇”。晏殊、欧阳修的词,被王国维解释成人生三境界。这些解释,就连解释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为晏欧诸公所不许也。”(《人间词话》)文学作品之能解者,尚且如此,那些原本不可能给予确定的解释,也不需要给予确定之解说的,更是“临渊窥鱼,意为鲂鲤;中宵惊电,罔识东西”(周济语)。何者方为作者之意,的确也难说得很。
  假若文学欣赏,是以追探并吻合作者的初衷为终极目标,那么,这种活动就只好说是一种猜谜。而且,千百年来,无数才智之士殚精竭虑的结果,又大部分是已确定没猜中或不知道猜中了没有。这岂不令人沮丧吗?
  3.文学有什么用
  曾有一位时髦贵妇对大画家威斯娄(Whistler)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好东西,我只知道我喜欢什么东西。”威斯娄鞠躬对曰:“亲爱的夫人,在这一点上,夫人所见与野兽略同。”——每逢有人向我问道:“文学有什么用?”我总会想起这则人与野兽的故事。
  一个人,在欣赏时装少女之余,也还知道别有此实用嗜好之外的崇高美术;在教书混饭吃之外,也知道另有学问;在应付实用之外,也还知道有个真理存在。日常生活中的实用或嗜好,不能与价值混为一谈,岂非甚为明显吗?何以面对文学,便忽然昏聩了起来?不是像戈蒂埃(Theophile Gautier)《奇人志》(Les Crotesques)里所说的商人财主,每看见孩子们写诗,立刻罹患恶疾,怒冲脑顶,神经发生变态;就是像古罗马教宗德尔图良(Tertullian)那样,主张若要大道光明、实现极乐世界,非铲除文学不可。
  至于那一般文学家们,面临这恶劣的环境,又往往显得跼蹐不安,充满了自卑自怜的情愫,先就自己看不起自己,以免旁人鄙夷时少了心理准备。偶尔有一两个替文学辩护的,又嗫嚅口吃,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些文学有益世道人心、能做宣传武器之类的话。他们愈是这么说,愈是让人相信文学果然是没什么用的了。
  其实,这个问题本不难解决,难就难在世人问错了问题。好比铁槌原是用来敲东西的,现在拿来炒菜,当然炒不好。而世人居然还要指着铁槌痛骂:“要你有什么用?”而一帮为铁槌打抱不平的先生们,竟还要替铁槌辩护说,铁槌确实是可以炒菜的。这,这岂不是甚为滑稽吗?
  何况,文学也非铁槌所能比拟。文学根本是不能放入“有什么用”这样的考虑中的。
  4.哲学在文学之中
  自早期王国维把我国元剧《窦娥冤》、《赵氏孤儿》当做足以媲美西方的伟大悲剧之后,许多学者即套用“悲剧”一词来诠释中国文学。但事实上,在中国哲学以性善论为主流的人生观照底下,悲剧是无所存身的。中国人根本缺乏对死之憧憬,中国文学亦罕有人性幽暗底层原始罪欲的刻画。乔治·斯坦纳(George Steiner)说得好:“悲剧作为戏剧形式来看,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表达痛苦与个人主义的悲剧明显属于西方所有,这种观念和所暗示的人生观,是受希腊影响的。”
  5.文学与科学
  文学果真需要科学来撑腰吗?一位尊贵美丽的女孩,站在天光下,风姿绰约,就是她存在最好的证明。强拉一位毛发森然的彪形大汉来,说她必须具有彪形大汉的性质才有存在的价值,这种人若非愚蠢,定是癫痫。至于问那文学的创造者(作家)是否疯狂或行为不检,也像讨论宙斯是否犯过强奸罪一样,与其作品无甚关联。
  ……
  可是,没有认知意义就是无意义吗?《红楼梦》这部小说,我们初读它时,未必能了解或理会历史事实,即使历史上根本没有这个贾府,我们读来还是要痛哭叹息的,还是有真实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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