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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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确定了!”我虽然回答着但注意力却已经转开了,考虑着是不是要在这间屋子里再多摆上几个鱼缸。不知道是不是忍者都是这样,她未免有些过于谨小慎微了。
“您真的真的是确定了吗?”没想到她居然又问了一遍。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回我听出了些什么,因而目光转向了她并且变得严厉。
“是在很久以前,曾经在我们蜃千夜一族中发生过一件事情!”蝶的声音到这时反而镇定了下来,因为低垂着头我看不见她的眼睛。“大约在三百五十年前,我们蜃千夜一族已经服侍了新田家很长一段时间。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不知怎么当时的新田当主突然改变了已经确立了很久的继承人”
这时我的眼前并没有镜子,不过想必脸色已经是越来越青。只是蝶好像并没有察觉,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具体的原因现在已经无法详细考证,只是知道那位被废黜的继承人被幽禁,然后于半年之后剖腹。这种事情在武家当中相当常见,因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就很快被人们淡忘了!”蝶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正在挤压着她。“但是背后的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蜃千夜一族为那位继承人培养的三个传人已经学习了八年之久。她们都是为了那位继承人个人而进行培养的,现在局势的变化使她们反而对新的继承人构成了威胁。为了维护自己的唯一主君的决定,当时的三个人前辈不得已对自己的传人展开了追杀,终于在一个风雪之夜”
“放肆!”我怒吼的同时右掌猛然挥出打在了蝶的脸上,她雪白的面颊上立刻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这是一个谁都不能触碰的问题,现在居然被她提了出来。
“臣妾冒犯主公情愿以死谢罪,但是请主公开恩听臣妾把话说完!”蝶还是那个样子跪在那里,除了脸上新鲜的掌印没有丝毫变化。
“你你说吧!”我的心中莫名地一软,接着就是一痛。如果她要是想避开的话,我是不可能打中的。
“在主公您的心里,或许从来没有想过改变少主的地位,多年来少主实际上也已经得到了绝大多数家臣的认可!”这时话已经说开,蝶反而完全平静了下来。“但是近几年来,主公对于三郎殿下的宠爱,已经完完全全超越了少主,这些每个家臣都看在了眼里。比如多次带三郎殿下出阵,并把他带在身边参与处理政事,这在过去少主都是无法相比的。即便主公心里对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但是其他人未必就没有想法,甚至这种想法可能绵延至主公百年之后。小小的蜃千夜一族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主公一门的”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我的头慢慢沉了下去,她的话有如重锤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心上。蝶已经停下了他的话,但是一旦把这扇门打开我自然而然就会顺着想下去。
我对于虎千代的宠爱或许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本能,但是这样下去极有可能会害了他,在我身后即便是仙鲤丸自己能够包容,他手下的忠臣们也一定会劝说他消除“隐患”。“这就是帝王之家啊!”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悲哀。
“你出去吧!”我疲倦地挥了挥手,是该想想某些问题了。一个人地位越高越不能表露出真实的感情,这还真是一种悲哀。
“是!”蝶站起身向门外退去,脸上带着那个手印。
“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要说的吗?”我忽然问到。
“是是!”她这样回答。
我没有继续再问,这个问题意义不是很大。一个不下于争夺天下的大问题就是守住天下,而且性质更为复杂。日本的情况是要想取得足够稳固的基础,就要使亲族在各地有相当的势力,可又不能影响正统传人的地位,这可真是个不好掌握的平衡。山名家最强盛时就爆发了嫡庶战争,室町幕府也与古河公方进行过长久的争斗。
“主公,有一份加急情报!”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窗外的阳光已经由金黄变成了金红色,樱井佐吉手捧一个折子走了进来。
我拿过来撕掉封条,里面记载的是关于筒井顺庆的信息。“在这里和尚都有继承人的问题!”还没看内容我却忽然想到了个非常荒谬的问题,自己也觉得非常好笑。
朝廷发出了附近大名维护京都的号召,筒井顺庆以此为借口开始小心的聚集军队,不过他还是谨慎地没有对摄津的战事表示立场,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接到了羽柴秀吉的六封密信。
“终于沉不住气了!”我看着这封信摇了摇头,不过对于筒井顺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拉抽屉”确实有些意外。“那么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吧!”我拿起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轻轻地吹干。
第637章 就这样吧!(上)()
虎千代离开了桂川口城,前往四国胜瑞城信清处,即便是在这个武士动不动十来岁就元服上阵的年代,他的这个岁数也未免小了些。我替他取名诸星义清,算是诸星家又添了一位正式的武将。
对于我的这个决定仙芝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是细细地替他收拾了行装,并一再叮嘱着注意事项,总之是要认真执行兄长的命令,上阵时不可单凭血气之勇等等。虎千代自己倒是非常兴奋,不论说什么都满口答应,可看得出来心早就飞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元服环甲的仪式都是从简进行,而且也没有向朝廷申请官职,不过估计即便是申请了此刻那帮人也没有心情办理。可是我毕竟是他的父亲,派出了伊木半七和石河贞友作为他的部下,并且又从近卫旗本武士里挑了20个人同去。我想信清一上来也不会给他安排什么高难度的任务,作为适应性训练有这些骨干也足够了。
有人走了就要有补充,安田国信被提上来接掌了石河贞友的工作,而樱井佐吉除全面负责之外还直接指挥起了全部近卫军。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再让樱井兼顾近侍、文案的工作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好在还有下一代家臣们也在成长,竹中半兵卫的次子御弁丸和长野业盛的长子梅千代正好被送到我这里,就由他们接过了通传禀报的工作。
虎千代(义清)的离开我并没有多少担心,虽说近畿西部烽火连绵,但是找一条安全的道路,对我来说还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果然在七天上,我就接到了他们一行安全抵达的消息。
这些天值得关注的消息并不太多,摄津和出云的战事依旧不死不活,四国和九州的波动也依旧不温不火,就是德川家康也还没有伸出手,不知道都在等些什么。有两件事多少还有些意思,算是让人不致昏昏欲睡!
首先是安藤守就陈兵岐埠城下,“泣血”承情要三法师振奋精神整饬家声,清除叛逆以慰忠臣之心。至于说到“叛逆”是谁,“忠臣”又是谁,这个并没有发表正式的檄文,所以谁也说不太清楚,总之看这个架势是要岐埠方面明确表态了。不过我手中早已经拿到了那份织田家不以我为臣的文书,“叛逆”一词怎么也加不到我身上吧?
另一件就是大和的筒井顺庆,率兵12000北上入京勤王,是不是真是这么回事我不敢说,但是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池田恒兴的主力此刻正在摄津,所以筒井军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当然他也没有侵扰池田的领地,只是借路经过而已。
就在京都的贵人们为了即将脱离苦海,而感到欢欣鼓舞的时候,筒井顺庆的大军却停在了大和与山城之间一个叫“洞之垰”的地方。
京都的钦差一遍又一遍地前往催促,筒井顺庆却总是有理由推却,不是说自己声望不够出师无名,就是说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误会进而攻击京都,甚至连摄津战事未果这样的理论都提出来了。总之就事一句话,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他是坚决不动的。
不过朝廷里的公卿们却实在是等不得了,身边每天都有人被杀,虽说一般来讲大军入京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佛门旧族出身的筒井顺庆怎么也比眼下这些暴徒强吧?这还真不是贬低他们,暴徒和军队通常的区别就是不知道该和谁去沟通。
京都的混乱在缓慢但持续地升着级,除了平民之外,一些没有职司的公卿也开始逃往外地。朝廷的掌权者们依旧在作着自认为最“聪明”的决定,可是谁都感觉到了越来越重的压力,鲜血淋漓的压力!
这段时间里我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好像真的已经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无论是利益的哪一方,甚至在檄文都没有了我的名字。除了二条晴良还不死心地在朝廷里上上下下的活动之外,现在连正亲町季秀都不说话了。
不过事物的运行自有其规律,老天爷是不会忘记任何人的。天正九年(1581)的十一月十八日,菊亭晴季和鹫尾隆康联袂而至,他们是来看看我并且探听风声的。
我以极大的热情接待了这两位老朋友,还没等他们开口我就先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他们清晰地感觉到我对朝廷的情感是真诚的、迫切的、发自肺腑的。
“陛下的龙体安好,太子殿下的旧病可曾复发?”在酒席筵上,我首先郑重其事地对天皇和太子问安,说话时还一脸虔诚地面朝京都方向。
“陛下和太子圣体隆健,只是也很挂念诸星殿下!”菊亭晴季的恭维话张口就来,丝毫也不觉的有什么牙碜。“所谓‘家贫思孝子,国难想忠良’,当此国家危亡之际,朝廷和天下百姓无不思念诸星殿下的仁德。还是你诸星殿下主政京都的时候好,那才是太平盛世”
我一时不慎让菊亭晴季抢了话头,他就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说真的,对他的口才我是绝对服气的,自问水平不是在一个档次上。不过我也确实想听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大约在10分钟后我还是有些云山雾罩。
“现在京都的局势可谓危如累卵,不知诸星殿下可有什么想法?”鹫尾隆康到后来也有些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的话问到。
“发生的事情我基本都已经知道了,实在是忧心不已啊!”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可是让人听着又有些像吸凉气。“对于京都的事情我十分挂念,所以每天都要在那里的人把情况传回来,虽然这非常不容易,但我也只能作成这样了。朝廷在这个时候还能记起我诸星清氏,我实在是”我也说了很多,但都是一些心情而没有任何意义。
“诸星殿下可曾知道了京都暴徒为乱,多位公卿遇害的事情了吗?”鹫尾隆康急得口干舌燥,但是我在桌子上备的茶和酒他却都没有动,或者根本就是忘了。
“已经知道了,为此我对乌丸、广桥等阁下的遇害深感悲痛!”我苦着脸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不过我也听说了有不少勤王之师将要入京,想来局势很快就会得到控制。现在我每天都在求佛祖保佑,愿这场磨难早些过去!”
“可是至今筒井殿下已经在洞之垰停留了四天,还在左右摇摆观望不前,朝廷实在是唉!”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看表情似乎快要哭了出来。
“也许筒井殿下也有他自己的顾虑吧!”我对他同情地苦笑了一下,然后替筒井顺庆辩解道:“对于羽柴和池田两位殿下的争端,朝廷方面至今也没能拿出一个明确地态度来,这就让筒井殿下甚至我们这些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旦草率从事就有可能帮了倒忙,这也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相信只要能够由天皇陛下颁旨以正天下视听,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朝廷”不要说在座的两个人,就是近卫前久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明了话。虽然他们全都认为羽柴秀吉很快就将取得全面胜利,但是即便是狗急跳墙的池田恒兴依旧有能力在一天之内把京都变为废墟,所以不待尘埃落定是不能说谁是叛逆的。
“那就只能假以时日了!”我对他们的处境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不知您不知您能不能对筒井殿下施加一些影响?”鹫尾垄康忽然说道:“筒井殿下一向敬重您,而您在当年大和争端时又有恩于他。只要您说一句话他应该是会听的,那时京都解了危机,你可就是行了安定社稷的无量功德!”他自以为慷慨激昂地说了这些话,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同伴在旁边瞪他。
这个鹫尾垄康在公卿圈子里应该属于“不带玩”的角色,不然就是缺心眼儿的白痴!这就是我听了这番话得出的结论。现在谁都知道筒井顺庆是倾向羽柴一方的人,这也是朝廷方面判断羽柴将获胜的一个重要因素,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感到有些悲哀,既是为了鹫尾垄康也是为了我自己。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