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的魔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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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虽然有蛛丝马迹,可没有任何具体的事可以用来说服旁观者,表明他的恐惧是
有理由的。
可佩妮罗也感到恐惧。
这也许是个理由。
她推开他,擦干眼睛,努力想笑出来,“对不起,”她说,“我把睫毛油蹭到
你的衬衫上了。”
“没关系。”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你想做什么?”狄恩问。
“我想去看看实验室,我想去树林里,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去。”
“你觉得会发现些什么?”
“可能什么也不会发现,但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们都不准我到那些地方
去。昨天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就像一种实验品,被限制、训练成只能用某种方
式行动和思考,我从来没有对实验室好奇过,只是遵守不能去那儿的规矩。我对树
林好奇过,可又感到害怕。我感到这是我被调教的后果。”她凝望着他的眼睛说,
“我想打破这些规矩。”
他慢慢地点点头说:“如果我们什么也发现不了呢?”
“我不知道,到时候再说。”
菲丽丝母亲在厨房烤面包,希拉母亲去种植园了,其他几位到旧金山和代理商
开会。
他们就着果汁吃了点面包,然后上楼假装去佩妮罗的房间。她让狄恩守在楼梯
口,自己迅速溜进希拉母亲的卧室,拿出一把钥匙。
他们下楼来到外面,绕过房子前面悄悄走到葡萄园主楼,从厨房的窗户看不见
他们。楼里一片漆黑,只有保安用的灯亮着。他们走了进来,佩妮罗没有打开其余
的灯,在昏暗中他们摸进了挤压室,在一个看起来像小壁橱的门前停下。“等一下。”
佩妮罗说,她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
“保安系统。我去关掉摄像机。”里面传来滴答、嘟嘟声,佩妮罗出来,关上
了门,“走吧。”
佩妮罗在旁边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她望着他,努力想笑一下,“这就是实验室。”她说,心里感到非常害怕,他
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恐惧,在她将钥匙插进门锁时,他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让她放
心。
她朝四面望望,确信没人跟踪,摄像机已全部关闭,然后快速打开门走进去。
他跟在后面。
他不知道自己期望看见些什么,但显然不该是这样。进门时感应器将头顶的灯
打开,他们背对着门看——
空无一物。
这是个名义上的实验室,没有仪器、烧杯或是试管,甚至连家具也没有。四壁
空空如也,地上没有任何痕迹,在房子中央有一个圆洞,四周砌着矮矮的石墙。
狄恩想离开。本来事情令人捉摸不定,现在却很快变得过于具体。多年来佩妮
罗的母亲们告诉她她们在这里做实验,测试葡萄的指数和酒的类型,可事实上这里
什么也没有,他感到怕极了,最令他惧怕的是这件事如此荒诞无稽,而他却一无所
知。他突然为佩妮罗感到害怕,如果她的几位母亲让她一起同流合污,而他——
佩妮罗抓住他的手向前走。
“不!”狄恩说。
“什么?”
“别靠近。”
她笑了,可笑得一点不幽默,“你觉得会有个怪物扑出来抓我吗?”
他不这样想,可也差不多。
“我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她轻轻地说。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两人向屋子中间走去。他们朝井里看,以为会看到一个
黑暗的无底洞,或者洞里堆满骨头,然而在离石头井沿一英尺的地方,他们看到的
是自己的影子,投影在平如镜面的葡萄酒里。
“这是怎么回事?”佩妮罗问。
“我不知道。”他说。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他觉得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
的恐惧和担忧已经被现在的平静所取代,那种事态无法控制的感觉不复存在,这个
房间、这口井和里面的葡萄酒使他感到安然和舒适,就像身处熟悉的环境。他深深
地吸气,葡萄酒的味道让他想起巴顿先生的办公室,他在桌旁就着酒瓶狂饮,还有
和保罗的斗殴。一方面他对发生的一切感到害怕,鄙视自己的行径,可心灵深处对
此却很认同。他在脑海中回忆这场斗殴,想到要是再狠一些保罗就会被揍死,他不
禁笑了。
“你在笑什么?”佩妮罗问道。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眨眨眼。他在笑什么?想要杀死保罗吗?他摇摇头说:
“没什么。”
两人望着井里的葡萄酒。
“现在怎么办?”狄恩问。
“去树林。”佩妮罗说。
“真想去吗?”
她点点头说:“前天晚上看见玛吉丝母亲溜进厨房,我就知道一定得去。我试
图不去想,试图说服自己这件事肯定会有个合理的解释,但我知道其实并没有。”
“可能——”
“没有可能。”
他点点头说:“那我们走吧,去看看那儿会有什么。”
第20章 警官之死
霍顿靠墙而立,盯着计算机的屏幕,机器正在检查档案里所存的指纹。屏幕左
边是留在酒瓶上的指纹,右边显示被比较的指纹。整个过程是自动的,但很费时,
要把机器里储存的指纹全过一遍得花很长时间,除了对比镇上过去十年里逮捕的案
犯的指纹外,计算机里还储存了儿童出生时的指纹,个人自愿留存的指纹和其他犯
罪现场提取的未经证实的指纹,计算机还可以进入别的州上网的指纹档案。
搜索几乎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监测机器的技术员费尔伯特认为,要比较完全部
的指纹得花两倍的时间。
见鬼,霍顿想到,说不定指纹会是档案里没有的。
他喝了口咖啡,正想回办公室,突然发现屏幕停止了移动,画面被锁定,红光
在闪烁,响起了轻轻的嘟嘟声。“中尉?”费尔伯特转过头来说。
霍顿走到前面,费尔伯特按下了几个键。指纹所有者的身份显眼地印在屏幕下
方。
玛吉丝·丹尼蒙。
他感到嘴唇突然变干,于是将咖啡一饮而尽。他没有怀疑到这个,甚至没有想
过,但他并不感到非常吃惊,望着名字和下面的地址,一阵颤栗涌过全身。
“打印出来。”他告诉费尔伯特。
技术员按下一个键,终端旁边的打印机开始打印这一页。
丹尼蒙。
他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一位当地有名望的女商人可能卷入一起强奸和
杀害少年的罪行,这件事实本身并不使他感到害怕,他深感忧虑的是与之相关的事
情,不断上升的酗酒滋事案例,其他谋杀案以及自己和别人无法自控的滥饮。
所有的这一切都彼此相关。
他怕的正是这个。他做了多年警察,处理过大大小小的案子,通常的犯罪行为
涉及一个或几个罪犯,案子侦破,歹徒被抓获,也就结案了。但这次却不一样,也
许贩毒案件比较接近,尽管贩毒是金字塔样的犯罪,从根本上看罪行还是个人行为,
他们……不像这件案子。
这太恐怖了。
费尔伯特撕下打印纸递给霍顿。
“再打出几份,”霍顿说,“送到头那儿。”
费尔伯特点点头。
“谢谢。”霍顿打开实验室的门,走进了大厅。
警察局里一片混乱。
他吃惊地站在那儿,周围的警察正在整装待发,从两边跑向走廊。几个人在互
相叫喊着,喇叭里也在播着紧急集合的命令。
“出了什么事?”霍顿抓住一名新来的警察问道。
“中央大街出现了骚乱。”
“什么原因?”
“没有人知道。有十五到二十个年轻人从酒吧里冲出来,袭击街上万圣节游行
的人群,有五人死亡。”
“死了?”
“是的,先生。”
“真他妈的见鬼。”
“可能还有警察。”
霍顿放开他的手臂,“去吧。”他说。
警官急忙离开,霍顿大步走向古德里奇的办公室。他有一种预感,一种奇怪的
直觉。丹尼蒙不会发起这场骚乱,因为她们知道警察辨别出了指纹,会去找玛吉丝,
但他毫不怀疑她们与之有关,他甚至可以拿自己的前途担保。他从未相信过那些同
性恋者,不知她们是不是在酒里下了什么药,还是耍了什么巫术,但她们肯定是这
场暴力的始作涌者,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他走进局长的办公室,把打印的指纹给他看,告诉他事态的严峻,说自己需要
逮捕令和人手。
“我现在抽不出人来,”古德里奇说,“干嘛不等到明天呢,玛吉丝·丹尼蒙
又不会逃跑。”
霍顿吃惊地看着他说:“什么?”
局长冷冷地望着他,“听我的,等着。”
“我们在用来杀死安的酒瓶上发现她的血指纹,还不能逮捕她?”
古德里奇从底层抽屉里取出一瓶丹尼蒙牌的葡萄酒。“放松点,霍顿,你太认
真了。来一杯吧,轻松轻松。”
霍顿望着他的长官,心中像浇了一盆冷水。他转过身,什么也没说就走出了办
公室。
“霍顿!”古德里奇在后面叫他。
他没有理睬局长的叫喊,继续朝前走。在武器库前,他看见迪茨正在等着领装
备,于是一把抓住这位年轻的警官,“你跟我走。”他说。
“可我得——”
“我们找到了瓶子上的指纹,找到了凶手,我想要你去逮捕她。”
迪茨马上立正说:“是!谢谢你,先生。”
霍顿皱着眉头说:“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喊我‘先生’?”
“对不起,中尉。我只是——”
“把警车开过来,”霍顿说,“我在前面等你。”
“是,先——好的!”他迅速地离开。
霍顿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他们不需要逮捕令,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后菲
力普斯会给他批一个,再把日期改一下,至于局长嘛……以后再说。
他猛吸了一口烟,从一对警察中间穿过,走出了大门。
他们来到葡萄园,将车停在空地上。他以为会有人来开门,可这个地方好像被
遗弃了一样。
他很不喜欢这样。
他有点紧张,但迪茨似乎没有察觉。这位年轻的警官下了车,紧紧皮带,向主
楼的前门走去,在意识到霍顿没有跟上来时。他停下了脚步。
“中尉?”他喊道。
霍顿从车后出来,他做警察的直觉太过于敏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怕过,真
希望快点结束。
他不想在这儿呆到天黑。
很可笑,但却是真的,他的不安和玛吉丝·丹尼蒙以及她将被起诉的可怕的罪
行没有关系,而是一种直觉,一种本能,他不愿在夜晚降临时还呆在这个地方。
警察的直觉还是醉酒的幻觉?
他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迪茨却毫无同感,他正大步向那座建筑走去,这是
一座面向停车场和主道的希腊式建筑。霍顿跟在后面。
“来了!”
从他们左边传来女人的声音,霍顿顺着声音望去,好像在这座房子和旁边建筑
之间看见有影子晃过,但他不敢肯定。
“丹尼蒙夫人在吗?”他喊道。
里面传来女人尖细的狂笑,他打了个冷颤,在阴影间看到了有人在动。
“丹尼蒙夫人,我们是从——”
门开了,他瞥见一群裸体女人在向里跑,然后门又砰地关上,狂野的笑声嘎然
而止。
到底在发生什么事?他看了看迪茨,他张着嘴呆立着,满脸惊愕。
“来吧。”霍顿说,他取出枪,有武器在手就好像抓住了信心,“进去。”他
推开门,听见迪茨在身后的脚步声,心里充满了感激。
两人同时来到门边,马上分开站在两旁。霍顿使劲敲门喊道:“丹尼蒙夫人?”
里面没有应答,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霍顿看着迪茨说:“数到三。一、二、三。”
迪茨把门钮拧开,霍顿推开门。
空无一人。
他们面前是亮着灯的大厅,没有人,也没有声音,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
慢慢朝前走,手里举着枪,经过别的门时就试着打开,但所有的门都已锁上。
“她们可能躲在某个门里面。”迪茨说。
霍顿点点头。
“她们……她们没穿衣服。”年轻的警官说。
霍顿又点点头。
“她们为什么不穿衣服?”
“不知道。”
“我不喜欢这样。”
真是所见略同,霍顿想到,但他什么也没说。他试图打开另一扇门,从前面的
某个地方传来了尖叫,他看了看迪茨,两人向声音处跑去。
大厅走廊向右拐了个弯,然后向前,再向左,在那儿有扇门开着。霍顿停下脚
步,在门边贴墙而站。“警察!”他喊道,“把手举到头后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