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去旅游 作者:丹山白鹭老孤云(晋江2012-08-24完结,解密悬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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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红摇着头:“我……我也说不清……”
宁警官不耐烦了:“她被人打晕了,后来又被人掐了脖子,现在可能还没完全恢复,你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夏斯宇听得直咂嘴:“是啊……”
宁警官转向段阿姨:“走吧。”
段阿姨点点头,两个人打着灯笼,我跟在他们后面离开了大厅。
这一路上依旧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宁警官还是一手扶着佩枪,一声手提着灯笼。
由于已经在这样的路上走了几次,我们渐渐地习惯了周围黑暗的环境,这次,我们明显走得快了些。
我们很快走到了第五殿的门口,第五殿大门洞开,不知怎么的,我对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怎么感到害怕了,也许,是我已经麻木了吧。
借着灯笼的光芒,我们依稀看见了大殿里的情况,那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些蒙蒙的影子,似乎是里面的陈设。
宁警官走在前面,我和段阿姨紧跟其后进了大殿。
大殿里依旧只有木雕的士兵和阎王爷、桌案、刀枪架子,以及一扇大屏风……
然而这个大殿里也有一点儿与众不同的:两个士兵脚下有一个赤身裸体的人蜷缩着身子侧卧在那里。莫非……那就是尸体?我的心里顿时一紧。
宁警官和段阿姨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俩先我一步蹲在了尸体旁。
在两盏灯笼下,两个人反复看了看这具尸体,而宁警官还伸手摸了一下。少顷,宁警官长出一口气:“这也是木头的。”
我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便也蹲在了地上。躺在地上的这个木雕的人看上去眉清目秀的,还留着一簇小胡子,看上去倒像个书生。他的两条大腿向前,与上身成一直角,小腿又下弯和两条大腿成一直角,两条腿分开,两小臂前身,两手五指张开——总之一句话,姿势很奇怪,完全不像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该有的姿势。
看着看着,宁警官忽然问段阿姨:“你看这人是不是有点儿眼熟?”
段阿姨想了想:“好像是……想不起来了。”
说实话,我看着这个雕像也觉得有点儿眼熟,但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而且,我看过的这几个大殿里的阎王爷——从第一殿到第七殿——我全都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看了一会儿,宁警官摇摇头:“算了,别想了,想起来也没用。”
说着话,他站起来,绕过屏风,如果真有尸体,也应该是在那里了。我和段阿姨也连忙站起来,跟了上去。
然而,屏风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大殿里没有尸体?我这下可有点儿吃惊了。
我倒不是盼着这里出现尸体,因为我可没那么恶毒,老是期待死人出现,我只是觉得奇怪,难道迄今为止,凶手熄灭大殿门口的灯笼都是不是为了表示他又杀了一个人,而是另有深意?
我开始觉得有点恐怖,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凶手……
而宁警官和段阿姨却显得很平静,宁警官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看来……”
他没说看来什么,而段阿姨却好像听懂了似的:“嗯,先回去吧。”
我退到前面,不知怎么的,心里居然有点儿失落,按说没有死人是件好事——我不免感到有点儿惭愧。
我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看了看这个大殿里面。我看了一圈,眼睛最终落到了屏风上面。
之前我们进的每一殿里的屏风上都有一幅画和一首诗,这些画和诗我都仔细看过,只有在第七殿,因为急着抢救杨金红,而忘了看看画和诗的内容,现在,突然轻松下来,我又对这个东西有了兴趣。
我对段阿姨说了一句:“您把灯笼借我用一下。”
段阿姨看看我,把灯笼往前一递——看来她对于我现在提出的要求都已经麻木了。
我拿着灯笼,照了照那扇屏风,那上面画的好像是一个大衙门——不对,是个大帐篷,中间有一张桌案,桌案两边有两个小兵打着大灯笼,桌案后面坐着一个头戴帅盔,身穿锦袍的人,像是个大元帅。这个人的侧面对着我们,只能看到半边脸,右胳膊在里,左胳膊支在桌案上,左手拿着一本书,放在眼前,好像正在看书。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个俊秀的女子,却是戎装打扮,穿着小袄,腰里系着宽宽的腰带,头上戴着一顶满是绒球的帽子,身上背着一张弓和一口剑,一手掌着灯,一手搭在那个将军的肩上,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我看完画,又去找诗,而那首诗也一如既往地待在屏风的角落上:“山月无声玉漏残,石桥岑寂枕衾寒。人间忽听蹄声疾,言是将军破可汗。”
好像没啥不得了的意思,我这么想着,拿出了相机——不管怎么说,来了一趟不能白来,还是把它给拍下来的好。
我拍着拍着,越来越觉得照片上的这个人好像很眼熟,而且,我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应该就是在刚刚不久前见过他。
我不自觉地转过身——我想问问段阿姨,也许她知道我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就在我灯笼的光扫过桌案上时,我赫然发现那里放着一些长条形的东西。
啊……我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根本不出了声。
而段阿姨和宁警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因为他们就站在我们的侧面,宁警官连忙喊了一声:“等等!”
我一哆嗦,灯笼停在了桌案上,我同时也看清了桌案上那些长条形的东西——那赫然是五条烤羊肉。
我真的吓坏了,大殿门口的灯笼灭了,桌案上又出现了烤羊肉,然而却没发现尸体……
我顷刻间已经把各种可能性都想过了一遍:也许,尸体被埋在了地下;也许,尸体被分成了几块藏在了大殿里不同的地方;也许,尸体已经被用什么药水溶解流到了地下……
我越想越害怕,一时有些迷乱。等我明白过来,我才发现我所有的设想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尸体就在这个大殿里面。
就在我抓狂的时候,宁警官和段阿姨的目光已经集中在了那个阎王爷身上。宁警官把手里的灯笼往前凑了凑,几乎戳到了阎王爷的脸上。
段阿姨的神色慢慢变了,她的手抬起来,指着阎王爷的脸:“这……”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绕到前面,这下,借着宁警官手里灯笼的光,我这才看清阎王爷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瘦得颧骨高高隆起,干干净净的,一根胡子都没有。这张脸上双眼紧闭,鼻角边有些淡淡的血迹,嘴巴大张,露出两排很不整齐的牙齿,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那,那是,方全非!
我顿时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里,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凶手藏匿尸体的手段,却没料到尸体就好端端地摆在我们面前,而且面貌如此狰狞。
我木在那儿,只能听着段阿姨和宁警官说话。
段阿姨问了一句:“这是……方全非?”她好像在向宁警官确认这件事。
宁警官“嗯”了一声,他又仔细看了看:“好像……”
“什么?”我能明显听到段阿姨的声音有些颤抖。
宁警官轻轻咳嗽了一声:“没什么,检查一下吧。”
我好容易才喘出一口气来,这时我才想到仔细看看方全非的形象。
方全非穿得跟前几殿的阎王爷差不多,头上的帽子身上的袍子都破破烂烂的——他穿着阎王爷的衣服,那这殿的阎王爷呢?
我狐疑着,四下看了看……
当我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木雕时,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你们看,那个,是不是真的阎王爷?”
段阿姨和宁警官正在观察方全非的尸体,他俩显然没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而且,也完全忽视了我。
我喘了口气,理了理思路,这才重新开口:“凶手把方全非杀死后,把他搬运到了这里,给他穿上了阎王爷的衣服,并把他摆在了椅子上,然后把阎王爷的雕像扔到了那里。”我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木雕。
段阿姨看了我一眼:“嗯,这我们已经看出来了……”她的声音很平静,“我现在关心的是,他是怎么死的。”
我白推理了——我有点儿丧气,而段阿姨和宁警官完全没理我,他们正凑方全非的脸旁边仔细观察,已经有十几分钟了。
段阿姨一边看一边念叨:“皮肤发紫,有瘀血,还有点儿肿,牙上好像还有玫瑰齿……这像是窒息死亡……”
宁警官“嗯”了一声:“应该是……”他说着话扒了扒方全非的衣领,“嗯?脖子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没有痕迹,是……什么意思?”我忍了很久了,这时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句话。
宁警官回头看了我一眼:“就是脖子上没有被扼或者被勒的痕迹,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别的痕迹也没有。”
我很快便说出了下一句话:“那会不会是中毒呢?有些中毒也会表现出窒息的症状。”
这可不是我胡说,我听我妈说过,一氧化碳中毒、氰化物中毒的某些症状都与窒息很相似,在尸检的时候非常容易出错。我想,既然在他们法医实验室尸检都容易出错,在这种乌漆麻黑的地方,不是更容易出错了吗?
宁警官没说话,段阿姨淡淡地说:“不太像一氧化碳中毒,皮肤上看不出那种樱桃红色,也不像氰化物中毒,闻不到苦杏仁味儿……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
他就这么无缘无故地窒息了?既不是被掐也不是被勒,更不像中毒,难道……
“难道他是被捂死的?”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随即便说了出来。
“捂死?”段阿姨和宁警官对视一眼,同时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我“嗯”了一声表示强调:“不然,还有别的能让他窒息的方式吗?”
段阿姨沉吟了半天:“也许有……不过,你说捂死,可不太容易实行啊。”
我有点不乐意了:“怎么不容易实行?”
段阿姨说:“这个姓方的可是个成年男性,用捂死这种办法,他怎么可能不挣扎不反抗。这个办法太费力,凶手未必会用。”
我还是不服:“那……凶手就不能把他手脚都绑起来吗?”
段阿姨并没有马上说什么,而是想了想,蹲下卷起了方全非的袖子,宁警官随即也蹲下了——他主要是为了给段阿姨照亮。
我连忙也凑了过去,段阿姨手里垫着一张纸巾抓着方全非的手腕看了看:“看不出有捆绑的痕迹……”
确实……段阿姨又看了看他的脚踝:“也没有。”她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
我有点儿怯怯地问道:“咱们……要不要把他放下来……验尸啊……”
段阿姨摇了摇头:“这就算了,条件不允许。而且,如果死因是窒息的话,他身上其他部位的症状跟面部的,不会有太大区别。如果是中毒,咱们现在也验不出毒源来。”
我想到了另一种情况:“至少,咱们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注射的痕迹吧。”
段阿姨看看黑暗的大殿里,苦笑了一声:“就凭这个小灯笼?算了吧,还是先把尸体放这里,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说吧。”
唉,以后有条件——这个以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宁警官说道:“咱们先回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默默地跟着宁警官和段阿姨离开了第五殿。
一边走着,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郭同发死亡的情况好像跟方全非差不多吧……”
宁警官回头看了看我:“不一样,郭同发的尸体上看不出窒息的症状来。”
我小心地问:“那郭同发会是中毒吗?”
宁警官摇了摇头:“这个看不出来。”
我还是不死心:“那他会不会是中了什么很特别的毒,或者是凶手用了什么很特别的手段,让他一点儿症状都没有就死掉了?”
段阿姨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孩子,还真是会想……反正我是不知道有那种东西。”
宁警官却仍然很严肃:“你这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我对宁警官的态度有点儿反感,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到现在为止,一共能看到五个人被杀,一个人差点儿被杀。这五个人的死法各有不同,如果郭同发是被一种很难辨认出来的手法杀死的,为什么其他几个人没被凶手用同样的方法杀死呢?凶手不断变换手法难道只是为了凑合朱子杰嘴里说的那个什么歌吗?要是那样的话,这凶手也有点儿太变态了吧。要知道
,像杨联保那样被砸死和像彭贵那样被割喉的手法都是相当粗暴的,一不小心喷溅出的血迹就会沾到凶手身上。而像方全非这样被勒死的手法,也是相当费力气。还有杨金红那样的,凶手直接上手掐她脖子,这未免有点儿太简单粗暴了吧。而像钱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