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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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分明是说给东林夫人听得,而当听到此言时,丰腴贵妇浅浅颔首,青丝摆动,端庄淑雅。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变成那高高在上的小筑主人,神圣不可侵犯。
黑铁铠统领抓了高礼和那随人,引兵离开,全程无话。
待大汉离开后,石亭中的沉重空气方才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三男两女面面相觑,谁都能看出对方脸上的骇然。
东林夫人起身踱至三男两女面前,莞尔一笑,如春风皱起,“今日就算是妾身请几位畅饮,还需要什么四公子让人拿来便是,妾身微恙,恕不多陪了。”留下句话踩着碎步离开。
四公子对着远去倩影躬身抱拳。
钱家少爷忽然“啊”的怪叫一声,紧绷的身子骤然酥软,从石凳上滑身瘫坐在地上,瞪着眼珠惶惶而语:“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他娘的竟然骂了城主大人,完了完了,这要是别我老爹知道,非得活剐了我啊。”
另一位钱家少爷忙伸手拽起他,浑身也战栗不止。
那两个简家丫头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紧掩小口不知如何是好。
孙家四公子忍不住瞪了孙家少爷一眼,孙钱简三家的关系就像他们五人一样,好的不能再好,他也从来不避讳维护这几个跟班,甚至若不是顾忌黑眸男子可能的身份,之前就会出口骂人。
然而眼下他自然庆幸自己没那么坐,对已经吓傻的孙家少爷也只能升起一点点怜悯。
丹凤眼孙家少爷终于回过神,环手抱住四公子的手臂,使劲摇晃,苦道:“老大,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要是城主大人降罪下来,我们孙家就完了啊。老大你一定要替我想想办法。”
孙家四公子这一刻有心甩开那两只死拽着自己的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不愿自己成为那条鱼,忍了又忍,最后叹息道:“钱有鸣,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蚂蚱,那位城主大人如果真要怪罪,我们谁都脱不了干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回府,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几个老头子,看他们有没有办法斡旋。”
“可是,可是我家老头真会打死我的。”
孙家四公子嫌弃的瞄了眼哭成泪人的少爷,若非他口无遮拦,自己何会陷入泥潭,嗓音转厉道:“钱有鸣,他妈的像个男人行不?你不说,咱们就一块等死,听我的,立刻回去,争取早点弥补。”
顿了顿,侧脸朝简家丫头说道:“玉颜,你和赵家的那位大少爷关系好些,你试试看能不能说动赵家,帮衬我们一下,听我家老头说,赵公良现在已经和城主大人攀上关系,有他在,说不定还能保我们安全。”
家家丫头慌忙点头,梨花带雨跑出去。
一时间三男两女尽皆快步离开。
慕北陵刚刚回府,还没来得坐下,任君匆匆赶来,报道:“报道蓟城大军已在城外两百里,估计明晨就会兵临城下。”
慕北陵问及有多少人马。
任君回道:“蓟城的军队大约在十万左右,尉迟镜率领的襄砚徽城联军应该超过十三万。”
慕北陵暗咂片刻,大致估算蓟城守军差不多倾巢而出,襄砚和徽城的士兵也出来超过半数,眼下武蛮率破军旗偷袭蓟城,姻娅和虎威镖局暗夺襄砚,只要能把高传和尉迟镜托在壁赤,大事可成。
皇甫方士开口问任君:“可有武蛮的消息?”
任君抱拳道:“昨夜传回的消息,武将军现在已经率部至蓟城外三百里,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快到了。”
皇甫方士沉目斟酌,继而说道:“武将军破城应该不成问题,现在的关键是高传和尉迟镜的二十几万人马,壁赤城的城防比不得扶苏,经不住攻城器械,一旦被他们知道蓟城失守,他们一定会孤注一掷夺下壁赤,眼下我们的压力最大。”
慕北陵点点头,附和道:“先生所言极是,尉迟镜非高传之流可比,用兵如神,城中现在只有贪狼旗几万将士,据守的话难度不小。就算有暴雨梨花,也难阻二十多万大军。”
皇甫方士凝目细斟,转面说道:“立刻让林钩过来一趟。”
任君得令,飞身遁去。
慕北陵问道:“先生可有妙计?”
皇甫方士笑言:“我们只认为来犯之敌有二十几万之众,却没想到这二十多万人分属两将,尉迟镜乃西夜老臣,为人刚愎自用,最不屑的便是高传这等没几分本事,还身居要职的重将,当初他和烽火大将军反水一事,估计尉迟镜还耿耿于怀,所以属下料定尉迟镜即便来攻,也不会和高传合兵一处,最多只是替他压镇。”
慕北陵以为然。
皇甫方士继续说道:“如此一来攻城的不过高传的十万人,我们可先奋力围歼这十万大军,在尉迟镜反应过来之前,结束战斗,然后据城死守,到时面对尉迟镜的十几万大军,压力自然减轻不小。”
慕北陵想了想,这样做对时间的把握必须精确,否则一旦被尉迟镜看出,很容易功亏一篑。不过他也知道眼下只有这个办法。
堂门外,猥琐老头靠在廊檐的漆红木柱上闭眼小憩,双手抱在胸前,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时不时传起鼾声。
没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直到听到细微鼾声时,慕北陵才翘首望去,从门缝中瞧出些端倪,摇头苦笑道:“给老子的,真是哪里都能睡。”
皇甫方士下意识摸向怀中,贴近胸口的位置,一根木簪正静静被他以体温温养。
过的片刻,堂门前人影闪过,林钩任君快步进来,路过廊檐木柱时,二人皆下意识瞥了眼睡的正香的猥琐老头,谁也没有说话。
二人入堂施礼。
慕北陵指着身旁木椅,示意他们坐下说话,问道:“城防准备如何了?”
林钩一身烟火气,头发上还沾着晶莹汗水,应该刚从炼炉坊出来,“嘿嘿,老大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只要高传那老小子走进十里范围内,准保够他喝上一壶。”
咧嘴又道:“梨花针已经做出来了,虽然数量不多,也有个几千枚吧。”
慕北陵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喜道:“当真?如此甚好,没想到真被你小子鼓捣出来了。”
林钩挠头笑道:“就是时间太短,否则就做个几万枚,看他们怎么死的。”
皇甫方士朝林钩竖了竖大拇指,显然尤为释怀,说道:“方才我与主上拟定计策,这次我们不能固守,须得主动出击,先歼高传部,再和尉迟镜对峙。”
林钩任君同时一凛,面露疑惑。
皇甫方士解释道:“我料定尉迟镜不会和高传合兵一处,高传定会先率人攻城,到时就由林钩你,先用暴雨梨花冲散对方阵型,然后出城杀敌,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肃清来犯之敌。这期间任君你必须着人时刻注意尉迟镜的动向,一旦发现他来增援,即刻发信号,只要见到信号,你们就必须反城死守。”
慕北陵添言道:“你们明白先生的意思吗?”
林钩任君点点头。
“好,既然都清楚了,就速度回去准备,以备来日大战。”
第二百九十六章 蛇打七寸,壁赤城下血漫天()
是夜,天公不作美,又下起绵绵细雨,慕北陵站在前堂的廊檐下,双手背后,遥望黑云滚滚的天际。这些天一到晚上就下雨,屋檐瓦缝间淌下的雨水已经连成一串,夜风微凉,倒是给炎炎夏夜盖上丝丝清凉。
漆红木柱边猥琐老头还靠在柱子上安睡,两尺宽的廊凳也不知他怎么睡得安稳,就不怕掉下来。
慕北陵对这个还不知名字的老头有种异样感,觉得他是个高人,又觉得他不是,有的时候行事风格神似仙风道骨的大贤,有的时候又像街边的癞皮狗,恨的人牙痒痒。
不过不得不说老头的处事能力确实不错,慕北陵今天抽出时间去了趟衙堂,一切都被他安排的井然有序,城中五府六衙门的事也没有积压,就如扶苏有萧永峰坐镇,没有后顾之忧。
慕北陵收回视线,转向猥琐老头,猥琐老头恰好醒来,抻了个大大的懒腰,从两尺廊凳上一咕噜坐起身,拍了拍肚子。慕北陵清楚听到某人的五谷轮回之所发出阵阵不甘的哀嚎。
“来人啊,去后厨拿点吃的过来。”
静候在旁的侍女忙小跑着下去。
老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露出满口黄牙,“还是你小子有眼力价,不辜负老子在这里给你当牛做马。”
慕北陵颇为无奈捏了捏鼻尖,心想:“还当牛做马呢,没看你才来几天,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老头说出这话时似乎也觉得不妥,挠头尴尬笑了几声,站起身来,说道:“算了,谁让咱是热心肠呢,看你小子不错,免费提醒你一句。”
慕北陵眼皮微挑,静待下文。
老头清清嗓子,说道:“打蛇打三寸,擒贼先擒王,想多争取时间,就在那个叫尉迟镜的人身上打主意。”
慕北陵“嗯?”了一声,转面时双眼陡然放光。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出城迎敌又怕尉迟镜抢先驰援,何不派人拖住他,就算擒不住,也能拖延点时间啊。
慕北陵愁颜顺展,拱手拜下。
依然无话,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头睡眼惺忪,无所谓的摆摆手。
此时侍女端着大盘可口饭菜过来,老头三两步冲上去接住,抓起个鸡腿塞进口中,然后自顾自端着盘子走进前堂。留下满脸愕然的婢女。
前厅柳下,丰韵贵妇如约而至,还是那身青丝绣花霓裳,撑着荷叶纸扇,雨点打在伞面上,沾起水花。
皇甫方士执烛立在街亭中,迎进贵妇,二人相对而坐。
慕北陵站的远,听不见二人聊些什么,当然,他绝不会将两人与某些男女苟且之事联系在一起,皇甫方士在他眼中就好像落雪山的初雪,纯净洁白,而且他很清楚,即便要找女子聊以慰藉,他也绝对不会找东林夫人,后者看似柔弱,实则也是一方潜伏饿狼。能与琳琅夫人相提并论之人,岂是庸人。
时至深夜,无心睡眠,猥琐老头吃完饭后不知道又躲到哪个角落找周公解梦,柳下亭中的一双男女还在秉烛夜谈,时而能听见极轻的叹息声。
慕北陵返身回到堂中,将两把椅子对拼起来,和衣而卧。
烛光摇曳,夜深人静。
壁赤城西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马车前后有黑甲骑兵压阵。
翌日,天刚蒙蒙亮。
慕北陵已经换上九兽呑炎铠登上东面城墙,极目眺望,前方一片开阔,南侧飞鹤山脉连绵起伏,翠峦叠峰,山脚下白水河咆哮东流,北侧平原一望无际,偶尔能见起伏的小山丘,前方极尽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黑色洪流缓缓驶来。
皇甫方士居左,羽扇纶巾,黑白双发在晨光中闪着玄智光辉。
林钩,任君,尹磊,居右,皆着六兽将铠,披风烈烈。
东门内,贪狼旗,玄黄旗束甲立兵,整装待发。
不多时,有斥候飞登城墙,来报:“禀主上,敌军离我处只有三十里。”
慕北陵沉声:“再探。”转而朝林钩递去目色,林钩回以放心眼神。
再过半刻,晨阳初现,刺破漫天黑云洒下光辉。
斥候来报:“禀主上,敌军已近十五里。”
慕北陵道:“再探。”
静候片刻,只见前方黑色洪流愈发清晰,一盏帅字旗迎风招展,旗上绢绣灿金“高”字。长龙般的队伍浩浩荡荡,碾压过境。
此时林钩突然阴森笑出声,竖起三根手指,一根一根往回蜷起,当得最后一根手指落下时,只听连串的轰然爆炸声响起,前方十里处,火光冲天,尘埃漫野,滚滚黑烟在那长龙队伍两侧扶摇升腾。
人仰马翻,虽然离的好远,也能听清随风传来的惨叫声。
慕北陵眉角微扬。
林钩收敛笑容,解释道:“老子把能用上的爆油加以改造,只要踩上去,保准炸的他们人仰马翻。”
众将明悟,登时对这个胖的连眼睛都快看不见的家伙暗暗赞叹。
反倒是胖子却像无事人一样,随意挥了挥手,轻蔑道:“这才哪到哪,走到城下他能剩下八成人,老子算他有本事。”
慕北陵露出欣然冷笑。
胖子的话,他信。
片刻后,斥候再报:“禀主上,敌将高创正率人过来,尉迟将军的人马停在十里处。”
慕北陵点点头,果然如预想的一样,尉迟镜不屑和高传同流合污,如此正中下怀,当即下令道:“全军准备出城迎敌。”
林钩,任君,尹磊快速跃下城墙。
再等分许,黑色洪流已近眼前,步刀甲兵一马当先,抱撞木云梯朝城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