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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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是那个高人曾经戴过的一枚木簪而已,仅此而已,你要真喜欢,拿去便是。”
慕北陵浅抿口茶,放下土杯,转面看着这个有点像愤世嫉俗妇人的老头,踟蹰分许,说道:“多少钱?”
老头摆摆手:“不要钱,这东西在你眼里视若珍宝,在我看来就和外面街道上的牛粪马粪一样,反倒是放在这里压得我喘不过气,缘分二字说不清道不明,权当是你替我解开这气数,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
慕北陵颔首致谢,道了声:“这茶不错。”
站起身来,想了想,还是从腰间掏出枚铜币,放在桌上,也不管老头愿不愿意收,丢下一句:“我身上只有这么多,就算你想再要点,也没有。”
走到木架一脚,沿着那条几乎微不可查的缝隙取下簪子,握在手中,不发一言迈步朝外走去。
这一次老头没有再出声。
走到屋外的慕北陵忽然回头,冲老头露出丝丝明悟的笑容:“莫念身后路,有缘君自来。”丢下一句,潇洒离开。
屋中老头一愣,继而苦笑摇头,“有意思的年轻人。”
就是不怎么懂品茶。
老头随手泼掉杯中茶水,顺手从旁边墙上取下个酒囊。
壁赤校场中,百来十个黑箱子整整齐齐码成一排,每个箱子前面还放着件泛黄皮甲。
林钩蹲在地上,面前摆着散落一地的零件,大致拼凑起来应该也是箱子的模样。他身后还围着不少将铠加身的统领将军,一会看看满地零件,一会看看林钩,没人说话。
武蛮从校场西头走过来,刚刚才督促完破军旗士兵的操练,洗了个澡,神清气爽。
走到离林钩还有百步远时,沉雷般的嗓音便在校场上空炸响:“还他娘的没研究出来?你到底行不行?”
林钩转头,武蛮恰好走近身前,林钩挤眉弄眼的神秘一笑,道:“蛮子,男人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
武蛮一愣,身后众人强忍住笑意。
他作势欲打,林钩连忙告饶,随后从地上抓起一枚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零件,凑近眼前细看,说道:“老子是在想这东西是谁做的,这做工也太粗糙了吧。”
武蛮蔑他一眼:“没本事搞定就被充大头,免得被崽子们笑话。”
暴雨梨花摆在这里已经快一天,不少人都想来试试这暗器到底妙在哪里,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成功发射,之前看蓟城的人用起来挺简单,怎么到自己手上就不灵了。于是武蛮知道这件事后就和林钩打了个赌,只要他能在正午前成功发射,武蛮就亲自给他牵次马。
林钩笑道:“这么简单的东西老子会搞不定?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只会用蛮力。”
见武蛮拳头已经高高举起,他狗变脸般飞快堆上笑容。随后众目睽睽下,只见他深吸口气,双手抓起大把零件,五指穿花蝴蝶般左拧右绕,留下一片残影,几息过后,一个复原的铁箱子出现眼前,如此奇景令得众人啧啧称奇。
武蛮暗骂声“狗屎”,然而再看林钩的眼神已经发生变化。
林钩打开旁边一口大铁箱,五指熟练的夹百枚飞针,开口箱子底盖,送针入膛,然后抓起一件黄甲披在身上,扣好锁扣,将箱子放在黄甲背后与箱底同宽的支架上,上前几步,深吸口气,左手扶住支架一端,右手猛拉箱底绳索,只听“咻咻咻”的刺耳破空声响起,前方百步开外的一块青石登时四分五裂翻炸开来,碎屑满地。
做完这些,林钩忽然很臭屁的聚起右拳,做出个顶天立地的姿势。
围观众将拍手叫好。
林钩揉了下鼻尖,转面挑衅似得看着武蛮。
哪知武蛮压根看也没看他,径直朝来时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句:“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步行,当做是对你的训练。”
“靠,你他娘耍赖。”林钩忿忿不平的骂咧道。
围观将士中不知谁最先憋不住,扑哧笑出声,紧接着那笑声仿佛会传染一样,哄堂大笑。
林钩扫过乐的前俯后仰的数人,脸上横肉一抖,邪邪笑起。
但凡见过他这种笑容的人,都知道自己马上就会遭殃。
果不其然,不待那些将士笑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笑容瞬间僵硬。
“好笑的很是吧?今天日落前你们要是还不会用这东西,就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到马棚刷一个月马。”
当慕北陵回到令尹府时,迎面撞见同时回来的皇甫方士,两人并肩走去衙堂。
皇甫方士把军中大体情况通报一番,此次攻城可谓损伤不小,四旗拢共伤亡超过半数,单是死在暴雨梨花下的人就有四成之多。
慕北陵听完汇报后,首次对这些奇门暗器产生兴趣,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招揽些工匠,成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暗器作坊。
当然,现在也只能想想,大局未定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慕北陵掏出那根从猥琐老头处买来的木簪,放在桌上,招皇甫方士走近点看,“先生,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皇甫方士只道他得到什么宝贝,凑近前一瞧,眼神登时异色连连,连慕北陵都没注意到,那一瞬间,他眼珠竟然玄妙的一分为二,左白右黑,虽然只是一瞬间,着实玄妙。
皇甫方士执起木簪,细看良久,开口问道:“主上从何处寻到此物?”
慕北陵答非所问,笑道:“先生喜欢吗?”
皇甫方士想摇头,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慕北陵道:“这是我特地买给先生的,感觉不一般,有种,有种,气韵天成,对,就是这个感觉。”
皇甫方士没有出声,捏着木簪走到阳光下,慢慢转动木簪,停在某处。
此时,簪脚处,一行小字沐着阳光缓缓浮现。
执孺与牛,气逾霄汉。
第二百七十二章 圣品古液,府中有女献金贵()
胖子厨头亲自托着木盘过来,菜肴很简单,一盘壁赤本地风味的稚猪肉,两盘青菜,一碗汤。本来还想多准备些,至少鸡鸭鱼肉不能少,不过一想到早膳时黑眸男子阴沉的脸色,他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能混到现在的身份不容易,千万别又惹恼新来的主子。
稚猪这种东西在壁赤很常见,不像朝城的多宝鸭,漠北的苦埃羊肉,有人专门饲养,喂得东西差不多精确到克。
飞鹤山很大,大到就算世代居住的山里人,也很难一口说出到底有几个山头,到底有几片不同的林子。稚猪属于山里最常见的小兽,靠挖掘草根腐叶为食,往往半年就能长到成人膝盖高矮,这个时候也是稚猪肉最鲜美的时候。靠山吃山,壁赤山上的猎人每个月都会进山一次,打到稚猪拿到城里换银子,一头稚猪大概二两纹银,倒是不贵,普通百姓省着点也能吃上这等美味。
胖子厨头能从数百名应征厨子里脱颖而出,晋升为令尹府的总出头,自然有过人之处,那个坟头草还没长出来的前任令尹是出了名的苛刻,对菜肴尤其如此,坊间曾有传言,说是因为菜品不合胃口就被秘密处决的厨子不下五个。胖子厨头能安然处立这么长时间,手艺可见一斑。
皇甫方士对木簪爱不释手,直到慕北陵叫他吃饭时才回过神来,还不忘将木簪子小心翼翼的揣好。
对于案几上简单又不失精致的菜肴,慕北陵终于不吝赞美之词,胖子厨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释怀,悄悄吐了口浊气恭敬站到一旁。
稚猪肉的美味使得慕北陵赞不绝口,外酥里嫩,肉中汁液丰富,食之口口留香,质比糟粕却味同金贵。就像小的时候铜爷烤个地瓜都能吃出肉味。
食至中台,将甲加身的赵胜挎刀而来。慕北陵吩咐青衣婢女再加副碗筷。
赵胜谢后落座,边吃边道:“贺民那老小子早晨特地来找我,说是心感主上恩德,不敢藏私,一下子上缴六十九瓶古液,质地还不错,勉强算的上中品,后来我又去了其他五家,一共搜出整整四百瓶,这些狗日的本事不小,特别是那个奉天府尹朱元,一个人就藏了一百二十五瓶,有两瓶还是上品古液。属下寻思这么多古液该如何处置,特来请示主上。”
慕北陵惊道:“这么多?”就连皇甫方士也震惊不已。
赵胜继续啧啧道:“可不是,这些古液差不多可以让一个武境巅峰的修武者步入战境。”手中竹筷不停,夹起一块稚猪肉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起来。
慕北陵素来都觉得自己非常体恤下属,然而听了赵胜一席话,忽然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连他们的武境层次都模棱两可,何谈体恤一说。
他停下伸向青菜的竹筷,赧色问道:“你的修为如何?晋入战境了么?”
赵胜很自然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勉强算得上器武境巅峰吧,离器武境大圆满还差一步。”
慕北陵想了想,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如果把这些古液都给你,能不能突破到战境?”
一个战境强者对军队而言,价值不可比拟,就像在西夜朝的军中想要晋升中将,至少也得器武境的修为,或者领兵有方,战功尤为卓著,才能被破格提拔。当初他为西夜保住扶苏关,功绩比天,也不过混了个骠骑左郎将,连下将军都不是。
现在的四旗军中他也就知道武蛮的实力堪比战境强者,不过据武蛮自己说,他实际上还没真正晋入战境,只是器武境大圆满而已。孙云浪就是真正的战境强者,慕北陵记得曾和武蛮聊过此事,问及他和孙云浪对上,胜负如何,武蛮当时只给出四个字的答案“毫无胜算”。
赵胜握竹筷的手可见一抖,随即苦笑道:“主上恩情,属下感恩戴德,这些古液自然能让属下晋级战境,不过属下不能接受。”
慕北陵疑道:“为何?”
皇甫方士插话道:“武境一途,就如淬火炼钢,急火虽然可以短时间融炼精钢,内里却充斥杂质,与真正淬炼的精钢不能同日而语,心境未到,拔苗助长反会适得其反。”
慕北陵“哦”了一声,不再多言。
赵胜道:“属下已经命人把古液拿到令尹府。”
皇甫方士想了想,道:“你待会回去统计下军中大小统领的境界,论功行赏便好。”
赵胜一笑点头。
此时有女施然走进大堂,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里穿杏黄低胸长裙,外罩一件锦洛杏黄薄纱,腰系白带,秀发乌黑,挽着流云髻,月眉星眼,却放着几分冷艳。
女子进门施以万福之礼。
慕北陵剑眉微挑,此女举止端雅,落落大方,浑身上下透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却不是府中婢女所能比拟。
却见那女子进屋后,周围婢女皆颔首行礼,胖子厨头还用极低的声音叫出声“小姐”,便知此女应是前任令尹之女。
赵胜放下碗筷,视线紧锁在女子身上,天生的敏锐感让他从女子身上察觉到丝丝危险感。
赵胜右手下意识放在腰间,离佩刀咫尺之遥。
女子走上前,睫毛轻闪,眼神有意无意打量起慕北陵,柔声道:“小女子施淼,拜见大人。”口若兰芷。
慕北陵点点头,青衣婢女附耳说道:“主子,她是我家小姐,施大人的女儿。”
慕北陵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说话,问道:“小姐前来,可是有事?”这才想起前日攻下壁赤时,确实在府中见过此女,只不过那时天色昏暗,没看清而已。
施淼道:“大人天将之才,小女子早有耳闻,扶苏一战成名,援徽城,收襄砚,曾官职骠骑左郎将,是扶苏烽火大将军最信赖的人,也是前镇国大元帅孙云浪大将军的女婿,只可惜玉英将军愤而自刎朝城,否的话”
慕北陵抬手打断她的话“够了”,剑眉紧锁,说道:“如果施小姐只是来说这些的话,那么就请小姐自便,在下还有事在身,恕不多陪。”
施淼并没因他的谢客而生气,反而笑容更盛,说道:“小女子若是有出言不敬的地方,还望大人海涵。”
又道:“大人天将,承天运而至,小女子自知大势所趋,虽父亡于大人之手,却也知天命如此,不得强求。昨日听闻大人连斩三官,还抄了贺民三位大人的家,想来不说惊喜连连,也应收获颇丰吧。”
慕北陵虚眼看着女子,忽觉此女不似普通深闺女子,她知道的似乎比她应该知道的要多不少:“施小姐到底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施淼伸出玉指,捋开额前垂下一缕青丝,笑道:“大人无需多疑,小女子所言句句比心,并无他意,这两日更感激大人善待府中下人,对小女子祖母照顾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