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凡尘-第7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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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广同过几天就要去柳家岭了,心情轻松愉快,左右没什么事,就天天陪着索老爷子玩里个啷,逗老头儿开心。
一群驴友走到老杨树胡同的尽头,又对着东边的开放式公园感慨了一番这里的环境真美,然后转到石榴胡同。
石榴胡同原本是三条胡同里最破落寒酸的一个,现在,变成了最热闹的一个,但热闹的只是外部软件和人口,硬件的街道、房屋建筑包括院墙,都严格的遵循了修旧如旧的原则,维持原有的建筑风貌,这是当初将军驿区要对老旧小区进行改造时,曾广同联合了多位建筑界和文学艺术界名人争取的结果,小柳巷和海子附近的几个胡同区的改造,曾广同都或多或少地参与了意见。
十几个驴族越看对这里的氛围越满意,几个女驴友都表示不想去住宾馆了,想体验一下住四合院的感觉。
又是那个眼睛特别尖的夸张姑娘,她突然指着南边大叫:“哎哎,小朋友,不敢啊,快下来,会摔的。”
她的朋友们集体抬头往远处看,就看到前边又一个因为老古树而形成的自然花园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打头,后面从高到底依次跟着一串儿萝卜头,正从一棵两人合抱粗的黑槐树上,一个一个往花园南边那家的院墙上跳,最后一个小丫头看起来最多五岁。
一群驴族都给吓坏了,南边几家的院墙都很高,现在的孩子多娇贵啊,这要是摔一下可不得了。
几个人吓得撒腿往花园里跑,想去劝阻几个淘气的小孩,可他们还差二三十米到跟前,那群萝卜头已经全部落在了墙头上,最后的小丫头也跳的稳稳当当。
看着他们惊慌失措地跑,小丫头还奇怪地回头看他们,好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大惊小怪。
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女驴友抚着胸说:“哎呦,京都现在还有这种孩子啊?咱们那儿的孩子现在都没人敢爬树上墙了。”
领头的男驴友说:“你看他们多老练,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干的。”
他话音未落,花园西边那个院子里的大树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材修长劲瘦、面容清俊的男子,那男子下面是淡青色长裤,上面浅灰色低领长袖线衫,特别随意的穿着,却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脱尘气质。
男子站在一根几乎平着伸到墙外的树枝上,对那几个在墙头上如履平地的小孩子说:“串儿马上烤好了,快回来吃了。”
领头的少年飞跑起来:“爸爸,爸爸是不是先烤的鱿鱼?”
后面一串儿萝卜头也都跟着跑,同时叽叽喳喳地发问:“我想吃烤鱼,爸爸,爸爸烤烤鱼了没有?”
“还有鸡翅,先烤鸡翅。”
“我要先吃烤馍片儿。”
“我想先吃烤鹌鹑蛋儿,多撒点辣椒。”
……
领头的少年叫的挺响,回到自家的大树上却没有下去,而是伸手抓住上面一根树枝,轻轻一翻就爬了上去,猴子似的蹿上了更高的树枝,然后才从树上往院子更里边的方向跳跃。
跑在最后的两个小家伙,女孩子被清俊飘逸的男子抱住,男孩子被刚刚跳上树的一个更年轻的帅气男子抱住。
柳凌擦着燕泥小脸儿上的灰说:“在哪儿蹭的?怎么每天出去都是你董成个小脏猫?”
柳侠抱着柳溪数落:“好好的门就是不走,天天都是树上来墙上往,你们是打算以后做江洋大盗吗?”
小萱在上面叫:“会飞檐走壁的都是大侠,我们要当劫富济贫的侠客。”
院子里有人说:“小萱,你的意思是要抢劫你爸爸吗?”
“昂?”小萱楞了楞,随即哈哈笑着往下面的树枝翻,翻下去三给树枝,然后轻轻纵身一跳,“我不劫爸爸,我劫你,柳岸哥,我爸说,你现在比他有钱多了。”
“思危、莱莱、巧巧,你们快下来吧,刚才震北叔叔已经把几只最欢实的虾都给小凌叔吃了,你们再不回来,这一把还是小凌叔的。”
思危、莱莱、巧巧大叫着“爸爸(叔叔)你怎么这么偏心眼儿”,跟着小萱往下翻,到了最下面的树枝,直接跳下去。
柳凌抱着燕泥也跳了下去。
柳侠抱着柳溪,走到树杈那儿,忽然又折了回来,对着已经走到小花园的一群游客,笑着说:“欢迎各位到京都来,帅哥美女们,这个小花园是我们家领养的,请各位爱惜环境,不要随意丢垃圾,好吧?”
年龄比较大的女驴友笑着说:“哎帅哥,如果你能让我们进你们家参观一下,我们可以给你们的小花园做个美容spa,怎么样?”
“不好意思。”抱着孩子的帅哥身边又出现了一位非常年轻的帅哥,“我们家并不是传统的四合院,不符合你们要了解京都四合院的要求,我给你们推荐一个吧,你们一直往西,看到石榴胡同36号,可以进去,他们家是标准的北方四合院,非常漂亮。”
“可是,我们看了这么多,觉得你们家是最漂亮的啊。”一个年轻的男驴友笑着说,举起自己的相机,“我们就拍两张,然后就让张姐给你们的花园做美容。”
“抱歉。”年轻的帅哥揽过大帅哥的肩膀,让他先下去,“我们家不开放旅游项目,祝各位玩的愉快。”
小帅哥说完就跳下了树。
年轻的女驴友哀叹:“这一家是帅哥生产厂吗?啊,一见君子误终身,住在这么美的地方,还那么帅,我要找不到男朋友啦……”
年长些的女驴友推着她往长椅上坐:“别叫啦,你们家小林也够帅了。”
这群驴族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这三条胡同都挺长的,他们这稍微一转,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有点累,而这里的小花园又特别招人,一看就让人想留下。
他们这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了至少七个这样的小花园,除了都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树龄的老古树,几个花园各有特色,但它们的统一特色是:自然。
就拿现在这个小花园来说,其实就是个自然形成的小树林,只不过小树林里被收拾得很干净,没有大块的地面硬化,只是围绕着一棵古柏和一棵古槐,有两个相对比较大的砖铺的圆形硬化带,其他的,就是几条蓝色透水砖铺的小路,剩下的大片地方都保留着原始状态。
只有花园靠路边的一面,种着很多花,现在正含苞待放的是牡丹,还有刚抽干的烧饼花,刚出了个小苗苗的凤仙花,还有很多种不知名的小野花。
古树下放着一圈长椅,全部是用原木做的,只有人体需要接触的面被打磨平,刷了清漆,下面和后面,都还带着树皮。
小路上还有几个用树根疙瘩做的凳子,也都是只有上方的面经过了比较细致的处理,下面的树根都是简单地被砍下即可。
这样原始朴素的花园,对这群人却有着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大家都想停下来放松一会儿。
一个专门跑到离西边那个特别美的院子最近的树疙瘩上坐的驴友忽然说:“哎,我这个凳子上有字哎,喔,这字写的真好。”
另一个驴友跑了过去:“什么字什么字?”
那个驴友念了起来:“蝉是一种厚积薄发的小生物、小生命,它们和我们人类一样,在地球上生活了千万年,可现在,它们想找到一个仅一立方厘米能够破土而出的地方都很难,我们把花园做得如此简陋,就是想给可爱的蝉们多留出一点看到世界的机会。”
另一个驴友在另一个树疙瘩那里也叫了起来:“这个上面也有,啊,这字是真漂亮,我觉得这是书法家的水准。
不过我这个不是说知了的,是说自然的土地,对环境的调节作用远远大于硬化过的地面。”
一群人都跑过去看,他们正在感动于这一家人对环保的用心,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叫:“震北叔叔,你越来越偏心了,小凌叔他自己都说吃饱了,你还是把烤的最好的都分给他。”
一个男人说:“小胖虫儿怎么就你意见多?你小凌叔一个做两份工作,他那么辛苦,吃饭当然也要吃两份。”
“那你也不能把烤的金黄的都给小凌叔,烤熰的都给我们呀。”
“辛苦挣钱养家的当然要吃最好的,被人养的有吃的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敢提意见?”
“好了震北,我真吃好了,来,我烤,你歇一会儿,也吃一点。”
驴族们听出来了,这个是俊逸男子的声音。
“你们几个傻子,光提你们震北叔的意见干什么?看看你们柳岸哥,不声不响,好吃的都给你们小叔了。”
“啊——,柳岸哥你太不仗义了,我们的鱼肚子啊——”
“臭小子你叫什么?小叔他不会挑鱼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吃了你们俩鱼肚子。”
“可我也喜欢吃刺少的鱼肚子啊,谁喜欢光吃鱼尾巴?都是刺。”
“那你们等着,鱼多着呢,等小叔吃饱,我再烤几条,肚子上的肉也是你们的。”
一群驴族睁大了眼睛:“叔叔吃刺少的鱼肚子肉,小孩子吃刺多的鱼尾巴?我们不是听错了吧?好的不都是紧着小的吗?”
“老爹,我要喝酸梅汤。”
“让六叔给你倒,爹地正吃饭呢。”
“猫儿我跟你有仇啊?没看我手里正忙着吗?你小叔他光虾吃了二十个,鸡翅五个,几个鱼肚子全让他吃了,你想把他喂猪啊?”
“小叔的体重一直都突不破一百三十五,六叔你别造谣,我都给你烤了两盘子培根了,让你帮忙倒杯水怎么了?燕泥,去,抱着六叔的腰。”
“六叔~”
“中中中,宝贝儿,六叔这就给你倒,你还想要啥孩儿?”
“西瓜。”
“拿走,六叔去给我们宝贝儿抱西瓜。”
“思危,跟着你哥回去,把草莓和樱桃也一起端过来,还有爸爸的汤。”
“爸爸,我就长了两个手,怎么端三个东西?”
“我去我去,我去给五叔端汤。”
“老爹,你喝汤吗?我也去给你端一碗。”
……
“这家什么人物关系啊?怎么这么多爸爸?”驴族们挠着头,怀着满腹的疑惑,离开了小花园。
半个小时后,驴族们看到了石榴胡同36号,。
旅游区的推荐,没几个值得信任的,热情的推荐者基本都是托儿,驴族们因为这个,本来是对36号颇为抵触的,可看到那精致漂亮古朴优雅的砖雕蛮子门,他们没忍住,决定进去看看。
已经是黄昏时分,36号亮起了灯。
这群驴族进来之前,36号已经有好几位游客了,他们进来时,三个游客坐在一棵盛开的垂丝海棠下喝茶,另外几个在倒座房里选画,一个长相平凡,气质温润的年轻人陪着几位游客,对画的价格态度温和但十分坚持。
两个女驴友一眼就喜欢上了垂丝海棠下的藤制布艺沙发,问先到的游客:“可以坐吗?”
那几个人微笑着说:“随意,如果要喝茶,自己烧水,茶叶在茶几下面。”
女驴友们高兴地坐下,开始接水烧茶。
另外两个女驴友和几个男驴友则被倒座一间屋子里迎门挂着的一副画所吸引,一下涌了进去,这画绝对不是那种基础浅薄的粗劣仿品,而是功底深厚气韵卓著的原创画作。
墙上还挂着不少画,有大有小,大的□□平尺,小的一尺盈余,几个人觉得每一副都很美,可看到下面的标价,都有点怂了,最小的那副也是四位数。
那位性格活泼外向的女驴友问道:“可以便宜点吗?”
温和的男子微笑着说:“抱歉,这个价格比我们在市内的画廊,已经很优惠了。”
女驴友的眼睛黏在那副《山里的秋天》上,移不开:绚烂的秋色背景,挂满橙黄色柿子的老柿树,树上摘柿子的小孩,树下往上指的小孩,还有稍远处几个一手篮子、一手拿着火箸扎叶子的小孩,半山腰里隐约可见的小茅屋,这幅画的每一笔,好像都画在了她心里。
她和男友想为他们的婚房买一副好画,找了几个月都没遇到可心的,这一副她真的太喜欢了,可五位数的价格,并且头一位数字还不是1,这让她非常肉疼。
而且落款的作画人“柳海”,她也没听说过。
好吧,除了那几位上过中小学课本、全国人民都耳熟能详的大画家,当代其他画家她和男友从来也没留意过。
女孩子有点怕丢脸,试探着问:“这个柳海,在美术界很有名。”
“呃……”江帆沉吟了一下,脑子里思索着该怎么解释,才能真实地说明作者的身份地位,又不让顾客觉得他在崇洋媚外或者信口开河。中国当代艺术家厚古薄今的风气非常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