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凡尘-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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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干,就是俺这几个兄弟恐怕以后也嫌丢人不会再跟着我混了。”
正好走到老县委大院破落的大门口,柳侠扭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继续和郑建平说着话:“我不是听人家县中看大门哩说您打算堵人家大门才这样想哩嘛,你要是连学校哩大门都敢堵,那……”
郑建平浑不在意地打断柳侠笑着说:“狗屁,吓唬他们咧,四天了您这边都不来人,俺嫂子又天天跟我这叨叨叨,叨叨叨哩,我烦哩不行,再说了,俺已经过来闹腾好几天了,您压根儿不照脸俺也真没法下台呀,我不跟他们来点硬实哩你说咋弄?
你不知道,俺家我这一辈儿四个孩儿,到俺下头这一辈儿,到现在一共六个孩儿们了,就郑帅一个男孩儿,那五个都是妞,现在计划生育又紧,都不能多生,俺伯俺妈就娇郑帅娇哩有点狠,俺二嫂二哥更不用说了,更是当心肝宝贝儿哩给捧着,结果就娇出这么个门里大王,在家再没他厉害的了,出了门就是个杀才怂包,成天叫我跟着给他擦屁股。
我以前就是喜欢跟我差不多年龄哩有时候打个架耍耍,没啥事,就因为郑帅这个怂货,成天搁外头惹了事儿兜不住底,他惹哩又都是跟他差不多大哩孩儿们,我又不能真去打人家一顿给他出气,只好装出一副流氓相去吓唬人家,这时间长了,真就被人家给当成流氓了,他娘的,冤死我了。”
柳侠他们走过去三四分钟,马小军和三个穿警服的年轻人从老县委大院骑着两辆摩托车出来,在下面杏花路上拐弯,回了公安局。
柳侠决定今天这顿饭他请,所以他让郑建平点饭店。
郑建平是打算自己请,他觉得自己算是本地人,比较了解行情,所以也不推辞,自己决定:“粤秀哩菜真没啥吃,屁味儿都没,古渡口路北头开了家京都食府,听说可上档次,菜也合咱这边人哩口味,尤其是做哩蒸碗,特别好吃,咱就去那里吧。”
柳侠说:“那走吧。”
几个人继续聊着天走,原来郑超是二孩儿郑杰的侄子,宝根是福根他最小的弟弟,用郑建平的话说,那“三人帮”其实就是个“门里大王怂货帮”,就敢欺负比他们小看着特别瓤的,稍微厉害一点的他们根本就不敢去招惹。
柳侠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刚才一直在担心以后这仨小地头蛇会报复猫儿。
他们刚走到京都食府门口,郑杰腰里的bb机响了,他拿下来看了一眼对郑建平说:“咱大办公室哩,那边有公用电话,我去回一个。”
柳侠和郑建平、福根站在原地等着,当他们议论到京都食府的糖醋排骨做的不错时,郑杰急匆匆地跑过来了:“建平哥,小栓哩电话,叫咱赶紧回去,厂里真通知开会了。”
柳侠对郑建平说:“郑建平,工作要紧,咱们有时间再联系,我把俺单位传达室哩电话留给你,要不这样吧,”柳侠从牛仔裤后兜里拿出钱包:“我刚才从外地回来,不知道俺柳岸打伤您侄儿这事,没啥准备,这里有。。。。。。。。一百三十块钱,你先拿去给郑帅他们买点营养品。。。。。。。。”
郑建平调转自行车,对柳侠摆摆手:“柳侠你别寒碜我了,那仨小子就欠揍,我问过俺队另外几个孩儿,他们都说了,是他仨先骂您侄儿哩,小子孩儿嘴跟个老娘儿们哩裤裆样不主贵,活该挨揍,还营养他个屁。
他们这几天搁家赖着耍咧,过了国庆节就是月考,几个货学习一个赛一个哩差,正好就着这个事不去学,到时候考试差劲儿就有理了,我早知道他们在想啥,不想搭理他们罢了。
柳侠,咱俩虽然以前不算多熟,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咱以后再联系,您单位跟俺就隔着一条大马路,咱以后有哩是机会搁一块耍,今儿这事就算到底了,孩儿们打架是正常事,大人一掺和就没意思了,你说咧?今儿是真想跟你喝一杯喷喷,不过我是真有事,”
郑建平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有点嘚瑟地说:“我现在大小算个头儿,我领哩供给小组连续两个“百日工作无事故”,今儿俺全厂开表彰会,嘿嘿,我说啥都不能耽误,俺几个哩工作都是拿村儿里哩地换来哩,可不容易,俺得干出个样,我先走了啊。”
柳侠摆摆手:“这可是正事,你快走吧,再见!”
郑建平都骑上车子走出七八米了忽然又下来,回头问柳侠:“我忽然想起来,公安局刑警队有个叫柳川哩,您俩是不是亲戚呀?”
柳侠无奈,只好说:“那是俺哥。”郑建平是地头蛇,事儿多,而且这种人通常都很难缠,他不愿意让柳川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我靠,”郑建平又跨上车子:“怪不得您侄儿恁性咧,您一家都够厉害了,您哥前几年把新城这一带哩刺头们给捋完了,您侄儿这还没毕业哩,就开始捋下一茬了。
走了啊柳侠,回来介绍我认识认识咱川哥,崇拜他好几年了都。”
郑建平他们一拐过路口,柳侠马上招手喊了辆三轮,十分钟后就又来到了县中。
正是住校生吃晚饭的时候,走读生大部分都在边玩边吃自己带的零食。
柳侠刚走过第二排教室,就听到一声欣喜若狂的大叫:“小叔”;跟着,猫儿就真跟一只敏捷的小野猫一样扑了过来。
柳侠大笑着托住了挂在他脖子上的小家伙的屁股:“如果你不上晚自习,咱去找谁请假?”
“陈老师。”
柳侠一只手推着自行车,一只手插兜,沿着路边慢慢走,悠闲地看着眼前快乐的小孩儿。
猫儿在他前面,双手插兜倒退着,看着他的脸笑,然后玩着各种花样走。
初秋的夕阳依然耀眼,透过白杨树的树枝洒落下来,猫儿踮着脚蹦几下,跳跃的发梢被夕阳染上一层瑰丽的色彩,停下来,微笑的小叔还在眼前。
双臂展开,单脚转个720度的圈,再转过来,小叔微笑的脸依然在眼前。
在路边歪倒的电线杆和大树干上飞跑过去,再跳回路上,推着车子微笑着吹口哨的小叔还在眼前。
猫儿裂开嘴,上扬的唇角和洁白的牙齿表达着他最快乐的心情,乌黑的眼睛中闪耀的幸福,让他看起来比黄金的颜色还要绚烂炫目。
而柳侠此刻的心,比他的小宝贝跳跃的金色发梢还要欢喜雀跃。
“小叔,老师一见你说是我打别人了,你都不问就觉得我一定有理吗?”
“那当然,谁会比小叔更了解你,小叔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架,你是最好的孩子。”
“嘿嘿,我也知道你是最好的小叔!那小叔,你想我没有?”
“天天想夜夜想。”
“嘿嘿,我也是。小叔你回来还没吃饭吧?”
“没,小叔正想找人陪着吃饭呢。”
“嘿嘿,我陪小叔吃,那咱回家,我给你做面条吧!”
“听说荣泽新开了一家酒店,蒸碗特好吃,主食还有各种面条。”
“好,你喜欢吃哪个,我回去学着给你蒸。”
“不用,做饭太辛苦,以后喜欢吃什么,小叔带你出来吃就行了,不用你做。”
“嗯~嗯~,我喜欢给你做嘛,我喜欢你吃我做的饭嘛!”
“好好,乖猫喜欢做那咱就做,小叔也特别喜欢吃我们大乖猫做的饭。”
……
作者有话要说:门里大王:只敢在家跟亲近的人耍横,出了家门就没胆子干事的人。
瓤:本意:植物比较柔软的内部,比如西瓜瓤。这里是土语,形容人身体特别柔弱或性格特别软弱。
喷喷:痛快地聊天,吹牛。
性:血性足,武力值高。
捋:本意:用手握着条状物,顺着滑动,或轻轻摘取。
刺:通常都比较强硬棘手,刺头就更棘手难以处理了。捋,在这里和刺头们连在一起用,形容柳
川武力值高,修理刺头们的时候很轻而易举。
第127章()
初秋的凤戏山万木葱茏;一阵山风吹过,挟带着果香的清新凉意让人身心皆爽。
柳家院子里,大柿树繁密的枝叶间,三个小家伙正一个跟一个,像一溜大虫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抱着树枝往前爬,柳莘轻装简行爬在最前面,柳雲和柳雷一人脖子里挂着一个小小的布袋;紧跟在他后面;苏晓慧坐在最下面的树杈上;紧张地看着两个臭小子。
柿子已经开始变黄了;俩小馋猫雄心勃勃;要亲自寻找最大的柿子;让奶奶和娘给做最好吃的“懒柿”,但俩人的小胳膊小腿又够不到高处的柿子,只好让小哥哥柳莘帮忙摘柿子,两个小家伙负责接着放袋子里运下去。
柳川最近不分昼夜地在忙案子,已经两星期都没回来了,苏晓慧今年依然教高三,两星期休息一次,每次回家孙嫦娥和秀梅都不让她再插手做家务,只让她专心陪两个皮猴子,和他们好好培养感情,为明年回荣泽上幼儿园做准备。
苏晓慧以前从没上过树,心里挺害怕的,不过为了和儿子套近乎,她豁出去了。
大柿树是歪着长的,支个梯子,上来其实挺容易,只是她上来后看着下面的护院坡,才发现自己好像有恐高症,一看下面手脚就发抖。
大栎树下,猫儿悠闲地坐在秋千上晃悠着,不时看一眼旁边和柳葳一起趴在石桌上写作业的柳蕤。
上星期,柳蕤和柳葳、猫儿三个人一起回家,路上走出一身汗,汗落了后,猫儿和柳魁、柳葳带着柳莘和柳雲、柳雷去凤戏河里洗澡,因为柳蕤从小身体弱,现在的河水傍晚时分已经开始有点寒意了,家人都不让他去,可柳蕤不肯,非说自己这几年身体早就好起来了,根本没事,硬跟着他们下了河,结果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柳魁和柳长青连夜把他背到望宁卫生院去看。
王君禹让他在那里住了三天,没输水,就只给他打针吃药观察,彻底退烧后,秀梅舍不得让他去学,这一星期都在家好吃好喝养着。
猫儿昨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柳蕤补课,柳蕤本来就学习很好,这几天在家也一直在自学,猫儿给他补课其实很容易,柳蕤只是在一些难点上需要点拨一下即可。
不过猫儿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为人师表的机会,那肯轻易放过,讲不了课,他就盯着柳蕤写作业,巴不得柳蕤能做错了让他给指导下,显示一下他当老师的权威。
秋千架旁,孙嫦娥和秀梅、玉芳在给柳雲和柳雷做小夹袄,山里早晚温差大,现在中午俩小家伙只挂个小褂子,但早晚都得穿夹衣,而且这两个太折腾,两套夹衣一天都不够换的。
两个小家伙都有苏晓慧给织的毛衣,可家里人都觉得,毛衣不隔风,还是棉布做的小夹袄穿着好。
柳侠紧挨秋千坐着,撕着玉米和父亲、大哥家人说着话。
“……给您五哥写信时候,多劝劝他,训练确实重要,不过也不能太拼命,毕竟不是真正哩战场,其实,就算是真正哩战场,也有喘气哩时候,毕竟双方都是人,体力上都有扛不住哩时候,叫他别把自己赶的恁紧。”
柳侠点头:“我知道伯,我一直都劝着俺五哥咧,他回信说他有分寸,咋也不会拿自己哩身体开玩笑。”
“你跟您三哥也是,还是那句话,工作咱尽心尽力干好,但不能不要身体。
上星期小葳跟猫儿他们回来就说,他们一个星期都没见着您三哥了,猫儿见不着他还有啥说,就晌午那一会儿工夫,他出去办事了,小葳、小蕤搁他那儿住着咧都见不着他,这样没日没夜三五天还中,这都俩仨星期了,铁打哩人也吃不住这么折腾。
有些话,夫妻倒没法开口说,您三嫂说多了跟拖他后腿一样。
你去找他说说去,就跟他说,再这么不要命哩胡来,就说我说了,让他回来种地吧,种地还有个拄着锄把喘口气哩时候咧。
再说了,干他们那种工作,可不是一根筋地拼命就中哩,得动脑子,他这么多天连觉都不咋睡,那脑子能清楚?脑子要是都不清楚,那能破案吗?”
“嗯,知道了,我回去就找三哥说他。”
“你也一样,不敢仗着年轻身体好就不知道调节,再好哩身体也搁不住成年累月地糟蹋,白天干活辛苦了,黄昏一定得好好睡一觉补回来,听见没?”
“听见了。”
……
柳侠这次回家后特别老实,从在上窑北坡柳魁接到他们后兜手给脑袋瓜上来的那几下,到回到家后被孙嫦娥点着额头数落,都笑嘻嘻地应着,一句嘴都不犟。
至于柳钰从接着他后一路都怄气不肯和他说话,他更是陪着笑脸讨好着,直到把柳钰给哄得笑起来。
他这几天也想了,如果换成是家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