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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贵族之血 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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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丹尼尔边说边转过身走回中殿。「或者我该说,这些不应该是湿壁画。真正的湿壁画是画在湿灰泥上,而大部分在英国境内的墙壁彩绘则是画在乾灰泥上。」
「那麽这些的确是湿壁画了。」亚当的语气很确定。
「湿壁画在英国很少见,我必须详细观察後才能下结论。」
「不管你需要多久时间都无妨。明天我会给你一把钥匙,那麽你就可以随意进出城堡了。」
「谢谢你,你人真好。」感激的话自然而然地从嘴里吐出来,可是丹尼尔的所有心思全在环绕他四周的壁画上。「这真是太神奇了。他们看起来就好像昨天才画上去的。好吧,这麽说可能夸张了点,可是……那颜色实在是太鲜明了。真是罕见。我很难得看见如此历史悠久的壁画可以保存的这麽好。」
「我也不知道为何它会保存的这麽好。」亚当边说边直起身子,他的头顶微微擦过门楣。「也许等你研究好之後可以告诉我原因。我猜可能跟礼拜堂是盖在要塞里头有关吧。再者,它是要塞和西翼之间的桥梁,不与地表相接,也就得以避免潮湿地气的侵袭。我一直觉得这里很冷──又冷又乾燥。没有湿气。当然,因为是私人住宅,也就少了在宗教改革时期可能造成的损害。」
丹尼尔看著他,皱起眉头。「你的家族一直是天主教徒吗?」
「这故事很长,」亚当脸上浮现一抹微笑。「我想还是等你比较不累的时候再说给你听吧。」
「其实我并不常这麽疲惫的。」丹尼尔发出一个尴尬的笑。「不是所有壁画都会让我有想哭的冲动。」
「我了解。」亚当往後退一步,跨出门槛,这个动作含蓄地暗示著是时候离开了,可是他不想催促丹尼尔。脸上挂著温柔亲切的表情,说到:「很高兴你喜欢这个礼拜堂,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不曾将它和别人分享了。」
丹尼尔再度发出赞叹声,恋恋不舍地游目四顾,内心非常渴望明天的来临,更加期待未来与这些美丽壁画共处的时间。「我不敢相信这些壁画竟然从来没有被发表过。难道在我之前,没有人来和你或者你家人接洽,表达想要研究壁画的意图吗?」
亚当耸耸肩。「可能有吧,但我不记得了。」
「谢谢你。」他终於走出中殿,歨上石阶,冲动地抓住亚当的手。「谢谢你选了我。」
亚当微微笑了笑。「是的,」他说。「你是被选中的那一位。」
他的房间呈狭长形,四面墙除了窗台是光秃秃的三英尺厚的石块之外,是清一色的白。丹尼尔刚才实在是太过疲倦,无法好好欣赏横在天花板上的真正的十四世纪橡木横梁,可是却注意到了那幅镶著镀金边框的油画,还有一堆各色各样的土耳其地毯,这些东西可是会让好些没见过大世面的古董商兴奋不已呢。
亚当带他去看了卫浴设备,再从柜子里拿出床单。丹尼尔看了,心里感到过意不去,堂堂一位男爵竟然还得替自己铺床。他坚持自己来,亚当却告诉他客人是来这儿被招待的,而不是干这种仆人的工作。
亚当一忙完,就跟他道晚安,丹尼尔打开背包,从里头拿出盥洗用品随身包和一件乾净的T恤。然後就一边刷牙一边在房间里四处看看,对一切都感到很好奇,兴奋地睡意全消。洗完脸,换下脏衣服,就上床钻进被窝里睡觉。
丹尼尔有认床的毛病,在陌生的床上总是睡不好。通常他会醒过来六、七次,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终於受不了为止。再加上壁画带给他的兴奋,根本没期待今晩能睡著,不论他是多麽的疲倦。
鸭绒毯子又软又暖,床是出人意外地舒适。简单的黄铜制条状床架无疑是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床垫却很现代化。丹尼尔仰躺著身子,双眼直视头上的横梁,耳边传来电蓄热器的运转声。亚当告诉过他城堡的这一区很少使用,也对这里头的寒意表示歉意,还帮他打开了暖气机,解释道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才能让房里的温度达到满意的程度。
丹尼尔翻了个侧身,伸出一只手去摸身旁刷白的墙壁。指尖在墙面上画花样,墙壁又粗糙又冰凉。就这麽画了一会儿,打算起床去坐在窗台上,可是身子觉得很乏,一点也不想动。
终於逐渐睡著了觉,不过也只睡了一小段时间。
是热度让他醒过来的。半梦半醒间,丹尼尔把毯子拢成一团并成功地将它丢到地上。他感到热气释放,满意地咕哝了一声,仰躺著身子开始舒展四肢,并将两只手举到头顶上。双手握住床头架的铜条,金属的冰凉让他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此刻,他稍微清醒了点,感觉到T恤领口处和腋下部位已经被汗水濡湿了。丹尼尔一边嘴里咕哝著一边扭动著身子把T恤脱了,暂时塞到枕头下。他动也不动地躺著,渐渐入睡,只稍微感觉到房内温度正在稳步上升。
他胡乱作了些奇怪的零碎的梦,在床上动个不停。丹尼尔平趴著身子,想要在枕头上找个凉快处好把脸贴在上面。不一会儿又渐渐平静下来,浅睡了半个小时,突然间有股很舒服的凉风吹拂过他身子。
这道凉风非比寻常,宛如清凉的细小涓流缓缓流淌过他全身,减轻了屋内的闷热。丹尼尔翻过身,仰面躺著,身体开始回应凉风的刺激,本能地像只猫似的张开四肢。
双手再度握住床头架,这个举动让他完全清醒过来,虽然身体的疲倦让他感到昏昏沉沉。起初,他还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只是静静躺著,享受凉风拂过他裸露的胸膛。
他又打了个颤,这一次不是因为凉风,而是体内涌起的一股春潮盪漾。凉风吻过他|乳头,|乳头顿时绷紧。他的肌肤变得很敏感,随著周遭气氛的改变也兴奋起来。
他已经勃起了。丹尼尔一只手放开床头架,隔著柔软棉制短衬裤去抚摸自己的男根。嘴里逸出呻吟:感觉真好。可是身子实在太累,没办法尽情自蔚,只好轻轻地搓揉著,感受那隐约的勃兴有节奏地震动著。
丹尼尔一只手探入短衬裤里,男根已经涨的又热又挺,不用多久就会达到高潮了。他搓揉了几下,再把短裤褪到大腿处,手指开始玩弄阴囊,接著紧握住男根,开始套弄起来。
他闭上眼睛,专心感受著肉体的欢愉,左手依旧揝住那冰凉的铜制床头架。他喜欢这样:因为他觉得安全,还可以紧拉著床头架以平衡在体内缠绕的性欲张力。凉爽的晚风拂过肌肤的感觉比任何一位情人给予的爱抚还要挑逗。丹尼尔不禁发出低低的呻吟,下身同时奋力挺向自己的手,套弄的节奏越来越快。
他在追逐自己惯常的性幻想:都是一些与前男友们Zuo爱、观看Se情影带或者做咸湿白日梦所收集到的画面与情节。从中有个性幻想重复不断地出现,是他的爱人压在他身上令他动弹不得,爱人完全掌控著他。丹尼尔在脑海里攫住这个画面,集中全副心神在此情节上。一只手紧紧握住床头架,幻想自己的手被绑在上头,两腿大开,无助地呈现在爱人面前……在亚当面前。
喘息卡在喉管,猛烈的勃兴顿时大发,将丹尼尔整个人淹没。噢,这个幻想简直是缺德至极,怎能对好心招待自己的主人产生此种邪恶念头呢!可是丹尼尔却能轻易地想像那画面──对方蜂蜜色泽般的金黄|色身子贴伏在自己白皙的肉体上;那优雅修长的手指挑逗著他,撩起他每一次的情欲;还有那双深邃又热情的黑眸,流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丹尼尔心想,光是从亚当注视著他的样子就足以让他达到高潮了。
他的身体在追逐高潮的过程中绷得死紧。丹尼尔的头往後仰,埋在枕头里,一边喘著粗气一边努力让这份快感持续下去。此时微风已经无法再降低他的体温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著了火,整个人被吞噬在欲望的烈火中,失去了所有自制力。
他全然沉醉在性幻想中,几乎错过房门轻轻发出「卡嗒」一声而後打开的时机。一定是被风吹的,丹尼尔茫然地透过门缝看向房外的黑暗走廊,心里这麽想著。他暂时停下动作,屏息以待,聆听是否有人在房外的迹象。什麽都没有,於是他继续未完的游戏。
他松开抓住床头架的手,翻个侧身,面朝著门口。他集中注意力唤回刚刚的性幻想,他想像亚当就站在走廊上看著自己自蔚。丹尼尔对这样的念头很是兴奋;让他既感到无助又觉得强大,此两种矛盾的感觉同时在脑海中涌现。他努力扮演著性幻想中的角色,和角色融为一体,身子不住扭动浪摆著,嘴里吐出一连串的呻吟,彷佛爱人就真的站在外头欣赏他的表演。
兴奋直往上攀升。他双手套弄的速度也加快起来,不想再多做拖延。他想要现在就攀抵高峰:这是他此刻心中最大的渴望。丹尼尔把开启的房门抛在脑後,闭上眼睛,心无二志地解放自己。
欲望浪潮越逐越高,丹尼尔发狂似地满足自己的需求,他喘息连连,接著仰躺回身子,嘴里吐出一声喜悦的惊呼,然後就一泄如注了。他感觉到Jing液宛如热雨般落在胸膛和肚子上。一阵温暖的快感将自己淹没,丹尼尔不禁轻轻地笑了。
他伸手取过被他丢在一旁的T恤把自己擦乾净,再将它扔在地上,穿好内裤。他在床上变换位置,找到凉快处舒服地躺著,此时目光再度移到房门处。
门是关著的。
丹尼尔立即坐起身子。房门刚刚明明是打开的,现在却是关上的。可他没听见阖上的声音啊,大概是自己没注意给漏听了吧。内心暗自猜想应该是被风给吹的,就好比刚刚也被风吹开了。
他拉开窗帘去检视窗户,令他大感惊愕的是,窗子竟也是关著的。
丹尼尔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弯下身子从地上拾起毯子,一等毯子摊开在床上就赶紧躲了进去,等待沉入梦乡。
高德菲尔
艾菲索斯,土耳其,西元一一四七年
高德菲尔·伊黎,第四代克斯特比男爵,醒来发现自己死了。
此刻他躺在乾燥、尘土满布的洞|穴里,头下枕著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只铺著自己那件破烂不堪的斗篷。高德菲尔用力眨眼睛,等眼皮上的硬痂剥落,才张眼去看洞|穴的顶部。外头的日光洒了进来,在石头上铺出纹路,映射著铠甲闪闪发光,也照亮身上那件肮脏外衣上的徽纹。
当他举起手来,死亡标记映入高德菲尔的眼帘。阳光很无情,布满全身的肿块闪著光泽,此时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眼前。麻疯病又复发了。
高德菲尔惊吓地叫了一声,右手往脸上摸去。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所有五官果然无一幸免。又见暗红色肿块蔓延到了手指关节,身子猛然往後退缩,深怕疾病会传染给其他部位。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染上麻疯病的。或许是在梅斯吧。他有个来自巴尔的远亲,名叫雷诺,当时他加入了雷诺的军队,正准备去打第二次圣战。许多士兵都在城里整军待发,趁著往圣地开拔前的空档,四处喝酒、闹事、玩女人;许多参加过第一次圣战的老兵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旁观,高德菲尔记得,他们里面有好几位都因为身患麻疯病而残废了。
可是说不定他在离开英格兰之前就得到此病。毕竟没有人知道麻疯病是怎麽散布的──可能是接触传染、空气传染,也可能是喝了麻疯病患用过的杯子;又或许如神父所言,上帝用这种病惩罚某些不幸的凡人,这是他们赎罪的方式。
不管这病起源何处,可以确定的是,早在抵达君士坦丁堡以前,他就已经染上了。高德菲尔记得,在军队通过匈牙利时,他在腿上发现一些红斑。当时他以为是因为长时间跨坐在战马上,皮肤被铠甲摩擦久了因而发炎出疹子。过没多久,受到损害的部位渐渐麻痹,他才开始担心起来。
在前往君士坦丁堡的路上,他隐瞒自己的病情,军中同袍一无所知。一等到抵达那伟大的城市,他就四处寻找良方妙药。他拜访许多神殿,还到圣索非亚大教堂祈祷。他喝大夫煎煮的草药,吃老妪准备的奇怪食物,尽管味道令人难以忍受。他把身体浸泡在亚洲的甜海水中,埋在发烫的泥浆里,据说有治疗的功效。他甚至花了大笔钱购买护身符保身。总之,任何方法他都愿意尝试。
身上的肿块似乎停止了增长。红色斑纹褪成白色。高德菲尔心想自己已经痊愈了──直到两个礼拜前,左手上的小指头竟然硬生生脱落了。他根本没有感觉,他的战友也没说什麽。士兵在战场上失去指头,很平常。
高德菲尔祈祷,失去指头是这场病的终点。但现在他知道疾病又回来了,甚至比以往还要严重。根据摩西五书的利未记中的记载,还有所有文明国家的法律,他现在可是个不洁的活死人。他的太太算是成了寡妇,他的孩子没了父亲。家人不用等他的肉体死亡,法律就已经做了判定,即使他还活著。
他拖著身子爬到洞口,俯瞰底下的平原。在他的左手边有一座古老城市艾菲索斯,白色建筑点缀在花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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