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迷局-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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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他说:“韩市长,德满大叔的儿子就是我们县委办副主任,叫冯春波。他曾经来过几次,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小伙子。”
韩平军笑了笑,两眼看着门外,好像在极力回忆似的。突然他说:“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眼睛不大,个头也不是很高,但是看上却很干练的小伙子。”
肖云斌说:“对,就是他。”
韩平军接下来的话就让肖云斌一下子恍然大悟了。韩平军说:“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有点与众不同的样子,原来他的父亲就是一个很有才的人。可惜他父亲生不逢时,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不然或许比你我都有用呢!不过,冯春波这个小伙子不错,是个可塑之才,你要多给他压担子,多锻炼他。我们不能让人才浪费在我们的手里。”
到这个时候,肖云斌心里就明白了。韩平军这是有意要提拔冯春波。用一个不太恰当的词语来说,这就叫欲扬先抑。本来,韩平军对冯春波的了解已经是很深很透了,可人家故意好像还不太认识他似的。那么建议压担子锻炼他就纯粹是从赏识人才、爱护人才上去说。这样不留一点痕迹,更不会留下把柄给别人。这样一来,提拔冯春波就是肖云斌的事,与人家韩市长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日后肖云斌不慎说出来,人家韩平军也是一个伯乐,人家在驻村期间发现了一个人才,建议肖云斌给他机会锻炼一下。
可是,如果肖云斌连这些话的含义也听不出来,那就说明他在政治上太不成熟了。压担子,在官场中是一个很奇妙的词儿。从字面上理解,给一个人压担子就是工作多、事情杂、责任大,就意味着辛苦、劳累和忙碌。其实不然,官场中的人谁都明白,所谓的“压担子”的内涵是你可以获得更多的可供支配的权力、资源和更加丰厚的实惠。所以,韩平军说要给冯春波压担子,就是要肖云斌提拔冯春波。
肖云斌心想,韩平军怎么会对冯春波这么感兴趣呢?难道真的就是因为冯春波是个人才?真的是因为冯德满这段日子的闲聊引起了韩平军的注意?这不可能。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在影中才会有。现实中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那么会是什么原因呢?肖云斌一下子联想到了韩晶晶的身上。他的心里一动。莫非冯春波与韩晶晶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的心里忽然就涌上了一股醋意,在韩晶晶的丈夫还没有出事故之前,或者说从他第一眼看到韩晶晶时,他的心里就在蠢蠢欲动。可是,韩晶晶一直不给他机会。如果韩晶晶背后没有韩平军的话,他早就下手了。可是,韩晶晶背后有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哥哥,他不敢用强。看来,是冯春波在担任接待办主任之后,与韩晶晶搭上了关系。自己倒是小瞧他了。
肖云斌想着心事,一抬头,发现韩平军正看着他。他的心里一凛,在韩平军面前,自己怎么能想心事呢?韩平军虽然知道自己能够明白他的话的含义,但是,自己却不能表现出想到了什么,自己只能把自己的语言停留在韩平军所说的层面上。他赶紧定住心神,说:“韩市长说的很对!我们一旦发现人才就要大胆任用,给他压担子,给他搭建一个施展才能的舞台。”
韩平军却说:“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我对这个人还很不了解,我也不是相面先生,不可能仅凭几面之缘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否堪当重任。所以,在用人
6。第80章 、走一步看三步(1)()
张启正在得到肖云斌的消息后,心情很不愉快。可是,他没有办法。过去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何尝不是如此呢?他知道,虽然现在冯春波在给肖云斌当秘书,但在肖云斌的心里,自己的分量要比冯春波重得多。原来他以为只要靠着肖云斌,等解决了副处级之后,再到上面去找更大的靠山。可他没想到,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韩平军,一下子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他从肖云斌的语气中,已经知道这件事几乎是不可挽回的了。除非自己在上面有更大的背景。可他就是没有更大的背景。这让他很生自己的气,他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从一个普通的职员,到县委办秘书,再到县委办副主任,直到今天当上了县财政局局长。这一切都是按照他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按照他的计划,很快他就会当上副县长。想不到,自己已经到手的桃子,就在往嘴里送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抢了去。这个滋味的确是很不好受。更让他觉得难堪的是,外界早已经舆论纷纷,认为罗克元退下来以后,接替他这个副县长位置的一定是张启正。甚至,很多和他关系不错的人在私下里已经称呼他张县长了。虽然每次他都是一本正经的不接受这个称呼,但是,在心里他也觉得这个副县长早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盘中之餐了。一旦有一天,冯春波当上了副县长,自己怎么见人呢?虽然,肖云斌安慰他说还有机会。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比冯春波。冯春波还不到30岁,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可自己已经快四十岁了,如果这一次不能当上这个副县长,再等几年,等到有机会的时候,恐怕就没有年龄优势了。
一连几天,他都是坐卧不宁。上了班,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
这一天,他正在办公室里呆坐着,电话铃响了。一看号码,是姜修言打来的。他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姜修言问他中午有没有空,想请他一块出去坐坐。虽然姜修言和以前一样,只是说请他一块坐坐,除此之外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从姜修言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姜修言一定有事要和他商量。他的头脑中灵光一闪,他早就听说姜修言在上边有靠山,他的房地产原来在邻县是龙头老大,后来又进军原平。据说,就是在市里,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他心头一亮,忽然就升起了一股希望。他很痛快的答应了姜修言的邀请。
果然,姜修言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张启正自然知道姜修言是从肖云斌那儿得来的消息。他知道,在原平县,姜修言的靠山就是肖云斌。他更知道,姜修言和自己交往也是有目的的。因为,肖云斌很有可能调走,即便不调走,他的年龄也干不了几年了。姜修言和自己交往,就是认为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在原平县掌大权。这就好像是在买股票,姜修言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绩优股。想到这儿,他更觉得惭愧了。人家一个房产商,就知道未雨绸缪,就像两个人下象棋,人家能够看到几步以后的事情,而自己只看到眼前的一步棋。
姜修言问他有什么打算,张启正说:“没有打算。这件事只能认命了。”他嘴里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在盼着姜修言能有什么好法子帮帮他。
姜修言仔细地看了看张启正,说:“张局长,你我弟兄就不必玩虚的了。愚兄有个主意,不知你是否愿意听听?”
张启正说:“姜还是老的辣,既然你看破了我的心事,就说说看看。”
姜修言说:“到了这个时候,无非就是两条路子,一条是按照惯常的潜规则办事,你找靠山,我也找靠山,你跑关系,我也跑关系。他冯春波不是找了韩平军做靠山吗?你也可以找一个市里的更大的官做靠山啊!”说到这儿,姜修言停下了话头,看着张启正。
张启正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可是,我在上面没有人可靠啊!”
姜修言说:“这一点我倒可以帮你一个忙,我与市委许书记有交情,我可以帮你牵个线、搭个桥。”
张启正知道,姜修言说的这个许书记,就是市委副书记许志刚。按说,韩平军虽然是常务副市长,但在市委那边只不过是个常委。在研究人事安排的时候,常常是在书记办公会上先通气研究一下。等到拿到常委会上,就已经基本定下来了。韩平军能参加常委会,却不能参加书记办公会。如果自己能与许志刚搭上关系,这件事自然是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可是,现在临时抱佛脚还来得及吗?想到这儿,他说:“姜兄,可是,这个时候我们去找许书记,是不是有点临时抱佛脚啊?”
姜修言说:“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是,我想,跑一跑总比坐等好吧?”
张启正说:“那就有劳姜兄了!但不知许书记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呢?我好准备一件像样的见面礼啊。”
姜修言有点惊讶的问:“许
7。第80章 、走一步看三步(2)()
姜修言说:“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这家餐馆的招牌上的字是谁题的吗?”
张启正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对书法不感兴趣,所以,从来不去注意这些东西。”说到这儿他的心里一动,“难不成是许书记题的?”
姜修言笑着点了点头,说:“嗯,是许书记题的。”
张启正说:“我以前真是孤陋寡闻了。我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眼睛只盯着县里,一直没敢往市领导身上想。这么说来,许书记是喜欢书法了?”
姜修言说:“我也是在去年才和许书记建立了关系,当时就是送去了一副名人书法。所以,你要想靠上徐书记,就得在这方面动动脑筋。”
张启正说:“可是我从来不喜欢书法,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啊!”
姜修言笑着说:“这恐怕难不倒你张局长吧?”
张启正想了想说:“这件事倒是可以试试。冯家村的画家冯子清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前几年县里搞书画展曾经邀请他出席。那个时候我在县委办,就是我负责接待的。可惜,我当时对书画一点也不感兴趣,也没有求他画一幅。他现在居住在北京,我去求一幅画来。”
姜修言摆了一摆手,说:“这可不行。你想,冯子清是我们湖城市的人,他的作品许书记能没有嘛?再说,许书记最感兴趣的是书法,而不是画。”
张启正说:“那我就通过冯子清去求别人的作品,当然,最好是当代大家的作品。”
姜修言打着哈哈说:“我说嘛,我就知道这件事难不住你张大局长。”
张启正想了想,又为难地说:“还有一件事,我听说现在的名人字画有很多是假的,并且真假难辨。我怎么证明送去的是真迹呢?如果我花了大价钱,许书记怀疑是假的,那我可就亏大了。”
姜修言竖起了大拇指,说:“张局长真是个聪明人,第一次送书画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以前可是直到碰了钉子以后,才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说到这儿,他却又停住不说了。
张启正知道姜修言是在吊他的胃口,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姜大老板还做过亏本的买卖啊?”
姜修言说:“我第一次去找许书记的时候,就是花重金托人买了一幅一位大家的书法作品,可我给他送去的时候,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来,他是很怀疑这幅作品的真实性的。可我没有办法证明这是真的。我总不能说我是花了多少钱买来的吧?即便是说花了大价钱,也不能保证就是真品啊!结果那个项目我并没有弄到手。后来,我亲自去北京,找朋友帮忙,朋友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他带我去拜见那位大家,然后,请那位大家当面写字,我就站在人家的身侧,在那幅字写完的时候,朋友用相机给我们拍了一张照片。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比任何鉴定机关的鉴定都真。”说完这番话,他有点得意地看着张启正。
张启正说:“这个办法的确是聪明。我这几天就去一趟北京。有冯子清帮忙,我想一定会求到大家的作品的。”说着,张启正端起酒杯说,“感谢姜兄指点迷津!我敬你一杯!”
两个人把酒杯一碰,喝了一大口酒。姜修言说:“不过,老弟,我还得嘱咐你一件事,你说对书法不感兴趣,这是不行的。去给领导送字画,必然要提到这个话题。如果你对这个一点都不懂的话,那么领导就会很扫兴,你们就不是同道中人,交情也就不会往深里发展。你可以不会写,但不能不会欣赏。抽空你得学一点书法知识,这对你这个知识分子来说应该是不难的。”
张启正真的对姜修言有点刮目相看了,他觉得原来真是有点小瞧姜修言了。
张启正沉思了一会儿,问:“姜兄,这件事我们就这么定了,近几天我就去北京求字。回来以后你想办法给我向许书记引荐。你说的另一条路子是什么呢?”
姜修言说:“另一条路子就是给冯春波设置障碍。”
张启正微微一皱眉头:“怎么设置障碍呢?”
张启正的表情都落在了姜修言的眼里。姜修言说:“我知道你和冯春波私交不错。可是,在官场中,人与人之间没有永久的友谊,如果这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