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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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参与到萧漠计划之中,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他们也很清楚,待明年此时,萧漠确实有这种实力。
本来,两人之所以在州试中那般胡来,只是因为一时激愤冲动,但事后在心中不免却也存着后悔之意,但听到萧漠的保证后,两人终于放下心来。
事实上,经过这件事情,对于肖桓和范贯两人的行为,单在云州之地,不仅没有一人斥责他们不懂尊师重道,反而人人赞扬两人一身文人傲骨,一时间名声颇大,已是丝毫不逊色于萧漠了。
对于现在正专研“造势”之道的萧漠而言,让肖桓、范贯两人在明年州试中风风光光的获得“举子”功名,虽然不是易事,但却也不是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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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闲谈了片刻,待两人离开之后,萧漠转身返回到了书房,坐在书桌后面,双手揉着额头,默默整理着后面计划的思路。
因为肖桓和范贯,萧漠更加不容自己的计划有失了。
在一旁,邓尚全却早已泡好了一杯清茶,静静的捧到萧漠面前。
萧漠接过清茶之后,眼光投向窗外,看着屋外的风吹落叶,若有所思,同时轻声问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邓尚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答道:“一切皆如少爷您所计划的那般,现在云州所有的文人,对那左灵辅、岳尚两人越加不满了。他们一口气颁送了三十三个举子名额,不仅没有收拢人心,反而让他人更加认定这次州试有鬼。所有落榜的秀才们在这些日子里更是围在学府之外不肯离去,让这两人进退不得,颇为狼狈。不得不说,肖桓和范贯那两人虽然行事鲁莽,但他们此次的所作所为,却是对少爷您的计划大有补益,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那些考生现在也不会如此激奋。”
萧漠默默的点了点头,暗思之间,眼中神色愈加深邃了。
邓尚全则继续说道:“很显然,这件事已经在云州压不住了,很快就要传遍大江南北。到那个时候,左灵辅和岳尚就算再怎么解释,科举舞弊的事情他们也就坐定了。张谦他这次对付少爷您,注定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左灵辅和岳尚两人是张谦在礼部里联系最紧密的亲信,只要我们在事后……”
萧漠挥手打断了邓尚全的话语,淡淡的说道:“接下来如何对付张谦,那是你们嵩山书院的事情,我不想参与。我只想问,接下来我的计划,嵩山书院会全力配合吗?”
“自然会的,少爷,您的事情就是嵩山书院的事情。”
邓尚全恭谨的答道。
萧漠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缓缓说道:“经过这次事情,我必然会彻底得罪张谦。但我现在还不想暴露与嵩山书院的关系,那样张谦必然会对我顾忌更甚,会不惜代价不折手段的对付于我。你一定要提醒语贤先生,接下来的计划,我自己操控即可,嵩山书院可以助威,但不可深入参与。在没有得到自保的力量前,我不想让自己太早陷入险境。”
萧漠在得知张谦府中养着一批死士后,就一直心有顾忌,他不怕张谦对自己进行打压,却不想张谦因为顾忌太深,使用其他更加直接的手段。
邓尚全微笑道:“我明白了。不过,这次计划一旦成功,张谦就算想再动少爷您,也必然会心有顾忌了。”
萧漠点了点头,皱眉道:“我知道,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的计划必须要再更快一点,你回头去‘崇文书店’督促一下,让他们动作再快一些。在张谦下定决心用其他手段对付我之前,我必须要造足声势,引起当朝圣上的注意,让张谦心有顾忌。”
邓尚全躬身应是。
萧漠思索片刻后,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让嵩山书院也为肖桓、范贯他们宣传一番,比如文人傲骨、刚正不阿之类,最好能让这两人的名字传到圣上的耳中。我欠他们一个人情,必须要保证他们也能在明年顺利中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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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一百七十三年秋,云州之地,因为州试之事,这一年颇为热闹。
这一年,“云州科举舞弊案”被传的沸沸扬扬,虽然没有丝毫证据,但每个传言之人对这件事都确信不疑,而科举舞弊案的传闻,也开始从云州之地,渐渐向四方扩散,到了第二年,天下之间几乎已是路人皆知。一时间,左灵辅和岳尚两人的名声在民间颇为不佳。
在这场风波中,萧漠的名字开始渐渐被天下人所知。但至始至终,在这场风波中萧漠都表现的极为低调,反倒是其他落榜秀才,动作颇大,甚至有人相互联系着要入京告御状。
而这些秀才们各有老师长辈,他们的老师长辈又各有好友,通过这些关系,却也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此刻这股力量虽然顾忌着左灵辅和岳尚背后的张谦,依旧在潜伏着,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但在这个时候,在天下人眼中,萧漠依然只是一个有才能有天分却被人陷害的无辜少年形象。
而在这段时间,如果有人细心观察,就会惊讶的发现,云州与京城之间的信件来往,要比平时多了数倍有余。
州试结束后第五日,萧漠与朱瑞德一番密谈之后,辞别回到单县。
而州试之后的第二个月,一本名叫《中庸新解》的书卷,开始在楚朝境内各家“崇文书店”贩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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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名满天下(上)。()
京城,自楚朝建立,历来就是繁华、兴盛的代名词。
一百七十余年来,因为人口过多,京城前后共扩建过三次。到了此时,人口已有近百万,加上四周郊外之地的人家,虽然仅仅只是一城,但人口数量比之楚朝各州也丝毫不逊色。
加上其有两条运河引入其中,又处于交通枢纽处,无数商贾汇聚,天下文人骚客云集,当朝权贵遍布,更添热闹。
因为位于京城之中,天子脚下,见多了世面,这里的居民比之楚朝其他地方的居民,却是多了几分见识和傲气,同时也染上了文人们那喜欢清谈的习惯,所以无论何时何事,各种消息在京城中总是流传的特别快。
选一家茶馆,和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叫上两壶或昂贵或廉价的茶水,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以及漫步于京城繁华的街市中,浏览着天南地北聚集而来的各式商品,是京城中人在闲暇时最喜欢做的事情。
前些日子,“云州科举舞弊案”的传闻开始渐渐的被京城中人所知,但对于这些骄傲的京城人而言,这只不过是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谈资罢了,最多不过是会有些人得意洋洋的宣称他们“早就看出那左灵辅和岳尚不是好东西”,如此而已。
云州太过遥远,比之京城的繁华兴盛,云州这种地方,他们并没有放在眼里。
对于他们而言,某位大家又写了一首惊世诗词,某家公子与某家的千金私定终身,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总之,这是一个很独特的地方,爱它的人为自己京城居民的身份而自豪,恨它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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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博就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京城人,虽然已经贵为集英殿修撰,朝廷六品官员,但出身京城市井之中的他,依然喜欢在无事之时,穿上便装,游走于市井之间,或在各家商铺中选购一些自己喜欢的物件,或者在茶馆中叫上两壶好茶,听着茶馆内众人的议论,感受着京城的繁华,惬意的呆上一天。
这种习惯让他与各个朝中大员有些格格不入,因为虽然已经为官数十年,但他依然没有认清楚自己已是朝廷官员,不应再与平民百姓混在一起。只是自幼养成的习惯,却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更何况,因为张谦独掌朝纲,他虽贵为集英殿修撰,却毫无实权,郁郁不得志,也懒得与那些权贵们套交情,临老之后,索性开始混日子了。
事实上,丁博也很清楚,如果不是他自己这种混日子的性格为人,张谦也不会容忍他担任集英殿修撰的官职,这可是一个能接触楚灵帝的位置。
与往日一般,丁博一身便装,漫步行走于市井之间,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心情颇为不错,在他看来,只有京城,才能真正代表着楚朝的强盛与繁华。
不知不觉间,丁博来到了城西商区之中,却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家书店内,此刻颇为热闹,人头云集,喧哗隐隐,似乎在为某些事而兴奋争论着。
京城中人见惯了市面,能让他们如此表现的事情,却也让丁博心生好奇,来到这家书店门前,却见在这家书店的匾额之下,竖着一个巨大的商牌,上面写着十个大字——“自扰居士新作——《中庸新解》”。
“自扰居士”的名号他自然知道,一个专门靠离奇故事而哗众取宠之人。但对丁博而言,这个人也仅仅只是故事写得好而已,虽然传闻当今圣上对这人所写的故事几乎已经达到了痴狂的地步。
“《中庸新解》?虽然《中庸》一书在四书中地位不显,但也不是这个人能解注的,写这么一本书,他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能在无数才俊聚集的京城中顺利考取进士功名,丁博的才华还是有的,眼光颇高,看着这个商牌,皱眉自语道。
“就是啊,那自扰居士也不知是何人,难道他以为解析四书和写离奇故事一样简单吗?”
丁博的声音虽轻,却依然被身边一人听到了,接口讥讽道。
丁博转头看去,却见身边人皆是因为这两句话而点头不已,所有人都觉得,只会写离奇故事的自扰居士,竟然也学那些文坛大家解析四书五经,并公开贩卖,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而对于他们的态度,即使是再喜欢自扰居士的人,也无言反驳。
然而,虽然所有的人皆不认为这本《中庸新解》会有什么精妙的独特见解,但他们依然随着人流挤入到书店之内,均是花钱购买了一本《中庸新解》。
对这些人而言,这些日子“自扰居士”的名声颇响,日后如果与其他人谈及这《中庸新解》的事情,竟是接不上话,岂不是太没面子?只当用来买来打发时间好了,反正这《中庸新解》仅仅售价十五文,便宜的令人诧异。
丁博犹豫了片刻后,却也买了一本,与其他人一样,在最初皆是抱着“找出其中粗陋之处,与友人聚会时一同嘲笑”的想法。
傍晚之时,丁博回到家中,想到下午时所买的那本《中庸新解》,就拿出翻看。
然而,当他翻开书页的那一刹那,却是突然呆住了。
《中庸新解》最开始的两页,竟是嵩山书院的院长、一代儒学大家牛语贤亲自所写的序言!!
序言中,牛语贤少见的对这本书极尽夸赞之能事,将它说成近百年来少有的儒家经典之作,称其为天下间所有文人必读之作。
“《中庸新解》以《中庸》为基,而《中庸》则因《中庸新解》而耀……”
仅仅这一句话,就可看出牛语贤对这本《中庸新解》的看重与推崇。
在这篇序言之后,还有鲍弘杰、赵茂然、代力骁、朱瑞德等人所写的序言,但凡在北方之地可称为一方大儒的顶尖文人,竟有过半为这本《中庸新解》写序,其对之的夸耀之词,比之牛语贤,甚至犹有过之。
而在朱瑞德的序言中,更是公布了自扰居士的身份。
“萧漠?……”
丁博皱眉,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最终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继续看了下去。
待将厚厚的十余篇序言全部看完之后,丁博已然不敢轻视这本《中庸新解》,开始以拜读的心情,细细品鉴起来。
然后,丁博的双眼就再也没有从这卷书册上离开过。
这一夜,丁博一直呆在书房之中,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
这篇《中庸新解》抛开序言,只有短短十余万字,但丁博却是看了一遍又一遍,沉溺其中而不可自拔,多次为内中观点而拍案叫绝,双手因此肿痛而毫不自觉。
同样的事情,楚朝境内,大江南北,在这一天多有发生。
而随着像丁博这般,待第一批接触《中庸新解》的文人为之而拜服后,萧漠和《中庸新解》的名气,开始渐渐在楚朝文坛中响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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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丁博开始翻看《中庸新解》之时,皇宫之内,费三贵的心情颇为犹豫。
费三贵是楚灵帝身边的亲近宦官,因为前些日子将几篇自扰居士所写的离奇故事献给了楚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