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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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稳,景霆瑞终于松开了他的唇,可是又很快弯下腰,将他打横着抱起。
爱卿虽然很想叫大胆,放朕下来!可是他面颊通红,嘴巴张开着,只有急促喘息的份儿。
退守院外。景霆瑞简单的一句命令,一直跪着的士兵,才动作一致地起身,押着那些饮宴的宾客,退守到外头去了。
而后,景霆瑞就抱着羞恼交加的皇帝,大步往里头一间厢房去了。
——待续
。。。
第06章()
金府门廊里到处是悬灯结彩,张贴着大红的喜字。
爱卿注意到景霆瑞的脸色更铁青了一分,心下便十分不安,尤其此刻他还被景霆瑞抱在怀里,都没地儿可藏。
想着景霆瑞训起话来,比当年的太子师还要啰嗦,爱卿只有把脸低下去,尽可能看起来是有在反省的样子。
怎么说,作为皇帝,私自出宫又迟迟不归是他不对。
怎么?突然变老实了?景霆瑞迈入一间设有锦帐华褥的寝房,对怀里突然不再挣扎的爱卿说道。
哼。你不也是变得目中无人了?爱卿不由反唇相讥,两人虽然相差九岁,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在无旁人时,景霆瑞多少会露出他本性的一面——桀骜无礼,绝非大臣和宫女们称赞的那样刚正不阿、奉公守法。
因为光是对皇帝大不敬这一条,他就不知犯了多少条宫规、律法了。
对于爱卿的嘲讽,景霆瑞只是勾起那弯弓般的嘴唇,微微一笑,煞是好看。
可这笑容真真是让爱卿浑身汗毛竖起,怎么都不肯待在他的怀里了,你先放朕下去,你不嫌累么?抱着一个大男人!
不累,到床上去吧,末将给您更衣。景霆瑞硬是走到床边,才把爱卿放下来。
朕自己来,不用劳烦将军了。爱卿一骨碌地爬进大床的里侧,拒绝景霆瑞再靠近一步。
怎么会麻烦?末将倒觉得能伺候皇上,是万分荣幸呢。景霆瑞出手极快,扣住爱卿的手腕,转瞬之间,就把他压在身下。
你、你耍赖!大胆!竟敢对朕用武力!爱卿试图挣开他,可是不论怎么使劲,也无法逃脱那宽阔手掌的钳制。上方的身形是如此巨大,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柔弱无用的小兔,任由老鹰叼着玩耍,顿时脸孔憋得通红。
皇上,您留下一份书信就乔装出宫?到底是谁耍赖?谁大胆?景霆瑞的手指轻抚着爱卿纤细的手腕,那里留有绳索的勒痕。
那个……。不提起这事还好,一说起来,爱卿便是一肚子火,嚷嚷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和宰相连手逼朕成婚!
让您纳妃的事情,末将事先并不知情。景霆瑞蹙起眉头,明显不悦地道。
你少骗朕了!那日宰相问你,是否也有此意,你不是点头称是吗?!爱卿气鼓鼓地道。
那时,末将以为宰相大人问的是,是否同意皇上派军去北部剿匪一事,在末将进入御书房之前,等候在门旁的礼部侍郎王大人告知说,您们正在商议北部匪寇作乱的事,末将正好也想请皇上恩准兵,于是才有了这个误会。
景霆瑞承认是自己疏忽大意,被人摆了一道,然而武将和文臣间的间隙之深,又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得清的?明明是一场算计,他却只能以误会带过。
你也太笨了吧!这么大的事都能弄错?!爱卿并没有看出其中的名堂,很想去敲景霆瑞的头,但无奈双手被压得实实的,只能对着他干瞪眼。
是末将不对,但念及末将为您收拾宫里的残局,又千里迢迢护驾有功,恳请皇上饶恕末将的乌龙之罪,准许末将随员您左右。
等等,收拾残局是何意?朕不是已经留有书信,说要去北方监督要塞建造?大臣们应当理解才是。还有,你千里迢迢赶来是没错啦,可你怎么知道朕是往南方走的?朕明明写的是去北方啊!爱卿盯着景霆瑞俊逸的脸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上,所谓知子莫如父……
你什么意思?!爱卿的眉头都揪了起来,自己还未幼稚到给景霆瑞当儿子吧?
自您蹒跚学步起,末将就与您朝夕相对,自然摸得清您的想法。景霆瑞倒也坦诚,您留下书信,不过是想声东击西罢了,而这个,还是末将教会您的。
呃……。爱卿顿时一呆,他就为了让景霆瑞相信,才故意留下表明自己要去北方的书信,结果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让景霆瑞猜中了他真正的心思。
这么想来,笨的人不是景霆瑞,而是太想当然的自己,爱卿不由扁了扁嘴,冷哼一声,扭开了头。
至于收拾残局,您说是为监督要塞建造,但其实是为逃婚才出宫,宰相大人肯定会这么想。未免产生君臣分歧,引来不必要的纠纷,末将在见到您的书信后,就闭锁宫门,派兵驻守。对外声称皇上您感染了风寒,龙体不豫,需卧床静养。另外,未免宰相大人等怀疑,太医院每日照常送汤药进长春宫……。
等等!照你这么说,朕岂不是不能回宫了?爱卿打断道,他们都以为朕在宫里头养病呢!
您放心,朱雀和玄武两道宫门,都由末将调去的人把守着,只要您别太声张,回去宫里是不成问题的。
景霆瑞说得是胸有成竹,爱卿则听得脸色不佳,嘟哝道,弄半天,你就是要朕偷偷摸摸地回宫嘛。
您是怎么出来的,就怎么回去,合情合理。景霆瑞丢出这么一句。暗指皇上您不也是偷偷摸摸出来的吗?
景霆瑞!你放肆!爱卿自然听出这弦外之音,火气又被挑了起来,你可知知子莫如父的下句是什么?
是知臣莫若君。景霆瑞面不改色地答道。
正是!可是朕却越来越不了解你了!爱卿显得既气愤又委屈地道,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朕的不是!这宫里,除了父皇父后以外,对朕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末将现在对您不好吗?那双长年练武,显得厚实宽大的手,却是那样灵巧地滑过爱卿微微汗湿的手心,十指交扣。
不好!坏透了!紧握着的双手,不断传来属于景霆瑞的力道与温度,让爱卿心跳加快,呼吸不稳。
他是那么熟悉景霆瑞,他手掌上的每一道掌纹、多年练剑磨练出来的厚茧,可是……他又总觉得景霆瑞变了,变得会糊弄自己,和那班朝臣没什么两样,可是自己却没办法不信赖他。
难道成为皇帝之后,真的不能再有朋友?兄弟?恋人……?
那么,末将要好好努力,以重获您的欢心。景霆瑞如此言道,爱卿还来不及说什么,腰间一紧,是衣袍的红绸带子被硬拉着扯开了。
做什么?尽管那漆黑锐利的眼眸里,已经清楚表明了意图,爱卿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帮您更衣,总不能穿一身红衣回宫吧。景霆瑞回答得光明磊落,手指的动作却相当地大胆******。
别乱来!这里是人家的地方!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又何必在意这个。景霆瑞很轻松地扣住爱卿乱挥的双手,拉至他的头顶,摁住了。
你……!景霆瑞总爱提醒他,他是一个皇帝,生来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爱卿心下不喜欢,却又无从反驳,因为景霆瑞说得没错,还常常一语中的!
最初引诱末将的,可是皇上您呢。景霆瑞近在咫尺的低语,让爱卿咬住了嘴唇,无言以对。
皇上,末将说过,将誓死守护您和您的江山……。景霆瑞这么说的时候,倾身吻住爱卿那咬得快要出血的唇瓣,那炽热、霸道,但又显露着温情的亲吻,让爱卿不由得松开牙齿,默默接受了他。
……!爱卿的脸孔越来越红,脑袋里也是热烘烘的。他想要思索什么,却现满脑子能想到的都是景霆瑞。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喜欢的到底是现在的骠骑大将军,还是以前的瑞瑞?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儿时去……哪怕只是回忆,也会让爱卿觉得,他是被疼着爱着的,被那个世上最完美的贴身侍卫,当作珍宝一样呵护在手心。
朕喜欢你啊,霆瑞。
爱卿不顾一切地抬起胳膊,搂住那宽厚的肩头。他的心里是如此苦楚,总觉得他们之间是渐行渐远,因为身份的差别,因为时间的流逝,因为过去的种种……。
——待续
。。。
第07章()
七年前。
正是盛夏午后,骄阳似火,御道两旁深绿的小草都给晒蔫了神,耷拉着,没一点精神。
忽然,有一片人影笼罩下来,他左转转,右转转,背上驮着一个黄稠大包袱,沿着御道一溜烟小跑着。
这橙黄色的琉璃瓦,火红色宫墙,以及白云蓝天,都衬得他的身影越地小,而宫苑森森,他倒是很懂得避人耳目,都是从旁门进的殿,那儿有两个守门的老太监,抱着手里的拂尘,低沉着头,正打盹儿。
这小身影溜进去,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脚步是比猫儿还轻盈呢。
过了百子门,就到了养育皇室子孙的育婴堂。在皇子五岁前,都会住在这儿,受乳母、保姆、浆洗、针线等足足四十位宫人伺候,可谓万无一失了。
从大燕开国起,就规定亲生母子不得同居一室,各位皇嗣必须分开教养,显然是不想母以子贵,而引出结党乱政的祸事。
这条宫规无人可以违背,哪怕是当今备受皇帝宠爱的大燕皇后柯卫卿,他所生下的皇子、公主,凡年纪太小的,无一例外都在育婴堂里接受照顾。
眼下,夏蝉震鸣,天正热得紧,乳母结伴在葡萄架下乘凉。一个小太监从井里捞起一个浸泡得凉丝丝的大西瓜,拿刀切了切,分给各位乳母、保姆吃。
正好!小人嘴里嘀咕了一句,从葡萄架的后头偷偷摸摸地溜过去,顺利地穿过院子,进入了里屋。
屋里又闷又热,尽管已经摆上了冰山,敞开了窗户,可是由于此时无风,还是酷热难当。一位年轻宫女原本该朝着冰山扇风,可无奈午后犯困,手里的扇子掉在地上,手枕着头熟睡着。
铺着凉席、设有绢丝帷帐的炕床上,一个穿着粉色小缎袍的女娃娃正爬来爬去,那小人见着她,立刻眉开眼笑,解下背后的包袱,小声道,珂柔妹妹,皇兄来瞧你啦!
小女孩生得是粉雕玉琢,脖子里还挂着一个镂刻有长命富贵的金锁,看得出是备受疼爱的。她乌溜溜的黑眼珠一瞧见黄衣少年,便张开只有两颗小牙的红润小嘴,甜甜地笑了。
来,好妹妹,皇兄抱抱你。少年不过十岁,却十足一副兄长的模样,小心地托住那一团温暖又娇嫩的身子。
其实不等少年说,珂柔就主动地往少年身上靠了,将她娇嫩的小脸贴在少年同样白嫩的脸上,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叫哥哥,哥——哥——我是你大哥,你知道么?少年高兴极了,也不在乎自个儿的身份,就仿佛寻常人家那样,称呼着小妹。然后,还把包袱抖开了,都是些女孩子家的玩意,有七彩塑泥的娃娃、缝制精巧的香包、绢帕、毽子什么的。
还有几盒好吃的糕点,他喂女娃吃了一些甜甜软软的藕粉枣泥糕,自己也吃了一块,还说道,你知道么?妹妹,爹爹他可想你了,可惜他不能来看你,有一堆的事儿要做,这皇后啊,就是这么忙的。
少年知道应该称爹爹为父后,因为他是大燕皇后,只是私下,不如称爹爹来得亲近。
柯柔太小,似懂非懂,但坐在少年怀里是乖巧得很,少年握着她的小手道,不过妹妹别担心,哥哥我会常常来看你。
这话让柯柔咯咯地笑,挥舞着藕节状的小手,想要玩游戏。
被妹妹如此邀请,这当哥哥的自然是欢喜得很,心里甜滋滋地,不由有些得意忘形了,竟让妹妹跨骑在脖子里,少年笑道,来,哥哥带你出去玩儿。
却哪里知道这声音惊醒了宫女,她一睁眼就看到那一身杏黄色缎袍,腰带上悬着麒麟玉佩,这可是一副太子行头。
太、太子殿下!奴婢给您请安!她这一声招呼,可把屋外的保姆、乳母都惊动了!
二十几号人,呼啦啦地全涌了进来,一见太子殿下正抱着柯柔公主呢,又齐刷刷地跪下了,一乳母赔笑道,太子殿下!您来瞧公主,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好让奴才们准备着。
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就是来看看皇妹,无需排场。爱卿不悦地道,不舍得放开珂柔。
殿下,您看望公主是可以,只是眼下又非喜庆节日,这不合规矩啊……。
少啰嗦,这里好闷热,我要带妹妹出去玩,你们让开!
这万万不可,殿下您私下来育婴堂,就已经坏了规矩,更何况您还要抱公主离开……!
这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