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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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的眼睛。
郭大石刚想擦一下眼睛,就在这时,一声隐隐地砰响传来——是枪声!没错。
郭大石顾不得擦眼,用力一蹬,将压在身上的板子与泥土草皮一并掀飞,腾身站起。随着他身体带动,大股绊索破土而出,绷得笔直……
郭大石刚跳出坑道,举目四顾——天爷!烟雾弥漫的四周全是奔腾而过的马匹!以及,马背上披坚执锐的金军甲士……
根本无须郭大石拉绊索引爆,无数飞驰而过的马蹄,勾绊踢飞绳索,更差点连郭大石都带翻滚地。
任务完成,郭大石三不管一扔绊索,转身就跑。
骑队中突然多出一个人,金军骑兵自然也看到了,只是奔马的惯性,使他们无法骤然停下,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人采取行动。结果,郭大石竟奇迹般从奔马的间隙中穿绕而出,向山坡发足狂奔。
拦不住不代表没有别的手段,如此近距离,金兵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不速之客,安然无恙地逃脱。
郭大石还没跑出二十步外,身后嗤嗤乱响,锐锋袭体。郭大石浑身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军训时教官的提示,身体不进反退,甚至还在地上打了个滚……噗噗噗!不知多少支利箭从身体上方擦过,深深穿透泥土当中……
从鬼门关抽腿回来的郭大石,顾不上庆幸,一蹦而起,没命价地狂奔。身后,又传来一片整齐地弓弦拉开地嘎嘎声……这一次,瞄准郭大石背影的弓箭比之前多了三倍,完全笼罩了方圆十丈范围,眼看郭大石再无幸理……
轰隆轰隆!
仿佛是山谷塌陷,又象是泥石流爆发,或者,是地心熔浆喷发……
四十多颗地雷,五百多斤炸药,几乎同一时间爆炸,似乎是饮马滩之战那场决定性巨爆的翻版。尽管火药的当量要少得多,但效果却一点都不带差。
此时通过这一段山谷的,正好是金军一个谋克的骑兵队,一百余骑,正踩在火药桶上,结果可想而知。爆炸中心点的五、六十名骑兵,连人带马,当场分解得比准备收摊的屠夫案上的肉块还要细碎。外围的金军,同样没落下好。千百片碎铁破片,夹带着无数碎石,与扑天盖地的气浪,将身披坚甲铁盔的金兵与健马,打得象漏风的筛子……
郭大石也被这惊天巨震几番震倒,但他不管不顾,连滚带爬地往半山腰上冲。生死关头,发挥出惊人的潜力,正常要爬一刻钟的山坡,郭大石只用了不到一顿饭功夫就到顶了。
山坡树林中飞快冲出几个天诛军士兵,连拖带拽将郭大石拉进去。
张锐走过来,重重一拍喘得像抽风箱似地郭大石肩膀:“好小子,真是命大!奇袭榆关城时,你孤身犯险,立下头功,直接升了伍长。眼下又豁出性命,以身阻敌,干翻了上百金兵……这份军功报上去,高的不敢说,一个什长是跑不了的了……”
郭大石咧咧嘴,想说点什么,却喘得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这时,突然见到正眉飞色舞地欣赏战果的阿吉“啊!”了一声,惋惜地一拍大腿,叫道:“可惜了、可惜了,再等一等发信号就好了……”
在阿吉身边的特别行动队的战士们,也是一叠声地叹息。
张锐奇怪地走到树林边缘,探头望去,正见到距离山谷中那屠宰场一样的肉坑血洼不足两百步外,山道拐弯处,刚刚闪出一支人马。一杆九节旆节的黑色大纛猎猎鼓风,大纛地四周,团团围住数百名铠甲明亮、斧棒沉重的重甲骑兵。大纛之下,隐隐约约可见两名金将模样的家伙,在不断地挥动手臂下令。随后大纛迅速向后退却,飞快地脱离了前方那尸山血海的险地。
“九节旆节,一定是金军的主将!他娘的,算他命大。要是再晚那么一会才引爆……”
特别行动队的战士们,无不扼腕叹惜。
天枢城的历次战斗战利品陈列室,天诛军士兵几乎全参观过,对于那件最引以为豪的缴获——十二节的旆节,是再熟不过。所以一见那九节旆节,很自然地猜到必是此次进犯本城的金军主将。
张锐平静一笑:“没什么可惜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军主在前面等着他们呢!任务完成,走喽!”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迎头痛击 (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迎头痛击
撒离喝与设也马真的被吓到了。;!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官二代,却是腥风血雨中闯过来的,有着实打实的胆略与将才的人物。征战经年,灭国杀将,也不是没遇到过危险,但从来没有一次,能像这次般令他们感觉到死亡气息距离如此之近。
撒离喝与设也马也是后怕,只差两百步啊!他们这支精锐中军,就要踩进屠宰场,成为那堆肉糜中血糊糊的一块。战死沙场,本是为将者的觉悟,可是这么个死法,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典型的碎尸万段啊!
山谷里已经混乱不堪,硝烟弥漫,人马疯蹿。更有辅兵役夫趁乱扔下粮秣辎重,往两旁深山密林里一钻,逃之夭夭——既然你们这些女真贵人要把我们当死人用,那就真当我们全死掉好了。
场面一度失控,军心士气已经完全触底,没法再走下去了,至少今日不行。不得已之下,随便就近找了一处稍微宽敞些的坡地,大军扎下营来。
不多时,损失统计报到两名金军主将的案头:死八十九人,轻重伤四十七人,损失战马六十五匹,失踪四百四十二人。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情况下,轻重伤者只怕很难敖过……最终死亡人数,将会破百。
从井陉关到奈何关,这才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啊!多次遇袭,死伤加失踪的,人数已达两千之多。一仗未打,一个敌人的影子没看到,两万大军,就已被打掉一成兵力。无论是撒离喝还是设也马,自领军以来,从来没打过这样的窝囊仗。
军心士气丧尽,签军逃亡事件时有发生——金军签发汉军那么多年,很少发生这样的逃亡情况。因为一旦逃亡,会祸及家人。而且随金军作战,败仗很少,除了运气不好被当炮灰之外,大多战后都能活下来,有时还能弄到点战利品那啥的。
这次发生的签军连续逃亡事件表明,撒离喝与设也马的驱使牲畜般的趟雷举动,已彻底令签军士卒绝望,好死不如赖活,先跑了再说。至于秋后算帐……就目前这势态来看,这支来势汹汹的大军,如果不及时向后转的话,搞不好全折进去,到那时谁还去理会这些散兵游勇呢。
向后转!对于撒离喝与设也马来说,绝不能接受。这两位金中路军的主将,已被逼到一个退无可退的绝境。要是这么灰头土脸地退回真定,不光名声尽毁,甚至今后再也别想带兵了。女真以战立国,最重军功,若不能领兵作战,便是宗室也只能保富贵而无权势。往近了说,他们丢不起这人;往长远说,他们舍不下这权势。所以,明日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趟;就算军无战心,也得冲。
不过,万幸的是,敌人始终没有露面,也没有发动正面攻击。或许是兵力悬殊,或许是胆气不足。不管怎么说,作为一支常胜不败的军队,军心再不稳,士气再低落,也不会在没有受到敌人正面打击的情况下垮掉。
“当我们是宋军那样的常败军队吗?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技俩就想吓退我们的大军,当真是做梦!”两位金军主将如是想。
只是,这敌军,当真总不露面吗?
十一月初一,天气依旧是冷。三天了,短短四十里山路,竟然走不到一半……或许不能说是“走”,用个“爬”字更贴切。
撒离喝与设也马已经急眼了,下令全军全速行军,明日以前,必须要看到奈何关。不管前方等待的是怎样的刀山火海,就算爬也要爬到。总之,一定要与敌军面对面干一仗,输赢且不论,起码攒足劲地一拳头,能砸中实处不是?
而且,为了尽可能地挽回军心士气,撒离喝也不再让那些签军的辅兵役夫趟雷了,而是改用马匹扫雷。尽管在女真人眼里,十个汉军也不及一匹战马值钱,但那也得看在什么时候。而眼下的情形,人命还真是比畜生管用。少死些人可以挽回一些军心,而再多的战马,到得那奈何关之后,却并无太大作用。所以,该舍弃的时候,就得当机立断地舍弃。在这一点上,撒离喝算是个合格的指挥官。虽然他并不明白,天诛军的新式地雷,完全可以炸人不炸马的。
但是,情况依旧与昨天一样,谨慎地行军了大半天,并没有遭到任何打击。虽然如此,金军上至撒离喝、设也马,下至普通役夫,没有一个敢松一口气。这情形与昨日这般相似,那是不是说,接下来也将会有一场恐怖的……
申牌时分,高度紧张、筋疲力尽的金军中路军,穿过一条峡谷,眼前是一片开阔地与两侧坡度平缓的山坡。
在经过险峻的峡谷时,一直绷着心弦的撒离喝,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看情形,贼军手里的火雷应该是用完了,昨日那场惊人的大爆炸,多半是最后的疯狂。
另一边,设也马传下命令:“今夜驻营于此,好生歇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攻取奈何关。”
金军扎营,自有成规,不须两位主将吩咐,队伍中驰出两个蒲辇的金军骑兵,开始扫荡四周,同时派出两个谋克的金军正兵,占领附近的各个山头高地,并宿卫警戒。
其余士卒,或扎帐蓬、或寻找附近水源、或饮马喂食、或卸下锅盆炊具,准备埋锅造饭,一切井然有序。一直到那准备占领高地的两个谋克金兵,奔到半山坡时,一声划过长天的清脆枪声,将这一切打破……
安宁寂静的山谷,顿时沸反盈天,满耳都是“啾啾”作响的弹丸破空声,间或还夹杂着轰隆巨响的爆炸声。昨日那一幕人马惨嘶的场景再次上演。
尽管金军士卒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并且数日间连续不断遭到诡异而残酷的爆炸袭击,对这摧命般的声响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当打击真正降临时,依旧难免陷入一片慌乱。尤其是那些签军的辅兵与役夫们,全像没头苍蝇一样,声嘶力竭地乱跑乱叫处传播着恐慌。累得一干中军亲卫皮鞭大棒齐上,打翻近百人,才勉强控制住局势。好在的是,这一次被攻击的目标不是扎营的金兵,而是那两个蒲辇的骑兵与半山腰两个谋克的步卒。
三百金兵,具是精卒,盔明甲亮,刀弓在手。正常情况下,无论是哪样的袭击,就算前头吃点亏,稳下阵脚之后,总能扛得下来……只是万万没料到,迎接他们的,是四百支火枪与一百名掷弹兵的狂轰滥炸。
从未有过与火枪炸弹交手经验的数百金兵,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在密集的弹幕与扑天盖地的气浪之下,像被收割的麦子般,一茬茬倒下。手脚最快的、反应最敏捷的,也只来得及射出一两箭,效果如何不知道,反正下一刻自己就飞升了……
暴风骤雨般的打击,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过一炷香功夫,一切又归于沉寂。举目所见,除了迷眼的硝烟、呛鼻的气味,剩下的就只有横七竖八的一具具尸体,与残存的几匹战马,孤零无助地四下乱跑……
三百精锐,一炷香,说没就没了!
撒离喝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从前面看,他应该是愤怒;从后背看,却又像是恐惧……或者二者皆有。
设也马想说什么,却发觉喉咙干涩,声音哑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急忙用力咽下几口唾液,才嘶声道:“去几个人,弄几具尸体回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中军亲卫中骑快马抢出,清一色的锁子甲,人手还提着一张骑兵旁牌。四名骑兵小心翼翼地刚刚接近那片战场,六、七十步外的山间树林里,突然火光频闪,砰砰有声。装备精良的四名骑兵,身上炸开数朵血花,几乎不分先后栽下马去。
山谷中远远观看的上万金兵,无不倒抽一口冷气。万人吸气,声音怪异而响亮,堪比擂鼓。
撒离喝与设也马骇然变色。前者还只是与普通金兵一样,惊慑于敌人武器之诡异犀利,而后者却是叫了起来:“是那个‘凶灵’的无形杀器!”
设也马话音刚落,直接就从马背上滚下鞍来,还急三火四地将撒离喝也给扯翻下马。若非撒离喝身手敏捷,非摔个大马趴不可。
幸好上万金兵的目光都为山坡上那一幕所摄,加上周围的亲卫团团遮挡。没多少人看到两名主将先后落马,否则不用敌军发动下一轮攻击,金军自己就乱了——自古以来,将为兵之胆;将落马,兵落胆。
“怎么回事?”撒离喝狼狈地扶着歪斜的头盔,低声怒叫。主将落马,这是战场大忌,若非设也马的身份在那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