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法证先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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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草向着两边撇倒。就好像是深绿色的水流向着两边分开,有人呼哧呼哧喘着气向前跑出去,目力所及的地方全部都晃晃悠悠,看的很是模糊,只能慌张的望见倒下的草跟随着奔跑不停飞舞的裙裾,最后他终于停下了,耳畔是短促的呼吸声,他紧张地望着面前。
景物上下的微微波动着,就在他的跟前,两个人正在收拾自己的衣裳,目力所及的范围猛地增大,似乎是那人的眼睛,因为受惊而猛地睁得更大。
那两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似乎没有发觉来人。反而断断续续地在说着什么,但是透过他们身侧的空隙,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双赤luo的雪白的很小的脚,衬在被压倒的狼藉的深碧色长草上,如此触目惊心。
“轰”地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从后面撞上来,前方的景物便随之破碎了,视野开始恍惚。变的皲裂开来,一片一片的仿佛碎花瓣在天空飞舞。
而后有个人的声音响起:“你们!你们都做了什么!”是端木真良。
“不要开玩笑了,端木,你以为我们做了什么,一开始不是就应该知道的么?”
“是啊,摆出这么惊讶的脸来做什么?哈哈……”
那个嘶哑的声音吼着:“她怎么了?”带着一丝颤抖。
“到底是不经弄,啐……扫兴。”莫虑吐了一口,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
旁边的江重禾弹了弹衣裳上的草屑,说道:“死就死了吧,省得我们动手,她都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难不成放了她?”
“少爷……”端木真良背后,有个发颤的声音响起。
“小一,你去了哪里?”蒋三从一边钻出来,问道,“咦,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张小一目光游弋,望了望端木,又看看蒋三,最后落在被遮在那两人身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孩身上:“少爷,少爷……她……”
端木不语,愤愤地转开头去。蒋三过来,在张小一的手中夺过那小小包袱,抖开来一看:“小一,你哪里得来的这些宝物?”惊声叫道,带着喜悦。
莫虑跟江重禾一听,双双走上前来。旁边的端木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张小一任凭蒋三问,目光却只在那倒在地上的雪白身体上看,对上那一双空洞望着天的眸子,他忍不住惊叫一声。
“鬼叫什么!你这小子倒是运气好,哪里来的?”
玩弄着手中那些花花绿绿的宝石,莫虑喜笑颜开,问张小一。
张小一迟疑着:“我……我先前迷路,遇到一个小孩儿,他……他带我玩,给我的。”
“小孩?什么小孩?”莫虑笑,“怎么你遇到的小孩这么傻,我们遇到的反而……”
“是……是个男孩……”张小一不知所措,回头看端木,“少爷……少爷,那个……”
“男孩?”江重禾眉头一皱,“什么样的男孩?多大,长的什么样?你知道叫什么不?”
张小一嘴巴张了张,不知要不要说,端木叹一口气,走到一边去。张小一说道:“是……大概六七岁,他说他叫……阿夏。”
“什么?”几个人同时为之震惊。
莫虑手一抖,宝石落地,他忘记去捡,只问张小一:“你没记错?他叫阿夏?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大概……一个时辰前吧……我回来的时候又兜了圈子,走岔路了。”
几个人倒吸一口冷气,阿夏,阿夏,是他们遇到的那个男孩,身后小蝶的弟弟啊……阿夏遇到张小一的时候,分明还没遇到他们……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一点。
“小一,你有没有将我们的身份告诉那个小男孩?”
“我,我……”张小一仿佛自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对他……说过。”
“啪!”狠狠一个巴掌,打在张小一脸上,“你这个蠢材!”莫虑气急败坏地吼着。
端木在一边微微冷笑,抬头看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重禾先镇定下来:“不要着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男孩……一不做二不休……”
“你的意思是……”莫虑问道。
江重禾嘿嘿冷笑两声:“不然又能如何?朝廷对陌川如此重视,自会卖瑞珏世家面子,若是他们得知了消息追讨起来,你们当会如何?我们都是前途大好之人,没理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身败名裂,自毁前程不说,还会连累家族。”
“可是怎么回去找那孩子?我们不认得路。”
几个人一起看向张小一,唯一能找到路的人,怕就是这小厮了。
那边,张小一拉着端木的袖子,低低地在问:“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他身后,黑雾弥漫,逐渐包围过来,如一张恶毒的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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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做得逼真而漫长。
天色微微发黑,黑中透着一种惊悚狰狞的蓝。
我似乎觉得自己是行走在陌川那条河的边上,河水哗啦啦,似吟唱。青草自两边分开,一脚踏出,发出沙沙的声响,夜幕降临,会嗅到浓重的青草味,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猛地挺身起来,大声喘气,目光游弋不定:“我这是在哪里?”
有人自身边拥住我:“姐姐,你怎么了?快点醒醒!”
我一惊转头看,却正对上清雅的目光,身子一抖,反手握住他的手,温暖的手,是在人世。
“这是什么时候了?”乍清醒过来,脑中又是激灵一下,我怎么睡着了。而且睡得那么死……会不会错过了时间?不,我不是睡着的,是那茶里有东西,可恶,是白玉堂故意要我睡的么?
我伸手揉揉脑袋,听清雅说道:“别慌,你只睡了一个上午。”
我****一声,再问:“展昭呢?”
清雅说道:“方才有人报发现浮羽先生踪迹,展大人方才离开。一会儿就回来。”
“那柳藏川,他可问过没有?”
“问过,只是柳藏川仍旧什么也不说。展大人说等你醒来再问。”
我一掀被子,迈步下地。清雅拥着我:“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担忧看我。
“别怕……”我吐一口气,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这件事情一定要在今天完成。”匆匆忙忙穿上靴子,叮嘱清雅:“你就呆在这里,切记不要乱跑,这件事完了,我便有时间了……”本想要说那样的我就可以好好地陪着他了,来汴京之后就忙乱一团,全没有先前在定海县里的温馨宁静……假如这案子完结,我也便放下心头大石,不要似现在这样冷落清雅,他虽不说,我知道他心底对我是有怨言的吧。
是个懂事的孩子,冲着我点点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乍然微笑,让我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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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门,唤人来带我去见柳藏川。
进了门,却见柳藏川衣着整齐,端端正正坐在桌子边上,见我来到,也不起身,只淡淡说道:“你来了。”
不再称呼大人,一切单刀直入。好。
我便不同他客气,唤了主簿,令他坐在门边,铺垫好了纸笔,自己走到柳藏川对面坐下:“你知道我要来么?”
柳藏川说道:“今天已经是最后限期,若你不来,我也会见你——在刑场之上,你说对么?”
“嗯……为了你这件案子,我是几度差点死了。”
“你本来可以一早就走了的,我劝过你。”
“你当我不愿意走么?有人不许我走罢了,其实我也很是好奇,为什么他那么的帮你。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其实我也很好奇,也许是他觉得无聊了吧……可是比起这个问题,我更好奇的是,虽然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让他迫你来汴京。但是若没有他的相助,你也早就死了,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让他对你格外宽容?”
这个“他”,自然是那位如风如雨,叫人琢磨不透的小侯爷了。
“你不要这么说,让我感觉我跟他好似大有关系似的,其实我们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哈哈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跟小侯爷的关系,就好像风过水面,到目前为止,我认为他只是利用我查案,若是案件一完的话,大家尘归尘,土归土,谁也不侵犯谁的疆域,大致如此。
“是么,那么,你的回答正也是你问我的那个问题中,我的回答。”柳藏川微微一笑。
哈哈……有趣,有趣。
我也微笑:“你今日跟以前对我的态度不同。”
“有什么不同,莫非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摇头:“有我在,你不会死。”
“很奇怪,你居然会对我说出这句话……”柳藏川望着我,忽然问,“你不如说说,我的态度有何不同。”
“你对我,没了拘谨,也没了防备,为什么?”
“想必你心头已经知道为什么。”
我对上他的双眼:“我方才没有来,我在房间里,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梦。”他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坚定,一抹躲在沉静后面的激烈,簇簇火花,燃烧。正是那个梦中,拨开草丛向着我飞奔而来,能看透虚空般的那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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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晚上加第二更~
汴京城,卧虎藏龙 汴京城,卧虎藏龙 110 叹苍天偏要弄人
汴京城,卧虎藏龙 110 叹苍天偏要弄人
梦境中的孩子急扑出来。跟面前这人的容貌重合在一起。
十几年,他张开了,原先倔强激烈的孩子,几经隐忍寂寞长大,柳眉秀目,是斯文俊秀的翩翩少年,外表变化若许,然而骨子里的激烈跟断然却是丝毫未变,几经流年,他终于做了心头想做。
所以才如许坦然对我么?
“是,很重要的梦。”我伸手揉揉脑袋,“我也不知为何我会做这种梦。”
柳藏川一笑:“不如你来讲讲这个梦是怎样的,或许我会知道。”
“我觉得你不会喜欢听。”
“你不说,怎么知道?”
我们对视,彼此看着彼此,似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那心底里去。
“我梦见陌川之地,有一条似乎会唱歌的长河,长河夹岸,绿草如茵,长长的草仿佛女子的秀发。****而修长,当风吹来的时候,草会发出簌簌的声响,夜幕降临,浓重的青草味,几乎会将人熏得死在当场。”
柳藏川点了点头:“你的梦做的很准,那是碎玉河跟神秘草甸,传说那河水里有大量的碎玉宝石沉淀,太阳出来的时候会发出耀眼的光芒,碎玉撞击,好似是音乐奏响,神秘草甸,是通往陌川必经之路,若没有当地人领着,外来的人会在其中迷路,到了天黑,草甸会发出特殊的味道,将人熏得醉倒,如果没有人及时救援,他便会被熏死。”
“你知道?你也去过,或者说……”
“我知道,我去过,我曾经在那里,救过一个人。”
“是个大眼睛,看起来很可怜的小哥是么?他大概是被草甸吓的惊慌失措了吧?”
“是啊,我当时在碎玉河边玩,等着一个人。却听到他在草甸里哭,我一时好奇就去见了他,将他带了出来,我看出他不是个坏人,当时我心情很好,所以就送了他一些从碎玉河上淘出来的宝石,我还指点他离开草甸的方法。”
“你现在很后悔,是不是?”
“是,我很后悔,我恨不得斩了自己的双手,割掉自己的舌头。”
“那不是你的错,你应该知道。”
“如果我不告诉他怎么离开草甸,那么他们就会死在里面,你也知道。”
“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活过来了。”
“可是活着的人,可以给她报仇!”
话说到这里,彼此的心中早就如明镜一般,我望着柳藏川,柳藏川看着我,我的眼中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想怜悯。可必定会有怜悯,我不想痛苦,可必定会有痛苦,我不想感知罪人的所想,因为我是执法者,可是我更是一个人,我没有办法禁止。
那一双昔日激烈如今隐忍的眸子,此刻终于明火执仗的燃起一把烈火来,熊熊燃烧,瞪着我,痛,伤,心碎,无尽的追悔,刻骨的思念,都在其中。
“她叫小蝶?”
“瑞珏小蝶,我叫小夏,瑞珏小夏,他叫我阿夏。”
“你很喜欢她吧?”
“她是我的命。”
我默然,不知自己还要问什么,这时侯问些什么,会不会很残忍。
我思来想去,最终狠下心来:“瑞珏世家的血案,跟小蝶的死,有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