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法证先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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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平第一次如此害怕,生平第一次感觉,死亡离我如此的近。
同时我了悟:他,不认得我。
分明是横加魔手,将我从现代拖来大宋,却不认得我,这个人,他究竟为什么?
那天在火车站的迷雾之中,他忽然现身,冲着我叫:“抓住我的手!”那么绝望跟急迫的眼神,如今,却不认得我。
我回家的路,似被他切断。
我心底默默地叹息。
“侯爷,侯爷您在这里!”
我快要晕倒的时候,听到一个救命的声音。
沈端然。
我从来不曾觉得他的声音竟是如此的动听可爱。
这位贵人的身后,是匆匆跑来的沈知县,他带笑的声音,无限谄媚:“侯爷您怎么在这里,已经准备了暖阁,请侯爷移驾。”
忽地又似发现了我们,变了声音,说道:“凤主簿,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肩头一松:“是,大人。”
不敢再看那人一眼,却也不敢后退一步。
却有人不肯轻易放过我。
耳边,听到那位“侯爷”,冷森森说道:“凤宁欢,让本侯教教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自不量力强出头的事儿,痛快的话谁不会说?只不过,若是因此而丢掉了脑袋,可就得不偿失了。——本侯捏死你仿佛捏死一只臭虫!”
他在威胁我?
他在威胁我!
可是我又能如何,我命若臭虫一般啊。
我低眉顺眼,且拱手:“多谢侯爷指点。”悄悄地小心地退回去。
我无条件接受你的威胁。
忍了这口鸟气,保住这条小命,我可以再度见到清雅,也可以带小酥肉回去,博得清雅好看笑颜了。
所以,值得啊,非常值得。哈。
定海县,风藏雪隐 2 被出卖的凤主簿
暖阁之中,其乐融融。
外面雪花翻飞,里面却是和乐一片,沈端然双眼含笑,望着座上那人,慈眉善目和善温存,如见神祗。
“沈大人。”许是被沈端然热烈的眼神看的不大自在,那人说道,“让人退下去吧。”
沈端然面色一怔,这才转头,望着围着那人坐了一圈儿的莺莺燕燕,花红柳绿,个个楚楚可人的脸上透出畏惧,虽然围着那人心爱之极,想要扑上去哄他开颜,然而望着那双锐利的眉眼,一股咄咄逼人的气质,这一群见惯风浪的女性,居然没有一个敢直接扑到那人身上去的。
“好好好,”沈端然反应过来,急忙挥手,“你等速速退下。”
按理说自己找来的这些姿色也都不差,面前这位不是有名的浪荡性子么,巴巴地从东京来到他这鸟不拉屎的定海县,莫非是想看那秃顶的山看那干涸的水亦或者吹吹风沙的味道么?
摸不到这位小爷的心思究竟如何,沈端然却也知道,他是不喜欢面前这些女子的。
哼,假正经,早先在他未曾去敞春阁迎接之前,这位,不就是呆在那定海县唯一的**楼之中么?
心底腹诽一片,面上却依旧恭敬如初,小心翼翼地让这帮女子退出去。看看那人的面色,竟还不见阴转多情,反而是个即将起风下雪的样子。
“侯爷……”情不自禁地低头,躬下了身子,声音轻轻地问道,“不知侯爷到下官这里,有何要事?”
生怕吓到了那人似的,连县官夫人都没有听到沈大人如此温柔如少年的声音。
那人听沈端然如此问,嘴角向上,微微地勾起,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谢谢一瞟。
“沈大人,别慌。”明明是虎狼之人,出口,却是安抚。
沈端然怎能不慌,最怕的就是对方欲说不说,害得他一颗心高高地挂着,生怕得了下下的信,吊着心的那绳子嗖地便断掉,心摔在地上,是会四零八碎的啊。
“沈大人向来记录良好,又没有什么劣迹,本侯怎会来寻沈大人的不是呢?”
那人仍旧温和地说。
沈端然稍微镇定了一些,然而却仍旧不能放松,试探着问:“那侯爷这次来是……”
难不成真是游山玩水的?
那人笑笑,悠然说道:“只是……沈大人的记录未免太过良好了些。”
眼睛盯着沈端然的脸,望见中年人的脸上,稍稍地亮晶晶的,是汗。
心虚了么?
沈端然则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沫:“这……下官不懂侯爷是什么意思?”
心底早就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什么东西,年纪轻轻,便封侯拜相,哼,还不是仗着有个好家世么?自己的记录良好怎么了,难道是错?这帮纨绔公子,闲着无事就在东京那个花花世界呆着花天酒地便是,做什么心血来潮跑到他定海县来作威作福?
恨只恨,面前这个人,虽然他只是个小小侯爷,比自己更大不了多少,然而最棘手的是,他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一个人,别说是他沈端然这样小小七品官,就算是当朝一品的丞相,都要给这人三分颜面……
譬如,最近东京发生的那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子,若不是这个人从中作梗,怕那凶嫌早就人头落地转世去了!何至于一直拖到现在仍旧悬而未决?
只是,他在这个紧要关头,来到自己这县衙作甚?
似是看出沈端然满腹疑问,那人开口说道:“相信沈大人也听说了最近东京发生的那一件案子。”
沈端然听这人说出此事,刹那头皮发麻:“侯爷……难道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自从朝堂之上过半大臣联名上书要求处斩杀人凶嫌柳藏川,而眼前这位小侯爷却从中挺身而出说其中定有冤情,朝堂之上,便分成了旗帜鲜明的两队,一队是受害者家属,个个都是重量级大臣,另一队,便是安乐侯这一队,虽然个个心头不以为然,却也以安乐侯马首是瞻。
两队每天在朝堂之上上演争执之战。
既然安乐侯提出有冤情,皇帝有心放水,便自然要找人来审,然而甲方提出的人选,乙方自然是要否认的,而乙方提出的,甲方也义正词严地宣称必定会处理不公。
就算是当朝声名赫赫的包拯包大人,向来以铁面无私著称,小侯爷也给予无情否认。
原因很是充足:疑似被柳藏川所杀的驸马都尉陆九烟,向来跟开封府过从甚密,更,同展昭展护卫是八拜之交。
据说柳藏川被捉拿当日,展护卫怒发冲冠,几乎当街拔剑杀了柳藏川。
于是为了避嫌,最佳人选包大人便也被如此毫不留情地晒下了。
整个东京,吵来嚷去,竟无人能、无人敢接手此案。
小皇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终于决定,给安乐侯一个月的时间,让他找一个能审理这案子且能让众人心服口服之人。
一个月期限假如找不到合适人选,那么,柳藏川,斩立决。
有人听到,开封府的狗头铡在霍霍夜响,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尝尝那杀人狂魔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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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端然也有耳闻。
如今见安乐侯果然说出此事,只吓得浑身筛箩般抖。
安乐侯却饶有兴趣地望着跟前其貌不扬的县官,他在来定海县之前,先去过刑部,翻阅过各地的资料,而这位沈大人,却在海海书簿之中,脱颖而出。
这位沈大人所处的定海县,治下共也有十几个村落,每个月大概会有一两件比较大的案子出现,小的案例,则十几宗到三十不等。
就如同其他的县城一样。然而奇就奇在,沈大人的破案率,几乎是完美的。
自从今年开始,一直到这年底,安乐侯翻阅过的各地卷宗比较,这位沈大人几乎是逢案必破,到现在为止,其他各地,仍旧有些疑难案子悬而未决,然而这位沈大人……不仅仅没有悬案,更将以往的几宗奇案给翻上来解决掉了。
你说安乐侯怎会不惊,怎会不奇?
轮廓太过鲜明的脸上,笑意越发明显。
“以沈大人的聪明才智,只在这定海县,真是屈尊了啊。”好整以暇地看着有些慌张的男人,慢慢开口。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抬起袖子,擦擦脸颊上的汗。
东京那趟浑水,可万万趟不得。
别说面前这尊神惹不得,就是那些被害者的家属……
随便提一个出来,就足以压死他沈端然祖宗三代!
无论案情的真相是什么,他沈端然结局之惨,已经可想而知。
总而言之,若是接了东京之事,他沈端然,日后别想在官场上混了不说,顶上这颗大好头颅,也正摇摇欲坠着呢。
“本侯想……有请沈大人你……”他慢悠悠地,从容不迫。
沈端然却急得出了一身汗,大概是这屋内的炉火太旺盛了,令他只觉得燥热无比,整个人几乎要喷血。
“侯爷!”猛地镇静下来,沈大人急中生智。
“如何?”安乐侯笑吟吟望着沈知县。
沈端然对上那张带笑的脸,以及全无笑意却带杀机的双眼,心底哀嚎一声:宁欢,事到如今,本大人只有丢卒保车了。
相信以你的善解人意跟宽容大度,应该会原谅本大人如此做的,是吧。
沈端然抖了抖双臂,拱手:“其实,侯爷有所不知,下官之所以能够有如此毫无瑕疵的记录,完全是因为一个人……”
他把心一横:宁欢,对不住了。
而安乐侯舒服的窝在热热的炕头上,带着天衣无缝的笑容,稳稳然望着面前男人慢慢镇定下来的面色,听着他滔滔不绝在耳边讲演,末了,那如剑一样英挺修直的双眉才瞬间一振,红唇微动,轻轻念道:“凤……宁……欢?”
沈端然额头最后一滴汗落下,他从容说道:“正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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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风雪之中,有人觉的背上一阵寒冷,忍不住猛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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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改了改错字。。
定海县,风藏雪隐 3 被抢劫的凤主簿
风兜着雪片子向着脖子里头扑过来。
我蜷缩身子,几乎以匍匐姿态前进。
终于一头扎进了楼内,又转身拍打身上的雪,雪片落在地上,飞快变作水。
松一口气,伸出脖子来:“唉……”
“凤主簿,”金福楼的老板胡子翘翘,站在柜台后面看着我笑的慈眉善目,“这么冷的天,够辛苦的。”
我转身一笑,道:“没有办法,嗯,照旧。”
“知道知道。”向着旁边一招手,小伙计吆喝一声,自去弄了。
老板说道:“凤主簿坐着稍等片刻。”
我跺跺脚,见店内也没多少客人,想必是因为天气恶劣的缘故,于是也毫不客气地坐在门边的凳子上。
不多一会儿小伙计提着包好的酥肉出来,闻起来香喷喷的,我笑着接过:“多谢。”
“有凤主簿这样的哥哥,凤小弟真是好福气啊。”老板笑眯眯地夸。
我有些脸红,点了点头告辞出门。
风更大了些,雪花在地上旋舞起来。
我仰头看了看,凌乱的雪花自空中飘扬洒落,凌乱而嚣张的姿态。
地上已经多了厚厚的一层雪白。
吁了口气,缩着脖子在雪地里做龟速运动。
好不容易蹭到了街角,准备拐弯的片刻,身旁的侧路闪出一顶轿子来。
前方有两匹马开道,好大的排场。
我正盯着在雪地里撒欢的一只黄狗看的有趣,一时竟没有留心。
一直到望见那轿子撞过来,才急忙停了步子,扫了一眼,心底惊诧竟是何妨奢侈人物,居然如此大的排场。
但这又如何,不妨碍我重新去看那黄狗。
大概是路边人家的小姑娘,跑出来,跟那黄狗逗在一起。
小黄狗汪汪叫了几声,向着路中央跳过去。
女娃子咯咯笑了两声,也便蹒跚着追过去。
这样冷天,她包裹的像是个小粽子。
一人一狗,让我看的笑出声来。
便是这一笑过后,我听得有个声音自那擦身而过的轿子内传出来:“停轿!”
前方那负责开道的骑士没想到此人会在这里叫停,顿时喝道:“吁!”
天雪地滑,那高头大马蹄子一扭,站不住脚似的,发出嘶鸣。
我一惊。
那女娃子正追到黄狗身边,弯腰将它抱起来在怀中。
黄狗在她怀里挣扎着,一人一狗,听得动静,黑幽幽的眼睛都看向那马。
我看看那躁动的马匹,那站着不动的女娃子,几乎来不及反应,便冲着那边跑过去,一边大声叫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