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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鉴宝娘子-第39部分

小说: 鉴宝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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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暖进去,这里是厨房。她熟门熟路地走到西边房间,这里应该是闵春芳住的。

    门上还挂了半幅兰花布,一扯,就掉了下来,应该是烂了。

    “小姐,这里太脏,我去把大门打开。”

    大根憨憨地说,一边四下寻找趁手的东西,准备砸了那大门,黑乎乎地,倒处都是灰。

    今天小姐叫他送她来这里,他就一路嘀咕:这什么亲戚家的老房?也太旧了,都烂成这个样子。

    苏暖制止:“不可!砸了,屋子里的东西都得被搬光,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她熟门熟路地往里面走,一双眼晴仔细地逡巡着床头地角,到处都是灰,还有不时黏过来的蛛网,大根拿了根棍子在撩。

    阳光映照进来,有灰尘在飘。

    她看了一圈,眸中渐失望,这间屋子里面异常空旷,只一张木板床,窗户下是一只矮柜,锁头已经坏了。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她探一口气,抚摸了一下柜子,这是娘留下的柜子,虽然简易,但是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统统被娘锁在这里面,春芳与她经常攀着箱沿,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小铜锁,流口水,这也是娘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没想到,春芳竟然连这个都丢了,并没有带到新家去。

    外头传来声响,是大根捡了那窗户给安回去。

    身后是鞋子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印出的一串长长的脚印,又踢到一只破鞋,被老鼠啃咬出了好几个洞。

    她叹了一口气,双手拎起这个箱子两端的铜把手,有点重,她招呼外面的大根进来帮忙,准备带了它走。

    大根挽了袖子:“小姐,你退后。”

    他双手托举,“嘿”了一声,稳稳地举起了木箱子。

    “噗”地一声,箱子下面掉出几团东西来,扬起一阵灰。

    原是垫着箱脚的东西被带了出来。苏暖眼睛一跳,一把扑过去捡了起来,不顾灰尘,翻了起来:果然,是小册子。她抖着手,翻了一翻,一共四卷,被折了,垫在箱子的四角。有些地方已经发黑,幸好,没有大的破损。

    只是,还有剩下的几卷呢?

    她眼睛往下溜,却是没有,只有几团草纸与破布。

    她不死心。继续耐心地在房里找。

    大根也帮她找,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脸贴着地,往床下瞅,“小姐!”

    他叫了一声,苏暖蹲下,目光落在最里边的一只床脚下,一团草纸包裹的东西,正正方方的,垫在那只断了一截的床脚下,落满了灰,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大根不顾脏,探进去抽了出来。

    她心疼地拍打干净。却觉潮得厉害,很多地方都发霉了。与之前的合在一起,再次数了一遍,刚好十二卷。

    她抽出帕子仔细包好,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屋子,招呼大根扛了那只木箱子,从后门走了出去。

069惊闻() 
车内,苏暖紧紧抱着这捆东西,心内满满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熟悉的东西又回到了自己手上。真应该感激闵春芳当初对它不屑一顾,竟然拿它们做了垫床脚的东西。

    心下更加坚定:一直以来,是自己眼瞎!

    看来,闽春芳心里除了对她手里的银子感兴趣外,对她这个姐姐的其它东西都厌弃的吧?不然,怎会把她捎回家的东西弃之如敝屣呢?该是对她有多厌恶呢?

    她早就看上了华明扬了!她自嘲一笑。

    她呼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打开了一卷,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师傅贺司珍那一手娟秀的梅花体赫然出现在泛黄的纸上。字字珠玑,力透纸背,就像朵朵梅花开在纸上。

    她眼里热热的,吸了吸鼻子,心疼地抚平了上面几个破洞,所幸这纸用的是最坚韧的澄心皮纸书写,才没有烂掉,只是卷曲发霉得厉害。

    她用手绢重新又包了回去,探头对大根说:“根伯,顺道拐弯去前头的一品斋去一下。”

    大根一甩鞭子,马车往前方拐了一个弯,往这条衔上最大的书画斋而去。

    少顷,苏暖捧了一卷包好的纸又重新上了马车,径直往国公府去了。

    太阳西斜,在院子里投下斑驳的树影,洒扫干净的廊下,小荷端着一碗面条,轻轻进了房里。

    桌案旁,苏暖还在埋头抄写,面前工整码着一叠两寸见方的雪白的纸张,那是一品斋质地最好的纸“雪花”。

    ”小姐,吃点面吧?”

    小荷把面条轻轻地放在一旁的小几子上,探头望去。

    小姐自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了整整两个时辰了,午饭也不吃,直说自己不饿。

    夫人知道了,叫厨下做了一碗鸡蛋面来,里面放了葱花,小姐最是爱吃。

    苏暖头也不回:“先放着,我待会子吃。”

    小荷只得退下。

    苏暖又连着抄了二张,方放下手中的笔,这才感觉手酸得很。梅花体好久未写了,有点手生。

    她拎了面前的纸,吹干了,与先前的放在一起,一转身,鼻端闻得一阵香,方才觉得饿了。

    她端起面条,面已经坨了,糊在一起,她用筷子搅了搅,吃了起来,竟不觉得难吃,转眼,一碗面就下了肚。

    她满足地放下碗筷,歪头打量一下桌上巳干的纸,重新整理好,叠成一叠,放于一边木盒子里,想着每天抄一点,总能完成。这梅花体是傳司珍传于贺司珍,贺司珍又传于自己,只因这字人多不识,即使有人拿了这册子,也只当作是纸上遍开梅花,识辩困难。

    只是,这些纸张到底还是沤烂掉了,她整个下晌一边看一边重新又誊抄。

    收拾好,她看了看天色,竟然已经暮色降临,她颇为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出声:“雯月,我要洗澡。”

    雯月快步跑了进来。

    之后几日,苏暖吃了饭,除了下半晌出去隆祥那里,就窝在房里看这些小册子。

    她如饥似渴地翻阅着这些册子,又放下,叹了一口气,可惜好多没有实物,到底缺了些什么。

    这样,一连过了几日。

    中途小郑氏来过几回,说了一句:“这是什么字帖?这么奇怪?”

    苏暖笑笑说是拣来的,抄着好玩。

    这日,刚刚看到宣青花瓷,不免想起郡王府那一对瓷瓶,以及郑容宫中那个瓷瓶。

    她放下了册子,想着,舔了舔墨,沉思,终是在纸上慎重添上了一句:“另有高仿品,但色往往显白清,缺少莹润感。。。。。。

    她咬着笔杆,陷入沉思:这宫中出现防品,那这真品去了哪里?难不成一开始就是假的不成?这好像不太可能。

    师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除非,这个不是出自珍宝库内。

    皇宫内一切事务一向由中御府统管,吃穿用度,各房由中御府统一调配。

    可是自高祖起,把司珍房单独辟出,每年只需要同中御府对账即可。提出了由中御府统管,司珍房具体负责的制度。

    师傅她们有多认真,她是清楚的。她心下思忖,难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变化不成?她百思不得其解。

    眼光扫过面前那方残破砚台,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叹了一口气。

    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一遍手头的资产,照自己目前的进度来看,这钱存不起来。

    想着蔡掌柜说的,过两日,又有一批瓷器需要自己帮忙掌眼。她没有推辞,她现在想得清楚:赶快存钱,多多存钱,有钱才好办事!

    。。。。。。

    这日下晌,苏暖正从外面回来,刚进角门,忽见贵妈妈站在转角,她吓了一跳,忙悄悄地隐身一旁丈高的茶花后。有人在影壁后说话,正是大郑氏与老太太。

    自上回的事后,大郑氏就不曾来过,苏暖尽量矮了身子,想着等人走了再离开,却听得一声传来:“小扬州!”

    苏暖一愣,望了望贵妈妈,大着胆子,摸到了影碧另一边,竖起了耳朵。

    影壁后,大郑氏双手抓着老太太的手,哀求:“母亲还不肯原谅我么?我知道错了,还不成么?难不成还真的因为那小扬州恼了我不成?”

    老太太望一眼几步开外的贵妈妈,低声说:“你怎么进来的?不是叫你在家好好呆着么?瞎跑什么?你嫂子的气还没消呢?”

    “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这都多久了?好了,算我错了!”

    老太太看她那幅样子,忍了忍,终是说:“你错了,这一看就是不服气。这件事你压根不知道错在哪里。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免得让人更生气!”

    “晓得,不就挠了一下么!又没有破相!真是的,倒是我的晴姐儿差点遭殃。。。。。。”

    大郑氏咕哝着,扭着身子。

    “你!你应该庆幸,感激她。晴姐儿,你舍得么?我这么跟你说了吧,娘娘需要有人帮衬她,与她在宫里做个伴。这事晴姐儿做不了!你知道什么意思吧?你就晴姐儿一个女儿,你忍心她在那里面孤独终老?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瞎鼓捣着往上凑。”

    老太太见她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恨恨地,咬了咬牙,忽一把扯过她,压低声,说出了这么一通话来。

    大郑氏愣愣地,有点糊涂又有点明白,见老太太瞪着她,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娘!”

    “嘘!”老太太一扯她,两人一径走了。

    身后,苏暖如遭雷击,倚着厚实的影碧,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

    大郑氏没有听明白,她却是听明白了。

    怪不得,金氏一反常态对自己客气起来,嘘寒问暖,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自己虽怀疑,却是一直未参透,原来竟是打得这个主意!

    进宫帮郑容?怎么帮?

    郑家竟要再送一个女儿入宫,这可不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这是一场博奕,“一山不能容二虎!”郑家二者只能选其一。

    郑容育有四皇子。

    她闭了一下眼睛。

    宫中妃子争斗,她不是不知,只是一心要出宫,事不关己,假装不知罢了!先帝的子嗣不丰,内里原因,这点她多少也听林嬷嬷她们说过。远的不说,她的父亲苏成君不就是被牵累了进去,从而枉丢了一条命去。

    她盯着大郑氏两人离开的方向,目光深寒:之前郑云甜恐怕是知晓了吧?因不愿入宫,才导演了郡王府那一场戏。

    郑云甜宁愿去做妾室,也要避开进宫。。。。。。原因只有一个:刚老太太说了,孤独终老么?

    这话有意思!

070顺应() 
她抬头望了天空一眼,碧蓝的天空,澄碧如水洗,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到了出宫前的一日,也是这般的天气,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浮云。

    头顶有鸽子飞过,脚上的鸽哨发出动听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她缓缓站了起来,捏紧拳头,来吧!她正愁不知从哪下手呢?

    郑容,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先帝后宫嫔妃三千,有几个是最后能挣得一席之位?那些妃子,在先帝逝世后,无子的只能全部迁往燕山皇陵,去为先帝守陵,青灯古佛,穷其一生。

    而这个郑容,能短短几年就挤身于贵妃之位不说,又顺利诞下四皇子,且安然养到这般大,没有一点子心机与手段,她还真不信。

    郑容想利用她,为自己铺路,她想做什么?虽不是很确定,但也能猜个六七分,苏暖缓缓伸手,摸摸自己光滑如玉的脸蛋,微微一笑。

    郑家既然看中了自己,在她们看来自己是逃不过去了。

    她垂了眸子,郑家忘了一件事:说到底,自己到底姓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郑家人,严格说起来,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无。

    她喘了一口气,如今这具身体还小,听她们的口气,一时半会还不会送进去。她摸着已微微突起的胸,应该还有一、二年时间。她与郑云甜她们比起来,发育得有点慢,想到那些燕窝,她眯了眼睛。

    如今之计,就当从来不知道,先顺应着她们就是。

    得赶快想法子赚钱了,在进宫之前,能有一处安身之所。只有尽早脱离郑国公府,与母亲搬出去。才能避免被郑家当成一件礼物送入那里。眼下,她需要有一笔钱,用以支付母女两人在这里住了十来年的费用,只有算清帐的前提下,她才能带着母亲理直气壮地搬出郑家,才有资本拒绝郑家要求!

    只是这钱有点不趁手,看来还是得先把母亲那箱子东西变卖掉。

    在这之前当然不能闹翻了,她正愁找不到一个人与之抗衡。这不是现成的么?得好好与郑容相处。

    好在,应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她想,先前的计划可以考虑提前了。

    她站了起来,拍拍衣裙,转过身子,忽身后一身轻响,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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