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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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到了门口,见到两个士兵,方想起并没买东西,回身,买了那个花架子,叫木青扛了,方出了门,两人回到家里。
196观刑()
司宝司的判决在一众人等的提心吊胆中,紧随而来。
此次涉案人员,司宝司上下共计一百三十人,首犯7人。
冷雪芳等一干主犯,死罪,帝判直接打死。
行刑当日,围观宫女里三层,外三层。
皇帝下令,各宫女史以上必须到场观刑,一个不落。
空旷的院子当中,鸦雀无声,只闻木杖击打皮肉的闷响此起彼伏,杖杖到肉,直至白色中衣全部红透。
此次行刑,一开始并没有赌了嘴,几人初时还哀嚎,声音凄厉,场内众人只想堵了耳朵,到了后来,声音渐止,再无声息。
刑毕,偌大的场地中鸦雀无声,有人站立不住,当场就软了下去,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架住,慎刑司的人就在一旁候着:帝下令,必观完全场,一个不落。
据说,那些观刑的宫人回去后多有从梦中惊醒。
而那剩下的司宝司其余人犯,全部罚入长乐库,沦为最低贱的粗使宫人。
一时后宫兼惧,宫人俱三缄其口,无不用心当差。
司宝司人员锐减,女史以上更是损失十之七八。
太后下诏,从各宫抽调宫女暂时充入司宝司,一时人员复杂,司宝司成了最杂的一个去处。
几位幸存的新上任的掌珍,一时之间,口角都是起了燎泡。这放眼望去,尽是新人,这事务上真是事必躬亲,唯恐照顾不到,再出了闪失。
长秋殿里。
苏暖听得慧姑说起这段公案的时候,手里的葡萄一抖,晶莹的汁水滴落到裙子上,湮入青色的莲裙。
她悄悄地收起了手指,见墨月一脸余悸地轻拍胸口,当日她也在观刑之列。
上首的郑容眼皮轻抬,微微抿嘴,苏暖的反应她看在眼里。
当日,墨月与慧姑两人回来,可是一脸的惊怕。慧姑这经事不少的,也是沮丧了好一阵子。
梁弘,够狠。
当着众宫人的面,直接杖毙宫人,这还是头一遭。先帝一向提倡以“仁”治国,像这般兴师动众地处理宫人,还真是少见。
苏暖脸上的震惊是真实的,不过,还算镇定,没有大呼小叫,一直规矩坐在那里,倒是沉得住气。
郑容心里如此嘉许着。
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多了一分,这就好,日后,不会因为一点子事就惊慌失措,乱了方寸。
“来,再吃串葡萄。”她轻轻地推过面前的瓷盘。
苏暖下晌出的宫殿,走在园子里。
前头墨月引路,她跟着,一路上,但见秋叶金黄,池塘里衰败的荷叶漂浮。
园子里望去可见远处的精巧建筑,此处虽不如御花园那边花团锦簇,但却多了古柏老槐,山石点缀其中。脚下踩着纵横交错的品花石子路,使人不由生出娴静安逸之感。
苏暖眼神恍惚: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多少人一头扎了进来。须知这里头每年又有多少亡魂在这里?
她心内感慨,腹内暗忖。
出了顺意门,墨月掉头回去,苏暖缓步走了出去,门外,转出两人,正是木青与小荷。
“小姐,快上车!”
小荷上前一步,抖了披风往她肩上披。
木青笑吟吟地去掀开了帘子。
苏暖望着笑眯眯的小荷,团圆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让人看了就心喜。
再瞧一眼虽然木着脸,但眼角隐隐有笑意的木青,苏暖低了头,钻了进去。
到得铺子里,堂内有客人在穿梭。
小芽与兴儿热情招待,特别是兴儿,满脸堆笑,指着一个清釉刻花荷叶罐,说得头头是道,身边倒是围了几个客人,听得饶有趣味。
苏暖慢慢走近,兴儿正说到:“。。。。。。这个罐子就这样流落到民间了。据说,这套只剩下这个罐子了。真正是绝品了,这可是再没处寻去了。”
兴儿正说得唾沫横飞,一抬头,见苏暖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忙叫了一声,就说:“我们掌柜的来了。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们掌柜。”
几人转头,见是一个漂亮的少年公子,一时多看了几眼。
苏暖一边往柜台后走,一边懊恼:“今日去了宫里,直接在车上换的衣裳,是以脸上干干净净,并没有涂那药膏子。”
她转入柜台后,正色:“各位有什么看中的,合适的话,价格好说。”
便有那方才一个客人指了一处说:“这个可否便宜点?”
苏暖错眼一瞧,是早先那个莲花尊,放在那里,一直无人问津,看倒是有人看,买的倒是不多,主要是嫌弃价格太咬手。加之这个莲花尊少见,不敢下手。
苏暖见这人样貌慈和,不由多瞧了几眼,见对方盯着自己,笑眯眯地。
她试探着:“我这东西可是稀罕物件,您瞧,统共就得了这么一件。这样,您能出多少?”
那老者眼睛一眨:“掌柜的,这个数,不少了。”
他伸出一只手。
苏暖笑一笑,摇头。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价自己其实是开得低了。
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先回答了另一个客人的问题,才回头对那老者解释:“抱歉,您这价格真不行。您再转转,看其他可有合适的?”
说着,伸手去拿了账本子,准备记账。
一边耳朵却是竖着。
手下是依旧不停,拿了算盘珠子来,“哗”地一声,似乎要开算。
老者一时踌躇,看看苏暖,又看看架子上的莲花尊,看着很是为难。
忽然一只手却是拿起了那个莲花尊:“咦,这个不错,怎就之前没有见过?”
苏暖抬头,梁旭笑眯眯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那尊莲花着说。
老者一见,忙开口:“成,那就这个数?”
苏暖一喜,点头。
她接过老者递过来的650两银票,唤了兴儿寻了那盒子出来,装了。
看着老者乐颠颠地捧了出去了,苏暖收回目光,心情甚好地塞了银票在钱袋子里。
心下吁了一口气:“终于把它卖出去了。”
自从隆祥被查抄后,她一直胆寒心惊,老是会觉得,什么时候,查到她头上?那范五爷一行人从上次事件后,就销声匿迹了。
想必是躲了起来。
苏暖看着这个莲花尊,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天突然有人出现,指着说:“这是墓葬品。范五爷的。”
眼下脱手了。
转过身子,却是见梁旭一脸笑容地望着门外,笑得诡异。
她诧异地:“你笑什么?”
梁旭收回目光:“这个张老头,怎么也跑到你这里来了?这厮,啧啧!”
197喜事()
苏暖转头:“这人你认识?“
梁旭一笑,“自然。这一块的老人儿了。只是,”
他眨了眨眼:“他也会到这里来,倒是难得。”
苏暖忙靠近,长长的睫毛忽闪,心内忐忑:“你说清楚?”
梁旭微笑加深,偷觑面前苏暖那近在咫尺的俏脸:“张柏。其实你们是同行。他那里什么都卖,眼睛也毒。可是这圈内有名的老大。我告诉你,经他过眼的就没有看走眼的。所以,那帮子家伙,每每得了好东西,都要找他掌掌眼。你说,要不是亲眼瞧见,他竟会钻到你这铺子里来淘东西。可不是新鲜?”
他说得有点口干,看着苏暖,被她一双琉璃似的眼睛盯着,有点子热。
正想着再说点什么。
苏暖吁了一口气,
原是同行。
怪不得会瞧上这莲华尊。
又笑,自己是疑心生暗鬼,倒是多虑了。这东西上又未曾写字,谁知道这是哪来的?
这下倒是安全,货已出手,不问来处,这个张柏自会处理好。
她双手一张,往后退去:“这样啊?哪天带我去瞧瞧?只是这张柏的铺子在哪条街?我怎么没听说过?”她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在记忆里搜寻。
这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铺子,不敢说全部,就这几条主街的铺子她还是知晓的。都是同行,知己知彼嘛。
只是这人这么有名,今儿还真是头一遭听说,自然要打探清楚。
梁旭挑着眉头,望着离远的苏暖,也松了口气说:“当然没见过。他可不像你这样,直接开铺子做买卖,人家有私底下的买卖,专门的去处。在得月阁,人一月只要卖出一件就够。。。。。。”
他斜了苏暖一眼,嘻嘻笑着,不吭声了。
苏暖眼睛一亮,她听出了几分门道。
她转身,亲自捧了几上茶杯过去:“这是刚下的菊花茶。王爷尝尝。”
梁旭接了在手,喝了一口:“甜的。”
苏暖看着他:“我加了糖,那个,王爷说的这个张柏,还有那个什么得月阁,能否带我去瞧瞧?”
梁旭连喝了两口,含混不清地:“你去做什么?你又不买。不是,你?”
他回头逡巡了一下架子上的东西,不客气地:“你这里的东西,不是我说,都是些普通的东西吧。。。。。。”
苏暖笑眯眯:“我就是去瞧瞧,开开眼。”
“行,我带你去。”
梁旭一口答应。
。。。。。。。
郑国公府,鹤翔院内,老太太屋子里一片喜气,今儿一早,汾阳王府那个管事娘子走后,老太太那脸上的笑就止都止不住。
郑云甜有喜了,已有三月余。
汾阳郡王府的那个报喜娘子说:“老封君吩咐,一定得与老太太说一声,这是大喜事!”
郑老太太当即叫人去唤了二夫人韩氏,叫她准备一下,尽快去汾阳王府去一趟。
贵妈妈给老太太捶着腿,不紧不慢,瞥一眼老太太那抑制不住的笑意,提醒:“是否派个人同二夫人一起去?”
老太太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用!”
她舒服地挪动了一下腿,示意贵妈妈再往上敲敲。
“这天,一冷,就痛的受不住了。唉,真是老了,一年不如一年。”
她叹了一口气。
贵妈妈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老二媳妇你待会再去催一催,叫她快着点。只是,那个白姨娘,倒是给我看好了。先前,我不过瞧着老二是个厉害的,那白氏也知道分寸。可现如今,这三丫头肚子当真争气,要真生下这王府世孙,这白氏恐怕得要抖起来了。”
贵妈妈垂着头,不做声。
老太太自己端了茶杯抿了一口,继续:“所以,待会子,你辛苦一趟,亲自去一趟那里,替我敲打敲打白氏,叫她给我老实点。姐儿这是刚有喜,可金贵得很。就说我说的,没事就在房里多烧烧香,求佛祖保佑三丫头一举得男。这也就全了她那为娘的心了。”
老太太说完,就不吭声了,伸直了腿,任贵妈妈一下一下地揉捏,没一会,就呼吸细细地,似乎睡了过去。
贵妈妈起身,拿了那细毛毯轻轻地盖了,又起身合上了窗。
她欠身对帘子外的红梅轻声吩咐了两句,红梅点头。
她这才掸掸衣袖,捋了捋发鬓,低头往外去了。
白姨娘正满脸欣喜地吩咐丫鬟收拾东西:“这是姐儿喜欢吃的甜酱,装一瓶子。这有喜了,定是嘴里寡淡得很,这个她一准喜欢。哪回她来我这里,不是这甜酱拌饭,一气能吃下半碗饭呢。你换个瓶子,这个太小,那个,那个大点。”
白氏说完,团团转了一圈,又急急吩咐小丫鬟:“去瞧瞧七爷可下学了?”
她眉飞色舞,语气轻快,带着三分笑意。
小丫鬟也眉眼带笑,清脆地“哎”了一声,就往外跑,顿住:“贵妈妈!”
里头白氏一愣,随即笑了开来,几步迎了出来:“贵妈妈,您老这么有空来我这里转上一转?快请进。”
边对那个小丫鬟挪嘴:“快去,看看水开了没有,给贵妈妈泡上一壶茶,就拿前次老爷带回来的那罐子茶。”
贵妈妈笑吟吟地坐了,眼光一扫,见了那桌子上的几个罐子,一瞧,已是了然。
心内叹气:“这就是亲娘。”
方才她绕去韩氏那儿再报了一次信,韩式可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懒懒地说了声:“知道了。”
再见白氏一脸的笑意,那眉梢眼角的喜意,是掩都掩不住。
她笑着走到那些罐子前,伸手说:“这是三小姐以往喜欢的,想着,她或许会喜欢。都说这母女有点像。那时怀着她们两个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吃不下,幸亏有这些酱菜垫巴着。哦,三小姐可比不得婢妾,那可是王府,什么没有?妈妈原谅则个,不是那个意思。”
白姨娘见贵妈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