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噩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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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会议主要是听卢总的总结性发言,林卉心情郁闷,根本听不进去。好在卢总的发言已经打印成文,人手一份,回去再好好看吧。
4点半左右,林卉终于坐上了公司的中型面包车,准备返城。半路上一阵急雨打在车身侧面的玻璃窗上“劈啪”作响,林卉感觉那雨点好像打在自己的心口上,隐隐作痛。
回到城里,看到熟悉的一切,想起近来公司内部那些可憎的人和事儿,林卉的心情更加郁闷。
37 长着招风耳的男人
晚上,林卉为了放松自己,一个人出外散步。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无垠的星空看上去是那样的恬静、安详。如果人世间也是这样,没有权势,没有欺诈,没有阴谋,没有犯罪,人们和睦相处、互敬互爱、各得其所,那该多好!
林卉在江畔公园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不远处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儿在嬉戏打闹。广场的一角,几个大人领着孩子在放风筝,一只灰白色大鹏鸟在夜空中展翅翱翔,越飞越高,渐渐地成了一个小亮点。
不一会儿,一位妇女从眼前飘然而过,熟悉的身影立即把林卉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咦?那不是阿秀吗?
“阿秀!”林卉站起身,对着那女人的背影喊了一声。
那人走过去没多远,但并未回头,可能是没听见。
“阿秀!”林卉又喊了一声。
这次那女人回了头,却不是阿秀。对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林卉,好像在问:我们认识吗?林卉非常窘迫,立即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林卉没兴致再坐下去,就转身来到了公园旁边的步行街,逛了几家小商店。她注意到有个穿红花格衬衫的人在自己眼睛的余光中出现了多次。当那人再次接近自己时,林卉突然转身与那人对了个面,那人慌忙扭过身装作看货柜上的工艺品。
林卉虽然不认识他,不过觉得有点儿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人长着两只独特的“招风耳”,非常醒目,像一对粘上去的假耳朵,使本来就大的脑袋显得像猪八戒一样可笑。
林卉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那对“招风耳”。突然,她想起来了:那天夜晚,那伙烂仔中就有一个“招风耳”,他当时站在窗前,窗户上出现一个黑黑的头部剪影,林卉的记忆中还留存着这副怪怪的模样。
没错,就是他!
林卉回转身去寻找,可是“招风耳”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卉继续往前走,可是一种在他乡漂泊、无依无靠、孤立无援的感觉,深深地折磨着她。
在天成公司,虽然大家每天在一起共事,甚至在一起吃饭、谈笑,可是真正能够称得上朋友的目前还没有,更不用说那种患难与共、心心相印的知己了。就拿平时与林卉比较接近的肖寒和阿秀来说吧,他们能够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站到她一边吗?
办公室主任肖寒,比林卉大两岁,原先是四川一所大学经济系的讲师,对现代企业管理很有研究,是卢总以高薪挖来的人才。
林卉同他的交往仅限于工作范围之内,虽然他们是四川老乡,却从来没有推心置腹地谈过话。林卉觉得这个人很难捉摸,有时还表现得神秘兮兮的,总让人感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同别人相比,肖寒是进出林卉办公室比较多的人,但是他跟林卉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林卉看得出来,卢总对他是挺赏识的,甚至有一次还征询她对肖寒的看法,说这个人以后能做大事。
“阿芬事件”发生之后,肖寒从来没在人前提及这件事,即使别人说起,他也不置一词。在林卉的印象中,肖寒惟一一次提到“阿芬事件”是在部门经理联席会议上,当时为了表达自己对阿芬的同情和怜惜,他说了“阿芬不该走这一步”之类的话。
让林卉不理解的是,就是在私下里他也从不发表自己的看法,难道他什么想法也没有?这个人不是胆小怕事,就是明哲保身,没有骨气!
这就是林卉对肖寒人品的结论。
阿秀曾经是大型国营企业的业务能手,副处级干部。她在销售部虽然是个副经理,实际上只是给阿彪打杂的,工作上的事情都得请示阿彪,自己一点权力也没有。
听人说以前她跟阿彪很合得来,阿彪说啥她就听啥,所以阿彪对她很放心;她对手下的人从不使性子、发脾气,而且还能体谅他们的工作上的辛苦和压力,因此在公司里她的口碑不错。
平时林卉去销售部多数情况是了解市场动态,索要各销售区域的库存和产品零售的一些数据,然后编印成“天成内参”发送给公司领导层和部门经理。
林卉每次都是直接同主持销售部工作的阿秀打交道,闲暇时两人还聊聊天,甚至发发牢骚。
“阿芬事件”对公司震动很大,其实许多人对阿芬的自杀抱有怀疑态度,但谁也不敢公开议论。大家都明白,如果阿芬不是自杀的话,那么作案嫌疑犯十有八九隐藏在公司内部,搞不好会把自己都断送了。
38 盯梢
阿秀对于自己手下女职员的横死很是悲伤,这一点林卉能感觉得到,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能无动于衷呢?
也许因为林卉与阿芬是室友的缘故,人们对林卉在“阿芬事件”上的态度更为关注,林卉的稳重老成没有能够完全掩饰她对这一事件的看法,而且还明察暗访,有所行动,这些是躲不过一些人的眼睛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到目前为止,公司里跟林卉谈起阿芬之死时流露出怀疑、不平情绪的人只有阿秀一个,而且她还提供了很有价值的情况和线索,所以,林卉对她没有什么戒心。再说,林卉原本就把她尊为大姐,过从密切。
不过,万一自己遇到什么难处,连卢总也顾忌家族关系而不愿为自己担当什么的时候,阿秀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毕竟在这里他们都是打工的,人家要炒你鱿鱼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林卉自己也不明白,怎么走着走着来到了“金玫瑰”夜总会?从这里往前,到下一个路口往右一拐,阿秀的住处就近在咫尺了。
这是一条不算太短的小路,两边差不多都是老式房子,一些人家的小庭院里也种了一些树木,有的树看上去也有五六十年了。在众多参差不齐、斑驳陆离的老房子堆里,有一栋鹤立鸡群般的四层楼房,是前三四年前盖的私人住宅。
阿秀就住在四楼的一个小套间里,房间的窗口是临街的,橘黄色的印花窗帘在灯光的映照下透出一股温馨的气息。
林卉爬到四楼,有点儿气喘。这两年没坚持锻炼身体,体质下降得这么快,连上四楼都觉得累,自己才23岁呀,想想真是可怕。
林卉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回应。过了几秒,她又敲了三下,而且加了点力,“笃笃笃”的声音清脆入耳。还是没人应答。
奇怪,怎么回事?
林卉把耳朵贴近门缝,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看样子人不在,也许出去溜街了?可是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呀。
转而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有些人外出时留着灯,是为了防小偷的,表示此时家里有人,小偷就不敢贸然行事了。林卉自己就经常这么做。
来到楼下,林卉心里有点儿失落,今天夜晚她很想找个人跟自己说说话,偏偏阿秀还不在家,如果多几个朋友该多好。
林卉走了几步,下意识地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窗口,咦?灯光怎么熄灭了?刚才明明是亮着灯的呀!林卉犯糊涂了,这不明摆着里面是有人的吗?
再上楼去?林卉犹豫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阿秀真在里面,那就说明她一定有什么情况不能露面,所以干脆假装家里没人。
可能是什么情况呢?连自己的同事、朋友都不想见?……有个念头一闪,林卉马上觉得根本不可能,阿秀是那样的人吗?一个神秘的男人在阿秀的房间里?荒唐!
算了,不想它了,还是回去看电视吧,时间也不早了。
从小路一出来,林卉就发现马路对面有个人站着向这儿观望,她疑心是不是那个“招风耳”,就干脆过马路朝那人走去。
那人穿一件深灰色休闲夹克衫外套,一张微胖的脸,理了个板寸头,见林卉走近也不回避,仍站在原地,右手手指夹着一支正抽着的香烟,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林卉看清楚那不是“招风耳”,这个人或许是在等人,自己可能多虑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在滨江公园遇到“招风耳”的缘故,林卉还是心存疑虑。她忽然有了一个特别的想法:何不来个反跟踪呢?看看这个“板寸头”究竟是不是在跟踪自己。
于是,林卉迅速离去,到了路口往右一拐,接着又快速穿过另一条马路,朝来路方向走去,睁大眼睛往马路对面观察着。
“板寸头”已经来到拐弯路口,往右侧张望着。
果然是个盯梢的!
林卉又重新转回原处,见那家伙急急朝前走了,就穿过马路,在他身后20米开外紧紧地盯着。
“板寸头”走了没多远,又折回来,林卉马上转身进了一家水果店。“板寸头”来到水果店门口,停下了,站在那儿东张西望。
林卉一看,心里不免紧张起来,低头假装看水果。店老板过来了,大声向林卉推荐自己刚进的红富士苹果。
这声音惊动了这个盯梢的家伙,他侧过身,转过脸,朝店里看了一眼,幸亏老板在外侧挡住了他的视线,“板寸头”随即就离开了。
39 突如其来的车祸
林卉偷眼一看那家伙不见了,拔腿就往店外跑,也没听清店老板在后面叽咕了几句什么。她出了店门,紧走几步,跟上了那个家伙。
林卉只顾跟踪那个家伙,丝毫没注意自己的身后又出现了一条“尾巴”。
走过了几条街后,“板寸头”又在路口站下了,拿出手机打电话。
时间不算太晚,路上还有一些行人,林卉利用一对年轻情侣作掩护,悄悄走到那人身后,躲在一个路边广告牌侧面,此时林卉与“板寸”近在咫尺,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林卉竖起耳朵,断断续续听见那家伙说“……没错,上去了……没看见。……现在?……好,我马上就来。”她一点儿也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在林卉偷听那人打电话的时候,有个背影从广告牌的另一侧闪了出来,林卉吓了一跳,那人走到“板寸头”身边,两人说了几句话,就一起走了。林卉紧跟几步,定神一看,吃了一惊,她认出了那人头上的一对“招风耳”。
这两个家伙想干什么?是谁派他们跟踪自己的?林卉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要去哪里,就在暗中尾随着他们。
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那两人转身往“福尔玛”超市方向去了。超市门口人多车多,林卉差点跟丢了,穿过人群后她发现那两人拐进了一条灯光幽暗的小路。从这里去公司写字楼是个近道,难道他们要去写字楼?
出了小路口,是一条新修的马路,主要由本市新光集团公司投资修建,所以就以公司名称命名为“新光路”。路面为四车道,两侧有绿化带,每隔10多米就有一盏照明灯。由于路况好,路上的汽车都开得飞快。
这座小城历史悠久,长期以来比较封闭,人们还没有适应现代城市的生活节奏和出行习惯,缺乏城市交通意识。马路上行人从来不让车辆,即使过马路也从来不看交通信号灯,经常与汽车抢道,所以交通事故频发。
那两人走到马路一侧的绿化带,路上汽车一辆接一辆飞驰而过,他们就在那儿站下了。
林卉在人行道边的一个共交车站假装等车,两眼一直盯着绿化带旁边那两个人影。
一辆自行车从眼前慢慢驶过,骑车的是个时髦小青年,怀里还坐着一位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
“一对早恋的中学生”,林卉心里想着,不觉把视线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就几秒钟的工夫,便发生了一起触目惊心的事件。只听一声尖厉刺耳的轮胎猛烈摩擦水泥路面发出的怪响,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把分了心的林卉吓了一跳。
她急忙抬眼望去,绿化带那两个人影不见了!她立即走上前去,跨过绿化带,只见一辆东风大货车停在车道中央,车头已瘪进去一块。离汽车10米开外,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俯身压在中心线上,另一个仰面躺在绿化带旁。
林卉上前一看,绿化带旁的那个倒霉的家伙双眼紧闭,微张着嘴,鲜血从嘴里和鼻孔里同时流出,顺着脸颊一直淌到耳边,在地上凝聚成一摊鲜红色的血浆,那对被血染红的“招风耳”是那样的刺眼。
林卉感到一阵恶心,冲出人群跑到路边呕吐起来。
林卉到公司办公室找肖寒要一份人事资料,肖寒正在办公室里跟几个人议论着什么事。
说明来意后,林卉跟着肖寒来到与办公室相隔两个门的档案室,边找资料边自言自语:“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