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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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道错？”赵淑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冷声问。
毕巧磕了一个头，再次仰头的时候，说道：“奴婢知错。”
“起来吧。”赵淑信她真的知错。
守在书房外的，还有江杨氏派来的人，是一个嬷嬷，“奴婢见过郡主，老爷。”她屈膝行了礼，才接着道：“夫人让奴婢在此等候郡主和老爷，问是否是在碧云院摆饭？”
江穗计点头，那嬷嬷得了准话，这才对赵淑说：“郡主，夫人请郡主过去，有几样兴时的珠花要给郡主看看。”
“还请嬷嬷带路。”赵淑知道，必是江杨氏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小太监
赵淑被带到碧云院抱夏，江杨氏忐忑的等在那里，见赵淑来，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却属勉强。
“阿君，你来了，快看，这珠花平日里也难见。”她一直在暗示自己，赵淑只不过是个孩子，哄好了就好，女孩子嘛，比什么送头饰装扮自己更值得开心呢。
赵淑走过去，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珠花，确实挺好看，不过却不是最近这几年时兴的东西，若果猜得没错，应该是好多年前的样式，若赵淑还是原来的赵淑，说不定还真的会因为没见过而多看几眼。
她只是略看两眼，江杨氏暗自叹气，更是着急。
“舅母，这些珠花虽好，却不适合阿君，舅母还是留给表姐吧。”赵淑说得真诚。
不管江月如何，江家的其他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江杨氏一阵感动，想要将赵淑抱入怀里，最后控制住了，经江月一事，她心里存了事。
“阿君，你……你大姨这病挺严重，没吓到你吧？”江杨氏知道就算永王再次登门，也不可能是和江月有什么关系，只要永王不点头，江月就算去王府当个丫鬟都不可能。
而，结果，已经试出来了。
如今侯府早已不同往昔，成了空壳子，若能与王府重修于好，对侯府是百利而无一害。
赵淑摇头，舅母江杨氏是个聪明人。
“好孩子，没被吓着就好，咱们去用饭吧，时候不早了。”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未见赵淑前准备的一腔话，此时竟然觉得无比苍白无力。
碧云院并非正院，不过离正院最近，据说当年江影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如今侯府人口不多，也无人住在碧云院，江杨氏打算在这里摆饭，着实是让人下了番功法搭扫。
碧云院郁郁葱葱，繁花齐放，并没有因为长久无人居住而有衰败之象，想来是这里的坏境清幽，又花类众多，府上的人常来这里赏花，才不至于破败不堪。
侯府人口少，能上桌吃饭的，也就江穗计、江左夫妇、江娇灵兄妹，江月没有出现在碧云院。
见到永王的时候，他正与江淮向说话，江淮向比江娇灵年长一岁半，看上去比赵淑高不止一个头。
见赵淑过来，他急忙站起来对赵淑打招呼，“表妹来了。”
永王面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眼神也很清明，与在王府内玩蛐蛐的样子判若两人。
“父王，表哥。”赵淑屈膝行礼，便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江淮向挠挠后脑勺，“姑父问我平时有喜好。”
“说什么呢，该吃饭了。”落后赵淑一步的江杨氏过来，笑着说。
“用饭吧。”永王看时辰，已经不早，早想叫赵淑来用饭了，只是她在与自己岳丈下棋，便一直等到现在。
侯府人少，便没有分桌，也没有什么好讲究避嫌的，永王主动让江穗计坐主位，他与江左分别坐在江穗计两手边，而赵淑被安排坐在江杨氏旁边，大约是方便照顾。
饭菜上桌，好几份都是一品居的招牌菜，只有一些家常菜是出自侯府厨娘，赵淑目不斜视，但余光还是看到江娇灵兄妹都噎了噎口水，侯府已经落败至此了啊。
想来，那白玉棋盘最后被当掉，也不足为奇，那求顾重宣之人应该不会是邑光侯府的人吧。
食不语寝不言，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偶尔说一句，也是江杨氏在说，劝菜而已。
在邑光侯府发生了这样的事，永王和赵淑都没有多呆，吃了饭，也不休息，顶着烈日就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后，赵淑与永王各自去午休，并没有说关于江月的事。
沐浴后，赵淑妹妹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申时。
翻身起来，绿萝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的水，等在窗前。
“什么时辰了？”美美睡一觉的赵淑，此时觉得神清气爽，想着下厨给永王做点解暑的吃食。
绿萝将拧干的脸帕递给赵淑。
深吸一口气，赵淑用脸帕细细的擦拭，过惯了现代的生活，再回到古代，还真有些不适应，王府的生活够富贵了吧，但这洗脸的脸帕却只是纯棉的，她还是喜欢用毛巾啊，可惜没有。
“申时了。”绿萝回答。
赵淑抬眼看她，整个人蔫蔫的，强打着精神。
“去叫小郭子和小朱子来伺候，你下去休息吧。”
绿萝听赵淑要她下去，吓得噗通跪在地上，“郡主，奴婢知错。”
赵淑气乐了，“你知什么错，让你去休息就好好休息，没精打采的，养好了精神再来伺候。”
绿萝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心有余悸的给赵淑梳头穿衣，一切妥当后，她才下去叫两个小太监过来伺候。
小郭子和小朱子被选派来伺候赵淑，两人也曾暗地里向其他太监宫女打听赵淑，听说以前伺候君郡主的小太监被她杖杀了，来到王府后两人的心一直悬着。
而赵淑一直没叫他们伺候，只是晾着，偶尔会有人过来敲打一番，两人的心更忐忑了。
绿萝前来传唤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惊，没想到第一个被唤去伺候的不是宫女，而是他们。
“绿萝姑娘，我等初来乍到，还请绿萝姑娘多多关照，我们二人感激不尽。”小郭子略有些讨好的说。
那日钟嬷嬷还敲打他们，别以为是宫里出来的就欺主，他们哪敢啊，这又不是一般人家。
原本来时小郭子两人打听到府上有个郭嬷嬷，是赵淑的奶嬷嬷，小郭子还想着与郭嬷嬷同姓，认个干亲什么的，没想到到了府上才知道，郭嬷嬷根本就已经被赵淑发配去养老去了。
绿萝作为三等丫头，性子更是胆小怕事，也没什么背景，贴身伺候根本就不属于她，但大丫头们被赵淑全部发卖，二等丫头也落不着好，她被怂恿着去伺候赵淑。
当时想，若是郡主不高兴发落了自己，也就逃离了王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却没想到一直伺候到现在都没事，郡主还关心她，让她去休息养精神。
一路上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梦还没做完，就被小郭子吓惨了，郡主不喜欢丫鬟们拉帮结派，她可不敢要他们的感激，于是连忙摇头。
任凭小郭子两人说什么都不多说一句话，将人领到，告退后飞似的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小郭子和小朱子头一次见这样的丫头，难道不应该是嚣张跋扈，然后欺凌新人？
“走吧。”赵淑走出房门，对两小太监吩咐道。
小郭子和小朱子相视一眼，乖乖跟在赵淑身后，一路忐忑不安的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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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震惊
来到厨房，秦嬷嬷已经开始让人过去问赵淑在哪里摆饭了，乍见她过来，急忙领着人行礼。
“郡主。”齐齐叫了声。
“嬷嬷不用管我，只管摆饭。”她挥手让厨娘们都各自忙自己手里的活计，而她自己则在厨房看了一圈，发现只有面。
没有更多材料，熬汤已经来不及了，时间赶不上，那么只能做份凉面了。
指了上次那个用豆腐雕花的小女孩，“先给我用清水把面烫熟。”小丫头，瘦得跟豆芽似得，眼神怯怯的，但动作很麻利，天生就是做菜的料。
吩咐了小丫头，又吩咐另外一位手上已经做完活的厨娘，“你先把青椒烤熟了。”
她想了好一会才这么决定的，在厨房，实在是看不到其他调料，酱油、醋、辣椒酱、花椒、味精、红油、香油这些统统没有。
若有西红柿，还能做个西红柿汤作为凉面的汤水，但也没有。
她只能做最原始的了，幸好有辣椒。
“哎。”那厨娘急忙选了几颗看上去不是特别好看的辣椒拿去烤，赵淑也不计较。
她想了想，再次道：“洗些青菜，用清水烫熟。”
立马有人下去办，秦嬷嬷已经把所有菜都装点整齐，过来问：“郡主，要在何处摆饭？”
“沉松院，与父王一起吃。”
秦嬷嬷得令准备转身下去，却被赵淑叫住了，“嬷嬷可有制酱？”
“有豆酱。”秦嬷嬷惊讶，不知赵淑要酱做什么，有了上次鱼汤的事，她已经不敢随便怀疑赵淑的话了。
赵淑大喜，她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还真有，急忙道：“嬷嬷快把酱给我。”
秦嬷嬷心中肉疼，但还是从厨房隐秘处取出一小罐豆酱递给赵淑。
小郭子很有眼力见的从秦嬷嬷手里接过罐子，“嬷嬷忙去吧，这里杂家伺候。”
秦嬷嬷看了赵淑一眼，赵淑点头后，她才退下。
“快打开，让我闻闻。”秦嬷嬷走后，赵淑急忙让小郭子打开罐子。
罐子打开，一股浓香扑鼻而来，让闻香之人精神一震，嘴里便有了馋嘴的口水。
秦嬷嬷的手艺果然不错，赵淑欢喜的瞥向没有在用的锅，吩咐人将少量豆酱爆炒。
消消毒，也提提香。
都吩咐下去后，不多会，面和青菜都熟了，放在清水里降温。
豆酱放在锅里爆炒，瞬间香气就弥漫整个厨房，勾起了大家的馋虫，赵淑让人捞上来后更香了。
这时，青椒也已经烤熟，“把青椒剁碎。”
所有材料都齐全，她便吩咐人将这些东西装好，一起送到沉松院。
来到沉松院，永远已经等在那里了，正逗他的大将军王玩儿呢。
此时的永王，一身颓气，眼里也是浑浊的，只有在看到赵淑的时候，才亮了亮，显得有些许精神，与在邑光侯府的样子，可谓是天壤之别。
赵淑想问问这是为什么，但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很显然永王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她相信，只要时间久了，一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父王，阿君给您做了凉面。”她吩咐让将东西放在饭桌永王的面前。
永王收起牛筋草，吩咐福伯一定要好生照看他的大将军王，才看着桌上明显还不能叫做吃食，只能叫做材料的东西，狐疑的问：“这是凉面？”
赵淑点头，眼睛亮亮的，亲自取了小碗，然后夹了凉面放在碗里，又用勺子舀半勺豆酱放在凉面上，撒上盐，和几块烧熟撕碎的辣椒，再用筷子搅拌，凉面全部沾上豆酱以后，夹几根青菜，放在面的最上方。
“父王尝尝看。”
永王将信将疑的吃了两口，“味道不错。”
“父王要觉得豆酱味道重，就吃青菜缓解一下。”
永王夹了筷青菜，这青菜只是用清水烫熟的，没有盐，也没有油，永王是第一次吃这样的青菜，一口吃下去，果然觉得精神一震。
“父王不妨加些汤试试？”秦嬷嬷的手艺好，煲的汤也味道可口，一旁伺候的小郭子两人急忙将远处的汤挪到永王面前。
永王亲自动手，添了汤，吃一口，“恩，好吃好吃，阿君也吃，别光看着。”他此时已经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
对于第一次吃的永王来说，是美味，但对于吃惯了现代各色美食的赵淑而言，真是折磨。
见自己父王吃得开心，她也不好落他面子，动手拌了一碗凉面，吃起来。
父女两吃完后，永王巴巴的道：“福大，快记方子给母后送去。”
赵淑一听，也没阻止，虽然方子还未完善，但也算新鲜吃食，以后若能完善，再送完善的做法进宫也是可以的。
福大急忙去厨房找人问这凉面是如何做的，然后记录下来，送进了宫。
吃饱后，太阳已经斜斜挂在西天，随时都有可能落入地平线，赵淑与永王坐在水榭上，相对无言。
“父王，江月大姨是怎么回事啊？”最后还是赵淑提前打破了沉默，问了本不该她问的问题。
但父女两相依为命，谁也不能说这不合规矩。
永王一愣，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逗了逗大将军王，道：“阿君只要记得，我们不欠她的，是她欠我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