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之第三帝国-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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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救我?”卡尔梅克人死要死个明白。
希姆莱摘下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小眼睛里闪着寒冷的光芒,气喘吁吁地冷笑:“作为元首的亲随,你应该先为元首守灵,然后追随他,替我们到阴间给他汇报工作。”
费尽千辛万苦从十八层地狱加炼狱里拣回一条烂命的三人,本已心灰意冷,看破红尘。目睹他们的元首撒手归西后,万念俱灰,决定追随敬爱的元首而去。想当初在北方战线,卡尔梅克人与他的手下、这支别人眼里的人渣小分队在面临上军事法庭、舅舅不疼姥姥不爱,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下,是元首收留了他们。那天晚上,他们发出誓言,写下血书,要与元首同生死、共命运。现在,别人都实践了诺言,只剩下卡尔梅克人苟活与世,但他暗暗地发誓,等待元首下葬后,他绝对一了百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死还不容易。
接二连三的糗事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射向无知无觉的元首,他们万人敬仰的元首像尚未断奶的孩子一样躺在冉妮亚怀抱里,丽达颤抖着用手拍打他的脸:“元首,你别吓我,冉妮亚,他这是怎么啦?”
秋风吹拂着这片山坡,希特勒心力交瘁,感觉他的身体离开了那具躯壳冉冉升起,向太阳奔去。他觉得三魂六魄一起飘逝,一点点升入阳光,升入阴暗,如同到了永远无法到达的纯真之地。元首低头回望着刚才离开的地方,他头一回能够从容不迫观察人间万物。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起伏不平的森林和草地,猝然之间森林在冒烟,草地变成了拔光毛的鸡,转眼间这一片密密麻麻变成了人,怎么那么多人?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边。
他还看到两个美女怀中的自己还是那样睡着,肝肠寸断的丽达呜咽变成了号啕,冉妮亚悲恸欲绝地呼天抢地,所有人神情黯然,像是忽然被吸干了精神与斗志,像是战死者的尸体伶仃临乡,正应了那个成语:如丧考妣。
元首突然冒出个念头:古代君王醉酒察人,我何不装死察人呢?且看这些人如何表现,谁对他忠诚老实,谁对他阳奉阴违,谁抢班夺权、谋朝篡位,或者是等他驾鹤归西后,大家开笼放麻雀——各奔前程。
于是,他站在云端之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下面的闹剧——
很快验证了这句话:最忠诚的是女人和狗。冉妮亚哭天抹泪地念叨着: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他笑了,她把中国宋代诗人陆游的钗头凤也拿出来了,整个是大才女。丽达悲痛欲绝说不出话来,一拳头咂在一块石头上,指关节猝然血肉模糊。
他最关心的那几个人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半晌,戈培尔走上前,推开无所事事的外科军医,把手指放到元首的鼻翼下自言自语:元首的确停止呼吸了。
戈培尔默默无言地回到他们中间,宣布:“我们的元首因心脏病突发,已经光荣献身了。”
随着士兵们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在党政军机关中政府部门占的比重最大,作为政府总理,我应该责无旁贷地担负起重担,负责国内外的一切事务。”
半空中元首皱眉。就算我真死了,压倒一切的任务应该是成立治丧委员会,而不是抢夺国家领导权呀。
迫不及待的不止是他的总理。希姆莱一边擦拭着眼镜,一边慢腾腾地说:“我的祖国有句古语,叫做举贤不避亲。党政军,党排在最前面,党领导一切,党管干部,所以,我作为党的第一副主席,应该为你们做出表率,带领德国乘风破浪,共创辉煌。”
薇拉在鲍曼耳边轻声说:“大家都死乞白咧地争,你怎么不说话呀?”
“她说什么?”希姆莱警惕地望着鲍曼。鲍曼笑答:“她说,你摘了眼镜看上去很可怕。”
“是的,我戴上眼镜更可怕。”希姆莱一下子兴味索然起来。
鲍曼悲苦地在薇拉耳边说,元首是大树,他是缠在树上的藤,树死了,藤也就完了。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里宾特洛甫连连挥动双手,见大家把他当成空气,他又急又气,抓起一个酒瓶子狠狠甩到地上。酒瓶子没破,“噗”一声咂进泥里,但还是成功地把大家的眼球吸引过来了,希姆莱嚷嚷道:“大家快来看呀,元首与世长辞了,可我们的国会议长甩瓶子玩,是不是打算重操旧业,卖香槟酒呀?”
这种时刻没人发笑,里宾特洛甫绷脸对大家阿谀奉承:“同志们,大家说得都有道理,我没意见,我只是补充一点:宪法规定,国会是德意志的最高权力机关,宪法是国家的根本大法,我们要严格依照”
“狗屁。”“你以为这是美国呀?”“那不过是装装门面,你还当真了?”“喝口吊气汤就想还魂,你以为你是谁呀?”乱七八糟的否决与奚落一瞬间爆发,好狼架不住一群狗,何况里宾特洛甫并不是狼,他一跺脚,躲到后面生闷气去了。
戈培尔总理不说则已,一开口便句句带刀,字字见血,他对里宾特洛甫的背影啐了一口,轻薄地说:“照他这么说,宪法还规定,一切权利都属于人民,难道我们要把权利交给那个半吊子军人、人民议会主席凯特尔?那家伙连个庆祝会都组织不起来。里宾特洛甫,也就是元首抬举你,换作我,你最多是个邮政局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入党比鲍曼还迟,什么玩意儿。”
希姆莱马上附合:“就是,元首不光是把里宾特洛甫,还把外国人抬上了天,让他们云笼雾罩找不着北。”老谋深算的戈培尔望了眼对他们怒目而视的弗拉索夫与麦尔尼克上将,捅了口无遮拦的希姆莱一下,
鲍曼一句把戈培尔噎得像打不出鸣的母鸡:“入党比鲍曼还迟?你说的是人话吗?入党早怎么啦?赫斯入党早,还不是当了叛徒?罗姆入党早,还不是早成了国家的敌人。”
躲在云彩里的元首饶有兴趣地听着,他的接班人戈林并没有加入这些抢班夺权的行列,让他欣慰。
他只欣慰了一分钟。戈林的副官冲过重重阻隔,踩着人的肩膀,在人头上爬过来,气喘吁吁地来到戈林跟前,把一张汗水打湿的纸递给他。
戈林胖脸上溢满春风,洋洋得意地把纸举过头顶,挥动着比戈培尔的大腿还要粗的胳膊,言简意赅:“这是希特勒1941年6月29日发布的公告的副本,上面写着,如果元首遭遇不测,赫尔曼•戈林接管政权。”
几分钟的哑然,作为第三帝国的高级领导人,他们非常熟悉文件内容:在希特勒死后,戈林为他的继位人。它也规定,元首若无法行使职权永久或暂时戈林便是希特勒的接班人。
老奸巨滑的戈培尔提议,由戈林、戈培尔和希姆莱组成三人团,代表党政军行使职权。
“我呢?”不甘心失败的里宾特洛甫梭子鱼一样游到前面,希姆莱一点不客气地向他挥手,仿佛驱赶苍蝇:“那凉快那呆着去,如果你表现好,我们继续让你当绣花枕头。现在,你继续咂酒瓶玩儿去。”把个里宾特洛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鲍曼实在看不下去了,到里宾特洛甫跟前劝慰道:“你呀,抢班夺权凭的是实力,你还是多吃馒头少说话吧。”
“我从来不吃馒头,我只吃牛排。”里宾特洛甫并不领情。鲍曼哑然:就这种智商还要与人家争斗?
天上碧空如洗。希特勒冷笑了一声,把眼光投向他的爱将。政治家们狗咬狗时,曼施坦因一直冷眼旁观,当戈林向他发布“新政府”第一号指令,让他命令士兵们回营房时,曼施坦因跳上半截树桩振臂一呼:“德国国防军南方集团军群的士兵们,我要给你们讲话”。
曼施坦因回忆起冬春季节他与元首在克里木半岛并肩作战的岁月,把攻占苏联黑海军港塞瓦斯托波尔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他炫耀南方攻势中的赫赫武功,谈起自己在高加索战役中的运筹帷幄。“当然,这些都与元首的正确领导分不开的。”他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第22节 忠诚与背叛()
曼施坦因气贯长虹地高呼:“士兵们,让我们为元首宣誓。”士兵们迟疑不决地整队:元首不是挂了吗?向谁宣誓?
戈林满以为要向他这个新元首宣誓忠诚,兴高采烈地跳到树桩子上,戴正军帽,整理一尘不染的白色军礼服,手握帝国元帅节杖一脸严肃地向士兵们行注目礼。曼施坦因瞥了他一眼,左手向前平伸,右手举过头顶,伸出食指和中指,一字一句地宣读:
“我们宣誓:我们无条件地服从敬爱的领袖阿道夫•希特勒,我愿意为这个誓言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停顿了一下,向希特勒敬礼,深情地说:“即使元首的肉体不在了,他的灵魂尚存;即使元首的肉体腐烂了,他的精神永驻心间。我们南方集团军群将遵照他的遗志,奋勇当先,永不言败,彻底打败苏联。”
半空中希特勒正在生闷气,把功劳归于自己,把错误推给元首,正是曼施坦因的一贯作派。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他欣慰,甚至有点感动。看到做白日梦的戈林尴尬地挠头,神思恍惚地走下树桩时,又禁不住可怜起来。
从通往天文山的陡坡一直到河边,方圆几十里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们,不光是曼施坦因的德军,连俄罗斯解放军、乌克兰解放军士兵们也加入了宣誓。对希特勒的誓言如劲风吹过松涛,如直下三千尺的万丈瀑布,如万马奔腾,如雷霆万钧,直冲九霄云外,字字句句咂在元首心坎上,让他热泪盈眶。接下来俄罗斯解放军总司令弗拉索夫的一席话,更让他感动得百感交集,如沁人心脾的甘泉。他用苏沃洛夫那样出众的口才大声疾呼:
“亲爱的俄罗斯解放军的士兵们、军官们,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是谁给我们分配了土地?是谁给予我们宗教自由,是谁把我们当人,让粮食产量成倍增加,让工人享受福利,让俄国的市场繁荣,又是谁让我们告别了黑燕麦面包,吃上了白面包?就是他——”弗拉索夫指着冉妮亚的胸前,“现在,他长睡不起了,我们刚刚开始的美好生活面临着夭折,我问你们,怎么办?”
“谁如果让我们回到1941年,我们就跟谁拼命!”一个满脸胡子的俄军军长振聋发聩地喊叫,全场沸腾起来,有的俄军士兵激动得过了头,对空放枪。
乱蓬蓬中乌克兰军总司令麦尔尼克上将把弗拉索夫推下树桩,自己站到那里用嘶哑的嗓门儿喊道:“乌克兰士兵们,我们放下婆娘娃娃热炕头到这里来打仗,纯粹是希特勒的面子。现在他不在了,我们不能指望这些老爷们能够善待我们,也不再替德国人卖命了,也不给俄国人作陪衬。全体都有,向后转,起步走。”
戈林跳到面前伸手阻挡,麦尔尼克客气而坚决地挡开了。弗拉索夫上前劝阻,麦尔尼克瞪了一眼,不客气地说:“安德列,乌克兰建国了,我要回去向班德拉首相述职。今后,乌克兰再也不掺合你们俄国人的破事了。我就不说再见了。再见。”
“你站住!”弗拉索夫自恃比他官大一品,又想在德国人面前表现一下,换来麦尔尼克一顿毫不客气的抢白:“好呀,连俄国人都敢挡道。安德列,那我俩说道说道,1932年至1933年间共有1000万无辜的乌克兰人因饥饿而丧生,占当时乌克兰总人数的25%。谁造成的?啊?”
他面向乌克兰士兵,挥动着右臂大吼:“是俄国人故意造成乌克兰大。饥。荒,确切地说,是斯大林把乌克兰的粮食抢去喂饱俄罗斯人,大家说是不是?”
乌克兰人被煽得群情激愤,哇哇乱叫,那个曾经与麦尔尼克有一腿的乌克兰女中尉掏枪对准弗拉索夫。
学究气十足的弗拉索夫还想争辩:“不,不是那样的,斯大林推行工业化,出口粮食换工业品”
麦尔尼克双手一摊,向前走去,走出几步后转回来,向弗拉索夫,也向所有人撂下一句话:“不要逼我兵戎相见。”
这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他没注意到希姆莱的脸已经变成紫茄子,惹谁也不能惹这个铁石心肠的人。
“回来!”希姆莱轻声说。麦尔尼克瞥了他一眼,继续迈步,“滚回来!”希姆莱声音一下子提高到八度,迅疾掏出手枪对准麦尔尼克。
风云突变,满山遍野都是拉枪栓的脆响。元首这边已经未雨绸缪,准备应付最坏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