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魂-第4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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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日白薇无意间从下人的谈天中听闻了一些消息,那是关于好几个月之前发生的一次刺杀。
当她听闻那刺客已经被斩首,头颅还挂在城门外示众了好些日子之后,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因为他们口中所描述的那个“刺客”的容貌与姓名身份,与她心爱的阿杰完全吻合。
心中那唯一一点点卑微的希望和在这一瞬间破灭,白薇再也找不到苟且于世的理由,一根白绫悬于梁顶,她终于有勇气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白姑娘,你真傻就算那盈香楼的背后是那姓秦的一家又如何?天下这么大,又不止你们那一个国家,你们为什么不逃走?为什么要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啊!”十二时镜外的画倾城忍不住落泪,心头压抑得厉害。
没过多久,青石路上缓缓走来了一个女子,她的一袭白衣在那片血红的花海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和之前的惜儿一样,她登上了那只独木船,船顺着水流将她带到了奈何桥头。
苍无念静静的凝望着她,脚下想动却又一次动弹不得。直到她走到了桥的尽头,他再一次看见她喝下了孟婆汤,木然的踏入了轮回道。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苍无念知道,自己又往回走了一百年。他伸手抓起自己的头发看了看,果然黑色的部分又多了一些。
抬眼往光幕瞧去,苍无念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想来前世的我失踪的那千年就是停留在此处寸步未离吧?一千年,那就是凡人的十世啊。如今让我再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你如何受苦受难的度过这十世吗?可是,风湮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一点?若是可以重来,不如我们换一换,换成那个去轮回十世的是我,而在这里看着的人,是你。
光幕中的画面是风湮的第八世轮回,这一世,她是个驰骋沙场的女将军。
苍无念终于看见了她的面容,虽然依旧有些模糊,但是已经可以依稀分辨出,那张脸就是画倾城的脸。
头一回看见画倾城身穿战甲的模样,苍无念还是感觉有些惊艳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在他印象中总是有些娇弱的让他忍不住想要保护的女子,也可以像西择一般英姿飒爽。
战火之中,女子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掀掉了,一头青丝迎风飞扬,她骑在一匹矫健的赤兔马上,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提着长枪,一马当先的杀入敌军阵营之中。
手起枪出,血水飞溅在她冷毅的脸颊上,模糊了那一张绝世的容颜。
战事看上去甚是惨烈,但是她和她身后的将士们一个个都热血激昂,毫无退缩之意。
画面一闪而过,下一幕她已身在自己的军帐之中,她的周围还坐着几位军中老将,看样子是在商议后面的仗该怎么打。
不过苍无念最在意的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位年轻的副将,那个男子身材较为魁梧,样貌并非十分英俊,但是却有一股与其年纪不符的成熟稳重的味道。
只一眼,苍无念便没由来的感觉到,那个男子一定对这一世的风湮有意。
“乌雄国扰我大元边境多年,奈何乌雄人天生体格强健骁勇善战,我们这一仗人数又不占优势,若是陛下再不派兵增援,怕是得弃城了!”一个面色黝黑容貌略显狰狞的中年男子颇为心痛的说道。
“卢将军所言有理,但是这城我们弃不得。若是弃了,我大元疆土少了一块不说,光是止战协议上,我们就又得赔上一笔巨款,那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这些年战事连连已经是弄得民不聊生了,若是再割地赔款,朝中那些不知民间疾苦的狗官只会更变本加厉的榨取民脂民膏。我大元实在是输不起了,再这么下去不用乌雄来犯,我们自己就已经先垮了。”女将军语气果决,威严的眼中掩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娄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帐外忽然响起了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在座的人全都因为这个声音而立刻变了脸色。
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伸手掀开帷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那唇红齿白的模样,若不是胸前没有二两肉,看起来还真像是个女子。
议事的几人虽不情愿,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还是不得不站起身来对他行了个礼,异口同声道:“陈公公!”
这陈公公全名陈良德,按照辈分说,他也算是这大元国的“三朝元老”了,当今国君也是他亲手带大的。
此人按理说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可是除了头发眉毛有些花白,那容颜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出头的壮年,没有多少衰老的迹象,也不知是练了哪门子的邪功。
名为良德,所作所为却毫无良德可言。他认的干儿子时常在外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皇都之中的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
偏偏当朝国君是个软柿子,也是陈良德一手扶持起来的傀儡,捏圆还是捏扁,全都凭陈良德一句话而已。
乌雄国如今之所以这么猖狂,也和这断子绝孙的狗太监脱不了干系。
女将军敛去眼中的一抹厌恶,对着陈良德拱了拱手,“战地条件简陋,不知公公屈尊于此有何见教?”
陈良德睨着她,眼神之中有些怪异,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阴阳怪气的说道:“哼,咱家若是不来,怕是你娄若男娄将军就要带头反了我大元国吧?”
娄若男,这是风湮在这一世的名字,娄家世代为将,忠心耿耿,可是到了她父亲这一辈,却只有她这么个女儿。从她的名字不难看出,她的父母多么希望她能是个男儿身。
不过娄若男从小就没拿自己当女子看,她始终认为女子可以不输男子,同样可以上阵杀敌,同样可以保家卫国。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而且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为了守卫大元国边境这些将士们的主心骨,虽然职位还并不高,但是其重要性完全不输主帅。
这陈良德未经通报私闯军营要地,碍于他的身份地位以及诡异莫测的身手,将士们也就忍了,但是他一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往娄若男身上泼脏水,这些常年在外征战的热血男儿们哪里还忍得住。
先前说话的那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第一个开口道:“娄家世代武将,皆是忠于我大元的栋梁之才,娄将军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大大小小的战役她总是身先士卒,带领着弟兄们保卫我大元边境。还请陈公公莫要听信谗言,冤枉了娄将军。”
“冤枉?”陈良德讥讽的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那男子之后又看向娄若男,“咱家方才在外面亲耳听见的,怎么能是冤枉呢?”
娄若男垂了垂眼,对着陈良德拱了拱手道:“不知末将说了些什么引得陈公公误会了?”
“哼!”陈良德冷哼一声,“娄将军方才说,用不着乌雄来犯,我们大元自己就先垮了,这不是想要造反是什么?
“我泱泱大元,地广物博,兵士精锐,若不是你们这些当将军的没有尽职尽责的守卫边境,区区一个乌雄何至于打了这么多年还无法剿灭?你们吃了败仗,国家自然民不聊生,百姓无法安居乐业,赋税自然就上不来。
“国库空虚,便给不了军队所需的供给,如此恶性循环,我大元可不就是自己先垮了吗?但是这垮掉的根源在哪里?还不是在你们这些将军的身上?若不是你们无才无德,统领不了大元的将士们,那咱家只能认为是你们想要造反,又或者是串通外敌,好一步一步蚕食掉我大元。”
陈良德颠倒黑白的一通胡诌,说得帐篷内的几位议事将军皆是怒火中烧。他们在这艰苦的环境之中拼死拼活的与敌军厮杀的时候,这个该死的阉人估计还在皇都过着逍遥奢靡的日子呢。
第六百九十五章 十世轮回11()
他不能体谅战地的艰苦也就罢了,一来便直指他们统兵不利,甚至诬蔑他们通敌叛国,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那黝黑的中年男子脾气显然是这一屋子将士中最火爆的一个,他们的一腔热忱报国之心,怎容得这阉人凭白诽谤?额头青筋一起,他就想要上前与陈良德理论。
娄若男自然知晓这位哥哥的脾性,急忙一把拉住了他,先一步开口道:“陈公公,迟迟无法击退乌雄军队实在是有多方原因,但是造反这个罪名实在太大,末将等惶恐,却是无论如何也担待不起。”
“哦?这么说来,你们就是承认自己统兵不利了?”陈良德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却并不打算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紧接着道:“不卖关子了,咱家今日前来,就是奉陛下口谕,特来坐镇军中接手主帅一职,好助我大元铁骑早日击退乌雄贼寇,还我边境一个太平。”
“什么?!”在场所有将士皆是大吃一惊。
陈良德挑了挑眉,“没听清楚吗?从今日起,咱家便是这军中主帅,一切战略部署和行动,都由咱家说了算!”
“不可能!我不相信陛下会这么做,除非看到陛下手谕,否则你休想!”黑脸的中年男子怒不可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是啊,陛下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样的决定呢?临时替换主帅,这可是会动摇军心的啊!”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子紧接着说道。
陈良德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青铜铸造的信物,面露得意之色的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这东西你们可都认识吧?”
“虎符?!”众人又是一惊。
“怎么可能陛下怎么可能将这个东西交给你?”那黑脸男子先是愣愣的盯着陈良德手里的虎符,随后很快回过神来,怒道:“这一定是假的!陈良德,你伪造虎符居心叵测,你这是想毁了我大元国吗!”
陈良德眯了眯眼,缓缓踱步到一个从他踏入这军帐开始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中年男子身边,伸手将虎符递给他,幽幽道:“郑将军,不如你来看看,这虎符到底是真还是假?”
这位被唤作“郑将军”的中年男子生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平日里沉默寡言,战场上所向披靡,他矫健的身手和缜密的心思无一不是军中将士所崇拜和效仿的。他就是这边境军队的最高将领郑毅。
见所有人这时候都将目光看向自己,郑毅苦笑着了一声,却并未伸手接过那虎符,只是沉着声说了一句:“这虎符是真的。”
“大帅!您看仔细了没有,这虎符怎么会是真的?这阉人分明是来夺权的,您可不能将主帅之位交给他啊!”黑脸男子急吼吼的说道。
“卢将军,别说了!”郑毅那古井无波的眸子出现了一丝别样的波动,那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担忧。
果不其然,被骂做“阉人”的陈良德面色一沉,大声喝道:“来人呐,卢有威目无军纪,给本帅拖出去重打一百军棍以正军威!”
他话音刚落,帐外便立刻冲进来几人,虽是士兵打扮,但是娄若男瞧着他们都十分眼生,显然都是陈良德带来的心腹。
这些人很明显都是练家子,进来便冲着那黑脸的卢有威将军扑了过去,并且十分有技巧的拿捏住其周身死穴,让他无从反抗。
“陈大帅,卢将军只是性子急躁些,并非有意针对大帅,如今正当用人之际,还请大帅三思而行。”郑毅对着陈良德拱了拱手,有些艰难的说道。
卢有威听得郑毅为了自己居然对那个阉人低头,唤对方为“大帅”,顿时又痛又怒,红着眼喊道:“大帅,您才是我们的大帅!这阉人是什么居心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您怎么能”
“住口!”郑毅生怕他再说下去,这陈良德怕是要杀人灭口了,疾声呵斥道。
“大帅!”卢有威痛心疾首的唤了一声。
陈良德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对着那几个擒住卢有威的士兵道:“还不拖下去?一百军棍,一下都不能少。谁还有异议,军法处置!”
即便是他们这些皮糙肉厚天天训练的军人,一百军棍那也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用刑的是陈良德带来的人,下手阴狠毒辣,受刑完毕的卢有威可以说是捡回来一条命,但是腰部以下已经废了,从此只能在床上躺着,再也无法上阵杀敌了。
陈良德这一招杀鸡儆猴不可谓不毒,一时间军中人心惶惶,哪怕心中再不满,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表露出来。
就在陈良德把持军营的半个月后的某一日傍晚,娄若男正在自己的营帐中与她得力的副将商讨些什么,忽然外面有士兵来报,说是主帅让她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将军,小心有诈,不如末将陪您同去吧!”年轻的副将低眉顺眼,虽有意掩藏了自己的神情,但是那语气还是透露出一股子让苍无念心生不满的忧虑和关切。
娄若男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