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魂-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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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解释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却又十分不近人情。再怎么说姬无心的独立的意志是他给予她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姬无心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他这番话却完全将她当做一个冰凉的毫无情感的木偶来看待,这让两个女子不免有些担忧姬无心会为此感到难过。
果然,姬无心在听见季子安那云淡风轻的没有什么情感的一番话之后,面色顿时就变得煞白了起来。
昨夜的缠绵、他的轻声软语、他的体温、他的力量,一切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姬无心甚至隐隐的还能感觉到那如至云端的愉悦还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荡。
可是那好像就只是一场梦,一场春|梦,如今梦醒了,季子安这一席话就像是一把尖刀不偏不倚的就扎进了她的心口。
疼比昨夜那颗心没入胸口的时候疼痛十倍都不止。
姬无心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子也忍不住弓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瞬间就从额上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疼么?”季子安微微偏过头,用只有姬无心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问道。
不待姬无心有所反应,季子安又兀自说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我说过,你会比过去更痛苦百倍。曾经的你只是畏惧我,就算是为了取悦我,也只是受点皮肉之苦。
“从今以后,这样的痛苦会经常出现,甚至会更加剧烈。不过,这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只好成全你。无心,好好享受吧。”
说罢,季子安站起身来,对着在一旁看得有些于心不忍的三人轻声说了一句:“抱歉了各位,我先失陪了。”
然后季子安便直接转身朝着自己昨夜所住的屋子走去。
眼见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画倾城和安如月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走到姬无心的身边将她扶住。
“姬姑娘,你怎么样?”画倾城着急的问道。
姬无心的面色已经惨白,为了不发出痛苦的呻|吟,她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不过疼痛还是使得她的汗水止不住的滑落。
“倾城,这是怎么回事?你画的那颗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怎么会痛成这样?”安如月也是颇为焦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照理来说那颗心虽然不完整,但是已经融进了她的身体里面,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啊!”搞不清缘由的画倾城现在也是手足无措。
第四百二十五章你是不是有病()
“若我猜得没错,她现在的痛苦应该和季子安有关。但是具体是什么关联,恐怕只有季子安自己知道了。”苍无念皱着眉头说道。
“如月姐姐,你先把她扶进屋里歇息,我去找季子安好好说说!”画倾城有些气恼,松开姬无心的手臂便朝着季子安的房间小跑而去。
而季子安先前看似镇定的从院内离开,走入房间之后却是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
眼下他背靠着门,一手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脸色也不比被他丢下的姬无心好到哪里去。
“季子安,你真是个蠢货!不过一个傀儡罢了,你这么折磨自己又能挽回什么!”季子安咬着牙痛骂着自己,脖颈和额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骂完之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有些艰难的抬起一只手,一团墨绿色的诡异的雾气自他的手掌之中缓缓凝聚。
待到那团雾气聚集到犹如他的拳头大小的时候,他却闭上了眼睛。
随后那团雾气就像是有灵智一般化作一缕细线从他的掌中跃起,然后细线的一端直接从他头顶的天灵盖没入。
不出几个呼吸的时间,墨绿色的诡异雾气就尽数从季子安的头顶进入了他的身体里。
就在雾气完全进入的那一刻,季子安猛的睁开眼睛,那双平日里在人前透着慵懒的狭长双眼此刻却是血丝满满,就好像一个发了狂的人想要找什么东西发泄出自己心中的暴虐。
“噗”的一声,一口黑血从季子安的口中喷出,他抬起手狠狠的朝自己嘴边的血迹抹去,眼中的暴虐随着这一口黑血的喷出慢慢得到了平息。
这时候他身后的门板传来了敲门声,然后便是画倾城的声音传了进来,“季公子,我有话想跟你说。”
季子安微微皱了皱眉,不过还是转身打开了房门。
“什么事?”季子安略显不悦的问道。
画倾城抿了抿唇,直接走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屋中的椅子上,一双美眸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怒意瞪着季子安。
季子安一声轻笑,反手将门给关了起来,然后一步步不紧不慢的朝画倾城走去,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倾城姑娘莫不是改变了心意,来对我投怀送抱了?”
画倾城面色微微一僵,几乎有抬手照着这张俊秀的脸庞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发觉季子安的面色很是难看,而且她刚才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季公子,你可曾将我当做过朋友?”画倾城压着怒气问道。
季子安走到了她的身边,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是不是朋友我不知道,至少我没有将你当成过敌人。我说过,你若愿意嫁给我,我就愿意娶你。”
画倾城狠狠的闭了闭眼,在心里对着自己道:别生气,别生气,这家伙一定是自己给自己下蛊把脑子给玩坏了!
长抒了一口气,画倾城又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是将你和姬姑娘当做朋友的。你如今应该也知晓了她对你的心意,你这样对待她,不觉得太残忍了一点吗?你知不知道她方才心痛成什么样子?”
与画倾城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不同,季子安的神色却是十分的平静,画倾城的这番话就好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倾城姑娘,我觉得你这想法似乎有些问题。你将我和无心当做是朋友,那是你的事,我怎么对待无心,那是我的事。她对你来说是朋友,但是她对我来说,只是个傀儡。
“相比于俗世那些帝王达官对待自己的下属仆从,我对待她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难不成我还得处处考虑她的感受?那不如换她当我的主人好了。”季子安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画倾城一时有些语塞,一张俏脸也给他气得涨红了起来。
“季公子,我真的搞不明白,姬姑娘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是你的傀儡没错,可是你们之间哪一点像是主人与傀儡相处时该有的样子?
“你如果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你的千阴古堡里面一抓一大把,他们都是没有自我意识不会思考只会服从命令的,为什么你就非要将姬姑娘制造成这个样子,让她就像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一样有自己喜怒哀乐?
“你既然给了她思考的能力,就应该料到她不会甘愿只做一个傀儡。如今她也有了一颗心,你也没有反对甚至是将那颗心取出来。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伤害她?有一个女子真心实意的爱你,对你而言又不是什么损失!”画倾城的情绪有些激动,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对着季子安就是一顿吼。
季子安十分平静的听完画倾城这一连串的质问,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呵,倾城姑娘,有一点你似乎没搞明白,她的命都是我的给的,我想要她死,她就活不了。
“况且她的那颗心还是你给她画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并没有干涉。我告诉过她,不要妄想拥有一颗心,她既然不听劝,那就得付出代价。我对她的态度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她现在的痛苦,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季子安!”画倾城真是怒了,一拍桌子便站起身来,指着季子安的鼻子怒斥道:“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你的心肠真是铁石做的吗?我看与姬姑娘相比,你才更像一个冷冰冰的傀儡!”
季子安的眼睛微眯了起来,缓缓的站起身子,随后一把便扣住了画倾城的手腕,将她朝自己的身前狠狠一拽,“画倾城,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你若是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再来替我考虑妾侍的问题吧!”
“你季子安你放手!”画倾城的手腕被他死死的扣着,身体也被迫靠近他,由于她昨夜过度消耗了法力,如今是根本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束缚。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狠戾,加上那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感到不太舒服。
季子安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将自己的头探到画倾城的耳边轻声说道:“画倾城,我们就像过去那样,井水不犯河水便可。我的事你别多管,我也不会插手你和苍无念之间的事情。
“否则,我不介意向苍无念宣战,让他从你的世界退出。哦,对了,反正他也没有觉魂,我想我若是告诉他我要娶你,他应该就不会再留在你的身边了。”
“季子安,你是不是有病?”画倾城实在无话可说,此刻她忽然觉得她跟季子安之间完全无法沟通。
季子安嘴角一扬,“你的医术不是挺高明的么?我有没有病,你看不出来?”
画倾城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之前没看出来,以为你也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下蛊玩。现在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有病所以才会给自己下蛊!
“季子安,这天底下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干嘛非得这样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我看你这病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里!”
本来画倾城说的也就是气话,说完了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略微有些懊恼的盯着季子安,心头想着是不是该解释些什么以做弥补。
让她没想到的是,季子安在听完这番话之后缓缓的松开了手,安静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起来,画倾城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颇有些尴尬。
良久之后,季子安才长叹一口气,“倾城姑娘,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心里有病,才给自己下了蛊。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若是下蛊之人的巫术比被下蛊的人高明,那么这个中了蛊的人除非知道了解蛊之法,否则是根本解不掉的。”
画倾城不知道季子安想说什么,但是如果他愿意袒露一些自己的心事,或许对于他和姬无心之间的问题会有些帮助,于是她略微回忆了一下,平静的点了点头,等待着季子安接着说下去。
“那些都是一般的蛊,那种蛊若是由巫术低的人对巫术高的人施展,那后者不需要知道解法都可以直接化去,包括你们这些不属于巫族但却身怀法术之人,也是可以直接利用法力将蛊毒强行排出的。
“而有些特殊的蛊,是即便知道了解蛊之法,也不是施蛊者和中蛊者说解就能解的,就比如你身上的‘魂牵梦萦’。当然,如果非要解除你身上的蛊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过程麻烦一些,风险和痛苦也更大一些。”季子安接着说道。
画倾城一愣,随即有些欣喜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体内的蛊有别的解法?”
季子安苦笑了一下,“有是有,但是你不会同意的,别说是你,就算换成其他人中了这样的蛊,估计大都不会选择那种解法。”
画倾城皱着眉头盯着季子安的脸,不多时她便恍然了,“我明白了,你所谓的别的解法,就是强行抽去我对无念哥哥的记忆,只要我忘记了他,忘记了我对他的感情,这个蛊对我也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悖论()
季子安点了点头,“没错,所以这只是仅限于对‘魂牵梦萦’而言的另外一种解法,风险是针对那个使用法力抽去你记忆的人而言的;而痛苦,就是针对你而言的。毕竟要下决心忘记一个心爱的人,那种痛苦,没爱过的人自然是不会懂的。”
画倾城有些惊讶,季子安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些与方才不太一样的情绪,就好像他能够明白下决心忘记自己的心爱的人是什么心情一样。
“你说这些,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画倾城有些狐疑的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一下你关于巫蛊的一些基本常识。除了我方才说的那两种情况之外,还有一种最为特殊的情况,那就是只要下蛊者的巫术比中蛊者高明,那中蛊的这个人无论知不知道解法,都不可能解掉,除非下蛊的人亲自出手。”季子安淡淡的说道。
“所以呢?”画倾城立刻发问,她总觉得季子安是在暗示什么,可是她又想不明白。
季子安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画倾城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我身上的蛊,连我自己也解不掉,除非”
“除非什么?这蛊不是你自己下的吗?你自己出手为何解不掉?”画倾城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