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恋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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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
“走?去哪儿?”
“啊,回家呗。”
“我们家就在这儿,还要去哪儿?”
叔叔把固执的太英推进汽车,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那个房子租出去了,事先没跟你说,对不起啊。房子太大,水费、电费、煤气费都太贵了。”
太英稀里糊涂地上了车,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好的房子竟然租出去了,那这车又是怎么回事?
“这车是怎么回事?新买的吗?”
“关于车的事以后再说,快走吧。”
不一会儿,叔叔的汽车就把心慌意乱的太英载到了她的新家。
叔叔把太英带到了位于月亮村(是穷苦人家聚居的地方,位于山坡上面,位置很高,看月亮也显得很大,因而得名月亮村。)的家,而且还是个阁楼。从走上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开始,太英就感觉很不舒服。当她亲眼看到新家时,那种心情真的难以形容。
“好好的房子租出去,现在却住在这种地方?”
叔叔把旅行箱扔在一边,走向站在平板床旁边的太英。
“先进去看看吧。里面很安静,真的不错。我跟小健两个住那所房子实在太大了,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住那么大的房子实在是浪费,太浪费了。像我这样有思想的文化人应该率先实践。”
“那总归是我跟父亲住了多年的房子啊。”
叔叔一屁股坐在平板床上,大声喊道:
“我不过是租出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没卖掉。反正已经这样了!进去。”
太英脱了鞋走进房间,她先去了盛放父亲遗物的房间。
太英拜过父亲,半夜时分又来到父亲的房间,打开了心爱的录音机,房间里响起了乐师在巴黎街头演奏小提琴的声音。太英沉浸在音乐声中,慢慢地打量着父亲拍摄于片场的照片。
“我寄来的磁带您都听过了吗?这是‘姜太英巴黎之行见闻录’的最后一集。现在您的心愿实现了吧?我实现了您的愿望,去了巴黎,到过好多好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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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求与托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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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展示着那些一次成像的照片,一边向父亲解释,泪水潸潸而落,模糊了太英的视线。如果能够再次看见父亲在片场聚精会神拍电影的身影,那该有多好啊。太英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发现了放在房间角落里的摄影机包。打开一看,太英嘴里发出压抑的呻吟声。没了!父亲遗留下来的摄影机没有了!正在这时,叔叔进来了,太英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起叔叔:
“摄影机哪儿去了?摄影机包为什么是空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摄影机到底在哪儿?”
“瞒……瞒着你?摄影机?哈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叔叔慌张地滚动着眼珠,把视线转向了小健。小健失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终于开口说道:
“为什么冲我使眼色?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什么?小健啊,你说什么?”
太英急忙问道。小健一把甩开了父亲想要堵住自己嘴巴的手。
“你为什么总是说谎?摄影机不是藏在车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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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们走(1)
…
风轻轻吹起。太英坐在平板床上仰望星空,头发随风飘飞。如果说阁楼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那就是坐在这里可以饱览汉城全景,于是太英又想起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摄影机。
叔叔竟然拿父亲遗留的摄影机拍什么情色录像。当初叔叔说要拍婚纱照,她觉得借给叔叔用用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想来真是追悔莫及。嗯,是的,叔叔的确是个四处惹是生非的人。一想起来,太英就气愤不已。尤其是他的车很让太英纳闷,叔叔根本没有钱,怎么可能买得上汽车呢?
“啊,不知道,我在这里冥思苦想,难道就有答案了吗?”
甩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太英躺在平板床上,望着镶嵌在夜空里的星星,又想起了昨天发生在机场的事情。
“我到那边找你,我们在市政厅门前见,两点钟。”
小健坐在学习班的车里,一溜烟地消失了。太英想知道叔叔有没有惹事,就连哄带骗地引诱小健,却没有任何效果。“我还给他七百万买零食,看来是泡汤了。”太英抱怨不已,忽然想起小健临上车时说过的一句话。
“下午两点,我要去学习班。”
“下午两点,两点?”
太英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地飞跑起来,朝着那个男人跟她约好的市政厅跑去。当她到达市政厅门前,早已过了两点,太英狠狠地揪着脑袋。他怎么会来呢?不,就算他来了,又怎么会等到这个时候?怎么会呢……“哦,在那边?”
一个男人坐在远处的长椅上,坐在一个大块头女人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紧皱眉头的男人,不正是她的雇主吗?基柱好像坐得不舒服,猛然站起来看了看手表。太英本应该立刻跑过去说句话,但她突然犹豫起来。她感觉有些难办,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听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说话。
“孩子他妈,孩子他妈!”
太英无意中回头一看,一个中年女人正用责备的目光注视着她。
“怎么能把孩子丢下不管呢,走丢了可怎么办?”
“什么?您是说我吗?”
太英惊慌失措,回头看见一个小孩正独自走着。因为太英手里拿着小健的帽子和书包,于是中年女人误以为她就是孩子的妈妈。
“您认错人了,我不是这小孩的妈妈。”
尽管如此,太英还是不忍心让那小孩一个人走,她环顾四周寻找着孩子的妈妈。
“喂,小孩,妈妈去哪儿了……”
忽然间,太英与某个人目光相遇了。不知不觉,刚才还站在远处的基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难道这个男人精通遁地术?
“我明明说过不会来,你为什么还要等?”
“不来?你这不是来了吗?”
“你回韩国……是不是因为尼斯的事?”
“如果你问我有没有因为那件事受伤害,我会回答说‘有’,但我回韩国却不是因为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和我见面?”
“如果让我先从结论说起,我想报答姜太英小姐对我的帮助。”
太英不知就里,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
“尼斯的合约进展顺利,这都是你姜太英的功劳。包括你还给我的项链,还需要什么,都告诉我。”
太英没有回答,她的脸上充满愤怒,瞪着茶桌。半天过去了,她才像找茬似的问道:
“你说过你卖车是吗?卖了多少?有50辆吗?”
“比这更多。”
“大约有100辆?”
“更多。”
“那你应该挣了很多钱,所以才想补偿我?用金钱?”
“我从来不欠任何人的情,何况我们有约在先。”
太英郁闷地盯着基柱,终于恶狠狠地喊道: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补偿,而是道歉!我以为来到这里,至少可以听你说声对不起的。”
基柱这才明白太英为什么要用如此凶狠的目光看着自己,尴尬地回答说:
“我对你的补偿,其中也包含了道歉的意思。”
“你醒醒吧,韩基柱先生!感觉抱歉的时候就说声对不起,心存感激时就说声谢谢。不要因为不好意思就苦苦撑着,人只有放下自尊才能真正表达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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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我们走(2)
…
这个女人是在教训自己吗?基柱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面孔顿时变得僵硬。太英默默地看着他,没过多久,便像心意已决似的站起身来。
“我先走了。”
看来她是真的要走,基柱不由自主地说道:
“对不起。”
这话说得如此容易,基柱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旦说出口来,他才发现,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困难。当他看见太英瞪大眼睛望着自己时,他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价值。
“其实离开巴黎那天,我去过你的公寓。我觉得应该对你说些什么,也许就是为了说这句对不起吧。对不起,而且,谢谢你今天到这里来。”
他是真心的,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是真心的。当太英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的心里感到温暖。过了许久,太英接受了他来之不易的道歉。
“谢谢你对我说对不起,也谢谢你对我说谢谢。”
“这么说,你接受我的道歉了?”
“是的,再过几天我就要去巴黎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再见!”
太英坦然告别了基柱,缓缓走向门口。她昂首挺胸地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小健的帽子和书包!还得回去一趟!太英急急忙忙地回到刚才的茶馆,拿起书包和帽子转身就跑。蓦地,太英跟一个人撞到了一起,她嘴里发出一声呻吟。与太英相撞的服务员把持不住重心,倒向旁边的桌子,番茄酱洒到了一个女人的白色连衣裙上。
“哎呀!”
女人惊声尖叫,太英惊慌至极,不知如何是好,连连向服务员和脱下衣服扔到一边的女人鞠躬。
“对不起,没事吧?真的很对不起。”
女人的男友猛地站起来,像要把太英吃掉似的冲上来。
“阿嫂,干什么呢?快看看我们家宝贝有没有受伤?”
“对不起,洗衣服的钱……”
“阿嫂!要是你还长着眼睛,就看看我们宝贝的衣服!洗洗就行了吗?宝贝的白衣服都变成红色了,天啊!这……这算怎么回事?”
女人年纪已经不小,他却口口声声地宝贝叫个不停,太英感觉不可思议。然而毕竟是自己闯了祸,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慌张。
“喂!”
突然传来一个粗重的声音,太英惊讶地回过头来,发现基柱正站在身后。他理所当然地走到太英身边,抱住她的肩膀,朝着不可一世的男人吼道:
“喂,给你买套衣服不就行了,没看见我家宝贝让你给吓坏了吗?”
基柱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那男人一跳,迟疑片刻,他还是理直气壮地喊道:
“你说什么?明明看见我家宝贝的衣服了,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太英被这出人意料的场面惊呆了,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连忙请求抱着自己肩膀的基柱罢手。她心里只想快点收场。男人坦然地回答:
“别动,哥哥我心里有数。”
“哥哥?你这人,刚才的饮料里放药了吗?到底谁是谁哥哥呀?”
太英忽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基柱笑着看她,却突然发现男人胸前的佩章,GD汽车。他点了点头,带着男人出去了。当然,他也没忘了对太英说一句:“哥哥出去一下。”
太英满怀忧虑地看着两个男人走出门外,她根本就没看见旁边的女人。四周全是玻璃,所以两个男人在窗外的动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两个男人停下脚步,刚才因自己的宝贝被弄脏了衣服而愤怒的男人脱下了西装,仿佛马上就要扑上来拼个你死我活似的,握紧了拳头。韩基柱毫不理会,看见男人扑过来,立刻阻止了他。两个男人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道究竟嘀咕了些什么。哎呀呀!他们竟然还握手!基柱甩了甩手走过来,推开茶馆的门,以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高音喊道:
“宝贝,我们走!”
“宝贝?谁?他盯着我,看来真的是在对我说。”
听见基柱的声音,太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跑出了门外。另外那个男人走到扔掉衣服的女人身边,一屁股坐下来。女人催问道: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输了吗?他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那么卑躬屈膝?说话呀,急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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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们走(3)
…
“他……他是社长。”
“什么?真的吗?你被炒鱿鱼了?”
“没有,他给我放了三天两夜的假。”
沿原路返回的时候,太英心里纳闷得几乎疯掉。然而男人什么也不说,最后还是太英忍不住,问道:
“你是怎么处理的?”
“没什么,你不是说过吗,感到抱歉的时候就说声对不起,心存感激时就说声谢谢。”
太英惊诧无语,笑了。
“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谢我。刚才我就想问你,你怎么还带着书包?重新上小学吗?”
“什么?”
太英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仍然拿着小健的帽子和书包。
“这是我堂弟的东西。因为没有钱,只好自学。”
男人恍然大悟地笑了笑,自然而然地说道:
“时差倒过来了吗?”
“还行吧,天黑睡觉,天亮起床。”
“你回汉城为了什么事?”
“给父亲祭祀,昨天是我父亲去世周年的忌日。”
她感觉基柱正惊讶地望着自己。也许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现在她可以平静地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