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8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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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几年反复的催残,如今西夏境内百姓只有二十几万户,真正的地广人稀。
但这是好事儿,意味着朝廷能迁徙更多百姓过来安置,只要汉人达到了近七成,宋朝以后则能全部管理这片土地。
因此朝廷给予了优厚的条件,让河东路、陕西路、利州路与京西路西部地区各州各县广贴牒文,鼓励百姓自发报名,前来西北。
其条件是会为这些百姓提供迁徙过程中的粮草物资,并且派专人带路,到达目的地后,朝廷会按照每户五口下,五口到十口中,十口上,三个等级分别提供各种生活用具,农耕用具,一直到明年秋收前的粮草,相关的御寒物资,再按照上中下三等地提供充足的耕地,以及相关的牲畜,同时按照户等每户提供四十贯、六十贯与八十贯钱或者等价的帛。
当然,这种大规模的迁徙,必然引起当地豪强的反对,于是朝廷采纳了王巨意见,准许这几个地区的豪强前来西北购买土地,分为五个等级,最好的膏腴之地一亩只需两贯钱,二等的一千五百文钱,三等的一贯钱,四等的五百文,五等的只需二百文钱。
但有一个条件,必须携带与所购耕地相当的佃农过来,以免这些豪强囤地而将这些耕地荒芜,又起不到移民作用。不过朝廷继续提供了一个优惠的条件,那就是尽管是佃农过来,仍按照其他移民的标准发放补贴。
虽然这些补贴未落到各个豪强口袋,但他们带过来的佃农立即安定下来,也意味着明年他们就可以顺利收租。
用此来缓解豪强反对所带来的压力,同时或多或少也为朝廷带来不少收入。
并且西北捷报连连,就连强大的辽国十几万军队都被宋朝装进口袋里,使大家无后顾之忧,因此有许多豪强从反对改变踊跃参加。
其实这也是财富积累,无处可去的一种表现。放在银行里嫌利息低,还害怕政策不稳定,但投在土地上,土地是不会跑走的。如果没有银行司,这个政策的效果会更好。
不过用钱太多了,特别是与辽国的战斗,将要消耗更多的供给,器甲布料等物资押运成本还要好一点,主要就是粮草。
为了满足前线需求,以及那个囚笼战术,朝廷不得不用快马下令交趾与广南征雇海船,紧急调运三百万石粮食过来。
但这些粮草不仅要运到陕西路,还要一步步运到更远的前线,即便王巨用了许多战俘,以及西夏百姓,让他们以工代赈的方式来负责运输,然而消耗却是惊人的。
朝廷不得不再次发放两千万贯“国债”,因此导致许多大臣纷纷反对。有人算了一下账,仅是能算出来的,这几年战争的消耗就达到了三亿多贯费用,这还不包括许多隐形的支出!如果包括了,甚至能达到四亿多贯,自古未有之事!
同时这样大规模的用兵与后勤运输,导致陕西河东两路百姓生产荒废,不提百姓骚然吧,毕竟朝廷是雇役的,但两路粮食都严重减产了,同时北方每斗粟从不足十文钱涨到十五文钱,每斗麦从三十几文钱涨到了五十文钱,每斗米从七十文钱涨到了近百文钱,京师的粮价更贵。
总之,产生了一系列的恶性影响。
不过这时候传来一个好消息。
那便是沈括负责的蒸汽机车,经过了数年研发,终于在三门峡投入使用。
非是后世那种火车,它的车厢很小,每节车厢装载量不足二十石,也就是一吨都不到,相当于大号马车,每个车头能拉运四十节车厢,最高速度每个时辰八十里,相当于每小时能行驶二十公里,放在三门峡,因为有许多坡地,时速不到十公里。
其使用寿命大约一千个时辰需大修一次,寿命不算太长,但也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
汉唐三门漕运一年接近八百万石,到了宋朝一年只有两三百万石,不过也要看,如果发动大型战争,漕运量立即膨胀,象这两年三门漕运量达到了近千万石。
但有了这个机车,打算每天往返五六趟,则是四五千石,再扣除恶劣天气,打算两百天,一列机车就可以完成八十万石的漕运。包括轮换或者大修轮换,二十列机车,就足以完成整个三门漕运的需求,仅需三四十名“司机”,几十名负责维修的工匠。那么纤夫不需要了,数千上万用小车子推物资的民夫也不需要了,只要调度得当,下游货船来了立即装车,上游货船跟上,立即装上货船,那么两边大批仓储以及管理仓储的胥吏差役也不需要了。从此陕州附近的百姓完全脱离了这个苦海。
又因为它装载量很小,就包括机头的重量也不足十五吨,而不是象后世那样一百多吨两百多吨,并且车轨小,机头更长,压强压力也随之下降,那么意味着只要桥梁坚固,即可以通行,对路面要求也很低,尽管技术落后,但成本不算太大。
这些数据不是放在三门峡上用的,而是可能会用在许多地区,包括前线,如灵州到淮安镇这段灵武大道,虽然经过横山,但这段横山的道路也比较平阔,余下的道路同样比较良好,而且河流少,多是小型河流,雨季不多,同样可以修建一道“铁路”,以它的速度,每天可以行驶七百里,比骑兵还要快,那么就可以迅速将物资与兵力送到灵州城下,再与黄河航运搭配,以后则可以轻松地控制这一地区。
仅是这个意义就非同小可了,而且一些士大夫攻击王巨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一带离中原太远,兵力调动不易,物资来往不易,以后中国之力必耗之于此。
现在没有理由攻击了。
而且有了这条道路,可以轻松地将青盐以及西北相关的特产,送到淮安镇,便利了商贸往来。
因此三门峡通车时,赵顼亲率大臣们来到陕州观看,看完后龙颜大悦,当场对沈括加官拜爵,又拨出相关钱帛,让沈括负责这条“铁路”的修建。沈括更是老泪纵横,自从永乐城之败后,他声名狼籍,又因为研发这种机车,花费不菲,导致了许多批评的声音。
今天终于有了成果,他也从此正名了。
王巨听到消息后,同样感到幸庆,沈括这次成功来得比较及时,否则拖一拖,这项研发十之**就会中止了。
而且这也是一项庞大的产业,对采矿业、冶炼业、铸造业、加工业、运输业、商业会产生无可估量的作用。
至于那些大臣反对就反对吧,反正还有几个月自己就要离开了。
其实这些反对也是没有道理的,这样大规模的战役必然会给国家带来一些消极的影响,但积极的一面呢?就说移民吧,不仅使得西北以后容易管理,也彻底地疏解了河东路、陕西路、利州路等地区人烟稠密的压力。就象河东路,因为地狭民多,普通的民田一亩价格达到了五贯钱,但一年收益有多少?如果种粟,二十文钱!如果种麦,五十文钱!
而且王巨手中没有多少兵力,开始专心安置移民,建设堡砦城池,与安定西北了,不用害怕某些人说他掌兵太多,会对朝廷不利,不能王巨有声望谋反,章楶也有声望谋反吧。
辽国再度出兵。
耶律洪基从开始就对这次出兵十分观注,连夏捺钵与秋捺钵也没有举办了,本人就呆在幽州城。
实际不用等到耶律斡特剌提出支援请求,耶律那也已经派人用快马将河西情况向耶律洪基反馈了,于是耶律洪基亲率数万兵马,来到云州。
接到斡特剌请求后,立即就着这些兵马,以殿前都点检耶律大悲奴为主帅,禁军都监耶律特麽为副帅,又从山后这几州征调了数万兵马,合成十万大军冲向东胜州,又派出斥候与斡特剌约定九月二十,两军合击。就是九月二十,也算是快的了。
但耶律洪基没有亲临前线,他老子在河曲差一点让西夏人割了鼻子,这让耶律洪基也有些后怕,不过他亲自坐镇云州指挥,也算是一种激励吧。
同时又派出使者,前往宋朝,对宋朝提出强烈的不满。
两名辽使来到京城,赵顼未接见,而是蔡确接见的,他只说了一句,你们到代州前线看一看,有什么话儿等你们看过了回来再说。
代州有什么,不妙,两个辽使想到了一处,立马冲向代州,不过迟了。
两国庞大的军队再度开火。
九月二十,斡特剌向宋军发起了猛攻,这时候他们粮草所乘无几,如果不是投奔的西夏人带来许多粮食与牲畜,早就没得吃了。
因此辽国三军几乎都在拼命。
然而问题是这一拖又是一个月,给了宋军更多的时间,各个山道上的军寨基本修建完善,后方又调来更多供应与武器,俺们没有小视你们辽军,而且你们在拼命,但我们不出来与你们作战,只是防守罢了。
这是西军,宋朝最强的军队,连连大胜之下,士气旺盛到了极点,而且这次朝廷赏赐颇厚,先前的一批赏赐已经由各地官府交到他们家人手中,又因为置了邮驿司,他们家人通过信件往来,将这条消息通知了他们,士气越旺就是越旺。
之所以有这个安排,乃是惩鉴宋太宗高梁河一战不赏而败的。
兵力上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辽军虽然看上去人数不少,但将民夫与西夏的难民们扣除了,还有多少战士?
并且倚寨而守,本身就占据着优势,种种因素下,无论辽军如何拼命,始终不能攻破宋军的道道防线。
耶律大悲奴也从河东发起了进攻。
这几员辽将其实也挺能打的,但关健现在隔着这道黄河,大悲奴也表示头痛。
这时随军的幽州三司副使刘伸提出了一条建议,造船显然来不及了,但可以筏木为排,用铁链绞在一起,然后将末端放下,借助水流,冲向对岸。虽然这段河流不算太湍急,但比河口渡那边要湍急得多,那么水流必将木排冲向对面的河滩。再派勇士抢渡,占据滩头。再于这些木排上加设扁舟木板,置成正式的浮桥,大军西渡。
似乎是一条不错的主意,大悲奴便采纳了,对此宋军似乎也无奈之,毕竟神臂弓距离够不到,火炮也做不到全面覆盖,况且现在炮弹真的很贵,辽军不怕牺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所有石头搬走,几个巨大的木排成形。
斡特剌向宋军发起进攻时,大悲奴也命令将木排放下,在浪头催击下,几排木排冲向河西滩头,许多辽兵借助木排向对岸冲过来。折克行只好下令放箭,有辽兵被射死,有辽兵因为木排在浪头中颠簸,颠到大河之中,但在大悲奴重赏之下,更多的辽兵跳上了木排。
就在这时候,忽然上游飘过来一捆捆高梁秸,同时水面还有许多油渍,到了木排这里,一起阻塞住了,大悲奴连连下令撤兵。但来不及了,宋军一支支火箭射了上去,河中心立即腾起大火,大半辽兵烧得七死八活。
木排计划宣布失败。
然而这次火攻却给大悲奴一个灵感,湾口那边有好几个不错的渡口,最下面的渡口就是河口渡口,位于东胜州城的西边,离州城只有数里地,并且一旦渡过黄河,离金肃城也仅只有二百余里地,只要上了对岸,在两路辽军合击下,宋军兵力再多,也会大败。而且东胜州城离这边不是太远,一天行程就可以将大军转到河口渡了。
但问题是宋朝于大河上泊着许多战船,这些战船上皆置有箭垛,如果辽军想要渡河,宋军只要将船舶驶过来,躲在箭垛里放箭,辽军就无法在河边活动了。
不过现在却有一个现成的办法,在他的命令下,一部分辽军向河口渡转移,还有一部分骑兵来到河口渡的上游,准备牧草捆,至于猛火油,辽国很早就有了,只是缺少了相关的提炼技术,没有宋朝的威力大罢了。
准备妥善,准备开始火烧宋朝战船,但这时候宋军忽然派出两艘船,他们也拖着木排,借助这一带无数个湾口的优势,用铁锚将木排置于河中心。上游的草来了,油来了,一个个阻在这两排木排前面。辽军傻了眼,这当烧还是不当烧?他们不烧,宋军替他们烧了,一支支火箭射过去,火光熊熊,却没有烧到宋军的一根毛。
大悲奴更急,一鼓作气,二鼓竭,三鼓衰,斡特剌在河西不用斥候打探,也知道这时候是在拼命,但久不见大军渡河,这口气衰下去,十几万兵马也就没有了,而且连带着自己这支军队士气低落,说不定宋军挟胜渡河,几十万兵马葬送在这里,那才真正成了国运之战。
迫于无奈,他想了许久,最后又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猛攻牟那山。现在宋朝派船只密布在牟那山以东的河面,也就是原来辽国的河段,但攻下了牟那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