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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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巨种种做法也比较及时,第一三司还指望着王巨规劝海商们将余下的两百多万石粮食弥补上。
第二便是铜与铁。
特别是铜,宋太宗时官府给的官价是每斤一百二十文,这时达到一百五十文,到了元佑时是两百文,北宋末年是两百五十文。
其实北宋时铜产量也一直在激增着,但一直缺乏铜。主要原因就是铸钱,钱币外流严重,加上本身庞大的经济,导致铜币不足。其二便是虽然赤贫户在增加,可也有许多百姓收入同样在增加,需要各种器皿,包括铜器。然而因为官府禁止百姓买卖铜,于是导致铜器高昂不下。一些胆大的百姓销铜币制器,往往十两铜铸器后能售得一贯价钱。
宋制是十六两制度,十两只有三百几十克,一个铜钱重达三到五克,不过里面含着不少的铅或锡,大约销一个铜钱能得一克多铜,也就是销掉近三百个铜钱,治器后便可以换得一贯钱。一贯钱是七百多文,整整是一倍多的利差。
不过这是毛利,还有手工的成本……
但就包括手工成本,毛利也是十分惊人的,所以朝廷屡禁不止。
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许多百姓将铜钱收藏在家中,不能产生流通。
于是铜产量激增,包括使用了火药开采技术,这个铜价还没有降下来。倒是铁价格渐渐稳定了,不然铁价也在缓慢上升中。
因此宋朝一直缺铜。
船队这次就带回来大半船铜锭,不是捐给朝廷,而是海外移民所得的薪酬与收入,然后用铜计算,由船队带回,再用官价交给各市舶司所在的邮驿,这是官价,实际民间价格不止的。特别是王安石放开了铜民间禁买卖后,铜价每斤是在两百五十文以上,有些地区能高达三百多文。原因很简单,销币为器,得先将币重新提炼,再铸器,现在得到了铜,等于省了一道繁琐的手续。因此比铜币还要贵……
总之,这是一种畸形的货币政策。
另外再由邮驿折价,以铜币或布帛形式交给移民在内陆各地亲人手中,邮驿又得到了一大笔手续费。大半船铜锭,近八十万宋斤,等于变相地又替朝廷带来了十几万贯收入。不过这昂贵的“邮费”,让王巨越来越肉痛……
然而站在朝廷角度看,这些都是良心海商哪,朝廷好意思掣肘么?
但就是这次“寄款回国”,导致更多的百姓盲目地向南方流动。
数量太多了,朝廷便过问了一下,也只是过问一下,好处太多了,虽然有些人认为王巨这么干不对,但他们也不知道当不当反对。
王巨便答道,男女老少合在一起,计达十九万五千余人。实际上呢,是近三十万百姓。而且王巨又派人泉州那有急需要各色佃农工匠,待遇高,用此动援他们涌向泉州。
海外人口需要量太大了,仅靠泉州附近数州军的贫困户,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将所有赤贫户抽走了,各个大地主大和尚们怨气会更大,当这个怨气累积到一定地步,即便王巨恩威并用也不行了,所以也要做一些退让。因此王巨便派人煽动这些百姓一起涌过来,涌得多了,问题也多了,即便迁走,大家反而举手赞成了。
不过朝堂上不是没有聪明人,所以这时,王巨明知道不大好,也只好闷声发大财了。朝堂上的事,由着这些大佬们勾心斗角吧。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到说话算话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624章 缩影()
因此王巨也不大关注朝堂或者其他地区的情况了。
反正说话的人太多了,包括他自己在内,虽然有一些话也管用了,但很多时候不大管用。并且朝堂发生的一些事,也让王巨不大想管。
预买紬绢,赊买、借贷斛斗;倚阁税,今虽或七分熟,须五七年拖带送纳。
倚阁,不是倚着楼阁,而是指灾荒时期为宽解百姓压力,应暂缓缴纳税租与其他杂税的政策。也就是今年虽略有一些收成,也不过是往年的七成收成。百姓生活仍然很困难,不要指望朝廷免税了,按照倚阁政策,但应当让百姓缓上五七年交纳朝廷摊派的预买、赊买、借贷斛斗以及其他的一些杂税,以让百姓熬过这个困难的日子。
不管变不变法,或者废不废除变法,最少也要给百姓一个活路。
奏章到了韩绛手中。
韩绛一看有道理,而且他与王巨在庆州呆了一段时间,王巨虽未说什么,不过终是说了一些,包括变法,王巨就明确指出,也不能说变法不好,国家积欠太多,首先这个黑窟窿得填上,尽管这个填法不对头。
但黑窟窿填上了,那么一些确实在敛财的法门就要渐渐废除,然后真正改革国家的一些弊端。
这段话让韩绛记忆犹新。
虽然积欠还没有纳上,不过余下的积欠不多了,而且在这种种敛财手段下,尽管大灾到来,国家财政出纳基本还能保持持平状态……
这是国库的,内库收入似乎隐隐增加中。
他不便问内库收入如何,不过通过泉州附近数州的商税与船只增加的情况,便判断出内库榷香这一块,今年会增加不少。
王安石也知道,吴充同样知道,不然也不会几乎用默视的方式。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被迁徙走。
所以国家也能实施倚阁制度了。
然而王安石就是不同意,还说不当“媚民”,然后说了一大通道理。
两人争了起来,韩绛被罢相。
这就是王安石变法的真相。真正用意是丰国库,而非是救助贫困百姓。而且到了冬天,先是废除了手实法,这个法太坑爹了,王安石也没有作声。不过随后知制浩邓润甫言,近者群臣专尚攻讦,非国家美事,宜用敦厚之人,以变风俗。
赵顼便问谁是敦厚之人,邓润甫说苏颂与陈襄。
陈襄那个就算了,赵顼便起用了苏颂,苏颂又推荐了吕公著,韩维,司马光。范纯仁,苏东坡等人。
赵顼未听,不过问了王安石一句,闻民间也颇苦新法。
其实从明年起,王安石也松了松。不过他现在还没有省悟,因此强硬地说了一句,祁寒暑雨,百姓也能产生怨怼,此岂足恤也!
不错,不管上位者如何做。那怕做得象王巨这样,爱的人有之,恨的人依然还会有之。
然而救灾如救火,这个大灾过后。百姓元气大伤,为什么不能缓一缓。
王安石又生病了,赵顼数请。请了好十七次,王安石“病”才好。
敛财敛到什么份上,连熙河的蕃人都开始摊派税赋,王韶说不能啊。熙河新复,这时候应当是收买人心,而不是加税,况且有了市易,一年也能替朝廷赚回不少钱,何必敛那个可怜的两税。王安石不听,王韶气得要辞职。被赵顼安抚下去,然而这个疙瘩便埋下了。
…………
“子安,介甫公为什么这么做?”韩韫问道。
“介甫公变法的用意是为了国家富强,然而变法始至今天,仍未填上积欠,并且去年罢相也让介甫公产生了警惕心,既然能罢一次,就能罢第二次,因此介甫公不敢停下变法脚步。”
“就是敛财的脚步。”
“也不能说全是敛财,实际有的变法还是有益的,如农田水利法,将兵法,仓法,以及深化坊场河渡,兴办教育,以及其他一些做法,就是青苗法与免役法,如果换一种方式执行,同样是良法。”
“难怪他容忍了吕惠卿那么久。”
“也许是啊,可他忽视了,一旦翻目成仇,如何能团结一心,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一大群人。”
先是邓绾弹劾章惇附吕惠卿,于是章惇贬知湖州,其实真冤枉啊,章惇对变法,对王安石一直很忠心的。
然而两个大佬在内斗,就是没有王巨提醒,让他帮助谁。
可是王安石呢,以为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正好沈括比较听话,便用沈括替代了他,担任三司使。
但王安石一直没有对付吕惠卿,实际原因很简单,韩绛隐隐反对他的“法”了,于是下去。吕惠卿虽然想上位,但不反对法。对事不对人,如果拉拢得当,吕惠卿还会是一个好帮手。
王安石以己心比人心,那可能呢,这个错误范仲淹犯过,王安石现在继续。而且吕惠卿确实是一个有才干的人,诸如王巨再三夸奖的农田水利法,以及青苗法与均输法,实际大多数就是出自吕惠卿之手。对于这个人才,王安石也不想放弃。
吕惠卿虽呆在中书,小动作也没有停过,只是动作更加隐晦,因此王雱不服。王安石不对付吕惠卿,王雱出手了。他与中书户房习学公事练亨甫与吕嘉问、邓绾联手,罗列吕惠卿的罪状,吕惠卿察觉后,先发制人,先行写奏章上诉。赵顼便将奏章拿给王安石看,王安石便问王雱。
王雱说有这么一回事。
王安石不喜,便责怪了王雱几句,王雱本来就生着病,而且他一直反对王安石这种优柔寡断,曾经说过一句话,若想变法成,当斩韩琦与富弼。
何谓变法,且看商鞅怎么变法的。
不论商鞅的下场,但没有商鞅,那来的强大秦国?
因此更加焦急,急怒之下。病发去世了。
儿子一死,王安石想不开,又提出辞相。邓绾害怕王安石辞相,他会被吕惠卿整。请求赵顼挽留王安石。
挽不挽留王安石与你有什么关系,况且王安石虽因失子伤心说辞相,也没有将话说死。于是赵顼便查问这件事,最后邓绾,练亨甫。吕惠卿一起下去。
邓绾可不是一个好货色,我帮助了你,帮助了你儿子,但现在皇上责问我,你王安石居然不出面,我记下了……
如果从开始王安石听从韩绛的意见,稍稍缓解百姓,立即将吕惠卿打压下去,那么不仅缓解了变法所带来的一些危机,王雱也不会悲愤地病重去世。
可因为他做得不当。现在整成了一地鸡毛。
想做事就得用人,人都用不好了,如何做事。所以王安石实际在赵顼心中地位一天比一天低。
不过王安石这么做,替王巨带来了一些好处。
即便到了冬末,还有很多百姓涌向泉州,不仅是周边十几个州军的百姓,北方的百姓继续在涌来,若是继续这样敛下去,到了明年恐怕还有百姓陆续涌来。
有的百姓是过来讨生活的,但有的百姓目标就是海外。
国内活下不下去了。于其饥寒而死,不如冒险到海外去。
王巨只好用海商的名义,替他们弄来粮食,搭上灾棚。先安顿下来再说。
“其实主要就是这个积欠,否则介甫公不会那么急,那么说不定他就会推出真正的良法。然而反过来若没有这个积欠,又岂能得到陛下如此重用。因此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问题是虽然变法确实产生了许多弊端,但国库渐渐充实。积欠越来越少,到了摘果实的时候。
但后面的各个宰相们却不知道摘这个果实,反而将果实烂在树干上。就象楚建中去了庆州一样,王巨打下那么好底子,稍稍努力一下,就可以出政绩,不要问大灾,若是周转得当,大灾又有何妨,反而越是大灾政绩越明显。然而楚建中不知道摘这个果子,反而将这棵成熟的果实砍掉。
元佑党们就是这么做的,由司马光带头,几下子将这棵果树砍倒。
可是这个果子挂在树头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摘的,有资格摘的人不去摘,想摘的人未必有这个资格……
想到这里,王巨不由地摇了摇头。
还是一步步来吧,于是说道:“你不用担心钱帛,此举所图之大,若是成功,岂是这几何钱帛可以比拟的。比如为了迁徙百姓,我前后投入多少钱帛下去,那些香料珠玉的盈余几乎都花完了。”
“是啊,我听闻后,也感到心惊胆战。”
王巨挠挠头说:“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多,就是稻米成本。没有稻米,这些船还是要建造的,因此不能计算船只成本。只不过这些船未来带回来的不是稻米,而是香料,珠玉,矿石,甚至腌肉制品,果脯或者其他。况且两三年后,恐怕手中也要有更多的船只。”
“那么我就回去了。”韩韫说道,主要那边在涨价,韩韫便赶到泉州亲自询问一下,有的在信中也讲不清楚的。
韩韫回去,还带了一封奏折去京城,王巨在奏折上提醒朝廷,必须注意交趾现在这个国家李乾德,这是一个很不了起的少年天子。六岁时便逼迫垂帘听政的上阳太后殉葬,立其生母为太后。
如果以为这个李乾德是一个小孩子,那就大错特错了。即便是一个小孩子,在他周边也围绕着一大群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