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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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他指的这个不是女子悲催,而是男子悲催,不过在宋朝很少了。虽然民风开放,非是大多数人想像的那样保守,不过总体而言,如今时代还是女弱男强,女卑男尊。
“还有一种情况,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一旦发达,便会忘本,如陈胜吴广是也,不过唐中宗是一个例外。”
几人一起笑起来。
那可真是一个宝贝皇帝,他被武则天流放到房州后,天天害怕母亲干掉自己,妻子韦氏便安慰他,于是发下誓言,一旦以后为君,听你欲为。后来真听她欲所欲为,甚至听她公开地替自己戴上一顶顶绿帽子。
王巨又说道:“朱管事,勿用管,这是成长的代价。我们回去吧。”
“成长的代价?”
“吵就吵吧,只有大家一起争吵,才会发现问题,它就是成长的代价!”
“难怪小郎说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也不能这么说,解决好了,就不是问题,解决不好,就是大问题。寨子以前太穷了,但现在是暴有,可能对寨子乡亲来说,也是暴富,定下来会产生种种矛盾。”王巨看着远方,正月末了,大地上开始有了一层菲菲的草色。
“主要还是我太小,否则这一切在我引导之下,挂在我名下,成为私有财产,反而没有了这些故事。”
“当初员外就打算让你将作坊放在城中。”
放在城中?以后还不是等于寄于你们朱家篱下?但王巨不能说出来:“也没什么大问题,让他们吵吵,问题发现了,然后我再提出来能会产生的纠纷,大家便能反思。”
李贞认为说得有理,只有朱清听出这中间一个下棋者与棋子的区别。
不过王巨有把握控制了,朱清便不再关注此事,于是又说道:“这次还要感谢你啊。”
“感谢我什么?”
“大员外将大慈恩寺的高僧法会刻意请到延州,上元节做了一个大道场,听者如山,为了感谢朱家的盛情,法会又替朱二郎与赵四娘子卜了一卦,上中卦象,也算是吉卦,城中谣传自然平息。”
什么感谢朱家的盛情,还不知得花多少钱呢。
然而这一招很管用,就象王巨写了一篇文章,延州州学的教授说不好,那么整个延州士子也会认为不好,可这时候突然欧阳修出面,说是妙文,试问延州士子还敢说不好吗?
不要说高僧,就是来自长安城大慈恩寺一个普通和尚,说话威信也远超过了白云。
人家才是真正的大师。
真大师说是上中之卦,那为何二流大师白云说是大恶之卦?
卦各有各的算法,不过千百年来,不知出了多少卦书,这也是一门学问,有误差,但不会误差那么大。
那问题出在何处?
能请来长安城的高僧卦算,为何要害死白云?
仅是一个举措,便将所有嫌疑推翻,也拨开了两家联亲的乌云。
“还有一个消息……鄜州来了一个大儒,他在云岩县担任知县。”
“谁?”
“张载张子厚。”
张载现在的关学还没有成形,不过他中进士在京城候补官职时,文彦博刻意在相国寺置虎皮椅,请他替京城士子们讲《易》,于是名振天下。
“张载啊……”王巨眼睛放起光亮。
他的知识虽与现在要学的知识是两个体系,但以前多少牵猎到古文,况且又是学霸。因此对延州州学看不起。不过是张载,那就不同了。
就象京剧名角想学流行歌曲,肯定不会象三流歌星拜师的,顶多交流交流,不过若是顶尖歌星呢,还能不放下身架吗?
“小哥,不如你向他拜师吧。”李贞打趣地说。
他是在开玩笑,却不知王巨真的心动了。
李贞想打探王巨的口风,最终没好意思开口,于是与朱清回了延州城,但寨中的分岐越闹越大。
元黑子说得也有理儿,冬天大家都在休息,元黑子他们却一直在炉边打铁。这还不是主要问题,接下来怎么办?
春天来了,家家户户要准备农耕生产,都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分去心思打铁,必然就会受到牵连。因此王全与大伙儿商议了许久,去见元黑子,每人补贴一贯钱。
这点钱,搞得还象打赏似的,他气乐了,索性破开脸面问道:“你们凭什么分这个钱?”
一件商品产生利润,主要功劳是技术,成本,生产者,运输与销售,以及人际关系,管理。
技术主要是来自王巨。
没有王巨的碳化钢与那种古怪的淬火技术,百叠锻打也未必仿出夏国剑!
况且唐朝的百叠钢技术当真是叠了一百次锻打那么简单?叠不起,那样叠后一把陌刀成本可能会接近几百贯,唐朝可怜的财政,能舍得用几百贯的陌刀组成陌刀营么?就算叠得起效果也未必那么好。
所以后世有两种说法,一种是特殊的合金技术,一种是组合刀。王巨怀疑夏国剑实际也是一种特殊的合金技术,不然宋朝早就仿制出来。
再说成本,最初成本是整个寨子的,虽然王巨用了计策,击败了黑蜂盗,但私盐所得寨子向来一向是接近平均分配的。没有那次所得的提刀,就没有好钢铁,最少需要好铁,这才能打出铁片碳化。否则运来铁矿石让寨子自己冶铁,有这个技术与成本吗?
但那次所得大家一起分了。后来的铁矿石以及其他材料,都是朱家先垫付过来,最后分红时扣除。寨子穷啊,前面分来一点钱,后面就花掉。
所以第二批第三批成本也与寨子无关。
生产者是元黑子与他的徒弟们。
运输与销售是朱家。
人际关系也是朱家。
管理包括账务与计划安排,那边是朱家,这边是王巨。
若是按照常规分红,朱家拿了大头,其次是王巨,再次是元黑子他们。
这才是为什么王巨不愿意将作坊搬到延州城中的原因,人家家大业大人多,人多主意杂,弄不好恩人没有做成,反做成了仇人。
至于寨中的百姓,要么成品铁运来,大家帮忙搬一下。
这算什么功劳?
给几个赏钱就不错了,凭什么分红?
ps:关学对洛学,反正朔党、新党、蜀党、洛党够乱的了,再添一个关党不要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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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渔夫的故事()
暗黑大宋;第三十六章 渔夫的故事
元黑子越说越气愤,又道:“朱员外家两个铁匠,一年给一百贯钱薪酬,我嘛,倒也罢了。濠奿榛尚但原本是二十把剑就给我四贯钱的,现在倒好,变成了四十多把剑,才给我四贯钱。那么以后是不是聚上一年,才算一次分成?”
不比无所谓,一比元黑子心里也不平衡哪,活儿做得最多,一年凭什么只分二十贯钱?
“还有,大牛心肠好,若没有大牛,朱家凭什么如此对寨子?给我们几个赏钱就不错了。若大的朱员外不敢将大牛当小孩子看,那么多衙内那个不眼高于顶,不敢将大牛当小孩子看。人家一手变出夏国剑,你们也这样待他!”
“我们给他修了窑洞,”一个妇人不服气地说。
“修窑洞,好大的恩惠,就是这个窑洞,还是朱家拿钱出来修的,不然你们能想得起来?看看寨子的变化吧,大牛对不起你们吗?”
这个不大好说的。
锦上添花添的也许是金丝银线,论价值岂不超过雪中送炭炭的几十倍?但那个人情更大?
去年大家生活没有改善之时,寨子里的乡亲对王巨还是不错的,这也是二婶不服气,王巨不作声的原因。
这笔账用钱来计算,永远是算不好的。
但元黑子也有理:“不错,一年是可能分了不少给大牛。可人家是读书子弟,早晚要进州学。到了州学一般要学三百到五百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进了城,得花多少钱?”
在寨子里生活多是自给自足,一年能有一个额外的二三十贯钱收入,那么一家就可以过上温饱生活,一年若有五十贯额外收入,一家都能过上小康生活。但到了城中则是不同,有人说卖炭翁一日卖炭一百文钱,一家人都不能保持温饱,就是这个原因。什么都要买,那个钱用得就会快。
王巨原先也不急,庄稼能自饱了,还有三十几头羊羔子,一年额外得到二十多贯钱,满足了。况且他确实领了寨子乡亲的恩惠。不过王巨现在想拜张载为师,那就不同了,一旦进了城,即便他节省,带着弟弟与妹妹,一年没有四十贯钱是维持不下来的。王巨也正在为这个钱帛发愁呢。
不是大家不会想,而是自发地不愿去想!
所以王巨说成长的代价。
这种模式非是做背骡子,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王全还用背骡子的分红方法去解决,最后必然会产生种种矛盾。
就是打官司打到保安军,打到延州府,王全这种方法也必被判成错误的。
若是用朱家铁匠说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寨子百姓不知好,若非王小郎,一把剑红利朱家能给五贯钱那就不错了,朱家当真是善人老好人?
元黑子一口气说完后,摞蹄子,不干了。
王全苦恼之下,只好找到王巨:“大牛,你劝一劝元黑子吧。”
王巨沉默半晌,大半天后说:“翁翁,这样吧,三牛,你过来,给翁翁讲那个渔夫的故事。”
知恩必报是应当的,可是这个报也要有底限,否则就是善良的小金鱼也会忍无可忍。
三牛奶声奶气地将一个童话故事讲完。
王全问:“那应当怎么办?”
“虽说尽量的平均,是整个寨子乡亲团结的原因。但那是去做背骡子,大家风险一样的。就是这样,寨子贫富也不是一样,有的来得早,有的勤劳,生活就会好些,住进了窑洞。有的因为运气差,或者家中没壮丁,或者不勤奋,只能住草棚。五指也有长短,况且是人。我就算了,元黑子可未受过多少乡亲们的恩惠。你不劝说寨子乡亲,却来找我劝元黑子。我怎么去劝元黑子?”
王全嘴解苦涩无语。
“小郎,大不了你进城吧。就算寨中百姓对你有恩,你也早十倍百倍报答了。”朱俊在王全走后劝道。
“进城?”王巨哑然一笑。
其实这就是人心,到哪儿都一样。
主要自己岁数太小,惮压不住人。不然自己强势将这一切领手起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矛盾。
所以有一句话,蛇无头不行。
不过这次矛盾太得很及时。
只要渡过这一关,寨子才能真正地欣欣向荣。
…………
二妞与三牛在远处放着羊。
这一回才是自己家中的羊,三十一头羊羔,到年能换几个钱呢。
而且二妞与三牛又长大了一岁,有时能主动替自己做一些事了,比如二妞便时常做些家务,做饭洗衣服,这让王巨感到十分欣慰。
看着他们单薄的身影,王巨道:“我们去二叔家吧。”
王嵬不在家,而在担泥巴。
元黑子“罢工”了,不是永远罢工的,剑越来越好,利润也越来越高,不过朱家看在王巨面子上做得不贪婪,这便是为什么朱家两个铁匠不高兴的原因。让步了,得知足。但王巨看得恰恰相反,人心本来就是不知足的东东!
因此仅是剑一年就会为寨子带来不菲的收入,比如第三批剑,若非支出巨大,毛利得到了六百多贯钱。若是按以前分法,岂不是元黑子与王巨分得反而最少?
所以寨中一边为这个钱在吵闹,一边继续筑寨墙,挖沟壕。不能算是很高大,六尺余高,不足两米,宽达两尺,中间两排垛口,里面还有一个三尺高的闾墙,人可以站在闾墙上向外用枪矛刺杀,或者蹲下,从墙洞往外放箭。与城墙无法相比,但能形成一些有效的防御。
王嵬便在筑墙。
王巨找到他,说道:“二叔,我们买几牛奶羊吧。”
宋朝有牛奶,马奶,羊奶。
不过因为缺少牧区与运输保管等因素,很少有人直接喝牛奶马奶羊奶。但是宋朝奶酷业十分发达,特别到了夏天,京城以及其他繁华城市都有一些奶酷冷饮。只是因为缺少马匹,用马奶做奶酷的很少,多是郊区百姓自己养的奶牛与奶羊。延州郊外也有,多是羌人部族里才有这玩意儿。
王家寨养了一些牛羊,除了一个蕃户,但其他人家没有奶牛与奶羊。
王嵬放下扁担问:“为什么想起这个?”
“几个孩子都在长身体,可是缺少营养,长得单薄,我想改善一下他们营养。”
其实王巨自己也需要营养,正月到来,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