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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引凤萧-第10部分

小说: 引凤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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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风光耀眼。将至青州起旱,对金声道:“我皇命在身,不得先治私事。你可送了凤姐去,然后到州里来。”遂分二路:金公与胡夫人往青州去,金声同凤娘、霞箫、雨兰到白家来。那时哭别不能尽状。 
  白家打听得到了,遂差花锦幔安车四辆、骏马一匹,接着,到留隐村来,已停在门首,白公送化了知合马。伴婆扶二佳人出了安车,进堂上来。一男二女交拜天地,又拜了白公与夫人。进房吃了合卺杯。诸礼完毕,白公与眉仙出来迎金声入内,亦见了礼。伴婆又领雨兰拜见。就设席于堂中,都结彩张灯,入座饮酒。备役人俱犒赏而去。金声与眉仙虽曰新郎舅,实是旧师生,相见甚欢,尽兴而饮。遂留宿金声于外厢。 
  诸事完毕,眉仙遂进房去,与凤娘、霞箫重新叙礼,坐于灯前话旧。凤娘取出珊瑚鞭,送还眉仙曰:“今日双珠还合浦,诚大幸也。”眉仙亦取出琥珀连环,送还凤娘曰:“几年想念,今日方谐。”又笑语了片时,三人同寝,雨兰睡于外房。是夜芙蓉衾暖,好教玉漏停催。云雨台成,永订山盟不变。 
  成婚之后三人情好自不必说。白公夫妇见二媳妇工容才德,亦欢喜不胜。金声住了数日,拜别往青州去了。 
  一日,凤娘说起魏非瑕、何圣之、沈云朋三人求婚,临起身又加添妆之敬,并致贺礼与眉仙。眉仙叹道:“天涯一面,遂尔瞩目,真斯世之义侠也。”因而思及袁渐陆、方端如二友之事,不觉堕下泪来。 
  凤娘问道:“有何伤感而堕泪?”眉仙将昔年避难始末根由及袁渐陆、方端如委曲周全,分路寻觅,至今未还,细述一遍。夫妻三人叹息不已。但未知袁渐陆往北路寻眉仙怎生下落,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截渡赢资登彼岸 分庄娶室续前弦



   
  诗曰: 
  桃花点点山中雨,杨柳青青水面丝。 
  春色恼人牵别恨,锦笺乘兴写相思。 
  小窗鹦鹉呼春梦,芳橱提壶促醉期。 
  惆恨百年今已半,花前时复玉樽随。 

  再说袁渐陆,刘钊望北路来寻白眉仙。一路上饥餐渴饮,夜宿晓行,东寻西觅,并无踪迹,将有三年。二人无奈,只得求神问卜。也有说寻不着的,也有说只在目前就遇的,也有说再径北去自然寻着的。二人听了,疑惑不决。刘钊道:“在此多时寻觅不出,如今且过黄河去看。”二人送过了黄河,又经了几个府县,只是无些影响。 
  袁渐陆寻得没摆布,只得心生一计;买了四五尺一幅白布,写了眉仙面貌乡贯,曳于竹竿之上,叫刘钊搧着,各处访问。只是不见。渐陆又思一策:做一歌谣,命刘钊口中唱说道:“白眉仙,白眉仙,到处寻不见。有人知道报我们,赏他宝钞三十贯。决不食言,钞儿现带在身边。”刘钊一头走,一头念此谣,逢府叫寻十日,逢县叫寻五日,逢乡村叫寻三日。自此儿童闻之,都骇笑,依刘钊言,时常唱念。 
  袁渐陆想歌谣传播,或眉仙可知消息,谁知意无音耗。一日,二人叫寻至一村中,叫了两日,只得往前行去。过了数里荒地,只见前面隔着一条河,广阔有二三里,并无舟揖往来。二人伫立等了半日,只见官道上一人走来。刘钊问道:“此河甚名?这里是何地方,可有渡船的?” 
  那人道:“这里是临洮府蒲源县。此河旧名苍津,今改名截渡。”袁渐陆道:“何改此名?”那人道:“此去从小路有二里,就有一渡船。驾船兄弟二人,一唤强凌弱,一唤强暴寡,凶悍无比。每渡一人,要白银一两。若少与他,到彼岸,不许上涯,补足其数放你上涯;如无,竟交渡船一侧,倾落水中而死。故此今改名截渡。” 
  刘钊道:“为何官府不治他?难道再无别只渡船的?”那人道:“他所兢的渡银,每日几十两。他时常送与官府。官府谁去治他?曾有几个渡船,都被他截沉。众人见他凶恶,谁敢与他争论?” 
  袁渐陆道:“清平世界,妖魔小丑遂敢逞凶,岂不令人愤怒。” 
  刘钊道:“我们竟去要他渡过,看他怎么。”遂谢了那人,打从小路而来。见一只渡船泊于岸边。舱中有几个人坐着。船头一人拄着篙子在河,把身子斜倚着。后艄一人横着身睡在船板上。刘钊道:“此二人相貌凶狠,想是二强兄弟了。” 
  刘钊放下布竿行囊在路旁,叫袁渐陆守着,自己走近船边,竟跨下去道:“快些渡我过去。” 
  船头上一人乱喊道:“死蛮驴,不知咱老爷的法度?渡钱也不送,擅下咱老爷的船来。” 
  刘钊立住了睁眼大喝道:“你要渡钱就送你几文便了,怎就骂人?”船中人听了,都大笑起来道:“你远方人,不晓得这艄上的是强大爷,船头上是强二爷。有规矩的,先送银一两,然后上船。”内中一人指袁渐陆道:“那一位可是一起的?”刘钊道:“正是。”众人道:“强大爷,看我们众人面上,他远来的二人,总送了一两银子罢?” 
  强二道:“不要睬这厮。一两九钱九分也不肯的。” 
  刘钊道:“放屁!我不知走了多少江湖,那里有摆一个渡儿要一两银子?若叫你的船长行要几千么?我二人只与你二钱银子,偏要你渡我过去,看你们怎么样了我。” 
  二强见刘钊出言粗莽,形状异常,也不十分凶狠。强大道:“不与你这蛮驴斗口。只有二两银子渡你二人过去。没有银子,请你钻在岸上,难道你飞了过去不成?” 
  只这一句,正搔着了刘钊的痒处。他假意慢慢的道:“我若飞了过去,你便怎么?” 
  二强料是飞不过的,遂高声道:“你若飞了过去,将船中渡钱尽送与你,今后只要一钱一渡。”刘钊道:“你今日有多少渡钱了?”强大道:“我一日三渡,每十人一渡,今第三渡,船中有七个人了。一两一个算去。” 
  刘钊道:“不要反悔!”船中人见说若飞过去了今后只要一钱银一渡,齐声道:“我们众人做保证,强大爷决不反悔。” 
  强大道:“你不能飞过,输甚与我?” 
  刘钊道:“我若飞不过,这行李盘缠都送与你。若我飞了过去,那位相公、行李,要你送过来的。”众人又道:“这小事,不消说得。”刘钊大喜,走来对袁渐陆说知其意,将衣裳束紧,将布竿挟在手中。视那河面,也阔有里许。遂喊道:“你们开眼看着!”众人都抬头来看。 
  刘钊将身尽力一纵,高有数丈,复横着布竿,将身一侧,直到彼岸,挺然立于涯上。众人都加手额上曰:“真天神也。”遂于船中叩首罗拜。二强吓得软做一堆。 
  刘钊于隔岸大笑呼道:“快送我袁老爷过来!”众人也不由二强做主,竟请袁渐陆下船,替他扛了行囊。撑篙的撑篙,摇橹的摇橹,不一时,拥着渐陆上了涯。刘钊奔下舡道:“如今可还银子与老爷罢。” 
  二强只得挣扎起来,到后舱将渡银并做一包,双手递与刘钊。刘钊抓一把与众人道:“想是你们渡银也在里头,原还了你们。”众人大喜,亦登岸作谢,问二位姓名。 
  刘钊道:“那位相公姓袁号作渐陆,我姓刘名钊,江湖上绰号做黑飞神。”众人点首道:“是个黑飞神老爷。”说罢,各散去了。二强在船上,亦记得刘钊名号,只是自己失言,悔恨不已,只得摇船去了。 
  刘钊将银子藏在身边,对袁渐陆道:“我们徼幸,正盘费将乏,得此一包横财。” 
  袁渐陆道:“你将纵时,为甚挟着布竿?” 
  刘钊道:“布大有四五尺,挟之而纵,布上带着风,只上不下,亦少借力。我们河面有里许,故着实纵高,趁风一卸,得登彼岸,赢其资耳。” 
  袁渐陆叹息道:“无怪你救白公出狱易若反掌。真异人也。”刘剑仍背着行囊,搧着布竿,一路叫寻眉仙去了。 
  且说方端如乘白公所赠之驴往北来追寻袁、刘二人。寻有年余并无消息,只得渡过了黄河,又过了几处府县。路上听得儿童唱的歌谣,是寻白眉仙的,遂问居人道:“小儿所唱之谣是谁做的?”其人道:“是两个别处人,寻甚白眉仙不见,曳布于竹竿上,口中唱此谣。小儿们听得亦学之唱诵为乐耳。”端如喜二人有着落了,遂一路问人道:“拿布竿叫喊寻人的,那里去了?”人说往那一路去了。跟寻又不见。又问人,又说往那里去了。又追寻。直至苍津河。 
  欲过渡,因端如有一驴,要渡银三钱。端如道:“怎么要许多?”船中人道:“你若前日来,还要三两哩。”端如问其故。船中人道:“因有一人挟布竿飞过河,赌赛减价,至一钱一渡。”端如知是刘钊,遂将三钱银子与之,牵驴下船,忙催渡过去。 
  二强道:“客官甚要紧事,这样性急?” 
  端如道:“我要寻将布竿叫喊寻人的。”船中人道:“前日飞过去的就是了。”二强道:“你可晓得他叫甚名字?”端如道:“既寻他,怎么不晓得?一个姓袁号渐陆,一姓刘名钊。”二强道:“你可晓得他绰号是甚的?”端如道:“他绰号叫做黑飞神。”二强道:“你既是寻他,送他过去罢。”遂还了三钱银子,就开船过去。 
  少顷到岸,端如称谢了,带驴上涯而行。自思道:“好了,渡船上不要我银子,二人像个寻着的了。”往前飞赶,约有数十里,只听得路边人说道:“方才这人,为甚拿布竿叫喊寻人?”端如忙问道:“叫寻的如今在那里?”那人道:“就在前面村中。”端如听了,策着驴飞骋赶近来。只听得刘钊叫唱歌谣。 
  端如遂接听唱道:“白眉仙,白眉仙,南路先寻见。我今又寻着你们,不消出钞三十贯。乐不可言,二人且住在前边。” 
  袁渐陆、刘钊听得背后接唱,只道是儿童学他。后见改腔而唱,袁渐陆回首一看,认得方端如。端如跳下驴走来,渐陆忙下礼问道:“方兄怎么亦来此?”刘钊亦下礼惊问不迭。 
  方端如遂说出寻着眉仙,今我又北来追寻之事。袁渐陆道:“你若不来,我们寻一世纪也不晓得白兄在家了。”三人遂一同转来。路上又问方端如为甚直寻至此。方端如遂将闻童谣、渡河不要银述一番。三人各大笑。 
  回至渡口,刘钊招呼道:“可渡我们过去,送三钱银子与你,省得我又飞过来。”二强见是刘钊,只得摇船过来。三人一齐下船,摇至岸边。刘钊腰间取出银子,捏两块与二强。二强不敢受。刘钊道:“自古说皇帝尚无白用人,岂有此理。”遂登岸,将银子丢在船中。 
  三人前行。刘钊道:“如今又不要寻白相公,又不要飞渡河,要这布竿何用?”遂将布竿丢于苍津河中。端如自骑着驴,渐陆、刘钊各雇了牲口,星驰电掣赶回家来。不几时到了乐安县。 
  三人径到留隐村白家来。只见堂上摆下筵席,热闹异常。正不知为甚的,适眉仙从内走出。端如道:“白兄备席与我三人洗尘否?” 
  眉仙抬头见了,忙迎下礼,指刘钊问道:“这就是刘义士么?”刘钊向前叩头。眉仙忙答礼扶起,搀二友坐了,命刘钊坐。刘钊道:“我且进去见了老爷夫人。”遂入内去。 
  眉仙问二友往北始末。二友各将前事细说一番,眉仙慰劳称谢不已。只见一少年从内走出,见二人叙了礼,亦陪坐。方端如仔细一看,认得是金声,遂问眉仙道:“令高徒何以来此?”眉仙笑道:“昔日是小徒,今日是内弟。”方端如点首忆着前事。 
  袁渐陆茫然不知,遂问端如。端如复述一番。渐陆道:“今日方知白兄出避根由。”端如又问道:“白兄聘过姻几时了?” 
  眉仙道:“是兄径北去后就行了聘,旧年已谐琴瑟。”遂叹息道:“弟在家安乐,致二兄在外困苦,此罪奚赎。”二友又问道:“今日何故设宴?”眉仙道:“前日添弄一璋,今日做汤饼会,故请小舅来此。”二友称贺不迭。 
  白公知二友归了,出来拜谢。二友道:“老伯已植芳兰,侄辈失贺。”白公道:“惶恐。二君涉历风霜,尚未报德,且即汤饼会为洗尘,甚为先礼。”遂留二友人席,又命刘钊亦预席,金声与白公父子,共是六人。尽欢畅饮,各各大醉。二友送留宿。 
  明日二友告归。白公以无物可酬二友之劳,家藏有红玉杯四对,今以半分赠,又将白乐天真稿各送一册。眉仙亦各赠锦缎四端、貂裘一袭、羊脂玉砚一方,又致意道:“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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