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移的恋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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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多回到自己的留学生楼,宿舍里就剩下那德国和南非的朋友没有回家,其他的都回去探亲了。这位德国男生开玩笑说,见乔多失踪了半个月,差点报警。知道乔多是到未来的中国岳父家去后,敲诈说有没带好吃的。乔多早知道这个德国佬是个馋猫,从包里拿出两袋浙江产的小核桃给他。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不知如何吃它,德国佬想直吞了核桃,好在乔多当时就阻止住他,并示范着找来小铁锤,敲着吃核肉。南非人手指和核桃皮差不多黑,乔多开玩笑说,小心咬到了手指。三人很喜欢这种边吃边用锤子捶捶打打的方式。乔多也说了这次去浙江的见闻,大有马可o波罗回到意大利大夸东方的劲头,把杭州说得跟伊甸园似的,欺负德国佬和南非仔没中国岳父请他们去。
过了几天,尤美说要开始准备论文了,让乔多一起去图书馆帮忙,题目定的是《魏晋南北朝赋文研究》。就这样,除了金大外,乔多帮尤美跑了很多的图书馆,借了一大堆的参考书籍,连一批法国汉学家的研究成果他都亲自翻译了几篇,并发动德国佬找了一些德国汉学家发表的相关论文,翻译了一下,给了尤美。这半年时间,尤美掌握了多于别人四五倍的资料,经过这半学期的努力,论文完成了一半,又过了暑假,论文就交到了导师刘文正的桌上,整整比别人提前了半年。
刘文正虽然对导师和花家交代不了,也可算仁至之义尽,对尤美的看法倒并没有发生什么大变化,还是很器重她的。论文按要求一般情况只要十万字左右就可以了,刘文正看过了她二十几万字的论文,更坚定了要留下她的决心,因为明年刘文正自己也要升为博导了。
第五部分: 第72节:甜甜蜜蜜 准夫妻生活
第三个学年开始,尤美和乔多的关系已经发展得很成熟,两人在金大外面租了房子,同居在一起,过着准夫妻的生活,也焦急地等着这学年的结束。乔多想把尤美带到法国去看看的念头,强烈得两人都要共振了。
这个学期两人既甜甜蜜蜜,也迷迷糊糊。乔多也要准备博士论文,这经济类的博士论文好写许多,不像文科尤其是文学类所研究的东西,多半是无中生有。经济类的论文对文采并不要求,乔多按照导师的要求选择了一个题目后,就在网上东凑西凑,凑满了十八万汉字——他已经讨厌去图书馆了,上回帮尤美在图书馆翻书、找书、查书,现在已到了见书就想吐的地步。
法国到中国来的程序不是太难,而中国到法国去的程序倒不是很简单,比如旅游签证,也是个麻烦事。乔多告诉家中,到毕业时,会把自己的中国女朋友带回法国。乔多的父母一听未来媳妇要来法国,高兴得忘了手头的工作,恨不得能立马看到未来的东方媳妇是什么样子,马上给儿子汇了一万五千法郎,以做费用。
尤美也再次把乔多邀请自己到法国去看一下的意思说给了父母听。尤美开明的父母依旧没什么意见,只是吩咐签证的事要是乔多办不下来,他们可以帮忙,但对尤美有一个要求,就是这次到法国去只能是旅游的性质,到那边顺便也见一下乔多的父母,一定要按照签证上的日期安排行程,不能赖在那边不回来了。出嫁的事要仔细考虑,从长计议。
朱玄到了这个时候,还给尤美打了很多电话,让尤美到上海去,而尤美坦白地告诉他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朱玄在那边彻底泄了气,觉得好像天空里太阳被污水湿透了,暗淡下来,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两次来到金大找尤美,可尤美已经搬出女生宿舍。蓝璐和谢娴静又被吩咐不能告诉任何人她的住地,所以对朱玄也没说。朱玄回到上海,恨不得去跳黄浦江算了,不过马上否定了这个死法——自己是会游泳的,而且黄浦江的水太臭。在华东师大的家中——不,宿舍中,他似乎对家这个字敏感到了极点,所以对于他来说,学校分配的二室一厅,已与单身宿舍无异。憋了三四天,哪也不想去,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再也不娶老婆。
已经到了毕业的6月末,金大的论文答辩已经开始,乔多和尤美都各自通过了答辩,获得了学位。尤美除了拍集体照外,还和谢娴静与蓝璐两个好姐妹合影留念。拍照时,尤美又回忆起三年前在复旦本科毕业时与同学分别的情形,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惆怅,三人相拥而泣。晚上尤美慷慨请客,三人分别带着男友一起到南京最好的饭店吃了顿校园生活里最后一次晚饭。此时蓝璐也有了男友,是一家省属报社的记者,谢娴静的男友则是省文化厅一位小职员,这些都是尤美住到外面去后所不知道的,他们也都等着女友毕业后结婚。连同乔多一起,六人在饭店狂欢到半夜,他们各自都为以后的幸福生活干着杯,以为这酒是沾满喜庆的,可以为将来带来好运。
九
法国和中国的文化差异表现在很多方面,比如中国人对制服崇拜得很,而法国人则厌恶制服;中国的警察常常干涉别人的隐私而法国的警察则多保护别人的隐私;中国人遇到麻烦是找老爸,法国人遇到事情是找政府;中国人在外面常常要保全自己的面子,而法国人却喜欢让别人丢面子;中国人常贬低自己所赠礼物的价值以示谦逊客气,法国人则为自己的赠礼吹嘘;中国人能一本正经地穿着西装旅行,不嫌束身,法国人则多穿着休闲T恤服旅游;中国人好溜鸟,法国人多溜狗,由宠物看来,这大概也可以说明一者好高骛远,一者脚踏实地;中国人好吃狗肉,法国人把狗看得比自己还金贵,走在狗粪成山的马路上也能坦然自若;中国人习惯于吃咸早点,包子、油条、烧卖、咸鸭蛋,无所不咸,法国人像是天生缺糖,早点几乎都是甜食,面包、牛奶、水果;也有相同的地方,比如中国人觉得法国人和所有欧洲人长得都是一个模样,而法国人觉得中国人与所有东亚人都是一个长相;中国人随地吐痰,法国人也随地吐口香糖;中国人常自大地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不料法国人也不能逃出这样的心理,在地图上,他们觉得法国是世界的中心;北京往往瞧不起外地外省人,人家巴黎人也有这样的通病,外省人在他们眼中也是乡巴佬,想不到人性弱点的相同也是不分国界的。
尤美的旅游签证手续已经办下来,到法国后可以逗留两个月。乔多和尤美再次回了一次杭州的家,和尤美的父母打了招呼。让尤美感到意外的是,母亲让秘书到公司保险柜取出一万美元,放到了尤美手中,说出门有钱好做事。乔多在一旁说用不到这些钱,来回机票自己会付,而且到了法国,除了购物外就无须花什么钱了。尤母还是要女儿收下,其实尤美在账户上还存有汤铭新给自己的一笔钱,这是母亲所不知道的,母亲执意要给,也只能受下,这样也许会让家人对自己放心些,毕竟那是异国他乡。
乔多领着尤美走的是北京到德国的航线,再由德国转道巴黎。对不少人来说坐飞机是件很舒服的事,但要是坐这样十来个小时还到不了目的地的长途飞机,就必然觉得困顿和无聊了。飞机在法兰克福机场降落,尤美对法兰克福的了解还是因为中国足球队的杨晨。那时中国的体育媒体常常提起这个城市,还有的一点了解就是那个由霍克海默尔、阿多诺、马尔库赛、弗罗姆所代表的法兰克福学派,可尤美和乔多经过德国也只是转机,是不会离开机场的。在机场签票时,乔多指给尤美看玻璃门外的一群凶神恶煞、手持mp5式冲锋枪的高大警察,几个低头哈腰的日本游客在被他们询问着——这些日本人仿佛是刚入地狱的新鬼,委琐得很,德国警察则是黑白无常,可见东方不可一世的武士道到了纳粹的娘家照样得低头。这些德国警察对每个过去的游客都大声吆喝着,并用枪指着他们搜身——警察们生怕旅客中有恐怖分子,尤美替枪担心着,别走了火。
第五部分: 第73节:不能驴不喝水强按头
转了客机,又经过了数小时的飞行,飞机在巴黎的戴高乐机场降落。乔多感觉到飞机轮子在机场一次安全着地缓冲后,告诉尤美,这下真的已安全地到了法国,自己的故乡。手机和通讯工具已经允许被打开,乔多边下飞机边打起了电话。电话一头告诉乔多说,三小时前他的父亲已从昂热开车到了巴黎,现在已经在机场外面等着好久了,让乔多赶紧出来。
这时乔多帮尤美拿着行李箱,还未走到出口,已远远地看见父亲格莱特(Gueullette)、母亲玛格丽特(Marguerite)已经在接人处踮着脚,焦急地等候着,一见到儿子高高的身影,大声呼了起来,乔多拉着尤美的手,快跑到了父母的面前,和父亲相拥,又和母亲相拥,互相吻了吻对方的脸颊,这是法国的日常礼节。父母见到了儿子学成归来当然高兴,抚摩着他的头,嘴里说着一些问候的法语——尤美一句没听懂,感到有些被冷落。
乔多这时搂着尤美对父母介绍说:〃这是我的中国女朋友,尤美。她是苏州人——苏州你们知道么——中国刺绣?〃
母亲见这个中国女生长得真是眉清目秀,长发飘逸。比起自己典型的。臃肿得像奶酪的欧洲妇女身材,真是个来自东方的仙女。在和尤美吻过彼此的额头和脸颊后,她竖起拇指对尤美说:〃Beauté!Beauté!〃(真美)尤美不知她所说的,示意乔多翻译。乔多说是母亲夸你美丽。来的时候乔多教了尤美一些最常用的单词,所以尤美对乔多母亲的赞美还记得说:〃Merci〃(谢谢)。
乔多父亲把乔多和尤美的简单行李放到了门外汽车的后备箱里,乔多搂着尤美坐在后座,母亲坐在前面,往乔多的故乡昂热开去。
昂热是个现代化城市,从昂热到大西洋只需二十分钟左右,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高速火车大大地拉近了昂热和首都巴黎与著名城市里昂、南特、马赛等地的距离,从昂热到巴黎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乔多家从巴黎到昂热驾车最多也只有三四个小时。本来父亲想让他们一起坐火车,但考虑到未来的儿媳也来了,正好驾车让她沿途看一看法国的风光,而这些在高速列车里是感觉不出的。
在车上,尤美问乔多为什么说自己是苏州人,乔多说在法国,一般人对陶瓷和苏州的刺绣比较熟悉,对杭州则知之甚少,于是就说是苏州人,反正也无甚大碍。在未来法国婆家的眼中,杭州人还是北京人、苏州人已没什么区别,尤美就是一个东方人,一个中国美女。
父亲开车,母亲在前面和丈夫聊着,不外乎是夸尤美美丽儿子有眼光,乔多在后面听着笑着,尤美不懂他们说的什么,问乔多,乔多不愿告诉她,只搂着她看外面的风景。外面迎来远处田园的清香气息,感觉好极了。尤美想,虽然外国和中国的月亮一样圆,但空气质量还是两样的。
乔多家的雪铁龙是正宗法产的,不像尤美见到的国内路上的东风雪铁龙。外国的东西到了中国多半要走样,这大概也是相似于自然界能量递减的规律,高技术飘洋过海后,留下的仅是最低的标准——比如国人乐此不疲的捷达和普桑,只能充得人家德国七八十年代的水平。乔多家这台法产雪铁龙的底盘是带有调节功能的,遇到颠簸不平的路面,可以随驾驶者的意愿上下调节。尤美觉得这车的性能不亚于国内母亲坐的奔驰。
正对它寄予最大希望的时候,突然感觉车子有些右倾,继续开了一阵,乔多的父亲没有察觉,乔多说可能车胎破了,停车一看,前胎果然漏了气,找了半天发现一枚尖钉。乔多这时和父亲打趣说了句法文:〃Onnesauraitfaireboireunànequin'apassoif。〃(不能驴不喝水强按头)〃乔多的父亲并不是常开车,今天为了接儿子才特意驱车到了巴黎,水平确实不怎么样,儿子开玩笑的话,父亲也只能一笑。环顾四周,发觉前方有个汽车修理站,乔多对父亲说准是那个修理站的老板投的钉子,尤美一下子也想到了——心想这法国汽车修理部和中国补胎小贩做生意的方式也差不多,真是好有千差万别,坏则是多数相同。乔多帮父亲把备用胎换了上去,扎破的轮胎放回了后备箱,偏不去前方那个蓝颜色的汽车修理房。车路过那房子时,老板坐在门口,胡子蓬松,头发稀疏,该浓的不浓,仿佛全是长反了似的,无聊地吐着烟圈,一不小心那貌如森林的胡子准能被烟头点燃,没一吨水和高压水枪的话,火势绝对控制不了。从他失落的样子来看,也只能去讹诈没有后备胎的旧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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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多的父亲有一个庄园,虽然昂热是个很现代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