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移的恋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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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式章说:〃明天?我要是你的话,我今天就得找她算账,你怎么培养出这样的学生来,我一直说做学问先做人,培养研究生是将来做学问的,就这样的素质,这样的研究生还能成大气么?〃
刘文正在一旁听着无语,想不出任何推卸责任的话,只能忍气吞声。吕式章牢骚已发完,和花教授一起起身说要回家了,刘文正只能起身送两个老头下去,见妻子呆在一边不知所措,刘文正没处撒气朝她说:〃还不一起来送送老师!〃吕老头说不用了,自己能走。刘文正不能因为导师说不送就真不送,与妻子两人把他们送到了楼下,还是不放心,一直把吕式章送回了家。至于花教授么,可不是自己的导师,没有送的义务,和他打完招呼,自己气闷闷地回了家。晚上和妻子一夜没睡着。
第二天,尤美觉得天气晴朗,不冷不热,所以心情也很好,吃完早饭要到教室去听课,这时班长赵诚明走了过来,幸灾乐祸地说:〃尤美,导师让你去一下。导师说不去的话后果自负。〃尤美吓了一跳,导师一向对自己很好,为什么今天对自己这样的口气呢?而且不打电话找自己去,却让班长传话呢?这些都不可理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肯定出事了。尤美在路上,心里像只瘸腿青蛙在蹦跳着,紧张得厉害。
刘文正这时见尤美进来,没说什么话,因为周围全是他的同事,让尤美到隔壁的空会议室去。门关上,导师毕竟也怕班丑外扬,拍桌子说:〃尤美,你这个混球!〃
一个女生被老师骂是很少有的事,而且骂得这么难听,尤美顿时眼泪涌了出来。
刘文正愤怒地说:〃你和朱玄教授有没有那种事?〃
尤美虽然眼眶湿了,但脑子反应还并不迟钝,她顿时明白,原来导师是为了这个事对自己发火,原本以为委屈得很,可这个事尤美一点委屈都没有,因为确有其事。尤美说:〃我和他没发生什么事,是他说喜欢我的……〃
刘文正的眼珠差点暴出来:〃他喜欢你,他喜欢你你就答应啊?你脑子堵塞啊?你不知道他是有妻小的啊?他的丈人就是我导师的同学,昨天,我导师跑到我家告诉我这事,不然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了呢!丢人,你不但丢自己的人还丢了我的人……〃
尤美被导师的语气吓得大哭,而且心里的负罪感也跟着凑热闹,以为朱玄已经离了,说:〃其实,其实是他一直缠着我的,对我说要离婚再和我好,我其实并不希望他们离婚的。〃
刘文正并不因为尤美的哭而心软,说:〃你要是把他们真拆散了,我没好果子给你吃。〃
尤美知道刘文正的好果子是〃硕士学位〃,但一听〃要是真〃就证明现在他们还没有离婚,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刘文正愤怒得仿佛突然患了痢疾,止也止不住,忍不住要喷涌出来,说:〃以后不许你再和他联系,他联系你去你也别去,听见没有?你不是让我也跟着难堪么!你知道不知道朱玄丈人和我老师的关系?你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叫我以后怎么在这些导师面前抬头。以后小心点,我就跟你说这些!〃
刘文正心里的愤怒远不止这些,但是考虑到人家是女生,万一想不开寻死了自己又不好向学校交代,只能采取打一下又给揉一下的策略,让尤美好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只要成绩好了,说以后考博士的话,会给些优惠的,不要想不开。尤美答应了导师不再和朱玄联系,眼圈红肿着出了文科楼,生怕路上的行人见着自己的眼圈,低着头跑到宿舍,伏在床上大哭了起来。刘文正火一发过,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又仿佛便秘的人突然通畅起来,给导师吕式章打了一个电话说已经和尤美谈过,她再也不和朱玄接触了。吕式章说很好,然后再和花教授通了电话。花教授把这个捷报告诉了老婆和形缇投喑粤肆酵敕梗Ч肥得飨浴3酝昊箍雌鹆说缡樱南胱约旱睦瞎隙ㄊ且赝返牧耍蚩虾6教ǹ戳艘患缡泳纾屑洳辶艘桓鱿捶⑺愀妫豢茨瞧莸耐贩⒒ㄕ湔湎勰降煤埽南胍亲约河欣锩嬲飧雠L仄辆秃昧耍煞蚓筒换崛萌斯兆吡耍僖豢茨悄L氐氖鹈彩?quot;尤美〃,觉得奇怪,怀疑自己眼睛错了,又等了一集电视剧的时间,和抱着外孙的母亲一起看着画面,上面确实清晰地印着〃尤美〃的名字,可花珍珍只是觉得:〃天下叫什么不好,这么多狐狸精叫尤美。〃她们俩都没想到这人世间的巧事就真有这么多,电视里的尤美就是自己老公追求的女人,连朱玄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尤美曾拍过广告。花珍珍下意识地反感,拿起遥控换了台,看起电影频道的喜剧来,这喜剧和悲剧之间仿佛也只是一纸之隔。
第四部分: 第64节:人嘛都有劣根性
尤美在宿舍哭了半天,蓝璐和谢娴静回来也还止不住。蓝璐觉得影响不好,把门合上,不让外人听见,问她因为什么事而难过。尤美不说,蓝璐和谢娴静也知趣得很,不再问尤美,到了吃饭时间,给尤美带了一些上来。尤美也无食欲,哭已哭累,只剩下伏在床上抽泣的劲,像受了寒的人一样,居然也能哭出冷颤来。
朱玄晚上回家发现自己的手机躺在床上,心里松懈了下来,一整天以为自己手机掉了呢,原来只是早上忘了带。可一想,晚上只可能放在床头柜上啊,不可能自己早上拿起了又放在床上不带走的,一想坏了,准是老婆回来看了自己的手机,确切地说是里面的电话,一定发现了尤美的号码,说不定已经和尤美通了电话,越想越害怕。可花珍珍并没他想得这么有城府,一见到打出几个电话的名字是〃金大尤美〃后摔了手机就走,并没想到给尤美打〃斡旋〃电话。不过,朱玄也没料到,花珍珍虽然没打这电话,但来了一招更绝的,让丈人和吕式章施压给刘文正,让刘文正再训斥尤美。朱玄见花珍珍没回来,干脆拿起手机给尤美打电话,自己本来就没心情做饭,想请尤美一起到外面吃,可是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关机的信号。朱玄这下更确定了自己的泼妇老婆曾给尤美打过电话了,不由得对老婆又产生了厌恶,拿不到什么发泄,见花珍珍一张矫情的照片放在床边的化妆柜上,朱玄拿起就把它摔得烂碎。测量重量有秤,测量长度有尺,如果有什么可以测量朱玄此时此刻对花珍珍的仇恨的话,那结果一定是已积压了三辈子的仇恨。花珍珍此时也正在父亲家里吃饭,用勺喝汤,哪知手没捏住,也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仿佛和朱玄心灵感应一样,不过这种默契并不是恩爱,别人情愿不要。花父和花母见着女儿这几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是叹气。
花教授吃完饭,打电话叫女婿朱玄过去,有事要说。朱玄接到这个电话时,气还没消,知道去了也没什么好事,于是骗老丈人说一会就来。朱玄心里其实清楚得很,虽然丈人是自己的系主任,只要在没离婚前,丈人还得依着自己,至少不敢整自己。朱玄接过电话,坐在沙发上生了一会闷气,觉得现在应该摊牌了,于是想到一个办法,打电话让老朋友刘文正把尤美约出来,然后这样可以跟尤美解释清楚,让她不要中了花珍珍的离间计,不要离开自己。就这样,打给了刘文正。让刘文正能否打给学生尤美一电话,叫她一起出来吃晚饭。说是上次开会时尤美一早就走了,这次一起出来吃个饭,大家好熟悉熟悉。刘文正本想戳穿朱玄的鬼话,可一想不如将计就计,答应了朱玄。朱玄今天要找最好的宾馆,因为心情极度的不爽。他对刘文正说六点半到金陵饭店见。刘文正答应朱玄准时到。
朱玄已坐在了预约的位置上,刘文正一会也到了。朱玄问尤美呢。刘文正生怕他立即翻脸,说尤美在后面,马上来,我们先吃吧,反正是学生就别等她了,哪有老师等学生的。
朱玄虽然觉得有道理,但今天心里的主角是尤美,所以并不愿意动筷,他觉得这样对尤美是非常不礼貌的。刘文正见他还等着,说:〃好吧,朱老弟啊,我和你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说你和尤美的事,现在闹成了什么样?今天我没叫她,她不来了。〃
朱玄差点从位置上急跳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打算和你说呢,我喜欢上她了。〃
刘文正说:〃亏你还是个副教授呢!你是有家小的,你怎么能这样呢?你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为你这事倒了霉了。你惹的是非弄得我导师来训斥了我一顿,说我教生无方,乱收研究生。你现在怎么收场?你叫我又怎么收场?〃
朱玄更激动了,说:〃你导师吕老头子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是我丈人去和他说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手机,我知道了,准是我那老婆看了手机里的名字告诉了我丈人,然后……她妈的!〃他妈的这个国骂并不受身份的限制,比如现在堂堂副教授也脱口而出。人嘛都有一样的劣根性,不过这个骂法在此处并不适合,花珍珍她妈是无辜的,朱玄应该骂〃她爸的〃才是〃骂〃副其实。
刘文正只能说公道话:〃你不能骂你丈人,你想想你这样做阏扇四茉趺窗欤克庖彩俏┮坏陌旆ǎ菟的憷掀乓丫啬锛伊耍阌植蝗サ狼浮D阏扇私裉煺夷闾腹嗣挥校?quot;
朱玄说:〃道歉?我道什么歉!我本来就和她合不来,我打算离婚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五年前结婚,我第二年就想和她离了,你不知道她的性格,我受不了!我丈人今天没找我谈什么,他可能在家陪他的宝贝女儿吧,反正他现在又不上课了!〃
刘文正虽然是文科教授,课堂上自信木乃伊都能给说活,可这时劝人的本领并不高妙,也还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陈词老调,几乎没起什么作用。不过最后一句话还是很有分量:〃你要是真和尤美交往下去,以至于让你和弟妹离了婚,吕老爷子受托再来训斥我的话,我也只能处理尤美了,我想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朱玄现在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早已做好了不做教授的准备,下决心和花家闹翻。但是一想到刘文正这话对尤美不利,心就软了下来,边喝边哭。男人也落下了泪,当然这泪要是给花珍珍看见肯定骂那是〃鳄鱼泪〃,再要是知道为尤美而流,准会把肺气肿。刘文正一看朱玄的样子,心想这小子可能确实喜欢上了尤美,但还是硬下心肠劝他说:〃你要知道,我们这些有家小的男人,应该成熟些了,不能再那么冲动了。你对尤美有好感,不能放到心里么?你要是和花珍珍离了,对你有好处么?对你的工作有好处么?对孩子的将来有好处么?这些你可能都没想过,我看你幼稚得像个高中生。好了,来喝一杯,明天到丈人家去把老婆孩子接回家,尤美那就断掉,我已经和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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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 第65节:中国人学外语急功近利
朱玄忍住了悲伤,人已半醉,说:〃你和她说了?你和他说什么了?你不够意思,一点也不够意思。你要是敢对她不利,我这辈子和你绝交,我什么也不要了。〃
刘文正觉得再喝下去,说不定朱玄真学嵇康整出个《与刘文正绝交书》出来,赶紧说:〃你醉了,来,别喝了,我扶你回去。〃开始说好朱玄是请客者,但这时朱玄已醉得头重脚轻,仿佛一个倒置的不倒翁,重心在上头,一松手,绝对啃泥。刘文正不能到朱玄衣服口袋里掏皮夹,当然,要是周围注视的眼光少些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能自己忍痛付款,一看一千三百,吓了一跳,顶得上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出门时,服务员脸上像饭桌堆满食物残渣一样堆满笑容,客气地说:〃先生走好,欢迎再来。〃刘文正心里发麻,还〃再来〃?估计这辈子自己也绝不会再到这种地方来了。
把朱玄送到他家楼下,扶他上楼,摸到了钥匙,帮他开门,将他塞进门,转身就回家,路上才发觉自己的手刚才扶久了,酸得很。又觉得这两天真晦气,昨天挨了骂,今天又赔了钱,决定以后再也不管他们的闲事了,吕老头再来说也不管了。只要他们不争风吃醋,弄出点刑事案件出来让公安局抓走,什么都成。
朱玄没到花家去道歉,坚决与妻子离了婚,不给她任何希望。孩子留给母亲花珍珍,改名姓花,长大后极有可能真是个〃花少爷〃。花教授觉得这个不讲情义的朱玄不是个东西,在系里凭着自己的老资格和关系将他搞得臭气熏天,说他和妓女也有一腿,被公安局抓了,是女儿甩了他等等。朱玄知道在同事面前已抬不起头,知道南京已呆不下去了,打了辞职报告,离开了东大。
离开南京时,朱玄什么朋友也没打招呼,在金大研究生宿舍楼下的丁香树旁,苦苦地等着尤美下来。尤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