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6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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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阿克苏姆帝国原本是占据着红海沿岸城市的,但随着时间的迁徙,特别是新月教进入阿非利加后,这个帝国为了躲避异教徒的锋芒便不断朝内陆南方迁徙。统治中心也由原来的贝贾和提格雷地区,转移到了拉斯塔山区,当地主要部落是含族系的阿高人,后来阿高人渐渐掌握了国家的实权,他们多为教士、将军或高官,取而代之的野心遂有萌发。
恰好不久前,阿克苏姆帝国在往南扩张时,遭到了法拉沙王国女王的抵抗和侵袭,这位勇猛而暴躁的女王,不但烧毁了绍阿高原各地的基督教堂,还在一次战役里杀死阿克苏姆的国君和大王子、二王子,而狄利勒德则是小王子,侥幸脱逃,但刚刚返国就被叛变的马拉拉囚禁在一座平顶山的监狱里。
马拉拉是战死国君的女婿(巧,真是巧,原本高文可以和他有更多共同语言的),这时他得到大主教丹尼尔和阿高人集团的帮助,不但篡夺了尼格斯皇位,并开始称自己是摩西后代。
篡位成功后,马拉拉就把妻子和狄利勒德一道囚禁起来,这也是先前他说帝国没有皇后的原因所在。
但狄利勒德得到名下级修士,也是土著阿克苏姆人的帮助,在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群贵族成功在平顶山修道院里脱逃。
这位土著的阿克苏姆下级修士,现在被王子封为“圣者”,并任命他当整个阿姆哈拉王国的大主教。自此王子深恨埃及科普特教会,及拉斯塔的阿高人。
第4章 王子和圣者()
这位圣者名叫雅苏,本只是个下级修士,在阿克苏姆帝国高等的执事和司钵包括大主教,都是亚历山大里亚城科普特教会派遣来的,本地土著只能在中下层混。
雅苏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于是当狄利勒德王子关到他所在的平顶山修道院后,他就开始策划营救脱逃计划,雅苏的能量很大,最后他不但帮助王子逃出,还顺带救出十七名贵族。因为阿克苏姆的“平顶山修道院”都是凿入到巨大山崖间的,要达到“通晓天与地”的效果,其实是建筑技术不过关,建筑架构无法胶连所致,所以修士们平日里都要靠悬在绝壁上的软梯上下——而雅苏就是在黑夜里,带着王子和贵族们爬下千尺长的软梯才脱身的,而在半空里的一瞬间,软梯忽然断裂,据说是因魔鬼的破坏,而转瞬间两位长着翅膀的天使飞来,又将软梯恢复如初。
这下子,狄利勒德王子和雅苏修士都出名,他们逃到拉斯塔和绍阿间的阿姆哈拉地区,得到当地闪族部落的支持,重新立国,定都在海克。
然而现在阿姆哈拉王国,却夹在篡位皇帝马拉拉和法拉沙女王的势力间,被来回夹攻,处境也是十分危险的。所以赵昭此次前来,让狄利勒德王子喜出望外,他渴望得到新罗马帝国的帮助,所以开口就对赵昭感动地说,“昔日君士坦丁大帝都认可我们是罗马帝国的公民,现在希望高文皇帝陛下也能兑现如此承诺。”
赵昭也十分豪爽和坦率地提出了皇帝和阿姆哈拉王国间的外交规划(当然部分方案是赵昭自己临时补充的)——高文皇帝愿意帮助狄利勒德王子复国,恢复昔日阿克苏姆帝国的疆域和权力,对西和南抗击法拉沙女王,对北则要光复击灭篡位的马拉拉,而对东也许诺要驱逐蓬特角的诸多新月小国。
“你们可以用什么帮助王子复国?”圣者雅苏好奇地询问说,“若是你们力不能及只能说空话,我们宁愿寻找西方的卡密尔祭司王的帮助。”
“卡密尔祭司王!?”赵昭和随行的人员都喜出望外。
雅苏口中的卡密尔祭司王,可不就是“祭司王约翰”?最起码能装扮为约翰王。
后来雅苏说出原委,赵昭才明白:卡密尔祭司王,正是西方的努比亚王国,这也是个古老的基督王国,对外主要和埃及交往,而被隔绝尼罗河河谷里,他们的国王兼任祭司,自称为“卡密尔”,王国名字叫马库里亚,因为牧养战马制造强弓,故而军事力量是真的很强大,曾经一度入侵过法蒂玛,兵锋甚至到达富斯塔特,现在他们的力量已快延伸到红海岸,也很期望和其他富强的大帝国建立外交关系,“得到这个世界的承认”。
赵昭是很聪明的,眼珠转了转,就急忙对狄利勒德王子说了两条:
一条,这个马库里亚王国和亚历山大里亚城科普特教会关系非常密切,国家内是不是拥有很多的主教(其实赵昭也是综合已知的事实冒险推测的)?那么你们和那位卡密尔祭司王联手的话,肯定要再次招致亚历山大里亚教会的干涉,而教会会站在你这边吗?要知道丹尼尔大主教是支持篡位的马拉拉的;
二条,现在那位祭司王的据点既然已经快抵达贝贾地区,而那里又盛产黄金,若是你乞求它的援助,那么贝贾和提格雷地区可就永远要不回来,卡密尔祭司王定会趁机宣布永远占有这些地区的。
听完赵昭这席话,狄利勒德王子和圣者雅苏都觉得颇有道理。
之前随着阿克苏姆帝国的南迁,国家和埃及科普特教会的联系遂变得日益单薄,但科普特教会向来管辖着埃及、昔兰尼加、努比亚、阿克苏姆等广大地区,又不肯授予阿克苏姆帝国皇帝主教叙任权,一向采取的是直接委派制;而另外方面,阿克苏姆皇帝又认为我国内信仰虔诚、教堂众多,外加疆域广大,本地主教应该在科普特教会里占据相当的席位,可科普特教会因为害怕这样会选出个阿克苏姆土著大牧首来,便断然拒绝了皇帝的要求。
如此早在百年前,阿克苏姆其实就和亚历山大里亚的科普特教会闹得很不愉快,最后派来的大主教都是终身制,并且一切唯亚历山大里亚马首是瞻。所以当丹尼尔发觉狄利勒德王子的家族被打得惨败,丧失了扶持价值后,便立即和马拉拉勾结起来篡位。
现在要真的请求马库里亚的祭司王帮助,怕是真的引狼入室得不偿失。
因为这时候不管是狄利勒德王子还是圣者雅苏,都渴望实现本国宗教的独立。
赵昭抓住机遇,便乘势而进,他在王子面前引荐了四名精通教义、律法和文字修辞的自新会僧侣,表示愿意把他们留下来,为帝国制造水车、改良育种,革新技术;随后他又推举了八名侍卫,也愿意留下来帮助王子改组训练军队,抵抗来自南北的危机。
前者还好,关于后者王子和圣者都有些不太相信,“法拉沙的女王叫古迪特,意思是‘烈火’,她的战车和弓箭手是不可一世的,其中弓箭手全由努比亚佣兵组成,号称‘九弓军团’;而篡位的马拉拉,他的军队全是骁勇善战的阿高人,也不可小觑。”
赵昭在心中暗笑,这阿克苏姆王子整天呆在鬣狗窝里,根本就是没见过真正的狮子,看来今日必须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尊敬的陛下,这八名侍卫就使用我们自己的武器,你们派出三十名战士来尽情攻击他们好了。”
这八名侍卫早有准备,他们走向庭院从带来的驮马挂袋当中,取出精良的环片甲、镜面甲或最新的板甲衣,如雪如霜,穿在自己的身上,而后四人手持封刃的长矛在后,二人持锯齿盾和弯刀、最后二人一手持鸢一手持普通的诺曼长剑在前,迅速占据了王宫台阶的入口处,组成个守御的阵型。
台阶上,坐在御座上的王子,伞盖下的圣者看到八名罗马侍卫武士精练勇武的模样,内心已经暗暗点头赞许了。
庭院外传来阵脚步声和号斗声,一名铠甲上披着古怪公鸡羽毛的禁卫军官,引着大约三十名阿姆哈拉士兵涌入进来。
第5章 阿铁()
“呜哇!”三十名阿姆哈拉士兵毫不客气,举起手里的武器,就张牙舞爪地朝着八名侍卫所立的战阵扑来。
最前头的就是那位披着鸡毛羽饰的禁卫军官,他挥动着撒拉森式长剑,像公牛般第一个勇猛冲过来,而后他看见面前的那位罗马持盾侍卫眼神凌厉,哗啦将目前的鸢盾摆正。“咕咚”声闷响,“公鸡军官”被盾牌狠狠撞击了下,觉得口鼻一阵腥气涌起,头晕目眩,而后还没等他往后站稳脚跟,对方后列的侍卫伸出的矛头闪电般刺来,正中自己下颔,“公鸡军官”感觉自己的下巴和牙齿被瞬间击碎了,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其余阿姆哈拉士兵争先恐后地持武器,跟着公鸡军官一起猛烈冲撞,但四名持盾的罗马侍卫宛如道烈火都烧不熔的冰墙、螺旋都钻不开的铁壁,使用盾牌将他们一个个反撞在地,后面的侍卫则不算闪电般刺出长矛,把剩下还站立的同样挨个点翻,有胆敢来抓扯长矛的,则又被前列的侍卫挥动刀剑打倒。
就这样简单的战术配合,一下子击垮了阿姆哈拉士兵的进攻。
御座上的王子看得都瞪大眼睛,呼吸静止下来。
一声号令,前列四名持盾侍卫分开线列,后列持矛的则迈步沉稳冲出,转守为攻,因为对面还有十余名阿姆哈拉士兵没有倒下,企图重整旗鼓。
“啊!”阿姆哈拉士兵冲上前,大力挥动手里的石锤或长刀。
但持矛的侍卫只是套简单的动作:前脚迈前,后腰放低,双手平握长矛,先用矛拨开敌人的武器,而后猛地朝前一个突刺——剩下的阿姆哈拉士兵,在短短时间内也被一个接着一个刺翻,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整个模拟对战,大概三分之一刻钟都不到就结束了。
院落里躺了一地的阿姆哈拉士兵。
“怎么样才能有这样的军队?一千人,不,五百人对于朕来说都足够。”狄利勒德王子兴奋非常,向赵昭询问说。
但赵昭不慌不忙,他说还有武器没有给尊贵的陛下展示。
两名自新会僧侣,一个取出桦木叉架,一个掏出木托,架上铳管,捻上火绳和狗头钩,而后对准五十尺开外的木靶。
“这是什么?”圣者雅苏疑问还没说完。
一道雷电般的巨响,吓得他和王子急忙仰起身躯。
白色的雾气在那僧侣架在叉架上的铁管口中飘散出来,王子和圣者看那木板,被射出个碎开的洞。
看到这幕雅苏手指颤抖,他既兴奋但又畏惧,便用严厉语气质问赵昭,“你们刚才是不是使用了反基督、魔鬼之力的武器!”
“不不不,是基督的武器。”
赵昭机灵地辩解道,同时那僧侣将铁铳举高,把照准位置的精巧十字架给王子、圣者过目。
“说,罗马帝国给你们多少钱?我阿克苏姆王子给你们两倍的薪资!”狄利勒德再也没有顾虑,大声对在场所有来自新罗马的僧侣和侍卫们说。
这会儿赵昭急忙拜倒在王子前,又对圣者作揖,“巴塞琉斯陛下在昭出使前曾有过明谕,只要阿克苏姆帝国能和我国通使和好,结为盟友,那么我们提供给你们这种武器的秘方(当然对于新罗马帝国来说是过时的),并帮助您制造其他攻守器械,统统不要任何的回报。另外,希望陛下能许可我国自新会前来贵国传教,将来光复蓬特角的话,能让自新会和我国商会拥有个进出货物的商埠码头,税金我们一个铜币都不会拖欠。”
“这又有什么难的。”王子和圣者很大度,这样做既能恢复阿克苏姆帝国的疆土,也能获得外界个强大帝国盟友帮助,还能趁机摆脱亚历山大里亚的科普特教会掣肘,当真是再优惠不过的选择。
另外,赵昭还向王子提议,“秘方切不可外宣,训练军队也要秘密谨慎。陛下可同时从北方的贝贾和提格雷,乃至海洋彼端的塞鲁基购入战马,再在阿姆哈拉高原秘制火器,只要训练出四百铳手,八百矛手外加三百名骑兵,配合效忠于您的阿姆哈拉部族民军,再加上我国陛下马上答应送来的四门轻炮,便足以复国复位。而后在作战时若有不明处,乃至部署归化,可安心咨询我方带来的侍卫或僧侣,他们在来前都拥有丰富的战场经验,各个都是百夫长级别的。”
王子点头,赵昭又自台阶上了一步,“陛下安心,光复蓬特角后,陛下即刻组建更多的火铳兵和骑兵,那时候西进打垮那个马库里亚王国,您便是真正的犹太雄狮,高原和瀑布的霸者,也是名副其实的祭司皇帝。”
听到这话王子的眼珠转了几转,低声要求赵昭无需再说下去,还是签署合约最为重要。
入夜后,海克城堡大厅内,阿姆哈拉的乐师们弹起激昂的“马森克”单弦琴,漂亮火辣而又皮肤微黑的当地姑娘端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菜肴,送到赵昭等使节的桌上,宾主欢聚一堂,共同庆祝两国的成功缔交。赵昭也动了感情,他大口大口喝着科普特麦酒,向王子陈诉自己来的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