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5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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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递交请愿信给阿拜多斯城的布雷努斯,但布雷努斯出于谨慎畏惧,是充耳不闻。
下面的吕底亚局势变得一团糟,暴力冲突不绝,不少普洛尼亚地主愤而拿起弓箭骑上战马,集结到了先前布雷努斯构筑的兵砦当中去,武装抗拒这种变革;而正教僧侣们开始躲入山中或密林里,蛊惑煽动正教农民信徒们,要“用血和火捍卫自己的信仰”,很多狂信徒们开始攻击旅团士兵,并焚烧对方占据的草场和村庄,毒杀牲口和小孩,许多人还在僧侣的带领下开始示威游行,冲到普鲁萨、士麦那等大城去恫吓破坏。
但这乱局却是高文所希望见到的,安娜先离开后,他则始终坐镇在劳迪西亚遥控着一切,还公然发布“大君敕令”,宣布将在士麦那的大明矾矿周围建立七座自新会的会堂,在普鲁萨则要建立四座,其余地方也有不等数量的规划,还要将整个动乱地区四分之一的田地收归为“王室特辖地”。
由是整个吕底亚在愤怒下沸腾了,由农民、牧民组成的“狂信徒”——当然他们自封为“正教救世军”,一下子膨胀到了三四万人,开始在僧侣们的带领下,向吕底亚地区的首府城市非拉多菲亚姆城前进。
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马斯达斯,亲自在圣智大教堂的祭坛前发布长篇演说,怒斥高文为“正教之敌”,并骂他是“棕色头发的撒旦,火狱的守门人,叫声像野猪或刺猬,淫荡得如同头集市上的公驴,勾引亵渎良家女子的登徒子,举办各种邪恶仪式的反基督凶手,罗马城的走狗,摩尔人和瓦良格人交配出来的杂种,所有良善人士绝不愿意在黑夜里碰到的匪徒。”并表示对高文先前列他入“罪人名单”之行为不屑一顾,要统率所有正教信徒“起来为信仰而战,支援高贵正义的约翰皇帝”,未来“要将高文公然在大赛马竞技场斩首,脑袋要系在一条癞皮狗的尾巴上,让这条狗从刑场直跑到布拉赫纳宫的城门处为止。”
为了贯彻对抗到底的誓言,大牧首暗中派遣了不少心腹僧侣,前去吕底亚、密西亚和比提尼亚地区煽动信徒暴动,对抗高文的新制度。
此时塔尔苏斯王国的西部领地,密西亚有希拉波利斯旅团和水兵队伍驻守,作着渡海进攻加利波利的准备;而萨摩斯特辖郡区则有新改编成立的奥普希金旅团,正围攻麦塞姆那;比提尼亚和布拉西龙地区,则由新降来的马林努斯队伍镇守着,这支队伍最近也出现强烈不稳——士兵们也希望得到圣俸,或成为享有土地的自由民,马林努斯由此焦灼不安,不清楚该固守原有立场,还是该顺应士兵们的鼓噪要求。
红手旅团、吉麦吉斯旅团、守卫者旅团这三翼主力精锐,连带大炮兵团和所有的骑兵团,外加新成立的“特朗扎克工程兵团”已经穿过高原峡谷,陆续抵达中枢核心的伊科尼乌姆城。
此时尚在劳迪西亚,陪在高文身边的只有约二百五十名禁兵,千名尼基塔斯党和两千名皮西迪亚边民军,后者统领官为莫诺马库斯和比雷尔。
两位将军都主动请求前去平定狂信徒的叛乱,但高文却拒绝了,他在等待一个人。
这个人蒙着朴素的旧斗篷从穆特河谷来,在得到高文的密令后,他仅仅花了三天时间,就骑着驴子一路抵达了劳迪西亚,是满面风尘。
此君正是先前给高文上书,请求宗教革新的罗兰。班迪内利修士,本是塔尔苏斯公教会的成员,后来因离经叛道遭宗主教安塞姆的驱逐,但实际却被高文和安娜保护在穆特河谷的堡垒当中,著述立论。
高文现在很喜欢这些年轻、胆大妄为的修士,这群蘑菇头们比如安德奥达特,和眼前充满干劲闯劲的罗兰。班迪内利,充满了敏锐、求索之精神和稍作调教后就非常狠辣干练的手腕,将来他们绝对是新国家的栋梁砥柱,但前提是让他们和正教、公教都成为陌路人,这样才能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派遣莫诺马库斯将军的边民骑兵,同时也派出比雷尔将军的车垒和边民弓箭手,配合普鲁萨城的尼卡旅团以最严厉的行动,镇压此次狂信徒的动乱——然后趁热打铁,借托各会堂的成立,和印刷机的增设蓄积,在恰当的时机果断推行信义的改革!”果然,罗兰。班迪内利来到这里后,便立刻给出了处断的方案。
“说说你具体的时间表。”高文继续询问。
“以两到三年时间,在整个吕底亚、密西亚、比提尼亚、布拉西龙及萨摩斯诸岛推行改革完毕。而后夺占君士坦丁堡,以追责罪人现大牧首马斯达斯的名义,革灭旧宗教,继续将我们的新信义往西推向色雷斯、大保加利亚、马其顿和达尔马提亚,并和巴里城的戈特沙尔克阁下东西对进。覆盖完帝国大部和意大利、两西西里后,便可以开始声势磅礴的新圣战,向着波斯、埃及乃至更远的地方进军,这场圣战以殿下您为绝对的权力主导,您会把圣座和皇帝合而为一,将宗教和技术的热情从修道院与宫廷里解放出来,您会成为下一个普世帝国的缔造者!”
第1章 国债()
“很好,以后你就是我的‘罗兰’,不过不是用剑的那位,而是用笔的。”高文显然对年轻修士的规划感到振奋和满意,他抬起手掌,五指并拢朝上继续勉励说,“不如这样罗兰。班迪内利,我们来做个试验行不行。你得知道,检验真理的标准不是靠经院哲学的冥思,而是靠实打实的试验。我将整个西部地区的自新会会堂建设交给你,及三年的期限。同时为了麻痹你的老上司安塞姆阁下,我会把那里分为数个主教区,让他的人也来此收十一税、传教和建设教堂。到时候,我倒想瞧瞧,是你的会堂还是安塞姆公教会的更占优势。”接着高文很决断式地挥动手臂,“如果你赢,我以后会用整个国家资源力量支援你,若是你输掉的话,对不起我将舍弃你,因为我不希望纠纷内战闹大,届时我会及时重新投效罗马城的大公教,把船舵给转回去,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是的,尊敬的大主保人,很高兴你能给我这个试验的机会。”罗兰雄心勃勃。
接下来罗兰隐姓埋名,但却携带了高文授予他的印章、指环和权杖,径自骑着毛驴朝吕底亚的方向赴任去了,他的身份是“吕底亚。密西亚自新会总司钵”,专门负责当地所有会堂的建设和扩展,就像圣妹在梅利泰内、塞巴斯蒂安地区所做的一样。
当罗兰离开后,高文躺在房间舒适的榻上,和坐在圈椅上塔尔苏斯国的财政院院长(前市政司的司长)谢尔曼。劳商谈舰队建设的问题来。
“现在密西亚和阿塔利亚两个水兵边塞区建设都很成功,船坞和港口俱已齐备,水兵和船队的薪资也开始由当地的圣俸地产和关税良性支付,但我们除去贼鸥长船和翻车鱼近海战船外,还需要大型的排桨风帆战船,但把它们制造出来就得花费很大的钱财。威尼斯、热腊鸭、比萨和阿马尔菲都是浮在船只上的邦国,它们从世界各个角落里赚来的金钱,很多都投放到舰船建设上去的。现在整个国家在陆上供养足足九个正规旅团,五支骑兵团,一支专业火炮团和一支职业工程兵团,四五支边民军还有数支郡民军,总军力快接近九万了,虽然有圣俸地产、大医院地产和王室特辖地支撑着,但着实是有些吃力的,怎么才能挤出部分财政来大造舰船呢?我马上往东夺取的黎波里,往西光复罗德岛和克里特岛时都要一支能作战的舰队啊!”
当然,高文还有个隐含的目标,就是希望能在后者的攻略里,能在海上与威尼斯或埃及法蒂玛这样的海洋强国相抗衡,那样便能更有力地支撑他在陆地上的战争。
毕竟翻车鱼战船和贼鸥船更适宜在沿海作战,总不能指望它们前去越海攻击埃及。
谢尔曼也思索了会儿,“如果把舰队营建的费用化为项特别税,加诸国民的头上?”
话还没说完,高文就不同意地摆摆手,“塔尔苏斯的诸罗马国民现在生活虽然比过去富足了不少,但他们为国家付出也很大,不光是床下土掏出来,连尿液都支援出来。要是搞舰队特别税会吃不消的。”
“那只能换种方式,征收集中国民的财富来营造舰队。”谢尔曼提醒说。
“唔。。。。。。”高文拧起了眉头,想了下后说,“你看搞国债和会堂年金如何?”
“国债,会堂年金?”谢尔曼虽然有些眉目,但一时半会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于是接下来高文很明确地告诉这位总院长阁下,国债就是国家向所有臣民借债,但是必须分期偿还且要用合宜的利息来吸引臣民,可短时期内将散于民间之财富迅速集中在王室手里,是用来建设舰船是最为理想的方式,“那舰队在战争当中必须要胜,这样我们才能扩大领地税源及夺取更多的战利品,用来偿付这个国债,甚至还能有所盈余。”总院长领悟起来还是很快的。
“对的。若是失败导致舰队覆没,那可就真的是血本无归,还会让国家信用破产。”高文不疾不徐,用手指轻轻捏着额头,“另外啊,国债不但可对内还可对外,我们还可以举外债嘛。。。。。。安娜不是在士麦那给了热腊鸭、比萨等城邦以贸易特许状吗?我们完全可以倒手借此再结交些新的朋友嘛,马上派出我的御用商人赵昭、比尔列奥尼前去意大利游说,以巴里银行为依托,向各个城邦如阿马尔菲、曼图亚、佛罗伦萨、比萨、卢卡等募集‘舰队建设资金’,反正有借有还,我也可保障它们在小亚细亚方面的贸易,双方何乐不为?”
谢尔曼即刻表示财政院会全力,将内外国债的事务给经营好,不过“那会堂年金呢?”
高文便接着对他说,会堂年金属各城镇自主募金,“可以先在塔尔苏斯、塞琉西亚和伊科尼乌姆这三个城市搞试验,也即是叫现在比较富有的军人、商贾和农民,缴纳一笔大数额的金钱给当地市政会,并且委任民意代表监管,这些钱可用来整修教堂、道路、桥梁,营建新的贸易集市——特别有利于小型城镇的发展——至于捐款人则将拥有在这城镇的定居权和便宜的经营权,成为荣誉市民,并能进入市政会担当长老职务。而当他们到达一定年龄后,市政会将同样每年给他一笔钱,并会持续二十年或五十年,总数额将超过他当初的捐款额,若他死时还未能偿付清楚,将继续对他的继承人偿付。”
于是财政院的总院长再度表示理解,但也提出忧虑,“依我所见,国债倒还是好的,这种会堂年金制度。。。。。。并不是所有的城市和集镇都能永远保持健康财税的,要是年金的缺漏越来越大该如何解决呢?”
高文有点怜悯地看着他,长久后压低声音回答,“听着我亲爱的劳,我们死后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任何位制度制订人要为百年后的事情负责,到时候后代自然有后代的处理方式,我们只管当下,那就是塔尔苏斯速度需要一支舰队——同时你也要花心思和重金,从阿马尔菲等地引入造船和海战人才,越快形成战斗力越好。在外交方面我先稳住威尼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的使节应该快来了。”
第2章 忍让和进取()
莫利托果然在数日后来到了风景美丽的劳迪西亚城。
而这时莫诺马库斯和比雷尔统领着许多边民步骑车队伍,已开赴到动乱的吕底亚地区,准备要配合尼卡旅团坚决镇压正教起来闹事的狂信徒们,而“自新会总司钵”罗兰则随军幕后,处理军事外的诸般事宜。
有些心惊胆战的莫利托,还是走入了高文营地当中,见到了这位安纳托利亚之王者。
绯帐前高文亲自走出来迎接自己的老友。
莫利托和当初来到巴里城那会儿,没什么大变化,单单是苍老了些,当然职衔更高衣着也更加华美,他黑色丝绸软帽上插满了鲜艳的羽毛,在风中和煦地摇摆着。
而高文呢,他今日完全换作拜占庭式的大贵族装饰,交叉而缀满钻石的肩带,长长宽松的袍子,还有自授的绯色靴子,“先前你像个法兰克或阿普利亚的骑士,现在则像位罗马帝国的首席贵族。”
“因为我发觉这种装饰确实更能体现等级与威严——欢迎来到我寒酸的临时军营,我的朋友。”高文走上前和莫利托紧紧拥抱起来,而后互相蹭蹭鼻尖表示亲昵喜悦,接着高文便摁下对方的肩膀,淡蓝色的双眼逼视着莫利托,“我不会有繁缛的礼节,也不会有威尼斯商人般的算计。所以我质问你,为什么贵邦的舰队击沉我的船只杀伤我的水手?难道我不能对克里特和罗德岛拥有主权?”
“出了点小岔子,本是可